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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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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京城來接人的隊伍已經到了。

族中旁支,嫡系的各位家長一直在商討如何處置沈倩。如此戕害夫家的女子,實在是駭人聽聞。三公六婆,七嘴八舌。所以這罪名,一時間也擬不定。然而,這上京城守孝的事兒,不能再耽擱。前幾,就有一個公公拿紅帖來林家拜了,又拿紅帖請過林如海來作了揖,只說:“在下恭候林大小姐啟程趕往京城。”第二,又有當地的督軍,專程趕來,送了林家十牽羊、十擔紅泥頭御酒、四十匹金緞、九對銀花瓶給了林如海。這意思很明白:趕緊將大小姐送到京城去。趕到林家的大小姑婆們,也都看到了這架勢。有羨慕這舒玉有福氣的,也有嫉妒的,說不過是將女兒送進宮做宮女去。面對言,舒玉只當做充耳未聞罷了。

黛玉之前不小心中了毒,幸好劑量小。灌了幾杯水就緩過來了。之後,大夫又給黛玉開了清毒的方子。到了第二天,黛玉的面已經恢復正常了。甚至幫著姐姐收拾行李。收拾妥當之後,舒玉又去了一趟三房找書玉與嫣玉。

“舒兒,他們現在沒有辦法見你。”林如涵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兩個小兒如今窩在父親房中。不肯出來,換成平時,這裡是他們最不願意待的地方。

“麻煩三叔給我帶一句話:三嬸的事情,與他們兩個無關。我絕對不會仇恨兄弟姐妹的。但若是他們自己走不出這個陰影,我無能為力。”說完,舒玉就離開了。

到了出行的前一天。揚州官紡替林舒玉做的宮樣織金裙襖、繡帶宮靴都已經送到了。各地的官僚太太們,也送了不少禮物來。甚至連賈家都送了禮物來。

此時,在榮國府管家的是王熙鳳。她知道林家得勢了,趕緊也破費幾兩金子,打的金鳳釵、金龍頭大簪、珍珠結佩之類,送來給了舒玉。說是在貴妃面前臉時,不至於寒磣。這負責送來的人,是賴大家的。舒玉就問了她寧榮二府的光景,賴大家的一一答了。

自從老太妃薨了之後,賈母、邢、王、還有寧府賈珍夫二人,都入了宮去,為太妃祈福。因此兩府無人。幸好此時,薛姨媽趕到了金陵,幫著生產的尤氏與探打理二府上下。寶釵已經進了宮,薛姨媽膝下寂寞,將寶琴接過來住了。史湘雲與她玩在一起,所以雖然新婚燕爾,也是快樂無比的。而且家中諸事,都有探這個三姐姐照料,她與寶玉且樂得在一起耳鬢廝磨著。只有趙姨娘與賈環來嘈聒時,才不安寧。

賴大家的避輕就重的說著。聽得舒玉心中冷笑:看來這寧榮二府的景氣不咋樣呀!否則的話,自己一個小小的林家大小姐,怎麼會惹來了家中的管事呢?聽聞寶玉自從娶了史湘雲之後,成與她嬉戲。本就是個不讀書的紈絝子弟,這會兒,這寶貝的賈家獨苗,就更加玩的沒有譜了。那賈蓉,賈薔之,不學無術,就更不必說了。

賈家不倒塌才是怪事。

舒玉又問道:“我聽聞榮國府養了十二個戲子?”賴大家的叫道:“哎呀!真是活菩薩,大小姐怎麼知道我們那裡有十二個戲子?!這些個小鬼,裝神鬼,油頭粉面,平時不正經慣了。這不,王夫人正要我將她們趕走呢!”舒玉道:“現在正值國喪期間,各官宦家,凡養優伶男女者,都需要遣散回家去的。這十二個戲子,都是從揚州本地選出來。他們也是好人家的兒女,父母賣了當戲子,總比賣成奴婢要強得多。既然榮國府需要遣散她們,不如替我回去捎帶一句話:假若有人願意來揚州出家話,不如請她們來咱們林家的小後院裡,陪著老太太與瑞瓶姐姐,一起吃齋唸佛好了。省得我出閣之後,老太太一個人,怪寂寞的。”賴大家的連連點頭,接了賞銀就回去了。

自從出了秋姨娘,嶽姨娘,還有瑞心這幾單子事情。舒玉已經對古代丫鬟的底線持懷疑態度了。前世看小說,這十二個女孩子都還中規中矩,想必不會做出什麼醜事來。不如就放幾個人陪著老太太說說話,好讓她從悲傷中早解脫出來。

