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天鶴仙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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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兩利已逃回汴京城神霄寶殿附近秘處。
縱使他知曉極樂聖王及妙佛禪師亦可能潛伏京城,然諸多問題尚待解決,且身負綠龜法王代對抗金國入侵使命,他的確無法逃之夭夭,撒手置之不理。
他盤算著,對於玉天君和張美人之事,因張美人逃離,暫將告一段落,至於張天師和玉東皇之間亦有了約定,看來玉東皇暫時恢復正常,該能遵守言諾方是。唯張天師對自己仍誤會甚深,否則必要時請星天來幫忙,準是鬥得了極樂聖王,何需費此吃力難討好力道?然有張天師存在一天,此法恐難施行,只好作罷。
宋兩利不停轉著腦門,尋求解決之道,暗忖:“我和張天師,看是難扯難了,近本無法聯手,想斗極樂聖王何其容易?尤其天象不斷,大宋災難將至,那天狗吃之說,恐非空來風,聖王雖是入侵,其理由亦算有理,畢竟六賊不除,大宋江山何以能保?”宋兩利盤算如何能除六賊?若一一暗殺,必定引來天下大亂,不但六賊黨羽不服而造反,甚至給得金軍大好機會,一勁出兵攻打,大宋豈非自尋死路?何況殺了六賊,若弊不除,難保又有新六賊前仆後繼,照樣再次危害大宋江山。
暗殺之法不便採行,然問題仍需解決。宋兩利腦門再轉,終落於徽宗趙佶身上,暗忖:“其實一切問題幾乎出於趙佶皇上,若非他昏好,縱容手下亂來,大宋豈會君不君,臣不臣,太監不像太監,妃子不似妃子?搞得荒唐走板。”想及皇上召李師師,魚景紅偷情童貫,梁師成假傳聖旨,太高俅仗勢欺人,蔡京父子陰陷忠良、貪贓枉法,還設“生辰綱”血金,實也天下無雙,此皆是徽宗縱容所致。
宋兩利喃喃說道:“皇上是神聖不可侵犯,然變得如此昏庸,又有何資格當皇上?
如今皇運已衰,亡國在即,若不立即糾正,恐大宋江山難保,為了免生靈塗炭,我可管不了許多,得收拾這情皇上了。”在他觀念,皇上確若神明,不得侵犯,然時勢如此險極,且他修得道法,總能覺天命,再不出非常手段,恐真的要亡國亡民,一時鐵了心,橫了意,準備以移神換靈洗腦大法,洗去徽宗趙佶荒寵一面,要他變得清正廉明,反過頭來對付六賊,如此或可一換頹勢。
心念已定,頓覺想笑“沒想到到後來,還是得從趙佶身上下手,可遂了小鳳阿姨心願,卻不知把皇上腦門洗一洗,將是如何局面?害他被臣幹掉?亦或被暗殺身亡?不管啦!反正再壞也壞不過此時此刻!”他想著,是否通知小鳳阿姨,聯合鄆王一起對付六賊?然心念一轉,立即作罷,畢竟洗腦皇上,茲事體大,個不好,恐拖累對方,且誅九族,還是暗中秘密進行為佳,此乃天機,怎可向任何人洩?
