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這些人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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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的眼裡,哈扎特名為攝政王,實為竊國之賊,他把原本屬於哈吉的皇位,推給了瑞和那僅十歲的兒子。白睿卻像個沒事兒人似的,大有看戲的味道。大殿之外,眾胡兵的喊聲一落。
只見門外闖進了數十個手拿刀槍的胡兵,這些都是哈扎特的親兵,平常都不離其左右,這時,門口多了一位頭戴四方瓦楞帽,圓臉濃眉,腦袋後面是幾辮子紮成的鬟,身形略胖,五短身材,穿米黃翻領長袍,袖口鑲著金邊,掛彎刀的中年人。
博爾特等人一看到這中年人,都齊身跪地呼道:“參見攝政王!”這中年人便是胡國攝政王哈扎特。
哈扎特看到博爾特時,眼中閃過了一道寒光。博爾特以前是哈扎特在天京的心腹,不過自從手握天京重兵“銳騎營”之後,便與哈扎特的關係益疏遠,與瑞和走得卻越來越近。哈扎特眯起了小眼,笑道:“各位起身!各位起身!毋須多禮。”博爾特等人聞言,坐了回去。哈扎特大步走到瑞和與幼帝面前,微微一鞠躬道:“臣哈扎特參見皇上、太后。”哈扎特的目光落在瑞和身上時,卻有點意亂情,雙眼發光。瑞和與哈扎特雙目會,眼中多了一種厭惡之,輕點玉首道:“攝政王忽然回朝,怎麼也不通知本宮?本宮也好讓你的故前去相。”瑞和口中的“故”有點拖長。攝政王在朝中的黨羽不少,看先前那些下跪的朝臣中,就有不少是哈扎特一手提拔的,其中以武將居多。胡國人崇尚武風,所以武將在朝中的地位,普遍比文官高。哈扎特深知有兵權才能說話。
但是自從博爾特的立場動搖之後,他在朝中的兵權也就弱了一大半。庫勒的“皇騎營”忠於皇室,哈扎特在胡國朝廷的地位逐漸動搖。
而瑞和更從幕後走到了臺前,哈扎特這才覺到了危機,借病遠走樂州,這其中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哈扎特想看看沒了他的支持,瑞和在朝中能有多大的作為。
但是他想不到的是,瑞和藉機把原來哈扎特的黨羽遠調的遠調、貶的貶,所以哈扎特才急忙從樂州趕回。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從剛才那些胡兵和朝臣對哈扎特禮敬有加來看,哈扎特在朝中還有一定的威望。瑞和心中也著實震驚,特別是那博爾特,本就是一個見風使舵的小人,瑞和對這人永遠都無法放心。
哈扎特聞言,趕緊道:“勞太后掛心,臣罪該萬死!臣此番回朝,定當為皇上、為太后鞠躬盡瘁。”哈扎特對於瑞和的話中之意當然明白,所以他後面的話就是告訴所有的人,他攝政王哈扎特又回來了,哈扎特當然不會傻看著瑞和把他在朝中的勢力全部踢出去。瑞和微笑著對眾人道:“攝政王回朝實在是本朝之福。
但是朝務繁忙,攝政王大病初癒,本宮也不好叫攝政王太勞,特令首輔大臣黃鏡輔佐攝政王,共理朝政。”眾人心驚不已。
就連哈吉的面也是微微動容,但臉上隨即浮現一絲陰笑。瑞和擺明了是在削弱攝政王的權力,在他的身邊放了一個黃鏡,那麼他哈扎特以後要想作亂,更是難上加難。
哈吉從瑞和的話中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哈扎特與瑞和已經反目,幾乎快成水火了,那麼他自然可以坐收漁人之利,哈吉怎能不笑?哈扎特的臉數變。目前他只能怪自己,如果不是去了樂州,他也不會對局勢失去控制,讓瑞和得了先機,現在如果他不領旨,他以後恐怕連攝政的機會都沒了。
哈扎特咬著牙,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在旁一言不發的黃鏡,硬硬的道:“臣…臣謝太后體諒。”哈扎特在黃鏡的上首坐下,臉一直很難看,因為胡國朝廷官員的位列一直都很講究。
以前哈扎特在朝中所坐的位置,已經被瑞和佔了去,他只能屈居朝班之中,雖然位列黃鏡之上,但他是退,而黃鏡卻是進,其二人的心境差了十萬八千里。
哈扎特看到對面那幸災樂禍的哈吉,還有那一直盯著他的長樂,雙眼忽然一亮,便道:“聽說公主殿下即將出嫁,本王在這先恭喜了,有什麼需要本王效力的地方,儘管開口。”瑞和與黃鏡心下一驚,哈扎特的話意就是不再阻止長樂出嫁,相反地還一心想要促成。哈吉跟哈扎特可以說是水火不容,現在哈扎特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就連哈吉本人也是微微一愣。
