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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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院子裡就響起三個人男人的哭聲，仟夕瑤…張大了嘴，覺得很是怪誕，想著這些位高權重的大臣們，在朝中可都是前呼後擁的，被人捧著的人物，怎麼現在就這麼沒有形象的哭，是不是有點丟人？可是轉念一想，他們可是跪了一下午了，還是這冰天雪地裡，如果是她，也是想要哭的吧？

仟夕瑤就出幾分同情的神，帶著幾分期盼的目光看著皇帝。

皇帝想著這麼跪下去人還真就廢了，仟夕瑤這麼一說，正好也給了他臺階，說道“都起來吧。”眾人如釋負重，帶著哭腔喊道“皇恩浩蕩。”等著回到了住處，兩個人一起用了飯，仟夕瑤就親手給皇帝倒杯茶，兩個人都餓的厲害，比平時多用了半碗飯，這會兒正是覺得撐得慌，仟夕瑤就對著皇帝說道“陛下，咱們去園子裡逛逛吧？”皇帝也想走走消食點頭算是同意了。

兩個人穿上厚厚的衣服就去了御花園裡，前幾是正月，太后在御花園裡辦了個燈會，除了各的燈還有冰雕，很是有幾分看頭，既然皇帝要過去，那邊自然早就提前把燈都點亮了，等著兩個人過去的時候一片燈火通明，很是好看。

皇帝長腿，又加上男人步子本就比女子快，不過一會兒就讓努力跟隨皇帝的仟夕瑤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還好皇帝及時扶住，等著摸著她的手覺得觸手冰涼，忍不住說道“這般冷，怎麼都不說話？”燈光，月光織在一起，細碎的星光映襯著皇帝的面容越發的俊美清貴，這會兒他的眼睛是掩飾不在的擔憂和心疼。

仟夕瑤看的心裡柔軟，靠著皇帝說道“我看陛下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知道如何開口。”皇帝摸了摸仟夕瑤的鬢角，握著她的手，語帶幾分嘆息，說道“真是傻瓜。”語氣裡藏不住的縱容和寵溺。

仟夕瑤第一次發現，原來傻瓜兩個字竟然還可以當情話來聽？

皇帝似乎是怕仟夕瑤再次摔倒，攬著她的，走的很是緩慢，他閉了閉眼睛，嘆了一口氣，把心裡的苦惱說了出來“朕實在是記不清母妃的樣子了。”仟夕瑤心頭一顫抬頭看了眼皇帝，見他臉上出幾分落寞的神來…，忍不住想著，這個母妃是不是皇帝的生母？如果是指太后應該是說母后才對，又加上皇帝說記不清對方的容貌，十有就是燕王妃了。

果然皇帝又說道“很多事情朕都記不清了，不過承德三十五年，先帝大壽的時候，母妃也跟著父王一起過來賀壽，當別人問要不要和我相見之時，母妃就說…，我的兩個年幼的弟弟在路上生病了，要費心照顧，實在是不開身。”仟夕瑤震驚，忍不住想著，把自己的親生兒子送到京都來當質子不說，明明有機會相見卻並不相認，這個燕王妃到底是怎麼想的？

時間逝，帝王更替，如今傳承下來的藩王只剩下五位了，可是隻有燕王會把質子送到京都來，那是因為燕地是一塊令人眼饞的肥沃土地，一年二季稻子，糧食豐產，又靠著海邊，船運來往是軍事要地，正可謂有錢有兵力，進可攻，退可守。

這塊地原本是當初孝賢皇后為了自己的小兒子特意圈的一個地方，希望他能衣食無憂的過子，自然是好地方，當時燕王和新帝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和一般的皇族兄弟自是不同，很是親厚，自然是無所猜忌，只是等著時間逝，一代又一代的，京都的大祁皇帝和後世燕王之間的血脈關係越來越遠，最後成了皇帝的一塊心病。

有一年燕王不過帶著軍隊去打獵，結果卻叫皇帝以為是要造反，鬧得很是厲害，戰爭一觸即發，燕王世世代代的積累，到了這會兒已經是兵強馬壯不可小視，朝中有主戰的，自然也有主和的，只不過大家都明白，要是真打起來朝廷也是會傷筋動骨，最後還是燕王做了退步，讓自己的世子進京做了質子，這才免了一場內亂。

從此燕個燕王都會送世子來，燕王世子在京都受到皇帝的教導，等著燕王去世在回去繼承王位，如此年復一年復一，燕王和京都之間關係越來越親密，因為每個燕王在世子的時候都曾經在京都住過，而且每一個燕王妃都是皇帝指的婚，都是京都的名門閨秀，雖然後面去了燕地，但是總歸忘不了故鄉，又加上王妃的孃家人都字京都，所以心裡都是向著朝廷。

