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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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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秦業保住那老僕的命,又將養女嫁給了寧國府。種種事暫且不提。轉眼已到了臘月末。離年近,眾人剛剛從賈去世的悲痛中緩過來,開始籌備過年了。不過這年少了林黛玉與賈,家中的諸事一切從簡。林如海照例上京去回稟這一年的鹽務諸事,這一來二去也到了年關。就將家中外事給了林如涵,內事給了沈倩打理。如涵便開了宗祠,著人打掃,收拾供器,請神主,又打掃上房,以備懸供遺真影像。

沈倩正起來同舒玉,燈兒三個打點來年送往各房的針線禮物。正值書玉,嫣玉兩個進來嬉鬧。瑞瓶捧了一茶盤押歲錁子進來。舒玉看了看,只見也有梅花式的,也有海棠式的,也有筆錠如意的,也有八寶聯的。書玉和嫣玉連忙上前去要。沈倩拉著一雙兒女,笑道:“這是過年時發的,現在要還早著呢!”門外忽然有小廝高唱道:“三爺到!”嚇得書玉與嫣玉兩個立即溜了出去。舒玉放下針線,只見三叔自大門而進,一身風塵僕僕,面愁容。舒玉打發丫鬟收拾針線,沈倩問道:“老爺今兒不是去關兒領祭的恩賞,事情如何了?”林如涵嘆息道:“這知府大人說我隸屬於吏部,這恩賞兒該去光祿寺要。如今我返回家鄉,雖有兄長可以代為領賞,但是不能為聖上分憂已經是大不幸,如若是尸位素餐更加不妥。這御前的恩賜,兄長還是不去代領為好!”沈倩笑道:“老爺彆著急。平裡大娘與我省吃儉用的,每年都積攢下不少閒銀子可以使。這賞賜本來是皇上天恩浩蕩。咱們家大業大的,到了年關倒不差這一分子,不過是供奉在祖宗的牌位前,圖個御賜的吉利與體面。”說完,沈倩便讓丫鬟拿上來一包碎銀子。打開清點,足足有五十兩,林如涵這才鬆了口氣:今年的供案上的犧牲有著落了。想到子如此節省,不住地誇讚沈倩的賢惠來、燈兒忽然口道:“老爺此言差矣:每年到了年關,老爺的銀兩其實也有剩的。只不過二房的姨娘愛顯擺,都付作胭脂水粉,雲錦華服上面去了!”場面一時間很尷尬。

舒玉看三叔躁得滿頭大汗,就拉著燈兒先出去了。燈兒說道:“每年到了年關,陛下憐憫編纂字典的學士們清苦,就賞賜了不少銀子。爺是總纂官,平裡得到的賞賜最多。但是老爺一心偏愛那個小賤人,還不是說什麼就奉上什麼!”

“夠了!”舒玉輕斥一聲,燈兒就閉了嘴。秋姨娘驕奢,她有耳聞。然而現在三嬸走的是賢惠的路線,這靠的是三叔心裡的愧疚。若是燈兒多嘴,說不定三叔以為沈倩與燈兒合謀黑秋姨娘。到時候豈不是事倍功半?!

到了月底,林如海從京城趕了回來。雖然賞賜拿了不少,依舊沒有混到升遷的機會。不過經過愛過世一節,如海的功名之心漸漸消磨不少。想當年,夫兩個舉案齊眉,相對,而他只關心自己的公務,從不過問子的煩心事。如今子先他一步而去了,方才知道賈勞家務,撫育兩個女兒的不易。

這年就在一片蕭索中過去了。

過完年,如海便派人去接女兒歸來。與此同時,秋姨娘生下了個大胖小子。不過生產時,由於胎兒太大,胎位不穩,秋姨娘很是折騰了一番。最後落下了病兒。從京城來的太醫診過後,遺憾地搖搖頭:怕是以後不能生育了。

