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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毒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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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嘉興”一下子添了不少人,八方風雨齊會,夠熱鬧的,這,在別的地方可以看得出來,在一些酒樓茶館裡,更為顯著。

就拿這家座落在“鴛鴦湖”旁的“喜樓”來說吧!

樓高兩層,這兩天一連地賣滿座,這情形是以前所沒有的。

以前,從各處來遊湖攬勝的人雖多,可是不一定個個都跑到酒樓上喝一杯,最多也不過賣個七成座。這兩天就不同了,一連地座滿十成。

這時候“喜樓”樓上那臨窗對湖的一付座頭上,坐著兩個老人,一樣地矮矮胖胖,都有一張赤紅臉。

所不同的是一個穿錦袍,一個穿黃衣,穿錦袍的那個有一顆紅得像透了的櫻桃般的酒糟鼻。

這當兒,錦袍老人正把酒臨窗,縱目南湖,意興飛揚。

黃衣老人手裡雖然也端了一杯酒,但卻是雙眉緊鎖,滿臉憂思。

錦袍老人收回目光,只一眼,皺丁眉:“公孫老三,你還在耽心柳姑娘?剛才我不是說過…”黃衣老人一定神,苦笑道“在這種情形之下,我怎麼能不耽心?”敢情,錦袍老人便是“醉龍”申屠海,這黃衣老人就是“壺中長醉客”公孫明瞭。

申屠海洪聲道:“有什麼好耽心的,不要被剛才那小子給唬住了,有道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誰能把咱們這兩個醉鬼怎麼了。”公孫明軒了軒眉,方待開口,突聽一個冷冷話聲傳了過來:“申屠大俠,你是泥菩薩過江,自身尚且難保,還敢大言水來土掩!”申屠海一怔,目光四下一掃,但見滿座食客喧嚷如,卻不知是誰在說話,不由沉哼一聲,道:“閣下是誰?是敵是友?為何不現身說話?”仍然只聞那人的話聲道:“先別問我是誰,是敵是友祗在你申屠大俠的看法,時候一到我自會現身,只問申屠大俠有沒有膽量跟我見面?”申屠海怒笑說道:“我老人家一生怕過誰來,閣下儘管現身就是。”

“當然。”那人笑道:“醉龍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不能喝酒。”申屠海道:“看來我有跟你化敵為友,好好的必要!”那人道:“我受寵若驚,卻怕折了陽壽。”申屠海聽得雙眉一聳。

公孫明忙道:“閣下,我願意跟閣下正經談幾句!”那人道:“我也願意。”公孫明道:“我請教…”

“不敢。”那人飛快說道:“公孫大俠請只管下問。”公孫明道:“好說,閣下剛才那句話何解?”那人道:“公孫大俠提的是那一句?”公孫明道:“閣下說申屠老兒泥菩薩過江…”那人“哦!”地一聲道:“原來公孫大俠問的是這一句,很簡單,公孫大俠,檀香車跟金頂轎,不會放過到‘嘉興’來的任何一個武林人!”公孫明訝然說道:“真的麼?”那人道:“公孫大俠以為他們會對誰客氣些?”申屠海突然說道:“他們?閣下不是他們一夥。”那人道:“不是,否則我就更不敢現身了,看申屠大俠剛才要對付敵人的威態,我怕申屠大俠會剝了我的皮。”申屠海老臉一紅,軒眉說道:“閣下,你是存心跟我過不去。”那人道:“申屠大俠,我何來天膽,不過素聞醉龍游戲風塵,玩世不恭,生詼諧風趣,狂放豪邁不羈,才敢跟申屠大俠開開玩笑而已,莫非申屠大俠開不起玩笑?”申屠海道:“天大的玩笑我也開得起,只是閣下這般不面,不現身,冷言冷語,未免令人惱火而已。”那人笑道:“申屠大俠,到了該現身面的時候,我自會現身面的。”申屠海道:“什麼時候是閣下現身面的時候?”那人道:“反正不是現在。”申屠海道:“為什麼?”那人道:“很簡單,我現在不願現身面。”申屠海道:“那閣下就別怪人惱火。”那人道:“我不敢,申屠大俠若愛惱火,請儘管惱火,不過我提醒申屠大俠一句,此時此地妄動肝火,對申屠大俠並無好處,而且有很大的害處。”申屠海道:“這話怎麼說?”那人道:“申屠大俠當世之一人物,應知一動肝火,血脈動會立即加速…”申屠海一震道:“如何?”那人道:“申屠大俠體內之毒也就將會加速發作。”申屠海臉一變道:“閣下,你說我體內有毒?”那人道:“不錯,申屠大俠。”公孫明忙道:“閣下是說申屠大俠也中了毒。”那人道:“我正是這個意思。”申屠海道:“我不信。”那人道:“申屠大俠不妨運氣試試。”申屠海略一沉默,臉立即大變。

