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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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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莘忽然覺得鬆了一口氣,那一個簡單的字眼在她的心口徘徊了無數次,現在叫了出來,覺竟是如此的美好,如同桎梏了太久,突然得到解脫,得到救贖一般。

闊別了六年,陌生又悉的字眼衝擊著顏柯的耳膜,直至心底,讓她再也難以忍受,掩面嗚咽的哭出了聲。好苦好苦,沒有人知道她等這一個字,等了多久,等得有多心酸!

顏莘也是喜極而泣,兩姐妹抱在一起,有種抱頭痛哭的模樣,讓霍斯焰傷不已。

“姐!你告訴我好不好?你跟我說說行不行?”好久,等到她們都剋制住了自己,顏莘才祈求的抱著她,問道。她還是想讓她說出她心裡真實的想法,然而她依舊什麼也沒得到!

顏柯看著她,擦乾了自己的淚水,無力卻堅決的道:“你們走吧!沒有所謂的真相,我所做的就是真相。我本來就不像你們那麼高貴,那麼光明磊落。我是貧民窟裡出來的賤民,突然有一天看到了這麼多美好的東西,自然想獨佔,你不過是其中的一塊絆腳石,我想搬開罷了!你們都走吧!都給我走!”嘲諷又自輕的語氣讓顏莘面蒼白,心尖發涼,原本看到的希望霎時毀滅,狠狠地瞪著她,但那紅彤的眼睛卻無論如何顯示出的都是無可奈何的氣憤。

霍斯焰看了故作堅強的顏柯一眼,知道再問下去也沒意思了,又不想讓顏莘再哭,忙一邊跟顏柯說著讓她好好休息的話,一邊半抱住顏莘往外走。

“你放開我!你幹什麼!她還沒有告訴我事情的真相,我不能走!”顏莘看自己漸漸遠離那扇緊閉著的門,掙扎著從霍斯焰的懷裡逃走,想往回走。

她怎麼能這樣?她到底在逃避什麼?

霍斯焰也不阻止,看著那個再次推開門的女人,淡聲道:“你確定你再次回去,就能得到你所謂的真相了嗎?”就連他都看的出來那個女人的執拗,他不信作為妹妹的顏莘會看不出來。

顏莘推門得手猛然停下,驚詫的看著霍斯焰,想了想以姐姐的子那麼強硬固執,如若她不想說,她還真的有可能什麼也問不出來。

這一次,沒等她思考完,霍斯焰已經徑自走了過來,拉了她的手,勸道:“走吧!我們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顏莘不放心的看著那扇門,終究點了點頭,跟著他離開。

**黑的小屋有燈光,陽陽睡得有些不安穩,榻上的小身子老是動來動去,眉頭都是皺著,呼還有點緊。

ken從門口進來,看到陽陽睡得不安穩,眉頭也跟著皺了皺,隨即那懷裡拿了什麼東西進了陽陽緊閉的嘴巴里。

陽陽本來睡得不安穩,這樣被人捏著嘴巴,一下子便驚醒了,睜開濛的眼睛,看了一下是前幾天和他“聊得很開心”的大叔,頓時消散了睡意,慢悠悠的坐了起來“面癱叔叔,是你啊!這麼晚了,有事嗎?”他好像兩天都沒見過他了呢!不知道去哪兒了。

面癱叔叔?ken的嘴角不著痕跡的,隨即冷聲道:“既然起來了,就跟我走吧!我不想抱你!”

“啊?”陽陽驚詫的看著他,問道:“叔叔你要帶我去哪兒?是帶我去和其他被拐的小孩子一起嗎?”ken看了一眼他隱含興奮的樣子,難得解釋道:“不是!”

“那你要帶我去哪兒?”陽陽失了興致。

“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

“你去了就知道了!”陽陽見他不肯說,索轉了頭,裝作不在意“不去,你又不是帶我去見其他的小朋友,我才不要跟你去呢!我困了!”說著,自己就往枕頭上倒了下去,一副要睡到大天亮的模樣。

ken的眸轉深,一言不發,待到陽陽真的睡了,才將他抱起走出小屋。口中自言自語道:“小鬼,我們不是人販子,可你是不是要被賣,我決定不了,該怎麼樣看你自己的造化。”夜幽幽,顏柯卻怎麼也睡不著,窗外的燈那麼亮,她卻有種處於黑暗中無法自拔的錯覺,腳步移動,不知不覺竟又走到了隔壁。等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時,手已經將門把手轉動開了。

到底要不要進去呢?

