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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範雄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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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鎖站起身,擦擦汗:“搞定。把裡面的鎖捅歪了,除非他們把門撞開,要不然打不開。”

“你能打開嗎”問。

銅鎖點點頭:“當然,做的機關只有才能打開。”

“離開這裡再說。”那女孩冷冷地說。

和銅鎖架著解鈴出了畫室,看到有幾個人過來,們趕緊拐進旁邊的廁所。這幾個人並不是剛才的外國畫商,他們進到畫室看到空空的就出來了。他們一走遠,們架著解鈴小心翼翼下了樓,銅鎖把自己的帽子扣在解鈴頭上,們三人像是好兄弟一樣,緊緊貼在一起,從大門出去,幸好沒人注意到。

“們上哪”有點發懵。

那女孩道:“去停車場,上車,到師兄家裡。”都說死沉死沉的,此時的解鈴好似一口大麻袋,沉甸甸壓在身上。銅鎖這身體素質和也差不多,走兩步滿頭虛汗,氣吁吁。和他誰也沒說累,強咬著牙,好不容易到了地下停車場,來到一輛車前。

女孩拿出遙控鑰匙打開車門,把解鈴到後座,然後坐了上去,累的口起伏。銅鎖從那一邊上了車,女孩打著火準備開車。

隔著解鈴,衝銅鎖眨眨眼,低聲說:“她到底什麼來頭”銅鎖擦擦汗:“介紹介紹,秦丹,這位叫羅稻,是大學同學。稻子,這是秦丹,她的身份很複雜,你就記得她是解鈴的師妹就行。”第一次知道了解鈴的師門淵源,很興趣,便問道:“秦丹,你好,你們的師父是誰解鈴這一身本領好厲害,怎麼學來的”叫秦丹的冷麵女孩摁了摁喇叭,頭都沒回:“他師父是誰怎麼知道開車別講話。”訕訕收回話頭,瞪了銅鎖一眼,低聲說:“你不說他們兩個是師兄妹嗎”銅鎖苦笑:“誰規定師兄師妹就必須是一個師父你別問了,什麼都不知道。”秦丹開車很穩,似乎沒有女司機的慌亂。偷偷打量她,這女孩從始至終沒出過別的表情,蒼白的臉上一直很冷峻。車上的氣氛很壓抑,三個人都沒有談。解鈴靠在車背上,全身僵硬,絲毫看不到生氣。

銅鎖嘆口氣,從兜裡摸出煙,秦丹冷冷道:“車裡不準菸。”銅鎖乾笑兩聲,把煙揣回去。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氣氛,歪著頭看著窗外,一晚上沒睡了,可絲毫沒有睏意。現在沒別的心情,就是焦慮,極端的焦慮,活活折磨死個人。

到了解鈴所住的小區,們幾個上了樓,秦丹打開門,和銅鎖架著解鈴走進大廳。他們兩個路,銅鎖把解鈴往藤椅上一放,自己在另一張藤椅上坐下,隨手拿起八仙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水自斟自飲。

秦丹進了廚房,裡面響起水聲,不知她在做什麼。

銅鎖看看解鈴,又看看,一臉的苦笑:“稻子,你他媽攤事瞭解鈴要是死了,你吃不了兜著走。他道上那些兄弟姊妹能把你的皮扒了。”本來想說媽個蛋,他的死怎麼能怪罪在頭上。可這話細想想太不是人了,解鈴出這檔子事,追溯源,還真就逃不出的原因。悶頭坐著,呼呼氣。

廚房水聲停了,秦丹用巾擦著手走出來:“你姓羅”

“啊,是。”趕緊說。

“一會兒你要一字不漏地把整個經過說一遍,聽明白了嗎”秦丹說。

“嗯。”答應一聲。

秦丹走到廳堂的神龕前,先靜默了幾秒鐘,然後彎下從神桌下面拖出一個蒲團。她雙膝跪在神位前,雙手合十,閉上眼,嘴裡默默唸著什麼,應該是在虔誠的祈禱。

和銅鎖不敢出聲,靜靜地看著。

整個過程大概五分鐘,她站起身,把蒲團回桌子下面。在神桌上取來一個紅包,徑直來到解鈴近前。紅包是捲起摺疊的,她一層層打開,出裡面數針灸用的銀針。

她取出銀針,開始布針,一紮在解鈴臉部的位上。不多時,扎得就像個刺蝟。解鈴臉上密密麻麻全是針,看得心驚跳。

好半天,銅鎖才道:“秦丹,解鈴怎麼樣了”

