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影響歷史走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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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雨仍然在下著。

梅吉和殞風一起走在大街上，地上的水隨著他們的前行而分向兩旁。周圍的店鋪早已關上了大門，在這幾天裡，由於城內亂成一團，沒有幾家店鋪敢再正常營業。

在這樣的暴雨下行走，兩人之間本無法談。殞風看上去並不急，只是帶著梅吉向海灘走去。雨漸漸小了些，他們走在沙石上，留下的腳印很快就鋪上了積水。

“你一定很想問，為什麼我會知道你的那個幻象吧？”美麗的靈在雨中轉過身來，面對著梅吉。

梅吉看著黯靈，神情間帶著疑惑。剛才在旅館內，靈換上的是一件帶著花結的緻長裙，這本就是女的打扮。此時，溼透的衣裙緊貼在美麗靈的身上，讓其顯得份外地動人。雖然她總是自稱是男，但這一次，雨水卻讓她那被遮蓋的身材無所遁形。她的部並不大，卻仍然有著明顯的凸起，顯然，以往她那會讓人相信她真的是男人的平，不過是以束和外衣出的假像。落在她身上的雨沿著那玲瓏的線條滑下，讓她的長裙在大腿間微陷出一個誘人的凹點，再從併攏的雙腳向下劃出一條直線。

梅吉想起她上次那只有在惡作劇成功後才會出的偷笑，很明顯，她那自稱是男人卻又故意以女人的風韻誘惑他人的做法，不過是某種惡趣味而已。

只是現在，他更關心的並不是她的別問題。

美麗的靈慢慢地向他走近，將那纖柔的手放在他的額上“我之所以知道那個幻覺，是因為那個幻覺本就是我進你的腦海中的。”剎那間，像是有什麼東西從她的手心傳遞而來，進入了梅吉的腦海之中。火，到處都是火，蘇菲亞獨自站在火海中，悲傷地看著遠處，直到整上人在烈焰中化為灰燼…

梅吉呆住了。對於自己的腦中為什麼會突然浮現出那副類似於預言的畫面，他自己也始終心存疑惑。他並不是預言系的魔法師，以前也從來不曾有過看透未來的本事。而那副畫面過於鮮明，讓他本無法把它當成偶然的胡思亂想。一想到那個幻覺很可能真的在喻示著蘇菲亞的結局，他就總是到害怕。

而現在，卻有人告訴他，那不過是有人在他的頭腦中做了手腳。

梅吉突然產生了打她一巴掌的衝動。

“在你們離開王城前的那個晚上，我其實也在你們藏身的那個樓房裡，只是你們當時並不認識我，我也沒有面而已，”靈在雨中看著他，目光中帶著哀傷“我來自月牙島，在黑暗百年的末期，這塊大陸上的靈族大多數都是遷移到那裡。現在，月牙島已經被來自亞格大陸的惡所佔據，我離開自己的故土，就是想尋找能夠幫助我的族人的人。但是，這片土地上的人類本不瞭解他們即將面對的是什麼，他們不但幫助不了我們，甚至不知道他們自己即將面臨的災難。直到烏雷諾斯老師找上了我，他把我收做學生，學習對預言的理解和引導。那天晚上，就是他讓我趁著你的心神全放在公主殿下身上時，把那個幻像導入了你的腦海中。”

“又是那個死老頭…”梅吉恨恨地說。不過，雖然不知道殞風當時藏在哪裡，但是，他對蘇菲亞的“按摩”豈不是全都被她看在了眼中？

他看了美麗的靈一眼，殞風似乎也意識到了他那古怪眼神的含義，俏臉紅了起來。雨已經小了許多，那溼漉漉的頭髮黏在她的臉頰，讓她顯得楚楚可憐。梅吉忍不住伸出手，將她臉上的溼發輕拔至腦後。靈低下頭，有點羞澀。

“我還是不太明白，”梅吉輕聲說道“你要幫助你的族人，但那和對付幽影血龍有什麼關係？”

“未來從來就不確定，對於大自然本身來說，任何種族的存亡都無關緊要。”殞風仍然低著頭“在跟隨烏諾老師學習預言術的過程中，我漸漸明白到，遠古傳說中那種憑一人之力拯救世界的英雄，在這個連神靈也無法自保的時代本不可能再出現。要想幫助我的族人，絕不是找幾個英雄前往月牙島便能夠做到的。世界是一個黑暗的舞臺，我所能做的事，只能是在某些地方對故事的走向加以引導。帕恩其在五月之谷打開了罪惡之門，雖然他自己也並沒有意識到他犯的錯有多可怕。而要讓我們的時代不至於走向那最糟糕的結局，就必須要在一些關鍵的路口進行修正。在那霧般的未來中，我看到了一個人，一個既不偉大，也不堅強的人，但他的存在就像是不可思議的磁鐵，能夠將原本散亂的拼圖連成一體，讓對抗惡的力量強大到或許能夠避免世界的毀滅。”

“只是或許？”

“是的，只是或許，”殞風抬起頭來“沒有人能夠真的肯定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其實在黑暗百年中，這個世界就應該被毀滅了，那之後的時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過是個錯亂的時空而已。”

