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1-13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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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1]這之後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史書上沒有寫,我也不知道,但是我驚奇地發現,當顧憲成和李三才在戶部做主事的時候,他們的上司竟然叫趙南星。
聯想到這幾位後來在朝廷裡呼風喚雨的情景,我們有理由相信,在那些子裡,他們談論的應該不僅僅是仁義道德,君子之,暗室密謀之類的把戲也沒少玩。
李三才雖然是東林黨,但道德水平明顯一般,他出賣王老師,只是因為一個目的——利益。
只要細細分析一下,就能發現,李三才塗改信件的真正動機。
當時的政治形勢看似明朗,實則複雜,新成立的這個三人內閣,可謂兇險重重,殺機無限。
李廷機倒還好說,這個人格軟弱,屬於和平派,誰也不得罪,誰也不搭理,基本可以忽略。
于慎行就不同了,這人是朱賡推薦的,算是朱賡的人,而朱賡是沈一貫的人,沈一貫和王錫爵又是一路人,所以在東林黨的眼裡,朱賡不是自己人。
剩下的葉向高,則是一個非同小可的人,此後一系列重大事件中,他起到了極為關鍵的作用,此人雖不是東林黨,卻與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是個合格的地下黨。
這麼一擺,你就明白了,內閣三個人,一個好欺負,兩個搞對立,遇到事情,必定會僵持不下。
僵持還算湊合,可要是王錫爵來了,和于慎行團結作戰,東林黨就沒戲了。
雖然王錫爵的層次很高,公開表明自己不願去,但東林黨的同志明顯不太相信,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打開那封信,看個究竟。
在那封信中,李三才雖然沒有看到重新出山的許諾,卻看到了毫無保留的支持,為免除後患,他決定篡改。
然而由於寫字太差,沒法改,但也不能就此算數,為了徹底消除王錫爵的威脅,他抄錄並洩了這封密信,而且特意洩給言官。
因為在信中,王錫爵說言官發言是鳥叫,那麼言官就是鳥人了。鳥人折騰事,是從來不遺餘力的。
接下來的事情可謂順其自然,輿論大譁,言官們奮筆疾書,把吃的力氣拿出來痛罵王錫爵,言辭極其憤怒,怎麼個憤怒法,舉個例子你就知道了。
我曾翻閱過一位言官的奏疏,內容就不說了,單看名字,就很能提神醒腦——鉅塗面喪心比私害國疏。
如此重壓之下,王錫爵沒有辦法,只好在家靜養,從此不問朝政,後來萬曆幾次派人找他復出,他見都不見,連回信都不寫,估計是真的怕了。
事情的發展,就此進入了顧憲成的軌道。
明朝的那些事兒-歷史應該可以寫得好看[1352]王錫爵走了,朝廷再也沒有能擔當首輔的人選,於是李廷機當上了首輔,這位兄弟不負眾望,上任後不久就沒頂住罵,回家休養,誰叫也沒用,基本算是罷工了。
而異類于慎行也不爭氣,剛上任一年就死了,就這樣,葉向高成為了內閣的首輔,也是唯一的內閣大臣。
對手被剷除了,這是最好的結局。
必須說明的是,所謂李三才和顧憲成的勾結,並不是猜測,因為在史料翻閱中,我找到了顧憲成的一篇文章。
在文章中,有這樣幾句話:“木偶蘭溪、四明、嬰兒山陰、新建而已,乃在遏婁江之出耳。”
“人亦知福清之得以晏然安於其位者,全賴婁江之不果出…密揭傳自漕撫也,豈非社稷第一功哉?”我看過之後,頓骨悚然。
這是兩句驚天動地的話,卻不太容易看懂,要看懂這句話,必須解開幾個密碼。
第一句話中,木偶和嬰兒不用翻譯,關鍵在於新建、蘭溪、四明、山陰、以及婁江五個詞語。
這五個詞,是五個地名,而在這裡,則是暗指五個人。
新建,是指張位(新建人)、蘭溪,是指趙志皋(蘭溪人)、四明,是指沈一貫(四明人),山陰,是指朱賡(山陰人)。
所以前半句的意思是,趙志皋和沈一貫不過是木偶,張位和朱賡不過是嬰兒!
而後半句中的婁江,是指王錫爵(婁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