唯將行,心頭負擔仍重,宋兩利心念轉道:“綠龜師父,您要我抗金斗妖人,總得顯靈指點一二吧?我如此玩,對或不對?”原以為法王不會現形,然腦門仍浮現綠龜法王幻影,他笑得輕鬆,說道:“你這分身已漸漸成形,如何做便如何做,毋需經我同意,否則永遠長不大!”宋兩利道:“弟子是決定這麼做,只是不知後果如何,對或錯,不能指點一二麼?”綠龜法王笑道:“天機便是天機,如何能指點一二?你窺得便知一切,窺不得,告知何用?快快長大吧!總不能老靠著本尊指點,難道要一輩子糾纏不清麼?”說完閃失不見。
宋兩利喂喂直叫:“等等啊!總該說些對付聖王方法吧?!”綠龜法王淡聲傳來:“既是本尊,即是分身,詢我問你有何差別!”聲音消逝無蹤。
宋兩利喚得幾聲,不再回應,輕輕一嘆,道:“是了,自己修行亦算多年,且已達五方法門境界,只要通靈大法展開,自能一窺天機,如此又何需法王指點?法王用意其實自己亦知,原是天命已定,任何方法皆只是步驟之一,唯全力以赴,且看是否奇蹟出現,其他不必多想了。”宋兩利漸漸悟得綠龜法王想法,不再茫然,且打起神,往後宮萬歲山潛去,準備收拾趙佶,看看是否能變天,挽回頹勢,縱使失敗,亦是天命如此,怨不得仟何人了。
他潛得甚小心,以防任何人發覺。
徽宗趙佶仍陶醉於教訓金國蠻邦快之中,除了褒嘉童貫、高俅等人功勞外,更大肆慶祝以顯國威。
一連多歡慶,趙佶興致仍未減,他自命風雅,除了夜宴宵外,仍想得附雅之舉,今興致一來,竟地想創一記錄,準備大展身手,繪得一幅十丈長之千鶴圖,以祈賀(鶴)江山千千萬萬年,群佞臣當然附和,一大早即聚集萬歲山、太湖畔,置龍檀桌,擺御筆、丹青、表絹,準備大展身手。
此太湖底和那蓮花湖一樣,設有溫泉泌口,泉水不斷湧出,倒是溫暖了冰湖,縱在嚴冬之季,此處仍現暖湖景,瓊花玉葉,蔥青悅目,直若南國風情,最適養得仙禽靈鶴,而那靈鶴谷即設在湖溪蜿蜓處,此時豔陽乍暖,靈鶴戲水,穿梭嫋嫋輕煙湖面,倒若人間仙境,美不勝收。
徽宗趙佶最喜靈禽異獸,每每見得仙鶴,雅興即來,所繪圖畫已不知幾許,堪稱一絕,他常言,仙鶴只能遠觀,不能近撫,全然取其意境之妙。
湖畔除了設置十丈長之龍檀桌,供趙佶揮毫外,另設數桌,供那寵佞之臣使用,分別是王黼、梁師成、童貫、蔡攸、高俅,以及取代楊戩之大內總管李彥,六賊倒來了四賊,極盡附風膩雅之能。
而那王黼原是太宰之職,然卻對身居太師、涇國公之蔡京之相位有所覬覦,然蔡京四次為相,自有其獨到之處,王黼圖思其謀,想將其扳倒,當時有謀臣建議,只要立大功,自有可能接相位,王黼遂熱衷提議“聯金攻遼”果然立了大功,自此頗得趙佶賞賜,而那蔡京人事已高,最近老眼竟然昏花,連寫奏摺都要其三子蔡絛代勞,趙佶遂命他在家休息,實則已暗升王黼為相,然王黼卻得意忘形,一朝得寵,竟也會奢華濫權無度。他原和梁師成相鄰,為求方便,竟築小門相往,極力拉攏梁師成,此事為蔡攸知曉,心想如若王黼壯大,他豈非備增威脅,故蔡攸又聯合尚書左丞李邦彥,秘奏趙佶,王黼奢華結黨,不宜為相。趙佶雖不變理國是,但臨幸王黼宅府一趟,卻發現果真奢華太過,為免傳言出去,惹來負面影響,且其和梁師成私通,亦甚不妥,遂貶了王黼相位,由李邦彥、白時中任職。
王黼被貶,雖覺嗔怒,但謀臣建言,謀財謀權,非得官居要位才行,王黼頓悟,心想自己地位穩固,何需急於強出頭,倒是蔡攸和父親正在惡鬥,白時中、李邦彥亦甚看不慣蔡京退位家中,仍以宰相自居,不斷髮號施令,三方面遲早要鬥出問題,王黼暫時潛沈,自是有利。他遂不急於爭取相位,改為多多巴結趙佶,果然趙佶對他另有觀,只要宴事,亦或行書作畫,必因邀得梁師成而一併邀得王黼,他實則勢力仍在,不容忽視。故今能受邀,自可證明一切。
至於蔡攸則雖和王黼時而聯合、時而暗鬥,其實雙方年齡相仿,所思所為,各自心照不宣,若未真正惡鬥得無以退路,誰也不願撕破臉,官場之事,總該留點退路,在未確定當權時,又怎可任意得罪他人。故他和王黼暗地勾心鬥角,表面亦謙恭相讓,以維關係。
尤其蔡攸在得知外頭傳口號:“打破筒(童貫)潑了菜(蔡京),自是人間好世界。”傳言甚囂塵上,他雖巴結趙佶,卻也未忽略時勢,如金國虎視眈眈,隨時可能來犯,雖大宋王朝未必懼他,然民意可畏,天下傳已如此強烈,自己倒是該和父親畫清界線,否則局事一變,自己可能受波及,尤其父親竟然計畫讓弟弟蔡絛接班,任何命令皆經他手,自己顯然失寵,實不得不防,何況父親已老邁,遲早要退休,自己已混得不錯,何需靠他提拔?只要拴住皇上,哪怕權勢不保?