哈吉也是個聰明人,他雖然仇恨哈扎特,但是現在哈扎特既然有修好之意,他也不會拒絕,因為他知道目前最大的敵人是瑞和,只要合力扳倒了瑞和,再加上他有三河王朝的支持,則登帝位也不是不可能。
在利益的面前,所有的仇恨都得拋開,神州大陸的政壇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哈吉站起身笑道:“皇叔好意,小侄不盡,以後如果需要皇叔的幫忙,小侄一定叨擾。”哈吉當著眾人的面與哈扎特修好,令所有胡國朝臣都驚訝不已,這一向勢成水火的兩位皇族中人聯起手來,其勢力一定不可小看,要對付的人再明顯不過,當然是瑞和皇太后了,眾人都開始在心中盤算著前途,重新衡量朝中局勢,也好下賭注。
那一直在看熱鬧的白睿,還是跟個沒事兒人一樣,悠然的看著大殿內一切細微的變化。在庫勒身邊的博爾特卻是眉頭緊皺,這局勢上的變化,讓他的抉擇也開始傾斜了,不過,哈吉的反常卻引起了長樂的不滿。
長樂站起身來,朝瑞和行了一禮,便自顧的離開大殿。在長樂的眼裡,天佑帝之死,可能與哈扎特、瑞和二人有關,長樂用行動告訴了哈吉,她斷然不肯與哈扎特為伍。
當長樂走到大殿外時,卻把目光落在哈扎特門外一個滿面胭脂的親兵身上,她覺這人好像在哪裡見過?那親兵發現長樂審視的目光後,趕緊低下了頭。長樂眉頭一皺,便徑直而去。大殿內的氣氛一時陷入尷尬的境地。
不過哈吉並不會因為長樂而左右他的決定,畢竟長樂的出嫁已成定局,哈吉與哈扎特二人對笑了一下。白睿這時才開口說話,他站起身道:“在下連趕路,疲憊不堪,想早點休息,先行告退了。”這場宴會可以說是不歡而散,兩個主角的相繼離去,也等於給這場“秀”畫上了句號,但是胡國的皇權鬥爭,卻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是夜,忽然烏雲遮月,驟然颳起了狂風,大地一片漆黑,讓人分不清東南西北。人們紛紛收拾起手中的活兒,準備回家,此時,在天京城的東門大街上,有一行人正朝皇宮的方向行進,領頭的是一個腳跨黑高頭大馬、頭戴方巾、雅特書生打扮的年輕人。
此人面冷峻,雙眼空,彷佛目空一切,隱約還閃著駭人的紅光,給人一種直入心底的畏懼,就連那黑馬打著的響鼻之中,都帶著死亡的氣息。在這年輕人的身後,是百多個身高九尺、魁梧不凡,全身籠罩在黑袍裡的大漢。
他們全都低著頭,讓人無法看清楚隱在黑頭罩裡的面孔,這一百多人的身上,都散發著一種令人窒息的陰氣,直衝烏雲密佈的夜空。這些人都老老實實的跟在年輕人的身後,連腳步聲也聽不到。
這一行人立刻引起大街上所有人的注意,他們駐足打量著這夥人,不少人連動都不敢動,只是呆望著,忽然,只見一個酒瓶從路邊的一家酒館裡扔了出來。
正好砸在年輕人的面前,當場碎開了花,一股濃烈的酒味頓時漫了開去。黑馬停止了前進,高揚馬頭,憤怒的長嘶了一聲,然後轉頭望著酒館的方向,打著重的響鼻,雙眼驀地紅光一現。那馬上的年輕人伸手拍了拍黑馬的脖頸。
而黑馬大概是知道了這年輕人的心思,不甘心的邁動前蹄,繼續前進,這時,在那酒館內,忽然閃出了幾個走路東倒西歪的醉漢,其中一個臉上全是麻子的大漢,看到馬上的年輕人時就狂喊道:“是雅特狗!”說著。
這麻臉大漢晃悠的上前,一把抓住了黑馬的馬韁。那幾個醉漢也一下來了神,攔在這年輕人的路前。年輕人轉頭,望著這麻臉大漢。大漢用力一扯,想把黑馬拽到身前,可是任他怎麼使力氣,黑馬卻絲毫不動。
大漢罵道:“雅特狗殺了我的兄弟,今天我就要你們雅特狗償命!”由於雅特與胡人之間的世仇,雅特人稱胡人為胡狗,而胡人則稱雅特人為雅特狗,特別是一些極端分子,更會動上刀子,就像今天一樣。
這年輕人碰上的就是這些極端分子。黑馬雙眼忽然紅了起來,這大漢愣了一下,黑馬猛的一揚頭,大漢因為抓著馬韁,所以立刻被甩飛了出去,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其它攔路之人這會兒才清醒了三分,他們何嘗見過這等神力的馬呀!不由得互望了一眼。大漢從地上爬了起來,此刻周圍已經站滿了圍觀的人群,令人奇怪的是,在這人群的外圍還有幾十個胡兵,他們並沒有手,而是站在一邊看熱鬧。那些圍觀之人,也紛紛開始指指點點。
這大漢見自己吃了暗虧,靈機一動,便對百姓們喊道:“鄉親們,這些雅特豬殺了我們不少勇士和親人,我們不能就這麼放過他們,我們要為死去的同胞報仇!”大漢的話立刻引起了胡國百姓的共鳴,百姓們拿起了石子、雞蛋、爛菜葉,朝年輕人砸了過去。
一個雞蛋打在年輕人的臉上,蛋黃順著他那絲毫沒有表情的臉上了下來,而年輕人身後的黑袍大漢們也不能倖免,只是這些人一動也不動,任由百姓們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