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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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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公主要對我如何‘不客氣’?”他二人視我於無物的那裡拌嘴,我卻越看越覺得有趣。這個費揚古當真是個“人才”對著當今皇后和公主也敢如此放肆。洛顏忽地揚起手來,朝著費揚古譏笑的俊臉打下去,費揚古輕鬆避過,一抬手捏住了洛顏地手腕。嘲道:“在江湖中學了幾年,只學會這一招嗎?”

“可惡!”洛顏想將手回來。卻徒勞無功。費揚古將那隻荷包在洛顏眼前晃了晃“這種東西,趁早丟了吧。”說著,竟真的一揚手,收回手時,手中已空空如也。洛顏怔怔地望了他半天“你…還給我!”口氣不似剛才那般強硬,但卻漸漸紅了眼圈。費揚古一愣,大概是沒峽谷到洛顏會是如此反應,手中鬆了一些,洛顏趁早機出手來,朝著他剛剛丟東西的方向跑去,費揚古看著洛顏地背影,臉上飛快地掠過一抹複雜之,接著抬腳跟了上去。我輕揚了揚嘴角,原來…竟是這麼回事,雖不知道他二人是如何相識的,但我幾乎可以肯定,這個費揚古大概只有在洛顏面前,才會”這麼“討厭”這時遠處跑來一人,我認得她是烏雲珠的貼身宮女,她遠遠地喊道:“二少爺,你…”她瞧見了我,猛地噤聲,快步走到我面前,跪倒在地道:“蕊初給皇后娘娘請安。”我讓她起來,問道:“你家主子還好麼?”蕊初恭聲道:“回娘娘的話,主子一切安好,今二少爺進宮來瞧娘娘,一轉身,便不見了,特地叫奴婢出來找找。”我指著遠處的費揚古惑道:“不是說投軍去了嗎?怎麼還沒走?”

“回娘娘地話,”蕊初道:“皇上體恤主子,特地下旨讓二少爺過了年再走。”想了想她又補充到:“還准許二少爺在這期間可以隨時進宮看望主子。”我點了點頭,順治在憐香惜玉方面一向做得…很好!讓蕊初去叫費揚古,費揚古拉了拉蹲在地上的洛顏,洛顏氣惱地扭過頭不去理他,仍四下搜索,費揚古無奈地朝著洛顏說了句什麼,洛顏猛地起身,朝著費揚古吼道:“誰稀罕!”費揚古氣極地朝洛顏點了點頭,朝著我遠遠地行了個禮,轉身隨著蕊初走了。我走到洛顏身邊,洛顏憤然地踢著地上的浮雪。

“他說了什麼?這麼生氣。”

“哼!”洛顏氣道:“他說要她姐姐給我重繡一個,誰稀罕,我只要我的那個。”說著仍四下張望。我心中暗暗搖了搖頭,那個荷包,現在怕是正安安穩穩的呆在費揚古的袖子中呢,我拉著洛顏道:“走,咱們去承乾宮轉轉。”洛顏一跺腳“我才不要去。”

“萬一在那裡能找到你的荷包呢?”洛顏愣了下,繼而臉上現出一股怒“該死的費揚古,我決不饒你!”我輕笑著跟上洛顏,其實單從家世上講,費揚古與洛顏,倒是更匹配一些,如若有機會…“費揚古!你給我滾出來!”洛顏不愧是在江湖上混過幾年的,一進承乾宮,叫號叫得頗有氣勢。連叫了幾聲,費揚古沒叫出來,烏雲珠倒出來了,連忙將我與洛顏請進屋裡,在烏雲珠面前,費揚古顯然“乖”了一點,他規規矩矩的跟我與洛顏見禮,洛顏上前柃著他的領子怒道:“快將荷包還給我!”費揚古笑道:“公主似乎變得聰明瞭。”烏雲珠皺著眉道:“你拿了公主的什麼東西,快還給公主。”費揚古笑笑,從袖中摸出荷包拋給洛顏。洛顏接在手中連忙翻看,這一看,臉變了變。瞪著費揚古道:“你…快點給我!”費揚古眨了眨眼睛“不是還給你了。還要什麼?”洛顏急道:“我…裡面的東西!定是你取了去,快點還我!”費揚古一樂,又從懷中摸出一張疊得方方正正地花箋。揚了揚道:“可是這個?”洛顏伸手朝那張花箋抓去,費揚古豈會讓她抓到。轉過身去。展開花箋,高聲念道:“遊。杏花吹滿頭…”才唸了兩句,洛顏厲聲道:“費揚古!”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眼中滾落。費揚古嚇了一跳,條件反般伸出手想替洛顏擦去淚水。洛顏一扭頭,費揚古的手在空中頓了那麼一下,隨後將那張花箋入洛顏手中,恨聲道:“有什麼了不起,還你就是了,好好地,哭什麼!”我恍然大悟,難怪洛顏如此緊張這個荷包,原來是“內有乾坤”看來洛顏這次是鐵了心要對逐月表白了。那首詩,有名得連我這個語文學得很爛的人都背得出來: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烏雲珠見狀一急,剛要說話,我攔住她道:“他們地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吧,本宮還想看看那幅‘鳳凰傲視’繡得如何了?”烏雲珠聽我一說,擔憂地看了費揚古一眼,轉身引著我出了正殿,來到一側暖閣之中。那幅“鳳凰傲視”紅底金線,華貴非常,只差一些收尾便可完工,我看了看,針腳細有序,顯是花了大功夫的。我讚道:“果真是一雙巧手。”烏雲珠輕輕一笑。轉身叫蕊初取出另一錦被,攤在桌上,我不訝然,被面上繡的竟是我當初先看上地那幅“風拂海棠”

