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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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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不笑簡直難忍,厲道:“小妖道你敢拐跑刁妹妹,可惡可惡!”沈三杯輕嘆:“刁妹的確太離譜了!”錢不貪道:“她難道看上那小子錢財?!”怒不笑斥道:“呸!休要侮辱我刁妹妹人格!”夜無群厲吼:“還不快追,在那裹鬼扯何用!要我治你失職之罪麼?”三大護法瞄來幾眼,這小子原是看他長大,至少也該懂得敬老,他卻大吼小叫,實心態可議,然在眾軍面前,三人仍不願頂嘴,應是一聲,隨即掠去。

夜無群怎肯讓人走脫,咆哮中亦吹出緊急號角,要遠處援軍趕來圍捕。他則引領大軍追掠而去。

求救號角傳至極樂聖王耳中,讓他怦動不已,攝心魔法立即搜去,赫然發現刁採盈背叛自己,助小妖道脫困,臉已變:“本王何等威嚴,你竟敢背叛,可惡!”其從未嘗過手下背叛滋味,嗔怒可想而知,身形一掠,直撲去。

刁採盈護送宋兩利南奔數十里,馬匹終於疲憊,速度漸漸減緩,四處追兵卻已追來,她開始焦切,直道該往何處躲藏為是?

宋兩利知她乃臨時起意,並未尋得退路,遂道:“咱往黃龍城去吧!”心想此城八通窟有秘道,或可藉此保命。

刁採盈道:“怎行?黃龍城全是金軍,豈非自投羅網?”宋兩利道:“那裡有秘道,可以藏人。是我弟兄挖的,他會護送我們離開。”刁採盈道:“可惜在百里之外,恐暫時不易趕至,得先行找地方躲藏,方為上策。”宋兩利道:“可是我人生地不…,看來得找兄弟幫忙了…”遂運起通靈大法,搜向四周,希望忽必瑞有所回應,果然不久,已傳來回應。

忽必瑞急道:“我在搬救兵?你人在何處?”宋兩利道:“赤霞山以南五十里,可以去黃龍城麼?”忽必瑞道:“太遠了,快往西南再移三十里,近多金河處,有座吊金山,自有人接應!”宋兩利道:“就此約定!”趕忙斬斷應,幸極樂聖王追人甚急,且受傷在身,並未搜攝過來,秘密可保。

宋兩利道:“有地頭了,西南三十里,吊金山。”刁採盈道:“行麼?太靠近黃龍城了。”宋兩利道:“我們別無選擇!”刁採盈道:“那快走吧!”雙雙遂又快馬奔馳十餘里,馬匹幾乎快累倒。兩人只好棄馬,改以輕功掠行,沿途開始遇著零星搜兵,皆巧妙避去。

待至黃昏,終抵吊金山。忽有一名村夫前來,表明身分,是水神幫外圍弟子,早在三天之前即已候令在此。

宋兩利詫道:“忽必瑞能未卜先知麼?”那人道:“不是,而是任何分舵皆已獲令,畢竟小神童也可能逃至他處,那裡照樣有人接應。”宋兩利始明白,道:“好弟兄!”那人不多說,引帶於前,直往吊金山隱密處行去,躲入一秘道深窟中。

那人說道:“此處備有食物、甘泉,可撐半月之久,若未被發現,可在此守候,若已洩行蹤,請往西南再行五里,多金河上有船接應。三位好自為之!”一切以隱密為要,那人立即拜禮而去。宋兩利直道好兄弟。

刁採盈聲道:“總算安定下來啦!快快把容兒放平,她可能傷重昏了過去!”宋兩利呃地一聲,始注意到夜驚容,她的確已昏倒,且左臂亦見血痕,想來在搏鬥中,她仍奮不顧身抗敵,最後終不支而昏去,嘆道:“真是災難連連。”將其置平,並拿出金創藥,準備治傷。

刁採盈道:“我來!你的傷也該治療!”自行拿出玉瓶,替夜驚容治傷。

宋兩利道:“謝啦,若非你,我看今難逃一劫了。”刁採盈道:“謝什麼,做都做了,只要你後善待容兒,且別忘記我便行了!”宋兩利道:“怎會忘記?不會忘記,永遠記得你恩情。”刁採盈暗暗一嘆,自己豈要他記得恩情?然這呆頭鵝恐是乖寶寶,情給了別人,即不敢再胡思亂想,自己看是自作多情,然又能如何?既然都做了,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仍裝笑臉:“記得我便好啦!快快治傷吧!”宋兩利始往部摸去,疼得已經發麻,立即抹及藥粉,然部位特殊,始終無法抹得妥善,刁採盈見狀,笑道:“怎中的如此巧妙?過來吧!讓我幫你!”宋兩利不臉紅,窘聲道:“不必了!”刁採盈笑道:“害臊什麼?咱啥沒見過?”宋兩利想及當年在燕京城外裎相見一幕,更形困窘,然刁採盈已搶過藥瓶,並抓下其褲襠,出潔白部,刁採盈笑道:“地!”隨即塗抹藥粉,道:“可要把褲子脫下,待我洗洗?”宋兩利窘急:“不用啦!”趕忙穿妥褲子。

