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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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候,一聲驚喜嬌呼傳了進來:“鳳樓姐”紅雲一片,帶著一陣醉人的香風掠了進來,是位一身如火大紅勁裝,手提長劍的大姑娘。
大姑娘剛健婀娜,豔若桃李,那雙尖尖的眉梢兒,還挑著一臉任刁蠻;她撲進來掠到胡鳳樓跟前,進了胡鳳樓的懷裡:“鳳樓姐,你可想死我了,為什麼這時候才回來?”老鏢頭輕叱道:“這麼大一個姑娘家了,你就不能學點兒規矩了?”大姑娘紅紅的嬌靨一揚道:“怪誰,還不都是您寵的、慣的,鳳樓姐又不是外人,換個人求我這樣,我還不幹呢!”胡鳳樓笑了。
老鏢頭搖了頭:“七個兒子,好不容易盼這麼個女兒,誰想到比兒子還野。”七少夫人趙玉茹笑道:“如蘭不是告訴您為什麼了嗎?誰叫您老愛偏心。”姑娘韓如蘭霍地跳了起來,豎柳眉,瞪否眼,玉手裡長劍一錯,叫道:“不說話我還沒想起你們倆,鳳樓姐來了,為什麼不讓人知會我一聲?”韓克威道:“鳳樓來了,不只是咱們威遠嫖局,恐怕整座帝都都震動了,還用誰知會誰,誰叫你讓一套‘雲劍法’住了?”姑娘韓如蘭長劍遞出,口中道:“好哇,你還敢”只聽胡鳳樓道:“這一招‘纖雲巧’施七分,劍鋒走偏。”韓如蘭嬌靨一紅,沉腕收劍,跺腳擰身:“鳳樓姐,你怎麼幫起他來了?”胡鳳樓含笑道:“我教你這套‘雲劍法’,本來就不是讓你用來對付自己人的。”韓如蘭一怔,帶著嬌嗔,又一頭撲進了胡鳳樓懷裡。
堂屋裡每一個都笑了,老鏢頭更是豪笑震天。
胡鳳樓道:“坐好了,聽我跟義父談正事兒。”韓如蘭仰臉凝目:“什麼正事兒?”
“你聽啊!”韓如蘭還真聽話,也就是聽胡鳳樓一個人的,她離開胡鳳樓站在了老鏢頭身邊,抬皓腕略理雲鬢,美目盯著胡鳳樓,靜待下文。
胡鳳樓轉望老鏢頭:“義父,‘海威堂’的事,究竟是怎麼回事兒?”韓振天“呃”了一聲道:“原來你是說‘海威堂’的事,他們明兒個擇吉開張,要大大的熱鬧熱鬧,就是這麼回事兒。”看神情,聽語氣,老鏢頭似乎是很輕鬆。
“您認識他們?”
“當然認識.認識的不多,只一個就夠了!”
“誰呀?我知道這麼個人麼?”
“你當然知道,‘通記錢莊’的老東家宮弼。”
“通記錢莊”何止胡鳳樓知道.在普天之下的名氣,比威遠鏢局都大,分支遍及南七北六一十三省.老東家宮弼,更是盡人皆知的活財神,上自王公卿相、下至販夫走卒,武林中的世家,江湖上的行業,沒有不跟他們有來往的。胡鳳樓道:“原來是‘活財神’宮弼,只是,義父,既然是宮老,為什麼還要您具名出面呢?”韓振天道:“他自謙聲望不夠,央我具名,多年的老朋友了,我也沒跟他客氣,答應了下來。”胡鳳樓道:“‘活財神’的名氣是不小,可是論聲望,當然還是不如您老人家”一頓,接問道:“義父,‘海威堂’究竟是個什麼字號,做的是什麼生意?”既是活財神開的,當然姑娘會想到生意。
韓振天道:“這你還真問住我了。”胡鳳樓道:“怎麼,您也不知道?”韓振天道:“那天宮老只跟我說,他有個‘海威堂’要擇吉開張,我想一定是生意買賣之類,也就沒多問。”胡鳳樓道:“人家擇吉開張,又要這麼樣熱鬧,咱們既是被邀請之列,當然該送禮道賀,如今連‘海威堂’究竟是幹什麼的都不知道,咱們該送什麼禮,又該怎麼樣向宮老道賀呢?”韓振天笑道:“這你放心,人家宮老說了,所以邀請咱們這些人,就是要這些人的威望名聲,使他‘海威堂’一舉天下皆知,受賜於咱們的已經夠多了,所以只要到時候咱們的人到就可以了。”
“義父,別是宮老客氣吧?”
