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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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媽媽,今天店裡的排骨好像有點不一樣?”秉勳在金銀島茶藝館用餐後,坐到櫃檯前和莫媽媽閒聊著。
“喔,若鴻說你覺得店裡的排骨炸得太老,前幾天她刻意到廚房看掌廚阿姨炸排骨,她建議提前三十秒將排骨撈起來,結果真的有變比較好吃厚?”莫媽媽看著他問。
“嗯,口差很多。”他同意。
莫媽媽切了一盤綜合水果放在他面前。
“主任,請用水果。說起我們若鴻啊,實在是個聰明的女孩子。”
“她的確是。不過就是個稍嫌怪異了些。”秉勳很自在的叉了一小塊蘋果往嘴裡送。
莫媽媽不悅地瞪著他。
“怪異?”啊是哪裡怪異?
秉勳解讀莫媽媽不滿的表情。
喔喔,等會兒他要是沒能讓她心服口服,她鐵定會翻臉,搞不好會要他把剛吃下去的水果統統吐出來。
他對她出一個無敵笑容,才緩緩說道:“這陣子為了事務所的事麻煩了她許多,所以我就看了她的人事數據,在她國曆生那天送了一個小禮物給她,結果你猜她怎麼說來著?”莫媽媽表情緊張,眼神隱約透著一絲不安。她的神情讓秉勳到懷疑,但他依舊不動聲的說──“她說她從不過生,然後禮物也不收。這實在是很誇張,害我當場不知該如何是好,最後我好說歹說她才收下。你說,她的個是不是很奇怪?”他說,看著莫媽媽正陷入沉思中。
他乘勝追擊的又說:“我從來沒有被部屬這樣當面拒絕過,簡直是爆糗,搞不好這會成為一種心靈的陰影,我看回臺北時,去找個心理醫師聊聊好了。”莫媽媽尷尬的笑笑。
“主任您真愛說笑,事情哪有那麼嚴重。既然您不辭辛勞兜了這麼大一圈子來問了,可見對我們若鴻是真的關心,那我也就不瞞您了。若鴻不是我的親生女兒。”莫媽媽有些黯然的說。
這令人驚訝的消息讓秉勳頓時發不出聲音,他靜靜聽著莫媽媽繼續說──“若鴻五歲的時候,她的親生媽媽帶著她來店裡用餐;用過餐之後,她媽媽說要到洗手問去,然後便一直沒再回來。”莫媽媽說完,看著已一臉慘白的秉勳。
“她?她是死了?還是拋棄若鴻自行離開?”他問。
“她拋棄若鴻,自己離開了。”說到這裡,莫媽媽的眼淚忍不住了出來。
秉勳遞上面紙,她出潔白的面紙,又想到昔的情景──“那時候的小若鴻一直乖乖地坐在那張椅子上等著媽媽回來,可是,她的媽媽一直沒回來;我和我家老頭去警局報案,她媽媽好像打從人間蒸發一般,怎麼樣也找不到。後來我們四處打聽,也只拼湊到一些很片段的事情。若鴻說她媽媽叫洪月霞,父親已經過世,她們從基隆暖暖搬來;她們母女是和她媽媽的鄰居來臥龍鎮一家玩具工廠當女工,她們才剛搬來三個月,戶口也這在基隆,但警方調查原戶口裡的人是若鴻的叔叔,他們也不知道若鴻母親的下落。我們去看過她的叔叔,因為經濟狀況不好,沒能力領養若鴻;後來在社會局要安置若鴻的時候,她哭得好傷心,她一直不肯走。她抱著我說,如果她被帶離開這裡,她媽媽就永遠找不到她了;小小的她哭得那樣無助傷心的樣子,讓我們看了心都碎了。橫豎我們夫婦倆也沒小孩,後來我們徵得她的同意,隔沒幾天我們就收到她媽媽寄來的收養契約書,也就辦了收養手續。”就算是鐵血男兒,聽了這樣的故事,也會不自覺紅了眼眶,秉勳把頭轉往一旁。
此刻,他終於瞭解為什麼若鴻不願意離開臥龍鎮,為什麼與人這樣疏離,為什麼心事只能託付水;知道她的身世後,他戚到心口發疼,心疼她有那樣的往事。
“趙主任,這件事在我們家是個忌,你知道她的苦衷就好,可千萬別在她面前提。別看她樣子堅強的,她其實是隻紙老虎,很輕易就會碎了。她不容易受傷,但受傷了就要好久好久才能好,所以,你讓我拜託一下,千萬、千萬別提及她的身世。”莫媽媽一再代。
“莫媽媽您放心,我天不怕地不怕,最怕你家的莫若鴻了,她別讓我難過我就阿彌陀佛了,哪敢笨得去招惹她生氣。您說是不是?”秉勳很快恢復正常神。開始耍起嘴皮子。
“難怪若鴻說你心機重,看來是真的。你隨便講個兩句,我就什麼事都掏出來跟你講了。這下可好,換我心驚膽眺了。”莫媽媽打趣道。
“放心放心,我一定會找很多事讓她忙,讓她累得回家倒頭就睡,讓她沒時間和空間發現我們倆的…秘密。”他故意笑得一臉佞,逗得莫媽媽哈哈大笑。
“你這孩子。”真拿他沒轍。
§§§從金銀島茶藝館回到宿舍,他拿起電話撥給在警政署服務的姊夫──“姊夫,能不能幫我找個人?”
“好啊。什麼名字?”
“戶籍最後登記在基隆暖暖的洪月霞。洪水洪,月亮的月,彩霞的霞。”
“好,等我查到再打電話給你。”
“謝謝姊夫。”
“甭客氣,回臺北時說一聲,我們再一起去打球?”
“沒問題。拜。”收了線,他又打電話給在社會局的媽──“媽,我想託你幫我查個失蹤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