幾家歡喜幾家愁。老太太得了個大胖孫子,樂得合不攏嘴。一高興之下,就要將這個孫子加入自家的祠堂,前提是養在沈倩的名下。秋姨娘身體不好,正愁苦不能生育。忽然間兒子被大房的抱走了,只能大哭大鬧,卻無濟於事。曾經的官身份,本來就是個不能見人的事兒。林如涵看秋姨娘生產後,身寬體胖,姿減了不少。倒不如從前那般寵愛了。一來二去,沈倩要走了兒子,而青嬌媚的燈兒重新獲得瞭如涵的寵愛。

舒玉樂得看戲。

這未嘗不是一種好結果。

又過了幾,賈府那邊便來了信:黛玉即將啟程返回。賈母先打發王嬤嬤回來通報情況,見了王嬤嬤,舒玉很是開心。王嬤嬤拉著舒玉的手,道:“大小姐,您說的不錯。賈府的那個銜玉而生的哥兒就是個不學無術的混世魔王。那薛家的薛蟠,打死了人來榮國府避禍。卻與那哥兒稱兄道弟,整遊手好閒的。還有那薛家的小姐,聽說是被王夫人安排,與寶哥兒毗鄰而居。明明未出閣,怎麼如此不知本分!”薛寶釵這一節,舒玉也聽系統說過:王夫人不喜歡病怏怏,小子的黛玉。

當初老太太要將黛玉安排住進寶玉降芸軒的碧紗櫥時,王夫人就極力反對。好在王嬤嬤與劉氏出面勸說。賈母這才安排黛玉單獨住一間。之後寶玉三番四次來找這位天仙般的妹妹,不曾想黛玉提防寶玉猶如防賊,每每寶玉都吃了閉門羹。越發覺得意趣闌珊。過了不久,薛寶釵到了賈府。聽聞她品格端方,容貌豐美,人多謂黛玉所不及。寶玉看寶釵比黛玉多了一份通融圓潤,也很是貼心可人,就將愛惜的心思轉到了寶釵身上。

王嬤嬤一邊吃茶,一邊笑道:“那薛家的姑娘是個好的。可惜了與這混世魔王混在一起,將來大了不知出落成什麼樣子!

這會二小姐要回來,賈老夫人的意思是讓璉二爺送她。但是璉二爺的女兒最近生病,璉二爺愛女心切,不忍離開。你說巧不巧: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馮老將軍的兒子馮紫英到了賈府拜訪。聽聞咱們三爺又得了個大胖小子,就要來賀喜。正正趕上了黛玉回鄉,賈老夫人就託馮公子護送小姐一程。”【叮咚!馮紫英劇情二開啟。】林舒玉有些頭疼:馮紫英這個節骨眼上來揚州做什麼?她可不會自作多情地認為:人家是來談情說愛的。別的不說,昨個兒,她剛剛得到系統的最新情報:賈元被提拔為皇貴妃了。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義忠親王這派贏了第一場!

有了個四大家族出生的貴妃,老皇帝這塊兒就不怕沒有枕頭風吹。只是可憐了賈元。本是極好的女孩兒,如今紅顏陪著枯骨,等到哪老皇帝一撒手,元就免不了獨老宮牆內的命運。所以原應嘆息,第一聲嘆息已經開始。

林舒玉不著急,只是糊著手中的小紙兔子:年過了,這元宵佳節也就快到了。

然而,這子處處能給人驚喜。

前,黛玉與馮紫英一道從金陵離岸上船。幾後,船隻就到了京口西津古渡。月上待渡亭,微雨沁人心脾。觀音中傳出悠揚的鐘磬聲。不過歇息到‮夜午‬時分,船又開了。這時天公扯起了傾盆的雨幕。這滾滾長江經此一場,更是水勢浩蕩。大船在風中上下顛簸,好像將要顛覆。這可嚇壞了滿船的丫鬟婆子們。