“不,此老的情我清楚,他從不擅做虛假,說什麼是什麼。”胡鳳樓道:“既是這樣,那咱們明幾個就人到禮不到吧!”姑娘韓如蘭突然道:“鳳樓姐也真是,省了還不好?”胡鳳樓笑了,笑著,她轉註韓振天,又道:“義父,您見識最廣,我跟您打聽一件事兒好嗎?”韓振天道:“什麼事兒,憑你,還跟義父打聽事兒?”胡鳳樓道:“您還跟我客氣,論文武所學,對誰我也不稍讓,可是見識跟年歲,閱歷有關,這方面誰也比不上您老人家。”韓振天笑道:“別光戴高帽子,義父我不是神仙,可不敢說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什麼事?你說!”胡鳳樓道:“您可知道,‘東海’是不是住有哪位絕世高人?”韓振天微一怔,凝目道:“你怎麼突然有這麼一問?”何止老鏢頭詫異,胡鳳樓這麼一問,堂屋裡的這些位,沒有不神情一振,大興趣,忙凝目齊望,靜等姑娘她怎麼說的。
韓如蘭她更是忙不迭的問:“鳳樓姐,東海怎麼了?什麼絕世高人,在你眼裡還有絕世高人?”對姑娘胡鳳樓來說,的確是不信再有什麼絕世高人了,若論文武兩途、論蘊、論才智,姑娘她就是個不作第二人想的絕世高人。
但是,江湖之大,無奇不有,不但是一山還有一山高,而且有很多隱居的高人,或隱於三山五嶽,或隱於四海八荒,本不為人所知,誰又敢說呢?
別人急,姑娘胡鳳樓可不急,她把路上所遇,從頭到尾說了個詳盡。
一番話,聽得韓振天、韓如蘭、韓克威、趙玉茹無不駭異。
姑娘韓如蘭頭一個叫道:“真的,風樓姐,你碰上這麼個人,模樣兒俊,比咱們那位當真其人如玉的玉貝勒怎麼樣?”胡鳳樓一雙美目立時閃起一種異樣的光彩,很輕微,誰也沒發現。
她道:“一時難分軒輕,不過玉貝勒多了他一份雍容華貴,一份威武,那是顯赫的身份地位使然,玉貝勒也少了他一份成,一份堅毅,還有一份敦厚,前者固然由於成長的環境,但是後者卻是與生俱來的。”姑娘韓如蘭雖是個姑娘家,但是行事不讓鬚眉,愧煞鬚眉,因之心不夠細,沒能聽出什麼來。老鏢頭、韓克威、趙玉茹他們三個都在想別的,也沒多留意。
韓如蘭聽畢叫了聲:“哎喲!只當玉貝勒當也只這麼一個,卻沒想到還有一個能跟他並稱瑜亮,難分軒輊的,他不是也要來京麼,好極,讓找看看他!”只聽老鏢頭沉道:“郭懷,沒聽過”韓克威道:“您當然沒聽說過,他才多大年紀,說不定是個剛出道的。”胡鳳樓道:“我也這麼想,他說三年零一節剛學成出師,我想就是他甫自藝成,而不是學什麼做生意,當然,那也絕不止三年零一書。”老鏢頭道:“你不會看錯人,對你的眼力,我相信,而且一向佩服,只是,我卻不知道東海有什麼名師,能教出這種高徒,不管怎麼說,江湖上有這麼一個後起之秀,一身所學足以跟玉貝勒抗衡,傳揚出去。足以震驚天下了。”胡鳳樓道:“足以跟傅玉翎抗衡,那是我對傅玉翎說的,我知道他的脾氣,也顧及他的顏面,其實,傅玉翎恐怕還要比他稍差半籌。”此言一出,韓克威、趙玉茹夫婦瞪了眼,張了口。
老鏢頭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採。
姑娘韓如蘭搶著道:“真的,那我更要看看他,非要看看他不可了!”只聽老鏢頭震聲叫道:“鳳樓”胡鳳樓道:“義父,我再說一句,您老人家可別過於震驚,真說起來,他一身所學,跟我應該在伯仲間。”趙玉茹失聲驚呼。老鏢頭沉聲道:“鳳樓,這就令我難信了”胡鳳樓平靜得像一泓池水,連一點波紋都沒有,道:“我也不願相信,雖然他深藏不,但我覺得出,他深不見底,讓人不知道他有多深。”老鏢頭鬚髮皆動道:“我還是不信,鳳樓,我從沒懷疑過你的眼力,可是這一次我就有點-”胡鳳樓截口道:“義父,但願這次我是看錯了!”老鏢頭道:“你一定看錯了,你是神尼的傳人,接神尼的衣缽,當世之中,絕不可能再有人能教出比神尼高足還好、還高的徒弟。”胡鳳樓臉如常,沒說話。
老鏢頭道:“不管怎麼說,當世之中出了這麼一個人物,而且是往京裡來了,恐怕京裡從此不再平靜,甚至要掀起滔天波濤了。”誰也沒再說話。
一時間,堂屋裡好靜好靜…
宣武門外大街踉廣安門大街的叉口上,有家三間房門面的錢莊,錢莊的字號,掛的是“通記”這就是名滿天下,分支遍南七北六的“通記錢莊”論門面,它不算頂大,也不算怎麼氣派,但是由於它名頭太大,也就沒人嫌它了,其實多少人仰仗它濟難,誰又敢嫌它?
進門是座櫃檯,櫃檯外頭,小客廳似的一套擺設,几椅一硃紅,配以大紅繡花錦墊,連茶具都是“景德鎮”的上好細瓷。
這是給客人預備的,還是一般的客人。
有頭有臉的往裡讓,裡頭另有待客的地方,那兒的擺設,雖然地處天子腳下,大府邸比比皆是,但比得上的還真數不出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