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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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冷翡急忙喝止“令,不許動!”林子恩將頭一側,輕輕鬆鬆便痺篇展令魯莽的拳頭,右腳向左跨了半步,滴溜溜轉到他身後,掌緣如刀,往他後頸劈去。
展冷翡欺到林子恩身側,突伸右掌抓來,勢夾勁風,銳不可當。
林子恩閃避,他識得這一抓的厲害,那是柔道“肩車”絕技的前招,抓著了馬上從肩上直摔出去,端是狠辣無比。掠在一旁沒事幹的展令吶喊道:“姐姐,摔死這爛人!”客廳中,劍拔弩張的情勢因這句話奇異地舒緩下來,展冷翡和林子恩對望一眼,默契十足地同時歇手。
展令好奇地問:“咦?你們怎麼不打?”林子恩瞪他一眼,欠捶的是你,又不是你姐,她既不讓我揍你,我又不一定能贏她,那還打什麼打?
展冷翡重重地嘆了口氣,反手抓住痞子小弟的衣襟,威嚴下令道:“令,還不快跟林先生道歉!”展令高聲吆喝“姐姐,你有沒有搞錯呀?為什麼要我道歉?這爛人睡了琬瑩不說,還用言語汙衊她,他是女的公敵!”他很清楚姐姐的罩門何在,虔心禮佛、受過三規五戒的她謹遵觀音菩薩“無緣大慈,同體大悲”的教誨,不忍見弱者試悽,總是默默行善、不求人知。
家裡為數甚多的跛腳狗、癩痢貓和折翼小鳥,可資佐證。一旦起姐姐鋤強扶弱的俠義心腸,她就會義無反顧地幫助琬瑩脫離林子恩的魔掌,屆時他再趁虛而入,押了清秀俏佳人當女朋友。
他愈想愈得意,直誇自己聰明蓋世,生了一副神機妙算的金腦袋。
展冷翡不肯上當,斥道:“別人的家務事,你少管,等琬瑩跑來向咱們求助,到那時候再手也還不遲。”她的意思再明白也不過,她把決定權留給琬瑩,如果女方默許男方的霸君作風,外人也無可置喙。若琬瑩受不了林子恩的高壓宰制,跑下二十五樓向她新認識的朋友哭訴,她則擺明了不會袖手。
林子思心中大不悅,愈來愈多人開始介入他和琬瑩之間,現在是展家姐弟,接下來又會是誰?煩哪!
半抱半拉起何琬瑩,他心機深沉,即使厭惡已極,臉上卻不動聲“多謝兩位照顧琬瑩一下午。”何琬瑩
茫地睜開眼睛,在林子恩懷中朝展令甜甜一笑,打了個酒嗝“冷翡姐、展大哥拜拜…”林子恩沒好氣地扳回她的臉蛋,拖著她上樓,動作雖然
魯,力道卻很輕柔,連指甲痕都捨不得刮傷她。
展令依依不捨地凝睇佳人遠去的背影,他多麼喜歡這個靈似的小人兒呀?
“姐姐,人家要當琬瑩的男朋友。”展冷翡板起臉來指責他“令,琬瑩心裡沒有你,她只喜歡林子恩,沒事你少去破壞人家的情緣。”他大呼小叫地抗議道:“琬瑩又慧黠又溫柔,林子恩這人渣哪配得上她呢?你忍心看她慘遭狼人蹂躪嗎?”她娓娓開解他“令,有些男人表面上對女人關懷備至,背地裡卻把女人打得死去活來;有些男人只是嘴巴壞,事實上卻把女人捧在掌心中呵愛。林子恩就是屬於後者,琬瑩跟他不會試悽。”展令壓不信,回嘴道:“鬼扯淡!我才不信!”姐姐是獸醫,最多念過動物心理學,人類心理學她懂得也不見得比他多,她又不是琬瑩肚子裡的蛔蟲,琬瑩的心事,姐姐怎麼可能瞭若指掌呢?
