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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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陽神情愜意地靠著椅背“你剛剛不是說我們是敵人嗎？被告姓林，應該跟你有關係。”

“他是我父親！”她大聲喊道。

瞧他居然像在談論天氣般地對她說著這些話，難道當律師後連人也沒了？

“我知道、我知道，別這麼動好嗎？”賀陽扯開一抹笑痕，看著她嗔怒的神情，心裡直覺有意思。

“我沒辦法像你這麼輕鬆…他還跟你談過，賀陽，你記得嗎？”她希望他能退出這場闢司。

“我當然記得，他是個非常威嚴的好父親。”他可不健忘。

“那你能不能勸霍岷撤銷告訴？”

“撤銷告訴我就沒錢賺了。”他對她眨眨眼。

“你就這麼愛錢嗎？以前你不是這樣的人，你…你是個…”林薇菱在心亂之下只能握緊拳，連話都說不好。

“我是個什麼？你慢慢想沒關係。”他蹺起二郎腿，那模樣悠哉至極。

“你…你以前雖然壞，但是很有正義，可是你現在呢？正義上哪去了，讓歲月沖刷掉了嗎？”情急之下，她心裡的話就這麼衝口而出。

“verygood！”他拍拍手，跟著眯眼一笑“你進步非常多，說起話來既快又準。對了，這幾年來愛哭的病可改掉了？”

“你不要說這些言不及義的話好不好？”她可沒心情跟他閒扯淡。

“這些話可重要了，你不覺得自己變堅強，變獨立之後子比較好過，對不對？”賀陽拉開嘴角低笑著，給人一股亦正亦的覺。

好過？！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什麼覺。如果時間能倒，她仍想做個怕事無用的膽小表，至少有他在身邊保護她，她就不用這麼累了。

“我不是要跟你談這些大道理。”林薇菱深口氣後，再一次鄭重的對他說:“我勸你別為霍岷辯護。”他眉一挑“你這麼說奇怪的，我為什麼要聽你的？難道你也要給錢嗎？”雜誌上那張代言名牌西服的照片與他此刻魅的笑臉重疊，競讓林薇菱在瞬間無來由的恍神。

“怎麼？直瞧著我不放，是不是在評估我的價值？”見她愕然的表情，賀陽忍不住開口取笑她。

“你要多少？”這些年來她存了一些錢。

“你真要給我錢呀！”他發噱“好吧，就算我不幹了，霍岷可是非常有錢有勢的人，他可以請得到更好的律師。”他的話讓她愣了下。沒錯，他的話很有道理，天下的律師何其多，她又不是開銀行的，哪來的錢來一個堵一個？

“我該怎麼辦？”她咬緊，眼底浮現久違的淚光。

“拜託，一見到我就掉淚，你不是拿我當惡魔了吧？”賀陽偏著頭覷著她的小臉“堂堂‘菲雅士’的公關主任，哭成這樣多丟臉呀。”

“你！”她抬起臉瞪著他“你怎麼知道？”

“既然我打算接下這份工作，就得先著手調查對方的一切，包括祖宗八代…”他臉一凝，出律師的狠與無情。

“原來…原來你早知道了！還裝模作樣跟我哈拉，太過分了。”林薇菱火大的轉身就要離開，不想繼續在這裡費時間。

“等等。”賀陽喊住她，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她“真覺得自己走投無路的話，可以找我。”她連拿都不屑，冷冷笑望著他“你憑什麼以為我非找你不可？”

“別客氣了，拿著絕對與你有好處的。”見她不肯收，他乾脆把名片往她皮包內一扔。

“就因為律師太多了，我不見得會找你，你慢慢等吧，等到天荒地老試試。”她氣憤的說完便走出病房，連回頭望他一眼也沒有。

直到這時，賀陽掛在嘴角的笑容才微微斂下。

林薇菱，十年的時間，三千六百多個子，算不算天荒地老呢？

----林薇菱四處詢問每個律師的品行與能力，怪的是品行好的大都勝算極低，而勝算高的也都和賀陽一樣是個巧言舌辯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