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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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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汐…”那笙低頭看著他包起自己的戒指,忽然鼻子一酸“我要跟你去郡城。”

“不行,下面我有事,可不能帶著你。”炎汐毫不遲疑地拒絕“而且跟著一個鮫人結伴進城,你和我都有麻煩——反正郡城就在前頭了,你再笨也不會路吧?”那笙看到前頭的萬家燈火,語,卻只是纏著不想讓他走:“萬一進城又路呢?那不是耽誤時間?”

“笨蛋,你這樣磨蹭難道不是更耽誤時間?”炎汐苦笑搖頭“你也有你的事要辦吧?”

“呃…糟糕,慕容修!”那笙猛然清醒,大叫一聲。一路的出生入死讓她幾乎忘了此行的目的,被炎汐一提醒,忽然猛醒過來。一看已經到了半夜,不知道慕容修生死如何,大驚:“完了,我晚了!糟糕!”顧不上再和炎汐磨蹭,她一聲驚呼,揹著褡褳向著桃源郡城飛快奔去。

重重疊疊的羅幕低垂,金鼎中瑞腦的香氣縈繞著,甜美而腐爛。沒有一絲風。

帶子一勾就解開了,絲綢的衣衫悉悉莎莎地掉落到腳面,女子的‮腿雙‬筆直,皮膚光滑緊湊如同緞子。燭火下女人的眼睛裡有一種勾人的風情,她的手搭上了站在鏡子前的男子的雙肩,緩緩褪下他披在肩頭的長衣,低聲:“蘇摩公子,很晚了,意娘服侍您睡吧。”羅幕下的燭火黯淡而曖昧,然而那個高大的男子沒有說話,似乎還在看著鏡子。

女子便有些好笑:明明是看不見東西的,偏要裝模做樣地點著蠟燭照鏡子,快要就寢了也一本正經——這回如意夫人安排她服侍的客人也真是奇怪…

然而,很快她的笑容就凝結了:衣衫從客人的肩上褪下,寬肩窄,肌結實,完全是令女人銷魂的健壯身體——然而,在那樣寬闊的肩背上,赫然有一條龍騰挪而起!那是一個巨大的黑文身,覆蓋了整個背。在昏暗的光下看來、栩栩如生的龍張牙舞爪,幾乎要破空而去。

“呀——”女子脫口低低驚呼,然而立刻知道那是對客人的不敬,連忙住口,用手指輕輕撫摸那個文身,堆起笑“好神氣漂亮的龍…和公子好配呢。”頓了頓,覺到了手指下肌膚的溫度,她驚住:“公子,你身子怎麼這麼冷?快來睡吧。”

“抱著我。”忽然間,那個客人將手從鏡面上放下,低低吩咐。

“啊?”意娘吃了一驚,然而不敢違抗客人的吩咐,只好將赤的身體貼上去,伸出雙臂從背後抱著他,陡然間冷的一顫。

“緊一點…再緊一點。”客人忽然嘆了一口氣,喃喃吩咐“好冷啊。”意娘伸出手緊抱著他,將頭擱在他肩上,嗤嗤笑著,一口口熱氣噴在他耳後。沒有一絲風,燭火一動不動,映著昏暗的羅幕,影影憧憧。痴纏挑逗之間、她無意抬頭、看見鏡中客人的臉,陡然吃驚:那樣英俊的男人!

即使她閱人無數,從未看到過如此好看的男人。甚至是…讓身為女的她都一時自慚容。然而他身上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魔誘惑,她不由情動,赤的身子緊貼他的軀體,軟軟央求:“很晚了…讓意娘上好好服侍公子吧。”一邊說,她一邊揮手去拂滅唯一亮著的蠟燭。

“別滅!”不知道為何、客人陡然阻止,語氣慎重——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完全的黑暗籠罩了下來。沒有一絲風。急促的呼,悉莎的動作,纏繞的肢體倒向鬆軟的衾枕。她緊緊抱著客人,貼緊他結實的腹,呻:“怎麼…這麼冷啊…”然而愉悅的水瞬間沒了她,她完全不顧上別的,手指痙攣地抓著他背後的龍的圖騰。

完全的黑暗。沒有一絲風。所以看不到頭上小小偶人嘴角出的詭異的笑,以及埋首於女人身體的客人臉上奇異的表情。

不要熄燈…不要熄燈。沒有風,沒有光。

沒有風的黑夜裡,他將慢慢地腐爛。慢慢地…完全腐爛。他是不是早就死了…

女子在他身體下呻,伸出手抱緊他的軀體,她的身體溫暖而柔軟,頭髮被汗打溼了、一縷縷緊貼他的膛和手臂。人的身體是那樣溫暖…那種他畢生渴望、卻抓不住得不到的溫暖。暗夜裡,蘇摩抬起頭,長長呼出一口氣,宛如夢遊一般,手移向女子的咽喉,指間一透明的絲線若有若無。

淡淡的星光照進來,頭上的暗角里,偶人冷冷俯視著,嘴巴緩緩咧開。

“少主。”絲線緩緩勒入上女子的咽喉,然而,門外忽然傳來了一個低低的聲音——雖然低,卻彷彿一針刺入了神經,讓他的動作猛然停了下來。

“少主,”門外女人的聲音低低的,稟告“左權使炎汐已經到了,有急事稟告。”門推開的剎那、外面的微風和星光一起透入這個漆黑如死的房間。

他深深了一口氣,腔中那種淹沒一切的慾望依然掙扎著不肯退卻。他勉強起身,門打開的時候,衣衫凌亂的他低下頭,看見了外面廊下的如意夫人和她身側的鮫人戰士。那名遠道前來的復國軍領袖單膝下跪接他的到來,此刻正抬眼注視著第一次見到的、鮫人們百年來眾口相傳的救世英雄。

門無聲地打開,門內的空氣腐爛而香甜,隱約還有女人斷續的呻,不知是痛苦還是歡樂。黑暗中浮凸出那個人的半面,宛如最完美的大理石雕像,然而深碧的眼睛看起來居然是說不出的黯淡,接近暗夜的黑——那個瞬間,炎汐忽然有種窒息的覺。

怎麼…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呢?

這就是多少年來、鮫人們指望著能扭轉命運的人?

復國軍左權使呆住了,一時間忘了直視是多麼無禮的舉動,茫然看著開門出來的傀儡師。然而戰士的眼睛卻穿過了蘇摩的肩、看到了漆黑一片的房內——完全的黑…最黑的角落裡,有什麼東西驀然咧開嘴、無聲地笑得正歡。

那是什麼?那是什麼!那是完全的“惡”

那個瞬間,連來支撐著他的力量彷彿猛地瓦解。連一句回稟的話都沒有出口、力量完全從炎汐身體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