琬瑩敲了小弟一記爆慄“你向天借膽嗎?先是用我獸醫的身份把馬子,現在還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他縮肩表示纖悔,低聲認錯道:“我下次不敢了。”她解釋道:“林子恩是出了名的薄倖郎君,如果他不愛琬瑩,樂得把他睡膩的那副德行!這不是愛,是什麼?”展令面由紅轉白,由白轉青,最後頹然坐倒在沙發上,姐姐雖然姓展不姓諸葛,料事卻很少有出槌的時候,她分析的有道理。
看來他無福與佳人雙宿雙飛,情深緣淺,徒留愁悵,他鼓著腮幫子,氣呼呼地捶打靠枕洩憤,一副討不到心愛玩具的樣子。
展冷翡眼神中藏不住笑意,令被女人寵壞了,他長相不惡,甚至說得上俊俏,兼之又出手豪闊,一直以來,有太多女人迫不及待地往他身上貼,讓他忘了世界上還是可能有女人會不喜歡他。
很不幸的,他今天就遇上一個。
偶爾踢踢鐵板也未償不是件好事,遇到對林子恩一往情深的琬瑩可以讓他體悟到,並不是每個女人都無法抗拒他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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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的頭疼讓何琬瑩擰緊了眉心,她掙扎著爬下,想
塊冰
巾敷額頭,順便沏壺濃茶解酒。
軟滑的涼被順著她起身溜下去,看到一絲不掛的身子佈滿了深深淺淺的淤痕,記憶頓時如水般驟然湧至,想起昨夜
旎的巫山雲雨,她用被單裹緊自己,紅透了的肌膚幾乎把純白的涼被染成赭
。
昨晚她酩酊大醉,很多事情都記不清楚,她卻忘不了子恩瘋狂而急促的吻,如雨點般落在她臉上、額上、前…還有那狂亂不羈的眼神,強而有力的衝刺,一再要她呼喊他的名字,不容她心中有別的影子…
何琬瑩甜地嘆息,子恩太多心了,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的心裡
本容不下其他人的身影,那太擁擠了。
赤著雙足溜下,她瞧見
頭櫃上釘了張字條,林子恩龍飛鳳舞的字跡寫著…
不許去二十五樓,我會隨時突襲檢查。
她皺皺鼻子,朝著字條調皮地扮個鬼臉,冷翡姐和展大哥是她新的朋友,為什麼不許去找他們?不講道理!
包著涼被一跳一跳進入浴室,何琬瑩扭開水龍頭淋浴,不同於東方人,她習慣在清晨洗澡,很美國風的作息方式。冰涼的水柱讓她滾燙的心稍稍降溫,看到鏡中的自己體無完膚,處處都被林子恩烙下愛的印記,她有幾分羞赧,不紅著臉輕輕嘆息。
印在口、頸窩上數也數不清的吻痕是他奮戰的成果,想起那段香豔火辣的歡愛,她心裡有絲甜
,卻又有更多煩惱。
這些青青紫紫的吻痕若不小心走光,豈不羞死人了?可是,她今天非出門辦事不可,看來只腦瓶衣著來掩飾狼狽。走出浴室,她打開林子恩昨天買給她的禮物,長方型的盒子中裝著藕紫的亞曼尼套裝,質地細緻,高貴典雅,不愧是出於名家之手。
她拿著衣服在身上比了比,巧的剪裁完美貼合玲瓏的曲線,襯托出纖
一束,修長勻稱的美腿引人遐思。
何琬瑩心頭身上,溫暖異常,有子恩做丈夫真的是件很好的事,以後買衣服不必試穿,讓他挑就可以了。
可是,她連個身份都付之闕如,如何能嫁給他?心念及此,她狂喜心情漸淡,惆悵之情暗生,心情又沉重了起來。惟今之計,先要張身份證,看到警察才不必像耗子見著貓般東躲西藏,還要健保卡,上醫院看病才不會心疼荷包又瘦了。
臺灣的戶政單位不可能有她的資料,她必須憑空創造出生證明、戶籍謄本、就學經歷這些紀錄,才能如願取得身份證。
如此艱鉅的任務,單憑她一個人是力有未逮,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她父母不知在何方,惟今之計,只腦瓶朋友。
她不能替子恩分憂解勞已嫌過分,何況再拿自己的事去麻煩他?何琬瑩堅毅地甩頭,自己可沒有缺手斷腿少胳膊,不能什麼都靠男人。
她在書桌上翻出一張名片,打算請展冷翡帶她去找名片的主人…“關氏企業總裁關劍坐”再靠電腦解決“妾身不明”的棘手問題。
對電腦駭客而言,只要電腦連上網路,沒有什麼是不能辦到的,一旦離線關機,便像是游魚出手,無所憑藉。
竄改戶政資料與法有間,罪行等於是偽造文書,被檢警單位抓到的話,非關上十年八載不可,說她心裡不害怕是騙人的。
可是,沒有身份證的話,就不能結婚,嫁給子恩卻是她今生惟一的期盼。何琬瑩咬了咬,不再猶豫難決,今
出擊,只准成功,不許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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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翡姐,我跟關先生素昧平生,冒昧跑去求見會不會太唐突了?”計程車內的冷氣極冰,何琬瑩卻還是覺得燥熱難安,伸手拉了拉頸口,彷彿透不過氣來的樣子。
展冷翡微笑答道:“你想聽實話嗎?”何琬瑩肩膀軟垂下來,一臉憂愁“關先生那麼忙,一定不會見我的。”玲瓏剔透的她聰明慧,焉能聽不出冷翡姐的言下之意?