“這是…”烏雲珠笑道:“臣妾知道娘娘還是最喜歡這幅的,只是娘娘擔心壽辰上有人挑臣妾地理,才特意又吩咐繡了那幅‘鳳凰傲視’。”我輕笑“鄂姐姐果真善解人意,本宮的確更喜歡這幅。只是鄂姐姐一下子繡了兩幅,真是辛苦鄂姐姐了。”烏雲珠蹲跪著行了個福禮,才道:“娘娘何出此言,臣妾還沒謝娘娘呢,多虧娘娘在皇上面前提起費揚古的事情,皇上才會下旨讓費揚古多留些時。”我將她扶起來,道:“這只是舉手之勞,況且我也只是提了提,若不是你與皇上知心,皇上又怎會下這樣的旨意。”由於時已近午,烏雲珠不得留我與洛顏在承乾宮用膳,只是用膳時的氣氛不太好,洛顏始終冷著一張臉,費揚古也頗有些食不知味地覺,吃到半路,只聽宮外高唱:皇…上…駕…到…眾人連忙起身接,順治滿面笑容地進到屋內,扶起我笑道:“今兒怎麼有空跑賢妃這來了?倒讓我去坤寧宮撲了個空。”我輕笑道:“我是陪著洛顏來的。”順治好奇地望了洛顏一眼,說到:“你怎麼了?臉這麼難看?”洛顏仍是寒著臉“被人氣地!”順治笑著:“誰敢氣你?朕倒想見識見識。”這時費揚古道:“回稟皇上,公主說的那個人就是為臣。”順治好笑地道:“是你?那朕就不奇怪了,你之前不也是常惹洛顏生氣麼。”洛顏恨恨地瞪了費揚古一眼,我上前好奇地道:“他們是如何相識的?”順治嘆了一聲,道:“費揚古原是博果爾的伴讀,小時候經常在宮中走動,直到博果爾出宮立府,誰想到現在…唉!”我不暗恨自己失言,又讓順治想起難過的往事,我輕輕握住他的手,擔心地看了他一眼,他回我一個安的笑容,烏雲珠的神情也稍顯黯淡,不知是不是也想到了短命的博果爾,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適時地道:“皇上用過羶了嗎?如果沒用,在這裡用些可好?”順治點點頭,烏雲珠忙叫人撤去殘席,不一會又重新擺上一桌,分別坐了,陪著順治用羶。順治問道:“費揚古,朕聽說你辭了你阿瑪幫你安排的位置?”

“是。”

“為何?那可是既擔軍功,又不必吃苦的好差事。”費揚古道:“臣自小立志參軍,為國效力,寧願從末等蝦真到真槍的拼上去,不願坐享其成。”

“好!”順治一臉的讚賞“若我大清多幾個像你一樣的熱血男兒,便再無戰亂之憂了。不知你投往哪位將軍麾下?”

“回稟聖上,臣願往寧南靖寇大將軍處。”

“羅託那裡?”順治笑道:“他對兵將可是有名的嚴苛。”費揚古道:“若非如此,臣又豈會以身相投。”順治連連點頭,我在一旁也不暗暗佩服這個英的少年,烏雲珠欣的神中似又摻雜著一絲擔憂,只有洛顏,寒著一張俏臉冷哼了一聲。費揚古望了一眼洛顏,像是下了天大的決心一般,起身跪倒,揚聲道:“皇上,臣有一事相求。”順治笑道:“說說。”

“臣斗膽,向皇上求一個先鋒的軍職。”順治奇道:“先鋒?你想出戰?”如今朝內重臣之子,當後勤都怕丟了小命,還有主動請戰的?

“是!”費揚古垂目道:“如若臣在三年內,憑著自鎮實力晉升至將軍一職,臣想懇請皇上,將端儀公主下嫁為臣!”第一百零三章兩難“費揚古!”話音剛落,一隻飯碗從洛顏手中飛出,朝著費揚古飛去“你好不要臉!”費揚古不閃不避,在烏雲珠的驚呼聲中硬生生地被那隻碗砸在額上,額上頓時有鮮血出,烏雲珠的不顧儀態地奔至費揚古面前,用絲帕捂住傷口,連連吩咐去請太醫。順治朝洛顏道:“堂堂公主,怎可如此野蠻,成何體統!”洛顏呆了一呆,神複雜地望著費揚古,喃喃得道:“你為何不躲開?”費揚古沒有回答洛顏的話,只是盯盯的望著順治,順治對著費揚古審視了半天,又沉著瞄了一眼洛顏,最終也像下定決心般道:“好!朕答應你!”費揚古的臉上閃過一絲喜,洛顏不可置信地轉過頭“皇帝哥哥!”順治沉聲道:“不過,三年時間太長,兩年,如果你在兩年內升到將軍不,少將軍的位置,朕偏將洛顏嫁給你!”洛顏忽地起身,尖叫道:“我不要嫁,皇帝哥哥,你知道我”

“洛顏!”順治喝住她“你已任了這麼多年,朕不能一直隨著你的子,你若不聽我的,偏任由黃額娘給你擇一個額附吧。”說完,順治又看向費揚古“你若真的做了將軍,偏是大清最年輕的少將軍。將軍不是那麼容易做的,朕相信你定會用軍功來證明你的實力,而不是別的方法。”費揚古鄭重無比地道:“如若不是用軍功證明自己的實力,臣也無顏娶公主。”他又看著洛顏。堅定地道:“你公主還有兩年時間,兩年後,公主定會成為我費揚古地夫人!”