臨行前的晚上,舒玉用香薰了發麵,沐浴了身體。黛玉一直緊緊粘著姐姐,甚是不捨得。姐妹兩個又是摟在一起,睡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早上,舒玉與黛玉,老太太,林如海一一道別了。如今這家裡頭,雖然少了她。但是不少表親都到了此處,很多是老太太的舊識。舒玉並不擔心祖母會一時衝動尋短見。相比較而言,她比較擔心黛玉。千叮嚀,萬囑咐,也總覺得不夠。最後只能道:“凡事小心。不要衝動。”又側過頭,沒看到幾個小的。心中始終不是滋味:“我出去之後,你在家中就是老大了。照顧好弟弟妹妹。”黛玉忽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淚眼婆娑道:“姐姐,這一去,咱們姐妹兩個,至少幾個月不得見面。從前的大恩,真不知道怎麼報答才好!”舒玉趕忙扶起妹妹,颳了刮她的鼻子:“哭什麼,都九歲的人了。往後就是大姑娘了。走出去,一板一眼的,氣度要大,這樣夫家才喜歡。”黛玉道:“可是我打小就是這個脾氣。眼睛裡不得沙子。昨那賴大家的奉承我,我說她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不自量力。你說說看:當初賈家是怎麼對我的。現在元姐姐沒了,他們倒知道破落的滋味,來依附咱們林家了。”舒玉啞然失笑:“賈家眼下再破落,也是王侯之家。這話兒這可真是你亂髮脾氣了。罷了,罷了,以後找個對你千愛萬寵的丈夫,我就放心了。”黛玉臉上一紅,低低道:“姐姐,你不許笑話我。那麼你自己呢?那馮大公子既然讓你進宮,那麼什麼時候娶你過門呢?”這話正說中了心事,舒玉望著遠方。只見海棠快要凋謝了。嘆息一句:“我不知道。他們做男人的,生活在這麼個魚龍混雜的朝代。想必比我們還要苦…”姐妹兩個依依不捨地告別了。

到了京城,是一個月後。

走的時候,還是季的末尾。這一路勞頓,舒玉總是打扮得清湯寡水的。以表示自己在“戴孝”到了京城的時候。舒玉也不急著打扮,先是派了瑾兒出去,打聽皇后的旨意。

在這個朝代裡,穿衣服也有一定的法制訂定著的,所有一切官吏,命婦,都得服從。

比如:衣服上的紋飾,是照著夏秋冬四季的分別制定的。而每一個季節又用一種花來代表。在冬季裡,用的是黃的臘梅花;在季裡,用的是牡丹花;在夏季裡,用的是荷花;在秋季裡,用的是‮花菊‬。除掉衣服上的花飾之外,衣服的材料與式樣,也是因著季候的不同,而分別規定著的。規定的共有四種,都是依著天氣的寒暖而更換的,分別是:銀鼠,灰鼠,狐,紫貂。如今在國喪期間,是否該穿孝服,幾品誥命以上才有戴孝的資格,都得一一遵照法律辦事了。否則的話,穿錯了,就是對帝王之家的誣衊。

瑾兒很快就將消息打聽來了:一到夏季的開始,皇后就頒佈了一道詔書下去“自翌起,應各服紗。”現在是末夏初,北方寒冷,舒玉還得穿著襯衣。可是照法令上所規定的著的辦法,就得穿紗的衣服。

這些南方來的小姑娘,若是隻穿了紗衣,怕是一個個都要凍病了。舒玉歇息在行館裡面的時候,左思右想,最後還是派了洛蘭出去打聽:當地的命婦,都是怎麼將一層薄薄的紗衣穿得很暖和的。畢竟千大萬大,身體的健康最大。

“紅顏薄命”這四個字,但願永遠不要跟自己身邊的人沾上邊。

哪知道,好巧不巧,洛蘭尚未將消息打聽到了。馮家就派人送了一批應季的衣服過來。說真的,看著馮家的幾個面的小廝絡繹不絕地來到行館。舒玉心中的覺不是太好:難道咱們林家就這麼沒出息,連衣服都要別人送?!太欺負人了!當即將衣服全部退了回去,只留下一件衣裳當做標本,讓幾個做針線活的小丫鬟過來研究研究。於這一行上,她是門外漢,但是幾個女紅一看就明白了。小紅解釋道:“想不到,這京城的紗衣另有乾坤。小姐,你看看:紗的底下特地做一重綢的夾裡,中間還一些棉花。這樣一來,既能夠保暖,也不會違背皇后的命令了!”舒玉道:“看來,天高皇帝遠也有好處:女孩子都愛打扮的。若是在我們淮揚,管你一年四季怎麼穿呢,太后或皇上是決不干涉的。”正說著,丫鬟來報洛蘭回來了。

舒玉道:“咱們讓她白跑了一趟,這件好的衣服,就賞給洛蘭穿吧!”話音剛落。洛蘭就怯生生地走了進來,手指還微微發抖。舒玉好奇地將洛蘭拉到身邊:“怎麼了?是不是沒打聽到消息?”這一碰她的手,就覺得很是冰冷。不奇怪起來:這揚州的行館,專門供應官僚的家眷們居住。她住的這一間暖閣,四個角落裡面都有暖爐。溫暖得如同江南的夏天一樣,這孩子的手怎麼凍成這樣了呢?

“不,我打聽到消息了。不過小姐,有,有人在外面。”洛蘭小聲道。

舒玉沒有在意,鋪開那衣裳,摩挲著那荷花的紋飾,一邊給洛蘭套上,一邊道:“等會兒去見客人。這會兒你給我試試看,這件衣服合身不?”到了京城,想必有很多與林家有淵源的官僚家屬將會來訪,她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不,不小姐。是,是馮…”

“哎呀,大了一點兒。看來需要改一改,才適合你了。”舒玉有些洩氣:“假如不改的話,大概比較適合我。小紅,你來看看,穿得上不?”小紅正低著頭玩著手指,聞言,臉紅道:“小姐,看你後面。”舒玉不解,但是回頭——“這件衣服,本來是為你做的。”馮紫英如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