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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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林欣怡來找古承琳一起上學，昨天被耿介衡糾纏良久的古承琳堅稱頭痛，賴在上不肯起來。

林欣怡大搖大擺地走進她房間，隨手將書包一扔。

“喂，你要蹺課啊？”

“我頭痛。”頭痛？林欣怡哈哈笑。

“少來，我看你本就是內傷！暗到內傷！昨天的事情，全校每一個人都看見了，怎麼樣？這下子你總該承認自己喜歡學長了吧？”哼！表姊真夠賊的，惦惦呷三碗公喔！

嗚…古承琳用棉被矇住頭，暗暗飲泣。喜歡個鬼啦！她是被衰神附身了好不好？

“好了，快點起來，別裝死了。今天早上還有英文小考，我沒有背單字，你要罩我。”林欣怡動手掀她的被子。

“不要啦！你自己去，我今天要請假。”古承琳抵死不從。

“好，你不起來是不是？那我就老實跟姨丈說，說你在學校偷偷談戀愛，而且還…”說著她就要往門外走。

“林欣怡，你給我站住！”聞言，古承琳立刻從上跳起來。

“走就走，唧唧叫什麼？”早上七點，公車上擠滿了趕著上班上學的人。

古承琳和林欣怡並肩坐在後排的雙人座，林欣怡靠窗，古承琳照例坐在靠走道的位子，兩人手裡各自捧著英文課本，努力惡補單字。

公車一路走走停停，下去一些乘客，又上來一些人，古承琳始終都沒有抬起頭來，直到有隻手驀地掉她眼前的書本——“早啊！學妹。”耿介衡不知何時上了車，並站到她的身旁。

早晨的他看起來特別有朝氣，古銅的臉龐像染上朝陽，雪白的牙齒閃得古承琳眼睛痛。

“你…”不會吧？他也是坐這班公車嗎？

古承琳像是不敢相信中口己的眼睛，呆呆地望著他好久。一旁的林欣怡看不下去，忍不住用手肘頂了她一下——“喂，你幹麼？學長在跟你打招呼-！”她壓低了嗓門說道。

喀！真羨慕表姊，她長得又不怎麼樣，成績也平平，為什麼學長會看上她？

她抬眼偷瞄耿介衡，後者一雙細長的黑眸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古承琳，那眼神分明就像小男生惡意捉自己喜歡的人一樣，看得林欣怡好嫉妒。

一旁，古承琳回過神來，見他手裡還拿著自己的課本，她忙要搶回。

“書還我！”聞言，耿介衡挑眉，故意把手抬高。他瞄了一眼書本內頁的隨堂筆記，嗤的一聲笑出來。

“你的字好醜。”古承琳的臉瞬間暴紅。

“要…要你管！”可惡，這個傢伙真是有夠討厭的！

“快還我！”她嚷道，可是耿介衡沒有理她，他扯，很客氣地對一旁的林欣怡說道:“學妹，打個商量好嗎？”嗄？林欣怡睜大眼睛。

“我想跟你旁邊這位同學說幾句話，可以請你讓個位嗎？”什…什麼？聞言，林欣怡的臉當場綠掉一半。

可惡！為什麼不是叫古承琳起來？她比她漂亮多了好不好？為什麼學長的眼中只有她？繃著臉，林欣怡嫉妒不已地站起身來。

“學長請坐。”古承琳忙不迭把表妹拉回來。

“不可以，欣怡你坐好，不用理他！”

“哎呀，有什麼關係？只是站一下下而已，我才不像你那麼小氣。”林欣怡一個使力，甩開她的手，然後呵呵笑地讓出座位。

“學長，我是古承琳的表妹，我叫林欣怡。”

“你好。”耿介衡對她笑了笑，然後低頭，大手一推，把古承琳硬是推到裡面去，在她身旁坐下。

“早啊！今天天氣真好。”陽光普照哩！

好你個頭！迸承琳瞪著他，很想將他扔出車外。

搞什麼啊？這傢伙簡直就是陰魂不散嘛！

“書還我。”她臭著臉說道。

“在車上看書，眼睛會壞掉。”耿介衡扯笑。

“瞎了也不用你管！快把書還我。”早上的英文小考要是不及格，她頭一個找他算帳。

聞言，耿介衡只能聳聳肩，把書遞還給她。

“你都搭這班車上學嗎？”他問。

“你管我！”古承琳啪啪啪地翻開課本，口氣很差。

她又不是笨蛋！苞他說了以後，他每天都來搭這班車怎麼辦？

哎呀…這丫頭脾氣很衝喔？

要不是聽到風聲，說有校外的不良少女要找她麻煩，他才懶得大老遠地繞路來搭這班公車咧！這丫頭真是不知好歹，居然還這樣對他大小聲？！

耿介衡抿著，生氣之餘，又覺得很好笑。以往從來沒有一個女生敢這樣跟他說話，這個古承琳實在很特別，她的勇氣令他印象深刻，幾次手下來，他對她是愈來愈有興趣了。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耿介衡每天都會固定出現在這班公車上，而古承琳從烈反抗到接受事實，最後慢慢麻木，她放棄掙扎了，隨他愛怎麼樣，反正她只管低頭看書，當他不存在就好了。

這天早上天氣很好，公車如往常一樣，繼續維持龜速往前行進，耿介衡照例坐在古承琳的身旁，他兩手環，側著頭，懶洋洋地覷著她。

陽光從窗外灑進，落在她絲緞般細滑的黑髮上，她的眼睛不大，但睫好長，髮髻的像洋娃娃，她的鼻子也不，不過小得別緻，還有那兩片嘴，薄薄的，形狀很漂亮，還閃著水潤的光澤。

這一刻，這個看似平凡的女生，在耿介衡的眼中突然間變漂亮了。

他挨近，用只有他們倆聽得到的音量，在她耳邊說道:“喂，當我女朋友好不好？”什麼？古承琳愣住。這時，司機忽然一個緊急煞車，她哇地一聲，往前一撲，額頭撞上一片溫熱的皮膚。是耿介衡的手掌，他及時伸出手護住了她的頭。

“你沒事吧？”他笑著，彎身替她撿起掉在地上的書本。

古承琳結結巴巴地道謝，眼睛不敢直視他。

“怎樣？好不好？”當他女朋友，他會對她很好的。

“我…我才不要！”開什麼玩笑？當他女朋友？她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嗄？”耿介衡完全沒料到，自己生平第一次的告自竟然會被拒絕得這麼狠，當場愣住。

“你…”他又頓了一下，才生氣地說:“好！很好！你等著吧！有一天你一定會答應的！”

“哼！”古承琳冷嗤一聲，又讓耿介衡眼角搐了一下，但他已經氣到說不出話了。

公車暫停了一下，又繼續往前駛，古承琳拿回自己的書，心思卻再也沒辦法放在書本上。

怎麼搞的？她是怎麼了？

她不是很討厭耿介衡，很希望他從地球上消失嗎？

可為什麼，此刻坐在他的身旁，她的心卻跳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