公孫明入目他那神,急道:“申屠老兒,莫非你…”申屠海鬚髮皆動道:“公孫老三,他說對了…”公孫明驚聲說道:“這是誰…”那人道:“就是剛才那位。”公孫明詫聲說道:“剛才那人?怎麼會,我未見他…”那人笑道:“要讓人覺察就算不得高明瞭,二位,他們對用毒一途都有過人的造詣,可以說極其高明,要不然他們也不會那麼猖獗了!”申屠海威態一斂道:“栽了,這個跟頭不小…”那人道:“申屠大俠,勝敗乃兵家常事,何一頹若此,真要說起來,這只不過是一個小跟頭,也僅僅是開始。”申屠海兩眼一睜道:“你的意思是說往後去還有大跟頭要栽?”那人笑道:“不錯,申屠大俠說對了,這是我十拿九穩的看法,不過申屠大俠要想不栽跟頭,也有一個辦法。”申屠海忙道:“什麼辦法?”那人笑道:“申屠大俠問話很急,顯示出極需要聽這個辦法區區在下能得‘醉龍’問計,何幸如之,足平生了。”這句話乍聽是捧,可是仔細想想,也不無損的意味,申屠海何許人?焉能聽不出來,他雙眉一聳,便待發話。

忽覺伸在桌子底下的腳,被人踩了一下,他明白,這是公孫明要他忍耐,他立即斂態不語。

豈料,那人笑著說道:“怎麼,看申屠大俠的臉,好像有點不大高興?”中眉海忍無可忍,剛哼了一聲,公孫明已槍著說道:“閣下想必誤會了,閣下不吝賜教,申屠老兒怎會不高興?應該是都怕來不及。”那人笑道:“公孫老三會說話,其實,申屠‘醉龍’有沒有不高興,你公孫老三比我清楚,對麼?如今看來,申屠‘醉龍’的涵養,大不如你公孫老三…”申屠海何止惱,簡直氣,他便要往起站,只見公孫明紅著老臉忙遞眼,他只好又忍了下來。

只聽那人“哼!”地自嘲一笑,又道:“我這個人就是天生好管閒事的賤脾氣,從不怕看人臉,其實,中毒的不是我,將來要栽大跟頭的也不是我,吹皺一池水,幹我何事?偏偏我要向人獻計,還惹人不高興,唉,我這是圖什麼啊…”公孫明道:“閣下應該是位快人。”那人笑道:“公孫老三好厲害的一張嘴,我不說過麼,天生愛管人閒事的賤脾氣,不怕看人臉,放心,我忍了,也忍了,我這就說…”一頓接道:“這個辦法很簡單,求諸人不如求諸己,一切都得靠自己,是否會栽更大的跟頭,那就要看申屠大俠自己了,這話申屠大俠明白麼?”申屠海臉上沒一點表情,道:“我不明白,請指教。”

“哈!”那人笑道:“申屠大俠何前倨而後恭,看來武林人沒有一個不怕栽跟頭的,尤其是成名多年的一人物,這個‘名’字得來不易,若為一時之小不忍而毀諸一旦,那就令人惋惜,大嘆不值了,申屠大俠,我可當不起你這指教二字,我怕折了我的陽壽,可是話又說回來了,聽了申屠大俠這句話,我就是豁上,該也很值得了…”此人不但有一張能說善道的嘴,而且夠損。

申屠海臉又復一變,那人已接著說道:“申屠大俠,別再不高興了,我雖然不在乎看人的臉,但也不願老看人臉,要知道我這是為申屠大俠你好,申屠大俠,有備無患,這句話你懂麼。”申屠海道:“勉強能懂得。”那人笑道:“那就夠了,只要申屠大俠多提防點,時刻小心,處處提高警惕,憑申屠大俠這塊硬招牌,他們是無機可乘,難以得逞的。”申屠海道:“這就是你教給我的辦法?”那人道:“不錯,莫非申屠大俠認為不夠?”申屠海道:“我不敢這麼說,但我卻認為你這辦法無關痛癢,也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