刁採盈笑道:“怕我非禮你麼?”宋兩利乾笑:“不關那碼事。”刁採盈道:“那就是同意我非禮你嘍!”宋兩利更窘:“不不不,不是這回事…”對其之刁鑽,實窮於應付。

刁採盈還想消遣,夜驚容已幽幽醒來,立即斂起心神,不敢胡言,免得讓兩人難堪,笑道:“容兒麼?暫時可算安全啦!”夜驚容乍見刁採盈,仍以聖王護法視之,詫道:“怎是你?!”宋兩利急道:“是她救我們出來的。”夜驚容依稀記起狀況,道:“多謝姊姊…”刁採盈道:“不必客氣,好好養傷,不久自有救援到來。”將她扶起,並運勁替她疏通脈。

宋兩利趁此亦想盤坐療傷,卻覺部受傷,只好站立行動。

夜驚容待舒服些,始道:“刁姊姊你也該休息,畢竟你也夠累了。”刁採盈始撤功,笑道:“無傷大雅,只要你們安全就好。”夜驚容道:“你該如何?背叛聖王,只有死路一條…”刁採盈道:“不會吧!我從小跟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聖王不會狠心殺了我。”夜驚容道:“還是小心為妙。”刁採盈仍極力表示罪不足死。

宋兩利道:“莫要冒險,我們一起逃吧!”刁採盈笑道:“你要養我一輩子?”宋兩利道:“只要您願意,我和容兒必全力以赴!”夜驚容道:“救命之恩,永生難報。”刁採盈最忌提及救命之恩,聞言擺擺手笑道:“別談它了,我只是不忍看你倆死在夜無群手中,突地想出手教訓他罷了。”夜驚容道:“姊姊還是跟我們一起走吧!”刁採盈笑道:“讓我多想想,畢竟我並非毫無去處。”夜驚容道:“那就等姊姊想清楚再說了。”刁採盈頷首而笑,不再作答。

宋兩利知她一生跟著聖王,哪有何處去?然此事又怎可點破,只好暗獻殷勤,以示善意,找來儲備乾糧,獻予她食用,刁採盈但覺窩心,卻笑顏掩飾。

然餐膳末用完,遠處突地傳來雜亂聲音:“定在吊金山,血跡是往這邊,大家四遠處搜山!”三人聞言,同時詫愣,原以為躲得神秘莫測,誰知卻留下血痕,在此冰天雪地,又怎掩飾得了?

宋兩利苦笑:“我部受傷,多少留下血滴,實是百密一疏!”十分自責。

夜驚容道:“我也受傷,也可能留下血滴…”甚是難過。

刁採盈當機立斷,道:“你倆待在此別動,我去引開他們!回頭見!”未等兩人回應,已掠奔而出。

宋兩利道:“一起走吧!”刁採盈道:“大夥同路定走不了,聖王必定趕來,稍有蛛絲馬跡,無法瞞過他。何不分道揚鑣較安全。”宋兩利但覺有理,至少別拖累對方,未再阻止。

刁採盈奔出雪地,見及血跡,立即大腳一踏,深陷地底,隨又找來松林,一一撥去足跡,以掩痕跡。如此撥得數百丈,又覺不妥,暗忖:“追兵已在三里之近,縱能再撥,亦只是半里而已。離秘太近,遲早將被搜及,唯有另造線索,引開金軍。”心念已定,以刀割傷手指,讓血滴落雪地,隨即往左側山頭掠去。一心一意只想助心上人脫險,任何犧牲已是其次。

血在滴,在疼,她卻甘之如飴,尤其和聖王對抗,竟有一股解脫快

追兵甚快趕來。追及秘五百文之近,嚇得宋兩利先截昏夜驚容,免得受聖王攝知。

幸血滴甚為明顯,追兵毫不停留,搜往右側山頭。

極樂聖王已應刁採盈,冷道:“刁護法還不把人留下麼?”背叛之舉,讓他嗔怒難消,追得更急。

刁採盈怎敢回應,拚命奔馳。逃竄數里後,已覺追兵甚近,始捏起傷指,未再滴血,隨即找得石躲藏,希望躲過一劫。

然聖王神功何等了得,近三百丈之近後,攝心魔法頓展。刁採盈奔馳過巨,心跳速度甚快,她又未練過靈法,輕易已被測知藏身處。聖王甚快掠近石,冷道:“出來吧!將宋兩利去處說出,饒你不死!”刁採盈暗歎運氣不佳,然要她說出宋之下落,那是萬萬不能。拿出五支銀針入腦門道,以防聖王攝知,始肯步出石,見及聖王,仍拜禮:“饒了他們吧!”極樂聖王嗔道:“你敢背叛本王?”刁採盈道:“不敢,只是覺得他們可憐,忍不住才出手相助。”極樂聖王嗔喝:“大膽,為了“可憐”二字,即可背叛本王!還不說出兩人下落!”猛地一掌掃出,施予懲罰。

