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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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康隻身一人,正往外走,單鵑不在他的身旁。劉川心懷歉意,不知所措地上去叫了一聲“小康”小康沒有應答,而是毫不遲疑地跨前一步,伸出左臂,突然摟住劉川的肩膀。劉川只覺得肚子上被重重地打了一拳,但聲音卻異樣空。他腳下踉蹌幾步,本能地伸手想扶住小康,但小康快速地錯步閃開,扭身便走。劉川失去支撐,雙膝一軟,雙手撲地,跪在了走廊中央。他用一隻手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被擊打的腹部,摸到的卻是一把匕首短的木柄,那枝木柄支稜在他的衣服外面,衣服已被稠濃的鮮血染紅。
劉川爬起來向前走了兩步,他想也許單鵑就在前面。他看到了“急救室”三個紅紅的大字,那三個大字就像撲面而來的三個猙獰的血點,在他的視網膜中漸漸浸,直到充滿整個眼眸…
愛博醫院此時此刻,單鵑正大步走進愛博醫院,她從安全樓梯跳躍著衝上五樓,走出樓梯毫不減速,朝著病房大步奔步。她看到劉川家的小保姆正提著一暖壺開水從開水間裡出來,便加快步伐追了過去,從背後一把奪過那隻灌滿開水的暖壺,將小保姆順勢撞倒在地。小保姆驚呆地看著單鵑拔了暖壺的壺,快步衝進了前面的病房。當然,那就是劉川的病房。
劉川的剛剛服完中藥,忽聞走廊上小保姆發出驚悚一呼,她從上起身想到門邊看看究竟,雙腳剛剛沾地單鵑就衝了進來。老太太與單鵑曾有一面惡,一看便知來者不善,也許人老了畢竟見廣識多,劉川的居然臨危沒亂,而且頭腦清楚地看到單鵑揚起了那隻開了口的暖壺,看到一股滾燙的開水帶著亮閃閃的熱氣,龍蛇出般地面飛來。雖然舉步維艱,但生死一瞬的動作卻出人意料的捷,她在開水飛來的剎那,扯過上的棉被往上一舉,提前半秒狙斷了水龍的去路。當單鵑隨後將暖瓶狠狠砸來的時候,老太太更是力從心起,抓起整棉被奮力一撲,居然將單鵑連壺帶人全部罩在下面。單鵑從被子裡掙扎出來為時已晚,小保姆和一個護士衝進來了。小保姆護住,護士扯住單鵑,單鵑甩開護士奪路就走,恰在門口撞上剛剛趕來的小珂。小珂不愧經歷過警校的五年訓練,扔了手中的一撂飯盒,不過兩個回合,便將單鵑掀翻在地,醫生和另兩位男病友也衝上去按住了瘋狂掙扎的單鵑。
宏松醫院晚上連小珂在內,誰都以為,劉川的經此一嚇,病情將會出現逆轉,不料當天晚上,在小珂和保姆的扶持下,卻突然出現在宏松醫院劉川的病前。那時劉川已經做完了腹部的縫合手術,腹腔內的匕首已被取出,在一步一挪地走進病房的那個時刻,劉川的神智已完全清醒。
畢竟失血過多,劉川的面孔如白紙一般。在前坐下,抓住劉川的右手,她發覺孫子的手只在一夕之間,竟然變得骨瘦如柴。
火車站晚上北京公安局的老梁和幾個便衣警察登上一輛行將啟程的旅客列車,他們一個車廂一個車廂地仔細搜索…
長途汽車客運站晚上市局某處的另一位幹部也帶著便衣搜索將要出發的長途汽車,他們在一輛大客車的後座,發現了遮顏垂首的小康。便衣們吼了一聲:“別動!警察!”便撲了上去,把小康按在地上。
宏松醫院白天天河監獄的老鍾是第二天來到病房的,他給劉川帶來了他老婆熬製的一罐雞湯。他把雞湯給守在前的小珂,然後坐在劉川前。他與劉川互相對視的眼神中,充滿著父子般的情。
宏松醫院白天小珂在劉川的病房正準備喂劉川吃飯,看上去劉川身體依然虛弱,他用沙啞的聲音向小珂問道:“季文竹…她在什麼地方,我…想去看看她。”小珂無話。