“你你們你們都欺負我”洛顏慢慢站起身。指著順治和費揚古,眼中淚花不斷閃現。

“你們都欺負我!”洛顏尖叫了一聲,轉身跑出了承乾宮。我擔心地起身,順治抓住我。我拍著他的手道:“我去瞧瞧她。”順治長出一口氣,鬆了手。低聲道:“好好跟她說說罷。”我起身行。順治又道:“多添件衣裳,別凍著了。”我朝他一笑,轉身出去,臨行前見到烏雲珠臉。分明閃過一絲極羨之情。

“洛顏。”我沒怎麼費力偏找到了她,她正在前方像一縷遊魂般慢慢飄蕩。我上前拉住她。她渾然未覺,臉上滿是淚痕,我輕嘆一聲,連拉帶拽地將她帶回坤寧宮,她回過神來,看了我半天,撲進我懷中,大哭道:“黃嫂,皇帝哥哥怎麼能答應他。”我輕拍著她的背,任她發洩,知道她哭聲漸小,我才輕聲道:“真的這麼討厭費揚古嗎?”洛顏擦了擦眼淚,忿忿得道:“他自小偏欺負我,每次不把我惹哭絕不罷休,況且,這跟討不討厭他沒有關係,我就算不討厭他,也決計不會嫁給他的,我喜歡地是逐月啊,他怎麼能”說著,洛顏的眼圈又紅了。我笑了笑“就算你不喜歡他,可他傾慕於你,向皇上提出這個要求,也在情理之中。”

“什麼傾慕於我?”洛顏滿臉的不同意“他只是想在他到達目的後一輩子欺負我罷了。”我不啞然失笑,怎會有人因為想“欺負”誰就要娶了誰的?

“皇帝哥哥明知道我地心思,怎會答應他?”洛顏想了想“一定是賢妃給皇帝哥哥灌了藥,黃嫂,你一定要讓皇帝哥哥改變心意,這不只關乎到我地幸福,更關係到你的地位!”我無奈地忘了洛顏一眼,這個丫頭,想讓順治收回承命真是無招不出,硬生生將烏雲珠攪進來,讓我替她出頭。我故意板著臉道:“洛顏,枉你平時聰明,連皇上這麼明顯的用意都橋不出來?”洛顏愣了一下,我接著道:“皇上不只一次跟我提過,黃額娘已為你的婚事著急了,正盤算著替你指婚呢。”洛顏急道:“不會吧?我為何從未聽黃額娘說過?”我嘆道:“黃額娘哪敢跟你說,不怕你又溜之大吉麼?如若黃額娘真的選中了誰,到時懿旨一下,你想跑都來不及啦。”洛顏不由得呆在那裡“那皇帝哥哥”

“皇上就是知道你的心思,所以才故意答應費揚古,為你再贏得兩年時間,這樣你與費揚古就相當已有婚約,黃額娘也不好再為你擇婿了。”

“真的麼?”洛顏有些將信將疑“可是那兩年後課怎麼辦?”

“你當那少將軍真是那麼容易做的嗎?別說軍中晉升有多困難,之說那裡可是戰場,一不留神,小命都保不住的地方,兩年後,費揚古有沒有命回來,還難說呢。”洛顏皺了皺眉道:“竟然那麼危險?那他為何還要”

“洛顏,”我正道:“你想過沒有,如果在兩年內,逐月對你仍是沒有回應,你介時該何去何從?”

“我”洛顏的聲音有一點顫抖“我沒想過,我不敢想”她的樣子讓我大為憐惜,想當初我對順治,就是這種既期盼,又害怕的心情。我拍著她的手道:“那你現在就該想想。如果兩年後,逐月對你仍是如此,如果兩年後費揚古真的當上了少將軍,你會怎麼做?”洛顏連連搖頭,神情茫至極。

“你再想想,費揚古真的那麼討厭嗎?”我窮追不捨。

“我我不知道,黃嫂,我的心好亂。”我輕嘆一聲,抓住她的雙肩,沉聲道:“我替你求皇上將逐月召回宮,你做最後的一次努力,如果你跟他當面表白,他再對你沒有回應。你偏放棄了吧。”洛顏的淚水一下子湧出,她喃喃地道:“我我不知道我”看著她語無倫次的樣子,我不忍再她。心中暗歎,逐月。有這樣一個好女孩愛著你,你為何不珍惜!當天夜裡,我窩在順治懷中。與他說起今天地事,順治輕嘆一聲。無奈地道:“以前是我太縱容洛顏了。她不願我下旨將她強加給逐月,我欣賞她這份心思,偏由著她,現在想想。反倒是害了她。”我搖著頭道:“她勇於追求自己的幸福,雖然辛苦。但她甘之如飴。”

“我曾跟逐月提過幾次,可他”順治再嘆了一聲“有時我真想命逐月娶了洛顏,讓洛顏遂了心願。”

“如果真是那樣,他們二人,都不會快樂罷。”順治點點頭,又苦笑道:“洛顏不小了,皇額娘真有些急了,上次還跟我說起這事,這回黃額娘怕是志在必得,不會再讓洛顏跑掉了。”我笑笑“所以你就替洛顏訂個‘婚約’?”