“你說的那個能夠影響未來的人，應該就是安娜吧？”梅吉輕嘆道。只有安娜能夠使用藍行星碎片，只有安娜有可能讓王國擺脫幽影血龍的威脅，在天上花園遺蹟裡，蘇麗在那個“沙斯丁的影子”的命令下想要殺死安娜，而戰神古萊維亞和得麗阿德斯卻以化身的形式前來拯救她。雖然很不願意承認這一點，但他早就隱隱地覺得，或者有一天，安娜將遠遠地把他拋在身後，成為他再也無法接近的存在。

“不，你猜錯了。”美麗的靈卻用手輕輕地摸上了他的臉“那個人不是安娜，而是你…梅吉，你才是那個會影響歷史走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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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想要當英雄，有些人想要成為貴族，還有些人只是想平平淡淡地過完這一生。

梅吉呢？

他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如果可以的話，建一個大別墅，把蘇麗啊公主啊安娜啊等等美麗的女人全扔進去，成為自己的後宮，那無疑是人生中最大的幸事。而就算做不到，那也只不過是很遺憾很遺憾而已。

成為一名出的魔法師？那是小仙子對他的要求。

他從來就沒有深遠的志向，什麼屠龍啊冒險啊拯救世界啊之類的東西，太累，而且動不動就要拿生命開玩笑，那可不是他的愛好。人活著嘛，躺在草地上曬曬太陽睡睡覺，偶爾趴在漂亮女孩身上運動運動，馬馬虎虎將就著過一生就算了。

對於自己的這種想法，他一直都很確定。

不過再想一下，如果他真的只是這樣想的話，他又怎麼會離開索爾村，去幫助齊婭找約書亞，又為了讓愛麗絲娜能夠繼續住在龍恩堡而答應蘇菲亞的條件，然後又為了蘇菲亞前往天上花園遺蹟，並最終來到這裡？

他不願去平峽島，難道真的只是因為怕死嗎？不，其實，跑到一個滿是海盜的地方，面對一條恐怖的飛龍…也是蠻有趣的。說實話，他並不是一個那麼在乎自己生命的人，只是，自己的生死是一回事，自己所關心的人的生死又是另一回事。

他之所以反對那個任務，最主要的因素，還是因為擔心安娜。

就算全世界所有他不認識的人全死光了也無所謂，安娜可不能死…她要是出了事，自己的羅莉育成計劃豈不是全泡湯了？安娜現在還小，他真的很想看看她再長大一些後，會出落成什麼樣子…一定會很漂亮很可愛，也很好玩。

對他來說，他的志向也僅止於此了。

抵抗惡，防止世界走向毀滅，改變歷史的走向？別開玩笑了！

這種事一點都不好玩。

陣雨已經消散，只餘下了時落時止的細雨在海風的吹拂下撲來。梅吉看著美麗的靈，嘆了口氣。

“我不會告訴別人你有神病的。”他很鄭重地對她說完，然後轉身離開。自己這樣的一個無賴竟然是改變歷史的關鍵人物？他自己就一個不信。

“梅吉，你真的不肯改變主意麼？”美麗的靈在他的身後大聲說道“你和安娜都必須前往平峽島，只有這樣，才能…”

“別跟我扯那些該死的預言。”梅吉不屑地回頭看她。既然那個有關於蘇菲亞的幻像，其實是她到自己腦中的，那麼，她完全可以憑她自己的高興決定幻像的內容。蘇菲亞不會真的死在火中，那也不是真正的預言或是命運。

“這樣啊…如果你不相信的話，那就什麼意義也沒有了。”靈淒涼地一笑，慢慢地向海邊走去。暴雨過後的大海捲起了狂怒的花，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海灘。

“你想做什麼？”梅吉大吃一驚。

殞風沒有理他，只是繼續向大海走去。他趕緊跑過去，只覺得這種事未免過於荒唐。就算自己不肯去平峽島，她也用不著跳海吧？

他還沒有追上靈，靈便已衝向了海，他想都沒想，便追了上去，一道海捲住了他們，瞬間將他們扯向了無涯的大海，他在波濤中無助地翻騰，那冰冷的海水冷得直滲入骨髓。

難道自己就要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

就在這時，梅吉到一個柔軟的軀體抱住了他，他睜開眼睛，然後再次看到美麗的靈。周圍是一片極暗的海水，被海水完全淹沒的他，本不應該看到任何的東西。然而，殞風在他的眼中卻分外地顯眼，她飄浮在水中，身上覆著無數發亮的顆粒，這些星星點點沿著兩人互相接觸的部分傳遞而來，將他也罩入其中。

他的呼不再到困難，周圍那洶湧的對他也沒有任何的影響。他摟著殞風，慢慢地往下沉，就彷彿鵝平緩自在地從空中飄落。

靈的眼中帶著狡計得逞後的笑意，這讓他覺得自己真的是有夠愚蠢。她說過她是一個水之靈吧？水之靈雖然常是生活在岸上，但他們在大海中簡直比傳說中的人魚還要自由。自己剛才居然在擔心一個水之靈跳海自殺？

那真的和擔心火傀儡死在火中、鯊魚在水中淹死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