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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章:我要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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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彤叫了一句饒命,便開始聲情並茂的淘淘大哭起來。

這倒絕不是作偽,實在是他嚇著了,情況很糟糕啊,別人的命是不是命他不知道,可是他自己卻是知道,自己這條命,卻是金貴無比,大兄讓自己為了家族去抓住這個際遇,鄭家的人統統慫恿自己,反正死的不是他們,自己來了這兒,這裡上上下下,要嘛就沐浴了秦少游的恩澤,要嘛就攝於他的yin威,這些人,個個在秦少游門前都是言聽計從,自己這個都督,算他孃的怎麼個事兒,還什麼節制昭義鎮,這簡直就是笑話,人家一把火,就把你燒成灰燼。

思來想去,還是自己命要緊,哪裡還管得了這麼多。

秦少游也被鄭彤突如其來的一跪嚇了一跳,本來呢,姓鄭的來,自然說韋家的計,關於這一點,秦少游是心中瞭然的,這昭義鎮秦少游自然是絕不肯放棄,既然如此,那麼就得搶在鄭彤上任之前把昭義鎮牢牢控制住。

所以秦少游絞盡腦汁,倒是想了很多辦法。

這天下收買人心的事,無非就是錢字而已。

於是秦少游決心提早建五軍營,五軍營此前的規劃,也是一改再改,無非就是更加擴大些規模,反正將來若是軍隊膨脹起來,也是需要擴大,索一勞永逸的修起來,不計成本。

既然要破土動工,那麼少不得就需要就地徵發大量的勞力,這昭義鎮各州有的人勞動力,如今又是農閒之時,聽說到處在募人,還肯給工錢,頓時心花怒放。趨之若鶩,這些人現在已經成了僱工,正是因為這個五軍營,因為神策府,因為秦少游,方才使他們有了一個做工掙錢的希望。自然是對神策府對秦少游讚譽有加,若是換了其他人來,告訴他們五軍營不修了,只怕這些人,第一時間就要鬧起來了,起民變也不無可能。

除此之外,就是修築運河,運河照樣需要大量的人工,需要無數的人力。這又是一個謀生的出路。

而對於本地商賈來說,顯然這也是大事,大量的人口聚集在一處,暫時他們也不可能回鄉自給自足,自然需要衣食住行,況且人家有了工錢,消費力見長,這買**之從前好了十倍不止。

即便是本地的高門和豪族。也是受益匪淺,想想看。這裡的地都是誰家的,這裡的山又是誰家的,那些山上的石頭,本來不值一文,可是如今呢,為了修大營。為了修築運河,需要開山鑿石,著石頭居然也可以換來錢,不只如此,還有樹木。甚至有些高門大族,分包了招募勞力的差事,這裡裡外外的油水,可都是不少的。

本地的官吏,以往經手的錢能有幾個?而如今呢,一年的開支都是以往的十倍百倍,一下子,官衣的重要就顯現出來了,從前是政權不下縣,也就說,做官做吏的,只是到了縣裡的職權,再往下,如鄉里和亭裡,一般他們就難過問了,管不著啊,一般都由地方的鄉老和本地的亭長甲長負責,而亭長甲長呢,卻又不是官府選派的,往往是本地的大戶推舉,所以這種小政府的模式,雖然也有滋有味,可是哪裡及的上現在這般風光。

而今這些人的滿意,其實都建立在錢之上,因為有了錢,人的力氣才開始值錢,石頭和木材也開始換成了錢,因為人口的大量的聚集,因為人可以憑藉於此換來錢,這錢財的轉才開始加快,而這些錢,在短短半月之間,都是從神策府調來的,足足兩千萬貫之多。

顯然,這完全透支了神策府的府庫,不過秦少游卻還是咬牙拿了出來,錢是從錢莊裡暫時挪借來的,不過問題不大,畢竟如今秦少游一下子得了五鎮,明年的歲入不出意外,可以大規模的增加,即便是卯吃寅糧,將來也不怕補不上這個窟窿。