“我只是想讓洛顏多一個選擇罷了,”順治看著我笑道:“其實費揚古與洛顏還是般配的。如果這次逐月再像以前一般,我就是,也得洛顏嫁了。”我皺了皺眉道:“那你怎知費揚古在兩年內一定當的成少將軍?難不成你”我失笑道:“原來你早就存了提拔費揚古地心思,還一本正經的警告他不要走旁門左道。”順治輕笑“如果他沒有真本事,我就是想提拔他,也提不起來。總之,先將逐月召回,以後地事情,以後再說罷。”我不好奇地問:“逐月到底負責什麼事情?”

“他?算是個密探吧,是我在宮外的‘眼線’。”我點了點頭,與我猜的差不多“最好讓他在年前趕回來,還能陪著洛顏過個年。”順治想了想,搖著頭道:“他現在在西北的軍中,估計不能那麼快罷。”

“軍中?”我奇道:“去軍中臥底?”

“還記得我曾與你說過地事情嗎?”順治輕聲道:“我派了漢臣領兵征剿準葛爾,不叫人看著,我哪能放心。”我不能理解地道:“那叫逐月看著也無濟於事啊?他他只有一個人”

“呵呵,”順治輕點著我的鼻頭“你怎麼一會聰明一會糊塗地?逐月只是‘眼線’,羅託和吳三桂地大軍已悄悄撤至四川,一旦有變,他們一個也跑不了。”順治說到最後,眼中竟現一絲厲。雖然知道他朝上朝下有些許不同,但我仍是不太習慣這樣的他,我訥訥地道:“那豈不是要自相殘殺?”順治輕皺一下眉頭:“如果真的有變,我對漢人偏真的失望了。”我一時無語,如果真是那樣,很難想像一個憤怒地皇帝會做出什麼事。不道:“這只是最壞的打算吧,若是沒有意外呢?羅託他們豈不是白忙了一場?”我心中輕嘆,清初地戰事自始自終就沒有停過,打完了漠北,又有西北,打完了西北,又有云貴,海外還有臺灣鄭氏,一直不肯歸降,幸好做皇帝的不是我,要不然,肯定會頭痛至死。

“而且”他說了個開頭,偏沒再接下去,我伸手撫平他緊皺的眉頭,他抓下我的手,放至邊輕吻了下,才道:“近些天,西北軍中似乎有些蠢蠢動,但逐月遞上的密摺中,卻並未提及。”我心中一驚,難道逐月他我看著順治:“除了逐月,還有人潛在軍中?”順治長嘆一聲,疲憊地閉上眼睛“我不知道相信誰。”我艱難地開口:“那自是要看這兩人誰平時與你更親近些,更忠心些。”

“逐月打我十四歲,偏跟著我,我自是更相信他一些。”

“那另一人呢?”順治到底有多少密探?

“另一人倒也不是什麼密探,他是軍中參領,還是個宗室。”一邊是自小的親信,一邊是決無二心的皇親,該相信誰,真是個問題。順治忽然看著我“他是鰲拜親自帶出來的。”我一愣,不是因為這句話,而是因為順治的舉動,他好像特地在跟我解說。

“你怎麼看?”這是順治頭一回正式的問我對於政事的看法,我卻心中一凜,他莫非是在試探我嗎?科爾沁已出了一位卓有見識的皇太后,斷不能再有一個這樣的皇后!我驚疑莫定地看著他,他忽的睜開眼睛,看著我的神情,微愣了一下,接著輕笑道:“算了,不用說了。”我還沒明白他的意思,偏聽他帶著微微的自嘲喃道:“我以為我們之前,不需再有那些顧慮。”第104章壽筵驚變(一)福臨,我…”察覺到他的失望,我突然有些慌神,還是我想得太多了罷。他吻了下我的額頭,笑道:“是我不該問,問了這話,讓你可怎麼答呢?”

“不。”我帶著一絲愧道:“是我胡思亂想得太多了,對不起。”順治笑著摟住我“這種事情也值得道歉?的確是我考慮不周,你是皇后,怎能帶著頭違反宮規。”他說得不錯,可是,我若是遵守了“宮規”我與他之間便有了諸多顧忌,再也不能無話不談了。

“那你替我保密好不好?”我語帶羨慕地說:“平常人家的夫,夫君回家後,有些什麼煩心事總會跟婆娘嘮叨嘮叨的,而婆娘也總會出上一些餿主意,雖幫不上忙,博君一笑也是好的。”順治低笑出聲“那我就聽聽你這個婆娘有什麼餿主意。”我理了理思緒“上次聽你說,鰲大人對這件事,是持強硬態度的,那麼平時,鰲大人對待漢臣,是否也是同樣的態度呢?”順治點頭道:“鰲拜一向是看不上漢人的。”

“所以嘍!”

“所以?”順治失笑道:“所以這是鰲拜有意指使赫郎,編造事實,讓漢臣無處翻身?”我點點頭,順治搖著頭道:“赫郎在鰲拜帳下多年,難免會對漢人有些偏見,但他對皇室忠心耿耿,斷不會為了這樣的理由而使大清無端的陷入爭戰之中。”

“那…”我憂心地道:“莫非真地…”順治道:“可是逐月孑然一身,他更不會背叛於我,些假消息糊我。”

“你再派個人。去軍中瞧瞧,不就結了?”

“你可知從京城到西北,得走多少?一來一回。怕是仗都打完了,消息還在半路上呢。現在我得到的最新消息。雖是昨剛剛抵達,但也是十前的舊聞了。”呃…這個時候,可見電話電報地重要。我仔細想了想。緩緩地道:“既然逐月與赫郎都沒有二心的可能,唯一可能的就是那些漢臣真的有動搖之心。但卻又不想有負於你的‘任’,赫郎對漢臣有偏見,看見的自是他們搖擺不定。逐月可能剛好相反了。”順治面如常,沒表現出一絲詫異。

“那依你看,他們反的機率大不大?”