宏松醫院夜病房裡夜深人靜。
劉川夢境:劉川與單鵑走進一片朦朧不定的霧中,四周景物模糊,視線不清。劉川的聲音空又飄渺:“你是天蠍座嗎?天蠍座是最危險、最暴力的星座。”單鵑的聲音同樣虛遠:“那你呢,你是什麼星座?”劉川:“我是手座。”單鵑:“手座?”劉川:“手和天蠍,是最不相配的兩個星座。”單鵑:“為什麼不配?”劉川:“手是專門天蠍的。”單鵑:“我?我看你這個,你誰也不敢。”劉川:“手座表面上很溫和,其實子最暴了!”單鵑:“暴?我就喜歡暴的,你暴一個給我看看!”劉川:“你最好躲我遠點,手和天蠍永遠是一對冤家對頭!”單鵑:“你吧,我讓你,你把我下來,我掉在地上砸死你,反正咱倆同歸於盡!哈哈哈…”夢境在單鵑放肆的笑聲中消失,劉川醒來,望著醫院的窗外,月光下樹影微搖。
宏松醫院白天小珂來到劉川的病房,看到劉川已經可以下。劉家的小保姆正在幫他收拾衣物。小珂對小保姆說:“喲,小麗來啦,你過來你那邊誰管呀?”小保姆:“今天劉川出院,讓我過來接他。”小珂:“今天就出院呀,不是禮拜一嗎?”小保姆:“劉川非要今天出,怕住院花錢太多了。”小珂:“出院也好,回家我來照顧他。出院手續都辦完了嗎?”小保姆:“住院費我還沒去結呢,可能醫院還能退我們錢呢。”小珂:“那我去吧,出院單呢?”醫院收賬處白天小珂在這裡結算劉川的住院費用,她看見幾個警察從走廊裡快步走過,不由好奇地向他們的背影瞭望了一眼。很快她結完賬,拿著退回來的錢向劉川的病房走來。
劉川病房白天小珂走進劉川的病房,看到那幾個警察正給劉川戴上手銬,小保姆拉著劉川的胳膊哭問:“你們幹什麼,你們憑什麼亂抓人!”一個警察問:“你是劉川嗎?”劉川答:“是。”聲音依然沙啞虛弱。
警察:“你涉嫌故意傷害,經人民檢察院批准,現在依法對你進行逮捕。”小珂驚呆地愣在病房門口。
市局某處夜樓道里靜無人聲,燈影裡凝固著小珂呆滯的面容。
鍾天水從老梁的辦公室裡走出來,走到小珂面前,低聲說:“走吧。”見小珂沒動,他又說:“他們已經通知了東照公安局,大家都在商量辦法。”小珂的臉依然不動,但能看出她在一字不落地聽。
鍾天水又說了句:“咱們走吧。”小珂家外晚上小珂從老鐘的汽車上下來,看著汽車開走,才默默地走進小巷。
小珂家晚上小珂沿著黑暗的小巷走來,黑暗中能看到眼淚在她的眼窩中發出瑩豆般的亮光。她走到家門口,推門,沒有推動,她無力地站在門口,雙肩動。
屋門打開了,小珂父親坐著輪椅,扶著門問:“小珂,你怎麼了?”小珂母親也走過來了,在小珂臉上疑惑地察看,小珂擦了眼淚,低頭往裡屋走去。
愛愽醫院白天王律師及萬和公司總辦嚴主任在病房裡向劉川彙報著公司的情況。
王律師:“…萬和城的拍賣會是上週五舉行的,起拍價一億一千萬,結果拍了。原來設想萬和城能拍一億一,再把傢俱廠拍個兩千萬,這樣兩家銀行的債務就都可以清償了,布藝公司和幾家門市店就可以保留下來了。可萬和城一拍,事情就難說了。”神疲憊,默默點頭。
嚴主任說:“公司關門也這麼多天了,賬上一分錢也動不了。醫院這邊的錢也用光了,醫院天天催我們來錢,要再不錢,他們恐怕就不讓住了。董事長,您看您家裡現在還有錢嗎?”目光恍惚,嘴巴動動,說了句:“劉川…還沒回來嗎?”眾人全都沉默。過來照顧劉川的小珂也沉默地站在屋角。
看守所會見室白天劉川被押進一間會見室中,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起身向劉川注目。