心開始遲疑,夜太好,夜裡太寒冷,她想念被他抱在懷裡的覺,像前幾天一樣,僅僅只是一秒,門豁然開了,人也走了進來。

顧掣峰還昏睡著,屋子也不比她的那一間熱多少,可她偏偏就覺得這裡的不是盛夏也不是寒冬,是溫暖的天。

他的額頭上纏著厚重的紗布,紅隱隱透出,面蒼白如紙,毫無生氣,醫藥儀器滴滴答答的響著,她心緒猛然湧上來,又有一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啦?她剛醒來,他就躺下去。六年,她不回來,他們都沒有接觸,他們便都平安無事,她一回來,就總是會有大大小小的事情發生,不管是媽媽還是他,又或者是陽陽、果果…

“顧掣峰,你說陽陽和果果會去哪兒?”她在他的邊坐下,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對昏睡中的他在說話“小莘說會原諒我呢!我真的很開心,很開心!可是,她問我為什麼,我真的說不出來。”夜寒重,寂靜無聲,卸下了她一直以來的防備,他說他想跟她說說話,想跟她好好談談,她又何嘗不想?她也想跟他談談,談談那些她害怕的、喜愛的、擔心的、幸福的,談談他們的孩子,以及孩子們的未來。

如果真的有一天,他們一家四口能坐在綠油油的草地上,傾聽鳥兒的歡唱,談論自己的喜愛,又或是辦一場家庭的野外燒烤。她和她一起準備食物,讓陽陽和果果自己放風箏玩,一定會很有趣!

果果以前就一直吵著要去放風箏,可惜她總是很忙,再加上兩個孩子,她怕到了野外照顧不過來,便一直推辭著。她想,如果有他在,他們一定會很聽爸爸的話的!

陽光、草地、鳥雀,圍繞在他們的周圍,即使什麼都不說,什麼也不做,那種畫面也是幸福美滿至極的吧!

她笑了,賴皮的趴在他身上,又抓起他的手,嘟囔著:“掣峰,我想陽陽和果果了,”一句話又讓自己哽咽“可他們都不見了,你也躺下了,你說我該做點什麼呢?”她是黑暗中的野生花,從來都只敢在心裡表達自己的思念和愛意。這個夜有點憂傷,又有點動,她忍不住傾吐。她知道他聽不到,她不要她聽到,只要聽著她說就好,前幾天她聽了他的許多話,夠了。

夜幕籠罩了整個天空,黎明的曙光隨著時間的一點一點消逝,慢慢地從東邊升起,藍紫的、金黃的光線漸漸融合,組成了一道絢爛極致的彩光。

顏柯動了動,身子有些痠痛,抬眼看了一下依舊睡著的人,輕輕的笑了笑。天亮了,她該回去了。

剛關上門,卻總覺背後有一雙眼睛正看著自己,不是很陰森,只是覺得怪異,被人盯著的覺不是很好。可回頭一看,卻又什麼都沒有。

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一步一步往自己房間走,正巧有醫生從裡面出來,看到她醒了也不是不驚訝的,然卻什麼都沒說,只把一張檢查報告給了她。

她看了一眼,診斷欄上面悉的字眼讓她驚了一下,抬頭詢問的看著醫生。

醫生見她不像是驚訝,反而像是害怕,便解釋道:“顧太太,這是你的身體檢查報告!你前幾天被送到醫院,檢查報告被耽誤了,現在才出來,真是抱歉。”

“你的腎衰竭已經那麼嚴重了,我想知道你為什麼不選擇住院治療呢?”顏柯只覺得慶幸,幸好這東西不是別人看到,而是給了她自己,她不認識醫學符號,但她只看了一眼,便也知道上面的檢查結果必定不會好。

顏柯淡笑著反問“我現在不是正在住院嗎?”醫生覺得詫異,她到現在怎麼還能笑?顏柯卻不管不顧,解釋道:“我一直都有在治療。”

“哦!”醫生點頭應著,又囑咐道:“顧太太,我相信你也知道自己的情況。你的腎小管的濃縮功能和稀釋功能早就開始衰退了,甚至影響到了相關器官,包括你血裡有毒物質的數量。既然你說你有在治療,那麼希望你早康復!”一聲正準備離開,顏柯想了想,又道:“大夫,麻煩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好不好?”醫生狐疑的看著她,脫口問道:“顧先生他不知道你的病嗎?”顏柯沒回答是也沒回答不是,只道:“病人也有**權吧?”一句話生意既不高也不低,人還有些虛弱的蒼白,可那一聲愣是從這話中聽到了不容置疑,甚至是若有似無的威嚴。

顏柯看著一聲離開的背影,又瞥了一眼手上的化驗報告單,心頭一陣恍惚,怎麼又嚴重了?上一次不是還沒有那麼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