刁採盈受擊,悶退數步,撞及石壁,嘴角已掛血絲。

後頭三大護法先行追至。怒不笑單戀她甚深。見其受傷,實是不忍,急道:“盈妹,你說出便是,何需違背聖王旨意?”刁採盈冷道:“人已南逃!我只是負責引路,現在本不知兩人去向。”極樂聖王更怒:“胡說八道!本王一路追來,豈容你們逃走!還想撒謊麼?”攝心魔法登時迫去,攝得刁採盈全身顫,血脈逆脹。

刁採盈卻咬緊牙關硬撐,不肯口風一字。

極樂聖王但覺對方竟然自封腦門相抗,堅決背叛之心竟如此強硬,實讓他更難忍受,厲道:“枉我養你數十年!去死吧!”當真怒掌擊來,打得刁採盈暴吐鮮血,倒栽地面。

嚇得怒不笑急忙奔去:“盈妹妹你這是何苦…”極樂聖王怒道:“不準過去!”怒不笑愣在半途,掙扎不斷:“再不救她,就來不及了…”極樂聖王冷道:“死了活該,叛徒下場即是如此!”怒不笑、沈三杯、錢不貪頓覺心寒,數十年相隨之情,換不回一點同情施捨麼?

夜無群亦趕至,冷逋:“不錯,敢背叛聖王及大金皇朝,只有死路一條!”刁採盈突地迥光反照般跪身而起,笑的甚,道:“聖王不是想知宋兩利下落?

我告訴你,在…”忽嶇一口血,元氣又弱。

聖王急道:“在哪?快說!

”掠前數丈,欺近刁採盈,道:“快說,救你一命!”刁採盈強元氣,道:“在…”聖王湊耳過來:“快說,現仍來得及…”話末說完,刁採盈突地張口咬向聖王耳朵,疼得他駭怒衝腦,厲掌再劈:“找死!”打得刁採盈再吐鮮血,滾跌七八丈遠。

怒不笑見狀,淚水滲:“聖王,手下留情!”急忙撲去,護持心上人。

極樂聖王摸撫差點被咬落左耳,怒火更熾:“你失了心,掉了魂麼?敢叛我傷我,罪該萬死!”欺前又想劈掌殺人。

刁採盈哈哈一笑,道:“這一生中最快之事,就是救助有情人逃出你的魔掌,並咬天下第一聖王耳朵一口,此生無憾了!”聖王厲喝,欺來又劈。

怒不笑急道:“聖王手下留情!”誰知聖王本不理,怒掌劈下,打得兩人倒滾連連,暴吐鮮血。

任刁採盈韌堅強,在連受數掌下,終倒地奄奄一息。

怒不笑卻見心上人已斃命,一時難忍悲慟,厲道:“聖王你何等殘忍,用此手段對待她?”極樂聖王怒道:“要你教訓我麼?”反掌一劈,照樣打得怒不笑再吐鮮血,坐跌地面,己身受重傷。

沈三杯、錢不貪瞧得怵目驚心,卻哪敢再吭隻字片語。

極樂聖王轉向大金軍隊,冷道:“背叛本王及金國,唯有死路一條!”眾人應是。

夜無群大暢快。

極樂聖王忽覺刁採盈身形仍稍稍動,咬耳之辱再次上身,猛地掠前,仍想再補一掌。

忽見極樂聖母趕來,急喝道:“你瘋了麼?”急忙衡前抱起刁採盈,極力想挽救其脆弱命。

極樂聖王怒道:“你地想背叛我麼?”極樂聖母冷道:“挨你數掌還不夠?”極樂聖王冷道:“反正也救不活!”轉向眾人:“快快四處搜索,把小妖道挖出來!”金軍散搜而去,聖王亦掠開。

極樂聖母急於救活刁採盈,然其的確傷勢過重,五臟早已移位,唯一讓她支撐者,乃是心願未了,現終見得聖母到來,悵然一笑:“人在山下中…助他們脫困…”說完此話,終含笑而逝。

極樂聖母急道:“阿盈醒醒…”卻已回天乏術,傷落淚:“你死的甚冤枉,卻也值得…”抱起她掠去,準備找塊聖潔之地埋妥。

怒不笑掙扎急道:“讓我倆死在一塊…”極樂聖母道:“不行,阿盈生前不喜歡你,怎可葬在一起,何況你也未死去!”說完閃身林處不見。

怒不笑淚滿面:“我也想自殺啊!沒有阿盈,我活著何用!”沈三杯趕來,冷道:“少說此不吉之話!”和錢不貪合力救人。然覺聖王出手甚重,縱使救得了命,恐也得廢去武功,不對聖王十分寒心,若有機會,告老退隱方是——熾天使書城ocr小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