男子:“你就是劉川吧,我是北京法律援助中心的律師,你的案子,將由我來為你辯護。”劉川:“對不起我沒有錢,我請不起律師。”律師:“考慮到你沒有經濟條件支付律師費用,所以我是由法院指定為你進行義務辯護的。我今天來,是要向你瞭解一下案件的情況,在咱們談你的案子之前,我想先了解一下你在這裡生活的情況。你進來多少天了,在裡邊習慣了嗎,有什麼需要我辦的?”劉川:“我被捕的時候身上有五百塊錢,讓看守所扣了,你能不能拿這個錢給我買一被褥?我現在是臨時蓋人家的。再買幾件換洗的內衣內褲吧。”律師一邊記下劉川的要求,一邊問:“你家裡沒人給你送東西嗎?”劉川:“沒有。”律師抬起頭,奇怪地問:“你們家都有誰呀?”劉川:“就我了,她現在還住在醫院呢,你能替我去看看她嗎?”律師:“可以,你住哪個醫院?”劉川:“你見了我,就說我到南方做生意去了,你就說你是跟我一起做生意的,你千萬別告訴她我現在這個樣子…”劉川的聲音哽咽了一下,他不想讓律師看見他的眼淚,因此只能停住了聲音。律師看他,劉川讓自己平靜下來,也看律師。甚至還強迫自己衝律師笑了一下。
愛博醫院白天鍾天水開車,與小珂一起將劉川接出了醫院。
小珂家單元房白天他們將劉川接到這裡,小珂的母親已把屋子收拾乾淨。劉川的坐著輪椅,面目蒼老,她面對熱情的小珂母親,出些勉強的笑容,她問小珂:“這就是你的家?”小珂點頭:“啊。”又搖頭“不,這兒現在是您的家了,劉川已經把這兒租下來了,就是為了您出來住的。”:“租下來了,他什麼時候租的?”小珂:“他進去以前…啊,他走以前租的,付了一年的租金呢。主要考慮您家小保姆走了以後,您住在這兒我和我媽都可以照顧您。”鍾天水也說:“對,住這兒有小珂她們,還是方便的。”小珂母親:“對,我們就住旁邊那個院子裡,近。”她推著老人走進臥室:“看,您就住這間屋。您摸摸這,硬不硬?”用手摸,環視屋子,屋子的陳設雖然簡陋,但乾淨整潔,很親切的覺。
:“劉川住哪間?我看看他的屋子。”小珂母親看看小珂,然後把老人推到另一間臥室,這屋裡堆了很多東西,雖然堆放整齊,但仍有凌亂之。說:“他住的屋子,老是這麼亂,這孩子太懶,不會收拾屋子。”大家沒有接話,面面相覷。
小珂家晚上小珂母親將做好的飯菜裝進飯盒,給小珂,說:“去了老太太要是覺得不熱,你就再給熱一下,老年人喜歡吃熱乎的。”小珂點頭,小珂母親想想,又說:“珂,我不反對你照顧劉川的,劉川這孩子也確實可憐的,咱們照顧一下他也是應該的。可是,你也得想想,過去是劉川看不上你,現在,就算他看得上你,你和他,還可能嗎?”小珂想了一下,沒有回答,拎著飯盒沉默地出門。
看守所監號白天監室的鐵門被打開,一位民警進來,押犯停止了閒聊,民警衝角落裡坐著的劉川喊了聲:“劉川,會見。”民警剛一出門,一個叫孫鵬的押犯嫌劉川經過時絆了他的腳,瞪眼說:“嘿,你丫會不會走道?”劉川回頭看一眼,說:“對不起。”孫鵬:“對不起就完了,有本事你出去就甭回來。”民警聞聲返身,在門口問:“怎麼啦?”孫鵬不再說話,同屋的犯人也都沉默不語,民警對劉川說:“走。”劉川走了出去。
孫鵬小聲罵了一句:“傻,找卒瓦呢。”看守所會見室白天劉川與律師再次會見,律師說了他去醫院的情況:“我去醫院了,可我去的時候你已經出院了,說是被一個叫鄭小珂的女孩接走的。鄭小珂,你認識嗎?”劉川愣了半天,律師又問:“要我幫你找找這個女孩嗎?”劉川:“啊,不用了,她是我的朋友,是我同事,我去了她那兒,我就放心了。”律師:“是你女朋友?”劉川:“啊不,不是。”停了一下,劉川結巴著說“您,您能幫我…幫我去找找另外一個女孩嗎?”律師:“你要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