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武林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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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在那兒靜靜地等待，也許，等來的只是死亡而已。

韓放幾次想衝出去，石都強力把她拉住了。她知道現在韓放的安危定是琴聖所最牽掛的。如果韓放有什麼閃失，琴聖定死不瞑目。

想到死，她的心便緊了。她知道琴聖此次能生還的可能幾乎沒有。一個身中巨毒的人能與“鐵血王朝”中的“宰相”及別的人纏鬥如此長時間，已是奇蹟了。

她的腦子一片空白。所以時間過了多久，她也不知道，她只是死死盯著那條小縫，一隻手握著鐵環。

她想:“能拼一個就賺一個吧。”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仍無人進來，甚至門外的打鬥聲也沒有了。

再後來，她終於看到兩個人進來了，兩個人都穿著男裝，只是有一個卻很奇特，竟穿了一雙女人的鞋。

不久“通”的一聲在上響起，她用力一拉鐵環，同時人也飛身而起…

聽石說到這兒，古錯不由看了看瓏瓏的腳。

瓏瓏知他之意，但因為聽石說她姐姐玲玲的陰險毒辣，所以便無心情與古錯說話，口中問道:“方才我們在那”琴心樓“及山谷中，並未見到玲玲的屍體或人，不知她去了何處？”石聽她先說“屍體”後說“人”便知道她也覺得她姐姐玲玲太過分了，如此一說，意在表明她對玲玲的生死並不在乎，萬一她已為琴聖所殺，瓏瓏也不會怪琴聖的。

石不暗自欽佩她的深明大義。

古錯忽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江湖中像琴聖這般慘死於‘鐵血王朝’手下的人已有不少。”瓏瓏道:“不錯，胡管所言‘挑了丐幫黃州分舵’便是一例。”聽到這兒，古錯一驚而起，道:“不好！”瓏瓏、石都被他這麼一驚一乍嚇了一跳，瓏瓏道:“什麼事把你急得火燒股似的。”古錯卻不答話，望著無邊的夜幕，沉思良久，方道:“我們應儘快趕回雲飛山莊。”石從未聽說過這個地方，不由“咦”了一聲，道:“雲飛山莊？”古錯這才想起自己從未對她說過自己的身世，所以石一直稱他為“笑大哥”忙解釋道:“雲飛山莊便是我的家，與玲玲一起的那年青男子是我二哥古云。”石大驚失，她想起那古云還是自己擊斃的呢，不由很是不安。

古錯猜知她心意，安道:“我二哥逆天而行，此次終於喪命，是他咎由自取，石姑娘也不必放在心上，你也算是替天行道了。”石這才稍稍心安。

古錯卻在暗想:“二哥雖然平格狹隘偏，但本也不致於走上如此途，這其中定是玲玲作神鬼。連琴聖那樣的人物也為她所騙，何況極少走出山莊的二哥？”至於玲玲是如何騙那古云，卻是無人知道了。

石輕聲道:“笑…古大哥，那為何江湖中並無幾人知曉笑天鉞便是…便是什麼飛雲山莊的人？”她終是從未聽過“雲飛山莊”此名，所以一時總也記不清。

古錯便將以前的事告知於她，只把石聽得張口結舌。

末了，她忽然問道:“既然古大哥你本決定不讓世人知曉你是飛…雲飛山莊的人，為何現在又急著趕回去？”古錯道:“因為我二哥古云臨死之前似乎是在告訴我雲飛山莊極有可能已出事，而且，這似乎又與玲玲有關。”說到這兒，他的眸子發亮了，咄咄人，只是在這夜裡，誰也看不到。

石忍了半天，仍是忍不住脫口道:“怎麼又是玲玲那…那丫頭。”立即，她到與她緊靠著的瓏瓏之身子忽然一震，不由有點後悔。

這時，韓放已悠悠醒來，先是被這天邊的黑夜嚇得一怔，再後來覺到身體兩側有兩個溫軟的身子緊緊擁著她，便猜知是瓏瓏與石，心中恐懼才減，但剛一定神，立即又想起慘死的爹，不由悲由心生，又低低地哭出聲來。

石心中一軟，伸出玉手握住韓放的皎腕，柔聲道:“無憂妹妹，先聽姐姐幾句話好不好？”韓放柔順地點點頭。現在，石是她惟一可以親近的人了。

石溫柔地道:“我瞭解你的心情，因為我爹也是為人所害，也許害我爹的與害你爹的是同一個人，我也悲傷憤怒，可僅僅悲傷又有何用？我們哭得越傷心，那大惡魔就笑得越得意，對不對？”韓放含著淚點了點頭。