正是因為這種花錢如水一般的效應,再加上此前神策軍在昭義鎮大展神威,在這威懾和利誘之下,昭義鎮頓時歸心,上到各州刺史,下到尋常百姓,如今都已經甘願成為秦少游的走狗。

既然昭義鎮已經被牢牢控制,秦少游當然一點兒也不擔心鄭彤的到來會影響到什麼大局,他想要做泥塑的菩薩,自然隨他去就是,反正把他高高供起來,真想要控制昭義鎮,他的政令出的了都督府嗎,各種的刺史,甚至都督府的小吏肯按他說的去實施嗎?他若是想掀桌子,那也不怕,大不了上兩句言,就可以讓河堤上,還有軍營工地上的勞力直接反了就是,直接抄了你的都督府,你能奈何?

這個世界,當然不是一紙詔令,或者說一個都督的頭銜就可以改變一些事的。

鄭家雖然野心,可是隻要他們碰到了軟釘子,卻也鬧不出什麼事來,至多心裡記恨著秦少游罷了。………………………………………可是…

這個傢伙在做什麼?

看著一把鼻涕一把淚,悽悽慘慘切切的鄭都督,秦少游在一愣之後,明白了,然後他笑了。

戰爭…是弱者最後的舉動啊,因為真正的強者,本不需要戰爭,便可通過種種的手段,去謀取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這也是為何,越是強盛的王朝,戰事越少,而越是窮兵黷武的國家,往往內部卻十分孱弱,因為他們別無選擇,除了戰爭之外,他們沒有任何可以制服對方的辦法。

國家如此,人也是如此,秦少游既然現在已經有了無數個手段,去控制這昭義鎮,使這昭義鎮無論是以任何的形式。都脫不開自己的掌控之內,自然而然,也就沒必要為了這個,而挑起爭端,去殺了這個鄭彤,跟鄭家的人徹底撕破臉。這不是他畏懼鄭家,實在是沒有必要。

既然自己壓就不曾想過把這個鄭彤怎麼樣,鄭彤這個傢伙,似乎是把自己想象的過於兇惡,以至於…

秦少游哭笑不得。

他也只好搖搖頭,心裡卻想:“既然這個傢伙怕動的,那麼索就將計就計吧。”想到這裡,秦少游臉拉下來,居高臨下看著魂不附體的鄭彤。厲聲道:“鄭彤,你可知罪嗎?”

“我…我…我…”鄭彤的心裡,只有幾分慶幸,尼瑪,這姓秦的果然是起了殺心啊,否則…否則怎會如此呢?哎哎哎…還好小爺我早就瞧出來了,否則…只怕人還矇在鼓裡,就已經死了。他忙誠惶誠恐道:“是,是。是…下官…下官知罪,殿下饒命。”秦少游便冷笑:“那麼你知什麼罪?”這個問題,卻是把鄭彤問傻了,是啊,我他孃的有什麼罪啊。總不能說,自己接到了旨意。跑來這兒做都督,也成了罪過吧,這於情於理,也說不通啊。

雖然鄭彤心知如此,卻還是明白。今兒要是不把自己的罪行代出來,自己就得被人給活剮了,於是他哭喪著臉道:“下官…下官的罪行…可謂是罄竹難書,不勝枚舉,殿下想聽哪一件。”這一句話包含著一個懦夫的人生哲學,他自己也摸不清秦少游想讓他代什麼,索就把皮球踢回去,你說我有罪的,我當然是認罪,可是該怎麼,我卻實在難以揣摩到殿下的意思,既然如此,你就直說我有什麼罪吧,反正你說什麼我都認,而且絕對態度誠懇。

秦少游啞口無言,現在連他自己都糊塗了,這個傢伙…有個的罪,實在說不出來,若是去跟一個這麼軟弱的傢伙,去琢磨一個合適他的罪名,似乎也有點兒麻煩,秦少游只得道:“韋后讓你來,是為了什麼。”韋后…鄭彤眼睛一亮,他有點自責於自己糊塗了。