“奇特之處?”那人道:“何須奇特之處,申屠大俠當代一人物,應知在武學一途上,最俗的招式往往是救命制敵的招式。”申屠海道:“這麼說我該對你表示謝才是。”那人笑道:“那倒不必,我也不敢當,我所以點破此事,並不是在求什麼,而是我這天生愛管人閒事的人忍之不住,不吐不快,更不能坐視申屠‘醉龍’遭人暗算,所以我鼓足了勇氣,在剛才那人暗施手腳之後,我立即點破了這件事。”公孫明突然說道:“閣下怎知申屠老兒遭人下了毒。”那人笑道:“公孫老三,我親眼看見的。”公孫明道:“我是問閣下怎知申屠老兒中了毒。”那人沉默了一下道:“公孫老三,實不相瞞,他中的毒在武林中也許令人談虎變,聞風喪膽,可是在我眼裡卻是微不足道的雕蟲小技,本不值一笑,你知道原因麼?”公孫明心中暗道:“此人,好狂…”當即說道:“自然了,只不知閣下願不願賜告。”那人道:“願意,願意,我既然問起了你,那當然表示我願意說。”公孫明道:“那麼閣下請說。”那人道:“一句話,玩毒,是我的拿手好戲老本行,明白了麼?”公孫明微一點頭道:“明白了…”申屠海突然說道:“玩毒是你的拿手好戲老本行?”那人道:“不錯,申屠大俠莫非不信,還是有什麼…”申屠海道:“據我所知,當世之中有資格說這句話的只有一人。”那人笑問道:“申屠大俠指的是當今世上的那一位?”申屠海道:“毒龍西門。”那人笑道:“不差,申屠大俠說對了,可是我要奉知申屠大俠一點,只‘毒龍’西門有資格說這句話,區區在下也就有資格說這句話,這話,申屠大俠懂麼?”申屠海剛微微一愕,只聽公孫明道:“閣下莫非跟西門‘毒龍’有什麼淵源?”

“對了。”申屠海在桌子上輕擊一掌,道:“你不是跟西門‘毒龍’有什麼…”一句話還沒說完,身左靠裡角落裡一付座頭上,突然站起箇中年黑衣客,他,身材頎長,長眉細目,稱得上俊美灑脫,只可怕一張臉略慘白,冷冰冰,死板板地不帶一絲表情,尤其那雙眼神,說不出有多怪,只是看人一眼能令人心裡冒寒意。

申屠海看在眼裡,神一怔。

適時公孫明已離座站起,目注中年黑衣客道:“閣下莫非就是適才…”中年黑衣客倏然一笑,卻冷意人:“公孫老三好眼力。”正是適才暗中說話那人的話聲。

申屠海霍地站起:“你是…”中年黑衣客一抬手,道:“申屠大俠,稍時再問不遲,可容我移過杯箸?”申屠海道:“自無不可,而且毋任歡。”中年黑衣客道:“我先謝了!”一抬手招來了夥計,向著申屠海,公孫明二人的座頭指了指,低低待了幾句,然後先走了過來。

夥計向這邊望了一眼,忙拿起杯箸跟了過來。

中年黑衣客走近舉手微拱,道:“申屠大俠,公孫老三,恕我唐突冒昧…”公孫明連忙謙遜,申屠海則凝目說道:“容申屠海先請教…”中年黑衣客淡然一笑道:“申屠大俠可是先聽聽我是誰,然後再決定讓我入座與否?”申屠海伸手拉過一把椅子,道:“是誰都一樣,你先請坐。”中年黑衣客灑脫欠身,含笑說道:“謝謝…”一抬手,道:“二位也請坐,咱們都坐。”三個人一同坐了下去,坐定,夥計放下杯箸,中年黑衣客仰身偏頭,向著夥計吩咐說道:“把我那一桌的殘酒剩菜撤了,然後添幾個菜到這張桌子上來,待會兒一起算,沒事了,去吧!”夥計陪笑躬身哈,連聲答應著退走了。

夥計一走,申屠海便要說話,但卻被人搶了先。

中年黑衣客似是有意不讓申屠海發話,他目光一掃申屠海與公孫明,當即開口說道:“二位,先容我辦妥一件事,清楚一件事,然後咱們再開懷暢飲,談笑言歡,痛痛快快地樂一樂,可好?”公孫明遲疑著剛一點頭,申屠海立即問道:“你閣下要辦什麼事,又要清楚什麼事?”中年黑衣客微微一笑,道:“申屠大俠,請把一雙尊手伸給我。”申屠海微微一愕道:“閣下是要…”中年黑衣客道:“申屠大俠稍時自然知曉。”申屠海微一搖頭道:“閣下,容我先問清楚…”中年黑衣客“哈!”地一笑道:“久仰申屠大俠風塵奇人,當世高土,豪邁狂放不羈,怎地如今跟個女人家一般,二位一名列‘九龍’,一名列‘十奇’,我以一對二,難道申屠大俠還怕我害了你不成?”申屠海經不起這一,長眉一揚,道:“別讓人把申屠海看成女人家,就是死我也願落個豪邁狂放不羈,閣下,申屠海的一雙手在這兒。”當即把雙手伸了過去。

中年黑衣客微微一笑,伸雙手抓上申屠海的左右腕脈。

申屠海神情微微一震,但他既沒掙也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