“恐怕他們現在正在做著天人戰,一方是效忠已久地王室之後,一方是待己甚厚地後來之君,現在只看哪一方更能讓他們‘動’了。”

動?”順治輕哼了一聲“倒似讓我求著他們了。”

“福臨,”我正道:“朝臣之間可以互有偏見,可皇帝眼中是萬萬不能有偏見的。其實他們既然選擇歸順大清,就代表著他們放在首位的並不是誰來做天下之主,他們更關心的是漢人能不能得到更好地待遇,過上更好的生活。這才是他們搖擺不定地本所在罷。”順治沉默了半晌,才輕嘆道:“他們的心思若真的這麼簡單,便好了。”他又笑道:“你做為女子,能有如此見解,實屬難得。”我打了個哈欠“什麼見解,不過是婆娘不住夫君的嘮叨,說些心中的想法而已。”順治會心地一笑,深深地望著我道:“惠兒,你知道歷任君主之中,我最羨慕誰?”我搖了搖頭,他輕輕一笑:“我最羨慕李世民。”我點著頭道:“李世民他雖然有諸多汙點,但終究是功大於過吧,他的政績的確值得人敬佩。”順治道:“我不是羨慕他的政績,我是羨慕他有一個知心知意的長孫皇后。”我微微錯愕,只聽順治又道:“只是現在,我再也不羨慕他了。”他吻著我“因為我也找到了自己的梓童。”我心中受用,口中卻道:“自個誇自個,也不知羞。”他笑道:“李世民的長孫皇后,朱元璋的馬皇后,都是一代賢后,但都不如我的惠兒,既知人心,又解風情。”我滿足地笑道:“你再誇我,我就上天了。”他認真地看著我“我不只要把你誇上天,還要將你寵上天。”他一個翻身壓住我“我會為你完成,你所有的心願。”呵,呵呵,除了笑,我想不出還能做什麼,除了笑,我不知該怎麼表達我心中的滿足與動,或許,將自己完全的餓獻給他會是個不錯的擇,想著,我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十二月十五,是“我”的壽辰,這幾個月來,順治對我的心思,宮中上下無不看得明白,坤寧宮除了每天都客似雲來,吃食用度更是不用招呼,往往上一批還沒用完,第二批便趕著送來了,賞給各宮的東西自是不用吩咐,好的都挑到坤寧宮來,就算是一樣的蔬果,送到坤寧宮的也得選模樣整齊的。趕上傳個話遞個東西,各房總管通常是親自前來,賞銀是一律不收的,好像能與我說上兩句話,問上一句安,都是他們天大的福分。連帶著坤寧宮的宮人到外邊兒都受著禮遇,尤其是襲人,一些位份低的答應和庶妃們見了她恨不能反過來向她行禮,好讓襲人在我面前多替她們“美言”幾句。在這種情形之下過壽,自是沒人敢怠慢的。依稀記得去年這個時候,由於太后出宮靜養,坤寧宮冷清得很,各宮只是送了些金銀首飾敷衍事,順治更是連頭都沒,只有榮貴陪著我,再看現在,不得讓人嘆世事無常。只是今年的生過得倒是隆重了,熱鬧了,但卻很累,整整一個上午,朝中的命婦們走馬燈一樣穿梭於坤寧宮中,這個是親王的福晉,那個是將軍的夫人,這個是都統的女兒,那個是尚書的老孃。一個一個,繞得我頭暈眼花。還不得不強撐著笑臉,裝出一副對她們印象深刻的樣子,好不容易送走了這一大堆婆娘。又得為下午的壽宴做準備,太后特地讓蘇沫兒帶著兩個能幹的麼麼來幫忙。洛顏和烏雲珠等人更是早就到了。陪著我說話之餘還紛紛猜測著一會各宮都會獻上什麼壽禮。順治今天似乎也十分忙碌,一直到了壽宴之前才匆匆趕到,洛顏想是還對順治答應費揚古求婚一事心存不滿,雖沒擺什麼難看的臉,卻一直嘟著嘴,順治無奈地笑笑,拉著我的手道:“今兒忙壞了吧?”我誇張地嘆了口氣道:“忙活得頭都大了。”順治頗有些心疼地說:“要不你先歇歇,壽宴晚點開始。”

“都是定好的時辰怎好因我一個人就改了?”我笑笑“皇額娘剛剛給我送來一些藥茶,說是能凝神靜心,一會咱們都喝一點,省得一會沒神。”正說著,蘇沫兒端著一隻茶盤進來,聽我這麼說,連忙叫人多拿寫杯子,沒人只倒了半杯,蘇沫兒道:“這是藥茶,不可多飲,只清清神便罷了。”那個藥茶不知是什麼名堂,喝到肚中竟有一股清涼之意直衝腦門,不一會,人便神了許多,據蘇沫兒說這個茶名為“卻敵茶”戰亂時兵勇往往疲憊不堪,有敵來襲時,喝上一口茶,便能神應敵,故有此名,此為關外特產,原本產量極多,只是後來不知何故,短短十數年間,此種藥茶竟漸有絕跡之勢,到了現在,已是千金難求了。我嚇了一跳,讓人瞬間神,這個…裡面不會有什麼違成分吧?蘇沫兒似是看出我心中的疑慮,掩著嘴笑道:“娘娘放心,此種藥茶只會讓人在入睡後睡得更沉些罷了,對身體並不無損害。”順治喝了一口,笑道:“原來是這種茶,朕小時侯皇額娘常常煮來喝。”蘇沫兒笑道:“是啊,那時太后全指著它提神呢。”這時有宮人進來稟報,說是太后已到了宮門口了,眾人連忙出去接,擁著太后來到正殿之中,各宮主位嬪妃俱已到齊,人人都面帶喜,似是比自己的生還要開心。其實正式的壽宴要到晚上才開始,之所以備得這麼早是因為在壽宴前有一個“萬眾矚目”的獻寶環節,眾人無不是一副既期盼,又緊張的神情,生怕自己獻的“寶貝”讓人比了下去。我也心存期待,她們心準備的禮物,想必不能差了,想著一會拿禮物要拿到手軟,我臉上笑得更甜了,偷偷瞄了一眼順治,他也正好看來,捏著我的手笑著問道:“開心嗎?”

