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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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在朝廷任命的土司夫人染瘧疾病死後，大表兄怕沒法和苗人代，自作主張銷燬了冊封名冊，可現在，她該如何面對咄咄人的蒲從雲呢？

“卓姑娘，”蒲從雲欣賞著她蒼白的臉蛋，含笑近。

“你知道嗎，我現在很期待。”

“期待什麼？”卓葶怔愣又心虛，自然聽不懂他的話。

“期待你的回答啊。”蒲從雲理所當然地說，又神複雜地看她一眼。

“一般來講，我很少對女人這麼客氣，客氣到連我自己都敢不相信。這樣吧，只要你把事情的原委全盤托出，我可以網開一面、既往不咎。”卓葶覺得背脊上寒氣直冒，她要敢把假冒的事告訴蒲從雲，礙了大表兄飛黃騰達的官道，大概會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沒什麼好說的！”她抿，見蒲從雲一臉有趣的盯著自己，彷佛有成竹，心裡又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真不說？”蒲從雲的問讓她急了。

“就不說！你不過是苗家土司的三子，又不是皇帝，憑什麼要我回答你的問題？”

“就憑我們在小木屋裡一起待過的那幾天。”蒲從雲正地說，旋即起身。

“怎麼，你要我現在就去問葛大人嗎？”卓葶一驚，想起大表兄官心竅的樣子，只好低頭讓步。

“我…我生著病，脾氣不好，請你別和我一般見識。”蒲從雲面沉斂，若有所思。

“好，我不為難你，你告訴我，你一天陪著我大哥、隔天又陪著我二哥，你到底喜歡他們哪個多一些？”聽他語氣有異樣，卓葶呆了呆。

“都沒有啊…我這人向來公平，對誰都一視同仁…”即使料到會有這麼個答案，聽她親口說出，蒲從雲還是忍不住出一個興味的表情。

“卓姑娘，你是在暗示我嗎？”

“暗示？”她實在覺得有夠莫名其妙。

“暗示我也該像他們一樣，繞在你身邊轉啊轉…”說這話的時候，他懾住她的眼。

“我沒有！”卓葶窘紅了臉，大聲否認。

“我和葛大人一到盤龍寨，他們就賭氣似的爭著請我們做客，答應誰、得罪誰都不好，葛大人沒辦法，才要我輪赴宴的。”

“你確定是沒辦法，而不是樂在其中嗎？”卓葶錯愕地張大嘴，覺得他真不可理喻。

“整天穿得像花蝴蝶似的，參加那種無聊又虛偽的宴席，你以為我喜歡啊？”

“哦？難道又是我會錯意了？不過瞧你動的樣子，很難讓人相信你是出身名門。我見過的漢人雖不算多，但也不少，像你這樣的女人都能稱得上名門閨秀的話，我真要懷疑漢人的欣賞標準是不是出了問題。”卓葶心裡咯登一下，深一口氣，努力讓自己輕顫的聲音聽起來平穩。

“你在懷疑我是假冒的？”

“不，我不想懷疑任何人，尤其是你，但你的出現實在太奇怪、太令人費解。這樣吧，我們換個容易接受的問法－－和我在一起的那幾天，你不是該在特使的隊伍裡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小屋裡？”他緩和了語氣，循循善誘。

從沒被人如此問的卓葶，覺得頭都快炸了。

“我…我在逃跑，不行嗎？！”她失聲尖叫。

眼裡沒有任何暴戾之氣，蒲從雲神若定地開口。

“說理不是比誰嗓門大，你喊那麼大聲，鬧到所有人知道，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知道就知道，誰怕誰？”大不了同歸於盡嘛！

她受不了了，就不信大表兄知道後，還能宰了她餵魚！卓葶瞪圓眼睛，自暴自棄地想，臉上的表情幾近崩潰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