必氏企業每年的營業額直千憶,關劍塵
理萬機,想見他談何容易?她們事先沒預約就登門拜訪,註定要吃閉門羹。
展冷翡安她“倒也不必這麼悲觀,反正關氏企業大樓距離‘圓明御園’不遠,見不到關劍塵的話,你就當出來散散心。”何琬瑩憂悒地嘆口氣“可是,我有事要拜託他。”展冷翡不是個好奇心重的女子,這時候卻忍不住問道:“你想拜託關劍塵什麼事?告訴冷翡姐,說不定我幫得上忙。”她
地一笑,隨即又愁眉不展的回答“我想借關氏企業運算能力最強的電腦來用。”展冷翡疑惑之心更甚“想用電腦何必找關劍塵?令前兩天買了一臺超高檔的電腦,配有雙cpu,速度快得不得了…”何琬瑩搖了搖頭“我需要工作站級的超級電腦才行,這種電腦市面無售,多半是特殊單位才會購置。關氏企業每年在網路上賣出幾百萬臺的電腦,本部的資訊室一定會有超級電腦
夜不停地運轉,自動處理來自全球各地來的訂單,我在子恩的桌上找到他的名片,希望關劍塵能借我超級電腦…”展冷翡聽得一頭霧水,琬瑩講了半天的話,還是沒提要用超級電腦幹什麼,她單刀直入地問道:“你要用超級電腦做什麼?”何琬瑩頭垂得低低的,不敢直視她,含混地回答:“我有急需…”展冷翡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打發的人,她追
究柢接著問:“什麼樣的急需?”何琬瑩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急得淚花在眼眶裡打轉。
她不想欺瞞冷翡姐,可是她接下來要玩的把戲,卻是不能攤在陽光下的不法勾當,竄改戶政紀錄、捏造出生證明罪名可不輕。
神不知、鬼不覺地改成功當然最好,如果不幸失敗的話,冷翡姐知道內情,說不定會被誣為共犯,豈不害了她嗎?
所以她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說:“冷翡姐,我不能跟你說,你和展大哥對我很好,我不想連累你們。”展冷翡心中一凜,琬瑩雖然吐吐,臉上那種如打定主意要打劫銀行的表情,卻十分決絕,不管她想用電腦幹麼,肯定不是好事。
略微思索,展冷翡一針見血地問她“這事和林子恩脫不了關係吧?”琬瑩心地純善,一望就知是個奉公守法的好市民,絕對不可能作犯科,如果她真的幹下壞事,絕對是為了情人。何琬瑩大驚失
,冷翡姐都知道了嗎?她怎麼會知道呢?
“我…我…”展冷翡憂急之情溢於言表“不論你是多麼愛林子恩,都不該為他冒此大險,夫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更何況你和他又不是夫
!”這幾句話如同尖刀般刺入何琬瑩心中,她
口一酸,無言可答,冷翡姐說得對,她和子恩沒名沒分的,什麼都不是…
展冷翡摟住她的肩膀,輕聲安道:“琬瑩,我沒有挖苦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凡事三思而後行,莫要意氣用事而已。”何琬瑩悽然淚下“如果不能嫁給子恩,我活著也沒意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別無選擇。”展冷翡更著急,急忙對她“你別一意孤行,有事大家好好商量。”何琬瑩雙手
叉疊在膝上,靜靜地不發一言,
子溫婉的她不喜與人有口角,但一旦下定決心,卻不輕易改變。
展冷翡是聰明人,知道再多說也是無益,只好握住她冰涼的小手“如果你已經拿定主意,那我也不再勸你,只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她輕聲問道:“什麼事?”展冷翡握著她的手緊了緊,神鄭重地說:“如果將來林子恩膽敢欺負你,記得來找冷翡姐,別把自己
到絕地,知道嗎?”何琬瑩心下
動,淚汪汪地點了點頭,還來不及說話,計程車司機已回頭說:“兩位小姐,關氏企業大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