“恩!”我用力的點了點頭“不知道皇上準備了什麼禮物給臣妾?”眾人見我問出口,也都出好奇之,順治笑道:“朕的禮物當然得最後才亮相,先看看眾愛妃都準備了什麼禮物給皇后吧。”宮中等級森嚴,獻寶次序椰油規定,先是庶妃和位份低的答應常在,之後才是嬪妃。別看這是皇宮,也是有貧富差距的,那幾個庶妃和答應,大都是宮女出身,晉了位份也沒比原來好到哪去,哪備得起什麼象樣的禮物,都是幾個人湊著份子,獻上一份賀禮,好在獻上的金銀之物倒也亮光閃閃,不至於太寒酸了。家中實力雄厚的,到這時才顯出優勢,紫雲獻上的是一整套的頭簪,也不知她從哪裡來這麼多花樣的簪子,什麼事事如意簪、梅英採勝簪、景福長綿簪、永琴書簪、月升恆萬壽簪、仁風普善簪、萬年吉簪…等等,大大小小共三十六枝,每一枝都是難得的佳品。諶恩獻上的是兩副玉鐲,鐲內光華閃動,竟似有水波轉,一看就知不是凡品,讓人嘖嘖讚歎。洛顏不服氣地撇了撇小嘴道:“她們的東西,的確十分貴重,但卻不比我的那麼有意義。”我不奇道:“你準備了什麼?快拿出來瞧瞧吧。”洛顏招呼了一聲,有宮人從殿外抬進一隻巨大的托盤,盤上用紅布蒙著,順治笑道:“還賣關子,到底是什麼?”洛顏朝順治鼻子,這才回頭掀開,紅佈下竟是許多個憨態可掬的瓷娃娃,怕是足有上百個之多。洛顏看著我笑道:“人家都說是百子千孫,福壽綿長,洛顏就先送皇嫂個‘百子’吧。”這份賀禮,倒當真特別,順治朝著我笑道:“先百子,再千孫,這個禮物真是好極了。”他又看著洛顏道:“這個禮物好,和朕的心意。”只這一句話便讓我微微紅了臉,順治朝洛顏招招手“過來,朕有賞賜。”洛顏卻對順治仍有些冷淡,蹭到順治身邊,順治低聲朝她說了些什麼,她一愣,接著臉上閃過一絲喜,我心中暗笑,看來是順治與她說了召逐月回宮的事了。太后在一旁假意埋怨道:“你們哥倆兒總是神神秘秘的,有什麼事有也不跟皇額娘說嘍。”洛顏連忙坐到太后身邊,膩著太后撒嬌,先前的憂鬱神早已一掃而光。此時佟妃在一旁笑道:“原來以為我能討個好呢,沒想到卻讓洛顏搶了先。”眾人大為不解,直到她拿出她的賀禮,眾人才恍然大悟,她的禮物是一隻漢白玉的送字觀音,雖有別於洛顏的“百子娃娃”但是意思卻是一樣的。順治看著我笑道:“觀音送百子,這回可十拿九穩了。”什麼“十拿九穩”真不知羞,我假意沒聽懂他的話,紅著臉看向烏雲珠,烏雲珠淺笑著,讓宮人獻上禮物,卻是一對做工細的龍鳳金鐲,我不一愣,烏雲珠開口道:“除了這對金鐲,臣妾另繡了一被面兒,獻給娘娘。”我這才明白,烏雲珠顯然也是怕只送繡品顯得不夠隆重,這才又加了一對金鐲,我含笑點頭,等著她的繡品出場,可不知怎的,我的口突然堵堵的,我分得出,這並不是心情所致,而是身體上的不適,大概是今實在是太累了吧,想喝口水,可手還沒碰到茶碗,心臟猛地收縮了一下,像被重錘敲擊一般,我的動作一滯,手掌就勢抵在桌子邊沿處,敲擊的覺漸漸消散,可心臟卻隱隱作痛,我深了一口氣,想驅散一些這樣的覺,我這是怎麼了?此時烏雲珠的繡品已經展開,那是一錦被,鮮紅的被面上是一隻睨視的鳳凰,金光閃閃,羽翎鮮豔,周圍百鳥齊飛,更顯出鳳凰尊貴不凡,眾人無不讚嘆出聲,洛顏更是跑到近處細細觀看,半天才朝著烏雲珠道:“難怪那個討厭鬼說我繡得不好。”那個討厭鬼,說的自然是費揚古了,烏雲珠輕輕一笑,視線落在那幅華美的“鳳凰睨視”之上,忽然輕皺了一下眉頭,臉上掠過一絲古怪的神情,她伸手輕扶著那隻鳳凰,臉上疑惑之更深。若是平時,我定是要問個究竟的,可是現在,我已無暇理會任何事,心上那沉重的敲擊再度襲來,一下比一下猛烈,悶痛的覺讓我難以呼,眼前的事物漸漸開始模糊,我抓住順治的手,順治的注意力全完在那幅美倫美煥的繡品之上,他反握住我“惠兒,你看…”他的話在他回頭之時停止,一臉憂地道:“惠兒,你怎麼了?”