時間久了，燕王自然就越發的親近朝廷了。

“朕本來以為，朕會去見父王最後一面，結果如今…”皇帝陷入了沉思，越發握緊了仟夕瑤的手“朕今收到了母妃的信，卻是為了那長公主求情，真是令人惱怒，那盧中堯亂了科舉的規矩，朕如何能繞他？”最讓他傷的是，一封信裡從頭到位沒有提及對他的關懷，只詢問能不能讓新質子，就是皇帝的親弟弟晚點來京都。

仟夕瑤很想安皇帝說，沒有母親不疼自己的孩子，可是話到嘴邊就變成了“陛下，我實在想象不出來，十幾年年不見玄毅的心情，我肯定會瘋掉。”仟夕瑤打了一個冷顫，現如今天天抱著都覺得看不夠似的，要是十多年不見，那該多傷心難過？

仟夕瑤初為人母，總是會覺得孩子是世上最可愛的天使，只恨不得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他。

皇帝抿著嘴，卻是帶出幾分嘲諷的意味來，這要是別的嬪妃肯定會安他說，這世上哪裡有愛自己孩子的母親？肯定是他想多了之類的，可是仟夕瑤卻說的這麼坦白，坦白的他竟無言以對，找不到可以反駁的理由。

想到仟夕瑤剛才說的，要是見不到孩子會瘋掉的，恐怕不止是仟夕瑤，就是他也會受不了吧？

邢玄毅是他期盼了多少年的孩子，那麼小小的一個東西，每次睜著一雙漆如點墨一樣的眼睛看著你的時候，心都化成一灘水了，這孩子當初生出來的是經歷了許多的波折，在產房裡看著一團血的小東西，只覺得整個人心都碎了，第一次熱淚盈眶。

怎麼捨得放手？就算是無奈的送到外地，難道就不會思念？

皇帝越發緊緊的抱著仟夕瑤的肢，讓她貼著自己，像是要添補心中的一塊空缺一般，只有抱著她，會覺得心口不是那麼憋的難受了。

仟夕瑤見皇帝無聲的抱著自己，輕輕的拍了拍皇帝的後背，一直都沒有說話，這時候無論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不是？

作為孩子的父親，仟夕瑤相信他肯定懂自己的心情。

可是仟夕瑤還是不明白…，為什麼燕王妃對皇帝這麼冷酷無情？

等著回到了靈溪宮已經亥時了，仟夕瑤和皇帝都有點心情低落，只不過兩個人進內室之前，就像是心有靈犀一般的先去東廂看了看睡的兒子，二皇子穿著一件柔軟的薑黃松江棉布做的裡衣，香甜的睡在搖籃裡，肌膚白皙，睫纖長，小嘴紅潤可愛，就像是一枚透的紅蘋果一樣，讓人想要咬一口。

仟夕瑤都出溫柔的神，皇帝的目光也柔和了起來，一旁的母林氏卻是戰戰兢兢的，要知道晚上都是珍妃娘娘自己一個人過來看看孩子睡姿的，結果這一次皇帝也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

不會是皇帝對她有什麼不滿吧？

林氏想了想，從早上給二皇子換布到晚上哄著睡覺，也沒有做錯什麼啊？難道是她想岔了？

結果也是她虛驚一場，兩個人看孩子睡的香甜就回去了。

等著兩個人走後，林氏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虛汗，想著…，這二皇子可真是皇帝和珍妃娘娘的心頭，她可得越發仔細照看著的點。

上了燈罩的燭火朦朧，仟夕瑤枕著皇帝的臂膀，把臉埋在皇帝的口，覺皇帝的手正一遍又一遍的輕撫她的後背，只覺得很是安心舒服，不自覺地就睡了過去，濛濛當中似乎聽到皇帝嘆息一般的說“還好，有你在朕的身邊。”睡夢中仟夕瑤不自覺地出一抹甜的笑容，皇帝見到之後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的面頰，越發緊緊的抱著她，閉上眼睛，然後睡了過去。

屋外白雪皚皚，冷風呼嘯，屋內卻是一片溫暖朦朧。

今天輪到香兒值夜，她打著哈欠把被褥抱到了外間，等著鋪好被子…，又偷偷的掀開簾子往內室瞧，見皇帝和仟夕瑤都睡著了，這才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吹了燈，又輕手輕腳的走了出來。

剛走到外間就被人從後面使勁兒的拍了拍，她嚇了一跳，差點叫出來，結果卻是被對方眼明手快的捂住了嘴。

“是我！”香兒舒了一口氣，說道“萬公公，你走路都不帶聲的？嚇死我了。”說完就拍了怕口。

萬福的視線就順著香兒到了她的口，他直直的盯了好一會兒，香兒從剛開始的詫異，到後面的羞澀，整個都紅的不行了。

“萬公公…”萬福卻似乎本就沒有看到香兒臉紅的樣子，直接摸了上去，直到萬福的手在香兒的口上上下磨蹭好幾下，香兒才意識到自己被摸了！

“萬公公，你在幹什麼？”香兒的聲音聽起來磕磕巴巴的，帶著十足的羞澀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