石接著道:“惡人總會有惡報的，但我們也不能等著上天來懲罰他們，我們要自己動手，先斬了他的手腳，也就是設法除去他的部下，然而孤立的他，最後群起而誅滅。”韓放似乎有點懂了。她已收住眼淚，眼中有一絲仇恨在燃燒。

石指著古錯與瓏瓏道:“天下總是好的人多，比如這古大哥和瓏瓏姐姐，還有其他好多好多的人，都會幫助我們。所以我們終是能為父報仇的。”

“而現在如果我們總是一味地悲傷，就會被壞人所發現，乘隙而入了。”古錯聽著石如此耐心地對韓放解釋，不由頗為慨，心道:“看這韓姑娘也是玉潔冰清的樣子，怎麼心智卻如此不清呢？”他記起自己年少時的痴傻，心中不由有了同病相憐之。

古錯倚在樹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在想:“要是韓姑娘也能像自己一樣，突然恢復了神智，那就好了。”聊了這麼久，夜已深了，風大了起來，冷意直侵肌膚，石不由縮了縮身子。

瓏瓏便解下她的大酒葫蘆，遞給石，道:“喝幾口吧，可惜不是我師父釀的，不過暖暖身子倒不錯的。”石不說話，接過來喝了兩大口，立覺全身升起一股熱，頓時暖和多了，便又將酒葫蘆遞給韓放。

韓放猶豫了一下，也接過來，喝了一大口，不料她以前從未喝過酒，被那酒勁一刺，竟喝得嗆了一口，石忙替她捶背。

在酒勁的作用下，三個女孩很快沉沉睡去。

古錯卻遲遲睡不著，他把石所說的事再從頭到尾想了一遍，忽然心中一亮！

他記起石說玲玲剛來“琴心樓”時，曾給琴聖一本書，琴聖看了之後，神大變，口中喃喃直語:“果然是她！這又何苦？”想必此書定有蹊蹺。

他又接著往下想:“玲玲所說之言自是假的，但至少要偽裝得讓琴聖相信，琴聖一看那筆跡，便認出是誰，可見他與此人很悉。”

“那麼此人又是誰呢？”

“玲玲說是什麼月夫人，而且這月夫人似乎又是什麼‘屠堡主’之。‘屠堡主’的子怎麼會與琴聖悉？而且按石所言之琴聖的表惰，似乎琴聖與月夫人之間有一種情存在，此人一定是韓放的母親！”古錯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但他越來越肯定自己的想法。

“定是琴聖本與那月夫人是情侶，而後月夫人不知何故離開琴聖去了屠堡主那兒，所以韓放身邊才沒有母系。”

“玲玲能拿到月夫人的手跡，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她與月夫人是一夥的，所謂的月夫人讓手下追殺什麼麻從山，玲玲又從月夫人手下那兒奪來此書之事，全是編造出來的；另一種可能，便是玲玲設法從月夫人那兒偷來的。”

“但是琴聖與月夫人之間的事，江湖中從未有人提過，玲玲一個初出江湖之人，又如何知道？如不是瞭解的很清楚，她又怎會以那書作誘餌？”

“而且那書的紙張奇薄，才能使琴聖沾著唾翻開，這也極像事先安排好的。”想到這兒，古錯已完全肯定自己的想法了，他斷定月夫人也已是“鐵血王朝”的人。

要查月夫人，似乎從那本書入手再合適不過了。

古錯決定回“琴心樓”去找那本書，但他卻又不放心讓瓏瓏三人呆在這兒。

猶豫了半天，他才下定決心。暗忖道:“我速去速回，想必不會有什麼事的，如此荒山野嶺之中，又怎會有人在這半夜亂竄？再說以石，瓏瓏的武功，一般人來襲擊，還是可以抵擋一陣的。”如此一想，他在四周巡視了一番，見並無異常，便如一縷輕煙般向山頂的“琴心樓”飄去！

夜極濃，遠處的群山如悄悄蹲伏著的惡魔一般。

樹影也在晃動著，似擇人而噬。

很快，古錯便來到了“琴心樓”白天的遍地屍體仍在，橫七豎八齜牙咧嘴地倒在地上。月很淡很淡，所以古錯總是一不小心便會在屍體上絆上一腳。

“琴心樓”當然很靜。

但那“琴心樓”上卻有微弱的燈光在搖曳！

古錯覺得自己的心在收縮，背上已有絲絲涼意，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他悄悄地伏下身子，隱入草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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