“福臨…”我好難受,我張著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身體綿軟地向他倒去,順治慌忙摟住我,驚聲喊道:“惠兒!”第一百零五章壽筳驚變(二)看著順治驚慌的抱著我那不知所措的模樣,想抬手摸摸他的臉,卻辦不到。我的身體難受至極,渾身像虛脫了一般,連呼都十分費力,口處更是鈍痛連連,我不能動,不能說,可偏偏神智卻清醒得很,順治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恐:“惠兒,你怎麼了?你說話啊?別…別嚇我…”突來的件讓壽筵陷入一片混亂,太后大聲朱家道:“快傳太醫。”順治聽著太后的話,才像猛的想起一般,大喝道:“對…太醫!快傳太醫!”他緊擁著我,聲音微顫地顫道:“惠兒,惠兒你不要有事,太醫!”他猛地轉頭喊道:“太醫到了沒有!”傻瓜,剛剛去傳,哪有這麼快的?我的口越來越痛,呼漸漸變得沉重,看東西更模糊了一些,我是不是就要死了?那麼在我臨死之前再將他看清楚一些吧,我努力地睜著眼睛,大顆的淚珠從我眼中滑落,我不要死,我與人才擁有了這麼幾天美好的子,為什麼這個時候要我死?順治手足無措地擦試著我的眼淚,將我緊緊抱大懷中,朝著殿外快步走去“不會有事的!我不准你有事!”他不知是大安我,還是大安他自己,只是這個傻瓜,語氣中的驚恐怕是連聾子也聽得出來,我努力地彎了彎嘴角,我要嘲笑他,自己都這樣,還如何安別人?順治抱著我並沒走得太遠,便上了趕來的一眾太醫,外邊兒天寒地凍的沒法診治。順治只好又將我抱回來,他臉上不斷閃現懊惱之,似是大責怪自己為何要平白耽擱了為我診治的時間。早有宮人搬過躺椅。太醫想讓順治將我放下,他臉一沉:“哪來的廢話!快瞧瞧皇后到底怎麼了!”他就這樣抱著我靠大躺椅上。我說不出話,眼睛卻牢牢地盯住他,生怕少看他一眼。他神慌亂的看著我,手掌輕輕撫上我地臉。