你看,弘農王殿下沒有說陛下命你來,而是說韋后,這說明什麼,說明殿下壓就不認自己是朝廷任命來的都督,言外之意,這是韋后的偽詔。

既然如此,這個時候不倒打韋后一耙,討取一下這惡人的歡心,好讓自己可以繼續苟且偷生,還等到何時,睜眼說瞎話,這正是鄭彤最擅長的啊,他毫不猶豫的道:“殿下…下官…下官…確實是奉韋后之命來的,下官…下官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鄭彤被活生生的成了講故事的小能手,居然還曉得吊人胃口了。不過這個胃口,他不敢吊的太久,一看秦少游臉不好看,連忙道:“那韋后,真是蛇蠍心腸,其實…其實那亂賊韋弘要弒上皇,就是那韋后的主意,咳咳…千真萬確,這是臨行之前,韋后親自囑咐過的,對了,對了,還有一封密信,是專門寫給下官的,就是讓下官,來這昭義鎮,無論如何,都要為韋弘報仇雪恨,下官可是老實人啊,怎麼敢做這樣的事,誅殺韋弘的人,可都是咱們大唐的義士,而那韋弘,皓髮老賊,正所謂人人得而誅之,下官心懷忠義,斷然不可能聽那韋后妖婦的胡言亂語。”秦少游居然都有點傻了,他腦子轉不過彎來,一直以來,他都認為以韋弘格,攻擊神策軍的事,是韋弘擅作主張,他了解韋后,韋后不會這樣的鋌而走險,可是聽這鄭彤的代,倒想是這事一開始就是韋后部署的一樣,他不由問:“那麼密信呢,密信在哪裡?”鄭彤大義凜然道:“殿下,這樣妖婦的信,下官怎麼還肯留著,一看了那信,下官恨不能仰天長嘯,眼睛都要出血來,天下人都曉得韋氏可恨,人人皆曰可殺,從前下官還以為只是坊間言,不足為信,可是等看了那密信,方知此妖婦的險惡用心,她居然要如此殘害忠良,下官憤怒到了極點,怒髮衝冠,當場,就將那信撕了個粉碎…”呼…秦少游總算明白了,原來這傢伙是在編故事,偏偏,編的跟真的似的,還什麼怒髮衝冠,顯然就是扯淡。他淡淡道:“撕了?”見秦少游語氣不善,鄭彤又有些傻眼,自己的故事講的好端端的,怎麼突然一下子,又他孃的擺臉給人看,莫非自己說的話,讓殿下不高興,他只好小心翼翼道:“噢,下官好似忘了,沒撕,沒撕,下官要說的是,本來下官是要撕的,只是無奈何,想到這韋氏如此用心,怎可不將它昭告於眾,自然而然,便留了心思,把他珍藏起來,為的就是有朝一,能夠面見殿下,好教殿下提防那韋氏的蛇蠍之心。”

“這麼說信還在你身上?”秦少游似笑非笑的道。

“呃…”鄭彤要哭了,他身上沒有信啊,自己又不是神仙,難道還能變出信來不成?他硬著頭皮,道:“不過…在來的路上…掉了。”秦少游微微一笑:“掉在哪裡?”

“可能是在碼頭,是在碼頭…”

“噢。”秦少游微微一笑:“這麼重要的信,你居然這樣不小心,這若是被有心人撿了去,豈不是要糟?這樣吧,本王這就命人去找一找,可好?”

“好的,好的…”鄭彤悻悻然的點頭,心裡在琢磨,自己似乎嘴有些賤,好端端的,為何非要說有信,為何就不說,這是韋氏親口對自己說的。似乎…這位殿下…是把這件事當真了。………………………………………又是兩章合併來發,今天睡過頭了,抱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