蔡攸在評估形勢後,如仍需梁師成、王黼、李彥等人維持微妙關係,故仍以禮相待,盡和父親劃清界線,以圖後前程一片光明。
至於白時中、李邦彥兩人雖皆升為相,但總和趙佶廝混不久,礙於君臣之別,故不宜邀來花月、怡景作畫,故倒讓在場諸人佔了不少巴結逢之便宜。
繪畫早已展開,眾人各盡其能,以期顯現功力。
若論及書畫,當以米芾為絕,然其已作古,唯其子米友仁能繼衣缽,趙佶已派人前去邀來,其仍未到。此處說來仍以梁師成造詣最高,他既然冒充蘇軾私生子,總得有所火候才是,尤其瘦金體書法,幾和徽宗趙佶一模一樣,忒也下過不少苦功,至於繪畫,當然亦極盡摹仿趙佶,馬功夫,實是到家。
趙佶神筆一揮,已然著墨,或見仙鶴悠遊湖中,或兒戲上林木,或昂飲太,或翔翱輕飛,或引吭唳天、仰首輕思,每現各種不同造形、神韻,實是神來之筆,栩栩若生,難怪其樂此不疲。
在場諸人,唯那童貫和高俅造詣甚淺,每每畫得如鴨如鵝,甚難上相。
王黼對童貫甚是逢,偷偷畫得一幅相贈,其雖非極品,童貫倒也得了差,暗謝不斷。
至於高俅地位較低,無人幫忙,他倒認命,乾脆以鴨代鶴,擺明的想以小丑姿態博君一笑,何況是皇上亦喜此道,何樂不為?
蔡攸則盡是巴結之能,不斷去請教趙佶,以顯皇上畫功了得,此舉果然讓趙佶享受大師癮頭,直道:“想畫好仙鶴,就得多多揣摩仙鶴動作、神韻!你且見得仙鶴飛掠,昂飲太,全是高雅無比,自是朕最喜歡者!”蔡攸道:“若比之天鵝呢?王羲之亦喜天鵝。”趙佶道:“鵝有鵝韻,朕亦喜歡,但鶴更輕巧,且能飛天,朕身為神霄長生大帝君下凡投胎,不是騎龍,便是騎鶴,總對它另有偏好,你喜歡麼?”蔡攸欣聲道:“喜歡,當然喜歡,學生亦練得許久,總覺鶴羽甚是難畫,尚祈皇上賜教!”趙佶呵呵笑道:“鶴羽帶仙氣,一般人是難畫得活的,朕研究多年,總有心得,畫軟羽,必用軟毫,且得汁墨沾得恰到好處,太少,可能幹硬、僵澀,太多又顯濃拙,朕示範一次給你看!”趙倍抓得軟毫,沾及顏汁,一筆繪去,簡直神妙無比,立即勾勒栩栩如生輪廓,蔡攸自是受教,讚佩連連,直道:“臣若有皇上十分之一功力,死也無憾!”趙佶笑道:“好好畫下去,自有一天會達到出神入化地步。”蔡攸恭敬應是,拜禮而去,果真認真無比,希望得其真傳般,埋首作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