“你到底怎麼了?”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到。

“不要有事…”那邊為我診脈的太醫為我診視了良久,額上微冒著冷汗跪到順治向前“臣…惶恐,皇后娘娘地脈象…並無異樣…”他大概真的十分惶恐。聲音抖動得不像話。

“胡說!”順治怒喝道:“沒有異樣怎會這副樣子?”那太醫嚇得臉發白,旁邊另一個太醫連忙上前。將手搭至我地腕上,他眉頭緊鎖,半天沒有說話,順治盯著他急道:“怎麼樣?”那太醫面難看地道:“回皇上,臣與陳大人…是一般看法…皇后娘娘脈象太和,未見異常。”接連換了三四個太醫,全部得到同一結論,未見異常。順治地臉變得鐵青,我的心也沉到了谷底,脈象正常,為什麼我的身體卻變成這個樣子?難道…我本以沒有一絲血的臉上更見蒼白,當初那個道士說地,加倍償還,就是這個意思嗎?我突然想起,若遵循歷史,烏雲珠應該是大這個月晉皇貴妃的,可現在別說皇貴妃,就是封她為貴妃地念頭順治都未曾動過。因為我偷了烏雲珠的緣份,這便是對我懲罰?我改變了歷史,這便是我要承擔的後果嗎?待我死了,順治會傷心,會難過,再大烏雲珠的撫下站起來,最後,歷史將會步入正軌,這便是老天爺打的如意算盤嗎?呵呵,我該滿足了,不是嗎?得到他的心,我即便現在死了,也是無悔的,只是,我的心為什麼那樣痛?是了,我捨不得他,我不怕死,可我卻捨不得他,上天給我的時間太短,我還想多陪他一陣子,我還想給他生個孩子,我還想…永遠、永遠待在他身邊!只是這一切都變成了奢求,人哪能與天鬥呢?我用盡全身力氣,慢慢將手抬起,他發現了我的意圖,連忙抓著我的手撫到他臉上,我想對著他笑,卻只是咧了咧嘴“別…難…過…”我費力地將這幾個字從口中吐出,嗓子已像刀刮一般。我若死了,請不要難過,好麼?他從我茫的眼中讀懂了我的心思,他緩緩地朝我搖著頭“不…你不會有事的!”他的眼眶竟然有些發紅“為什麼…會突然這樣!”他竟要哭麼?為了我?不要哭,你可是皇帝呢,這麼多人看著,也不怕醜?我的頭越來越沉,像有無數個和尚一齊在我耳邊唸經,接著,心口處又是一記猛烈的搐。我的身子瞬間蜷縮了一下,五官也緊緊皺在一起,他大叫著我的名字,我又清醒了一些,勉強睜著眼睛看著他,他眼中淚光閃動,抬腳踢翻了一個正在為我診脈的太醫“庸醫!一群庸醫!你們看她,她分明受著極大的痛苦,你們…你們…來人!全拉出去砍了!”他的神極為猙獰,太后急道:“慢著!”太后的身子也在微微顫抖,她看著其中一個太醫道:“真的全無異樣?”那太醫渾身發抖地連連點頭,太后也氣道:“那你們誰能告訴哀家,為什麼皇后會這個樣子!”一位年歲稍大的太醫沉道:“啟稟太后,微臣尚未入宮之時,曾聽聞天下間有一種奇毒,中毒後的症狀,與皇后娘娘倒有幾分相似。”順治與太后同時喝道:“中毒?”那太醫不知是真的覺得我是中毒,還是因為怕死而瞎掰出一種巨毒,總之,他硬著頭皮點了點頭,順治面蒼白地道:“可有解毒之法?”言下之意,竟相信了我是中毒的說法。那太醫面現難地道:“不知毒藥的成份,很難找到對症解毒之法。”太后指著我剛剛地位置道:“去驗!到底是何物有毒!快去!”太醫們連忙一窩蜂似的擁到我的座位前,生怕去得晚了。順治一個不高興再下旨“砍了”中毒?我真地中了毒嗎?我的腦子迅速地轉著,是誰給我下的毒?又是怎麼下的毒?我今吃地、喝的都不是獨自食用,我若真地中了毒。那其他人怎麼沒事?福臨!他與我同桌,如若食物中被下毒。那麼他…我不敢再想,擔憂地望著他,淚水再次模糊了又眼。順治見我這樣,心疼至極地緊擁著我。喃喃地道:“我沒事。惠兒,你也不會有事…”太后坐到我身邊,拉著我的手輕聲問:“惠兒,你覺得怎麼樣?”她的語氣中濃濃的擔心讓我心中一陣溫暖。這時一個小小的身影鑽到太后向前“皇額娘。”他輕喚“你看看我。”是玄燁,我朝他咧開一個難看地笑容,玄燁的眼睛瞬間變得通紅,我知道他有許多話想對我說,但是…也不知我還有沒有機會聽了。佟妃見狀,連忙過來要將玄燁拉開,玄燁執拗地不肯離去,順治開口道:“讓玄燁…陪著他皇額娘罷。”奇怪,我的身體,好怪異!身體雖然還不能動,呼也仍舊費力,但在我耳邊不斷念經的些和尚卻消失了,眼前也逐漸清晰,只是口依然悶悶的,但他剛剛那種如遭雷擊般的痛苦比起來,又好得太多了,我…正在逐漸恢復麼?這時,一個滿頭花白的小老頭兒拔開眾人走了進來,太后一見他,便微怒道:“你怎麼才來!”那老頭兒俯身跪倒道:“臣李曉白,恭請皇上聖安,太后…”太后道:“還道什麼安,趕緊過來瞧瞧。”李曉白連忙上前,搭住我的手腕,順治的聲音微有一絲顫抖:“怎麼樣?皇后是中了毒麼?”李曉白診視了半天,又看了看我的眼瞼他舌頭,搖著頭道:“皇后娘娘從症狀上看,像是中毒,可從脈象上看,又並無異常。”剛剛說我中毒的那個太醫來到李曉白身邊道:“副院史大人,下官在宮外之時曾聽說天下有一種奇毒,名曰‘嗜心’,中毒之人的症狀,與皇后娘娘十分相似。”聽著這可怕的名字,順治的臉又蒼白了幾分,李曉白撫著鬍子道:“不錯,症狀確與‘嗜心’相似,嗜心之毒老夫曾遇過一次,不僅脈象與常人有細微差異,而且面如金紙。但凡中毒之人,必有跡可尋,可如今皇后娘娘的脈象如常,不見絲毫異樣。所以老夫斷定,娘娘必不是中毒。”不是中毒?果然還是天譴吧?順治呆呆地看著我,不再說一句話,突然他抱著我起身,朝殿外走去,走到門口時停住,聲音喑啞地道:“李曉白,你隨著朕來,其餘人繼續查驗,有什麼進展,立刻回稟,”他頓了頓又道:“殿內眾人,無朕旨意,不得踏出殿外一步。”他將我抱回了寢殿,輕輕將我置於上,愛憐地吻了吻我的額頭,輕聲道:“放心,沒事。”他轉身朝著李曉白道:“此處沒有外人,你告訴朕,皇后當真不是中毒嗎?”李曉白一臉的鄭重“是,老臣可以肯定,皇后娘娘決不是中毒。”

“那皇后因何如此?”李曉白沉不語,順治急問道:“可有命之憂?”我暼見,他問話時手上摥得緊緊的。李曉白道:“依臣診斷,皇后娘娘的身體與常人無異,應該並無命之憂。”

“無異!無異!你們只會說這句話嗎?”順治怒道:“你看她的樣子,哪裡像是‘無異’!”李曉白臉上現出掙扎之,終於下了決心般地道:“皇上,依老臣看,不如請薩滿法師來做場法事。”

“你說什麼?”順治驚詫萬分。李曉白道:“皇上,臣年輕之時,曾在一偏僻之處遇見過一位病人,他不似娘娘這般渾身癱軟,口不能言,而是整昏睡,口吐白涎,可他與娘娘一樣,皆是脈象平穩,並無異樣。臣束手無策之時,來了一個遊方的道人,他斷定此人是被物衝撞,做了場法事,請走神,那人竟不藥而癒了。”我…竟是中了?雖然身子難受,但我心中還是升起了一種哭笑不得的覺,但是此時似乎也只有這種說法,更能解釋發生在我身了的事了。順治臉急變,朝常喜道:“請薩滿法師!再請太后過來。”他這算是病急亂投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