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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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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芳道:“好,你來了也替我們想想看該怎麼辦?”婉儀微微一怔,便問璧人道:“什麼事呀?少爺…”璧人笑道:“娘請坐。”婉儀坐下了。

璧人又將林明行刺經過說了一回。

婉儀稍一沉,笑道:“我早講過,這一班王爺貝子蠢如鹿豕,像這樣的行刺方法也太可笑了!”桂芳道:“這話未見高明,你要曉得,方法越幼稚越不像一位王爺乾的事呀!裕興他又沒具有書啟或且寫個字條介紹林明,這就叫做不留痕跡。

光憑林明口供‘豫王指使’四個字還能定讖嗎?再說林明萬一僥倖成功,也許裕興另有辦法殺他滅口…”婉儀笑道:“老爺子這是老吏斷獄了,不過我總以為四阿哥未免太無知識,一個陌生身藏兇器的下人,就靠‘豫王府派來’一句話,他也會相信?”桂芳道:“阿哥常在外面跑,他確是什麼人都肯接見的,難道他也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嗎?”婉儀道:“倒不是,這事恐怕與靜妃有關係,其起因或為皇儲問題。如果不幸言中,那麼林明必是北稔餘孽行刺的對象當不在璧人,而在四阿哥,所以假借璧人身上下手,卻無非要把璧人牽入漩渦。

璧人現屬步軍統領,管的是捕盜緝私,恰是作犯科的冤家對頭,不除何待?他們的目的就是要四阿哥和璧人同在一塊兒遇害。

那枝雙響連接的兵器不是儘夠行刺兩個人嗎?至於刺客本身,我保證裕興已經讓他吃下慢毒藥,他也不過會活一兩天的人。”說到這兒,桂芳不鬚眉翕張,瞠問道:“你以為…”璧人也吃了一驚,站起來說:“孃的話很有道理。”婉儀道:“所以我說,今天四阿哥實在太無知、太犯險了!我的揣測利用稔匪倡亂的必是裕興,而伏匿京區的稔匪為數必多,像今天這樣的情事也必有再度發生可能,步軍統領正恐來大難呢!”說著,對璧人輕的嘆口氣,回頭又看定桂芳說:“眼前南稔北稔,究竟肅清了沒有呢?廣東省通商洋務辦得怎麼樣呢?

盛極必衰,滿人氣數到此已盡,上則昏懦闐弱,下則僻,天心如是,人事若何?老爺子,憑你七十衰翁,何足砥柱狂瀾?不如及早乞骸骨歸故里,保令名全骨,這才是上策!”這幾句話,把桂芳說得漸漸的低垂了一顆白頭。

婉儀又笑道:“聽我的話不會錯的,雞肋何可戀,無官一身輕。您先告休,璧人隨後請假終養,婆裟林下,抱孫自娛,您不想想看那歲月多美呀?”說著,站起來,又向璧人道:“少爺,你是恬淡的人,勸勸老爺子呀!”璧人也站起來說:“是,娘,我也覺得爹應該是家居享福的時候了。我對功名本無所謂,娘,您要指點我。”婉儀笑道:“你還要幹一下子,有什麼為難的,回來跟我商量著辦也好。明天要預備點禮物送隆格親王福晉,這事卻是胡塗不得,你跟小談談,我只是拿不出什麼好東西,覺得很慚愧。”璧人趕緊說:“她有辦法,娘不必為她心!”婉儀道:“本來不應該叫她管的,可憐你們父子都是窮人。明天是她回門的子,後天我還想請你丈母孃和大舅子會親熱鬧一天。

你回去時記著替我提到,請她對大舅爺先講好,後天一早我再補帖子過去。你陪老爺子喝酒,別送我了,我們明兒見。”說著,笑著走了。

新夫婦回門這一,璧人著實讓菊人灌了十足酒,扶醉歸來。

璧人想起盛畹飄零在外,悲從中來,不失聲痛哭,吵得大姨太婉儀、二姨太寶蓮都來探望他。

寶蓮原是狐媚子似的女人,她看璧人哭得蹊蹺,心裡好生驚疑?

本來大前天喜筵上璧人和豫王爺吵嘴,婉儀寶蓮都聽說一些閒話,對於盛畹這一個人多少有點影子。

這天會親,查老太太偏又無意中提起盛畹,寶蓮忽然領悟,急忙追問究竟。

菊人那一張沒遮攔的快嘴,還有什麼不肯講?

她當時便從石南枝和盛畹結婚起,一直扯到盛畹為浣青牽合姻緣止,一篇話足足說了兩個時辰。

聽得婉儀傷讚歎,熱淚

寶蓮卻似另有肺腑,她不住的向璧人做眉使眼,表示她懂得比什麼人都要清楚。

自這一天起,她每一次遇著璧人,總要來一番調笑,人多了也許還留他一分面子,隱約的講幾句俏皮話,做幾個俏眼,送一陣俏皮笑也罷了。

假使沒有什麼人在場呢,那可很糟,她必定矯張作姿的擋住他,扯扯他的手,拍拍他的肩,或且乃至伸出指頭兒,點向他額角、眉心、口上,媚聲媚氣的道:“喲!少爺,你又在想你的華姊姊了…你…你就瞞不了我…”女人方寸裡一顆玲瓏七竅心就那麼難講,璧人原不是寶蓮的愛人,盛畹更不是寶蓮的情敵,但是,寶蓮她偏有這一股醋勁兒,饒恕璧人不得,得璧人非常尷尬,只好躲避她,不敢和她相見。

然而屋裡卻還有一位玉屏姊姊,這位姊姊也總放他不過,經常的一味輕嘲淺謔。

他偶然的有所沉思、默想,這在屏姊姊眼光裡,橫豎與盛畹有關,那就必定要給他一下諷刺。

這當兒,浣青在旁,也必定淡淡的瞥他一眼,或且是冷冷地向他微笑!

她的微笑、她的回波會使他面紅耳赤,啼笑皆非。

這樣,玉屏和浣青姊兒倆也就會輕鬆了膈間一口酸氣。

其實璧人未必時刻不忘盛畹,倒是她們不住的在撥他腦海裡舊夢前塵,教他拋撇不得,因此越發搞得他侷促寡歡,神情索寞,對於新婚,竟然味同嚼臘。

像這樣的閨房肆,大約也還是過去、現在、或許未來的娘兒們可怕的無知錯誤,說來其實可笑!

十天的婚假,這在別人一定會覺得太短,可是在璧人卻真的有點恨它太長。

一來閨房的肆意謔使他消受不了,二來豫王懷叵測也委實使他不能安居。

好容易捱到這天假滿,他一早隨班上朝銷假,請訓下來,立即趕往步軍統衙門接印履新,當天下午便到宗人府謁見隆格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