“魂魄俱失,不知哪去了。”秦丹說。

“就是…死了唄”顫巍巍地說。

秦丹皺眉:“人死了,魂魄要麼去陰間,要麼往生投胎,要麼世間遊蕩,不管去哪裡都有歸宿。可師兄的魂魄丟了,不知哪裡去了。”

“那怎麼辦”銅鎖問。

秦丹說:“是沒辦法。”她這話有點深意,她沒有辦法,那肯定別的人有辦法。

秦丹把那些銀針開始一一往外拔,說道:“羅稻,說說吧,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整理一下思緒,把昨晚的事情說了一遍。銅鎖眼珠子瞪得賊大:“靠,你們真行,把忽悠走了,又殺個回馬槍。”秦丹聽的過程不動聲,問了幾個極為尖銳的問題“範雄是誰”

“你們為什麼會去畫室”這些線頭真要扯起來,一扯就是一大篇。回答她問題的時候,秦丹還在不斷問著新問題,她的思維極為銳,有一絲疑問都不放過,必須追究明白。她問說,把整個事情簡略過了一遍,當然有一些環節是不方便讓他們聽的。就這樣,講完的時候都快中午了。

銅鎖聽得津津有味:“這事要是一開始就參與進來就好了,真刺。秦丹,應該把李揚叫來,還有那個在地下的主兒…他們肯定特別興趣,”不知,他說的在“地下的”指的是誰。

聽的來氣:“好玩全家人都栽進去了,還好玩,你能不能說點人話。”秦丹也呵斥他:“把他們叫來幹什麼,好玩嗎師兄都這樣了,你能不能有點正形。”銅鎖被們訓得狗血淋頭,他訕笑:“好,好,他媽就是多事。”秦丹著太陽,閉目凝神了一會兒,慢慢說道:“再等等吧,如果明天這個時候師兄還沒有回來,就要想辦法了。”到中午,銅鎖打電話叫了幾份肯德基外賣。和秦丹都沒有什麼胃口,銅鎖一個人基本上全吃光了,吃完之後滿子都是炸雞味。心裡有事,吃著這樣帶油膩的東西,胃裡受不了,呆在這裡又憋又悶,便告辭回家。

秦丹知道是個普通人,解鈴的事和也沒太大關係,便放走了。

其實,回家另有目的,範雄的《陰間筆記》還在懷裡揣著,要趕緊找個沒人地方細細察看,那裡可能藏著什麼秘密,說不定能幫助解鈴。

打了車來到家裡,鞋都沒脫,急不可耐掏出那本“陰間筆記”翻過前面兩頁,開始筆記的正文,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娟秀的行書,正是範雄的筆跡:很小的時候,就學會用糞便來做玩具。別的孩子在用泥巴捏各種東西,而用的是自己的糞便,還會把糞便扔得房間裡到處都是。那時脾氣很暴躁,會撕掉手邊所有的東西,把紙片、書籍甚至糞便都在嘴裡。記得很清楚,大概三歲左右,所有的小朋友都嚇壞一樣離開,房間只有一個人,全身都是髒兮兮的東西,站在那裡大笑。…童年最引注意的是這隻青蛙。把小小的它用圖釘固定在地上,慢慢用鉛筆刀剖開。是一個正在通過顯微鏡觀察世界的小科學家,看著青蛙肚子裡的內臟,在想它會不會是某張地圖上的一條路。…童年帶給最大的受,就是周圍的人會時不時變成透明的顏。全神貫注到對周圍事物全然不會覺察,它們完全屏蔽出的知,就算突然巨響,也無法讓從的世界裡驚醒。喜歡這種覺,這是的世界。…九歲那年,寫了一篇童話文章,描述了一個充滿魔力、靈氣、洪荒狀態的世界。當時得了小學徵文比賽特等獎。其實他們不知道,這個小小的世界是真實存在的,只是在描述現實。…成年後,始終無法融入社會,在眼裡,人只是高級形態的猴子。他們沒有自覺的能力,矇蔽雙眼,懵懵懂懂活著,而不知活著為了什麼。在腦海裡建立起一座經驗圖書館,工程一直在繼續,會把人們在不同情境下如何行事,一一記錄下來,並隨時調出播放。覺自己站在神的角度俯瞰眾生,是神的使者,或者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動物學家”所研究的動物只有一種,那就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