馮家的船落在林家大船之後。船身顛簸不穩,又聽得船外一陣喧囂。正在船艙中捧書夜讀的馮紫英聞聲,起身走出船倉。馮紫英臨風危立。只見孤山一帶,頹垣沒水,不知哪家的船翻了,順漂下許多板扉竹片。而前頭的林家大船上,隱隱聽得兒女兒啼哭之聲。馮紫英再向外湖一望,洪滾滾,滔滔不絕。江水漫過堤岸,斜雨點點劈頭而下。怕是揚州二十四橋都盡失所在!馮紫英當機立斷:停船上岸,避開大

其他的丫鬟婆子還好說,唯獨黛玉身子嬌弱,經不起如此大的風雨。馮紫英就安排幾個小廝先去岸邊找客棧。然後親自在前為黛玉開道,又讓雪雁扶著黛玉走。黛玉看水勢浩大,堤壩即將被淹沒,再不走恐怕有命之憂。就硬咬著牙泅行半里。彼時,水已經淹沒了一層護欄,走在地上,倒灌的江水沒膝數寸。

眾人互相扶持著,靠著一點漁火辨認方向,這才勉強前進。

雨點雜亂,不休不止地傾盆而下,黛玉嬌吁吁,好幾次都累得不想走了,幸好有雪雁不離不棄地扶持鼓勵,馮紫英亦是幫助良多。這才勉勉強強走過了深水處。到了較高的官道上,四周漆黑不見五指。馮紫英派出去打聽消息的幾個小廝回來了。告知他們:這裡是鐵甕城去揚州的官道。往前再走幾里路,便有一間客棧,不過甚是破舊。此時馮紫英的紫金冠早已失去,髻散發披,又兼大雨沖刷,一身非常狼狽。馮紫英明白夜晚的官道上極易碰到不法之徒,尤其是最近*亂竄,極易難防。便讓眾人快走去客棧。

一點燈光亮在遠處。

黛玉看到這燈光,不哭了起來。方才若不是馮紫英當機立斷,要眾人棄舟舍船。怕是自己就要陪伴娘親去了。又想到爹爹,姐姐,祖母都在遠方。已經有三個月不見,又不知道他們是否安然?是否得到了自己安全的消息?種種念頭湧上心,黛玉雙眉蹙起,不低頭垂淚。這一低頭,卻是一驚:不遠處,馮紫英的靴襪皆被水浸透。而且蓬草荊棘劃破了厚皮的靴子。隱隱有斑駁的血跡滲透出來。怕是雙腳皆為草戳傷了。

到了客棧,雪雁趕緊去收拾房間。馮紫英想黛玉是大家小姐,不便拋頭面。就將客棧中的閒雜人等趕走。黛玉這才安然坐下。回過神來,黛玉不萬分,向馮紫英行了禮:“今晚多謝大哥相救,妹妹不盡。”馮紫英倒不矯情,落落大方地受了禮。梳洗一番後。馮紫英又與林黛玉相會在客棧下。清點人數,林家的丫鬟婆子一個不少,馮家的小廝被派出了幾個去尋找馬車與乾糧,好備明啟程。

“馮公子,若不是你仗義相救。我等女之輩怕是要與波臣為伍了!”黛玉想起之前的那一幕幕,心有餘悸。卻嘆息道:“不過爹爹說明午時在渡口等我們的船隻。這下爹爹等不到我們了,他老人家想必會很擔心罷!”說完,黛玉用粉帕拭淚,她不過是個孩子。經此一場,哪裡有不害怕的。

馮紫英安道:“林二小姐無需擔心,我已經派了汲泉,湧泉兩個去最近的驛站借了快馬,會將這裡的消息傳給林御史大人的。”馮紫英一邊手執畫燭放在案臺上,一邊看著揚州城的地圖,還回答黛玉的話。一派遊刃有餘的正經模樣。好在黛玉只有七八歲,男女之防尚未存在。如今不幸糟了水災,因緣際會在這間破客棧裡。正面談話倒無不可。黛玉慶幸之餘,忽然想到總是躲在屏風後的舒玉姐姐。破涕為笑道:“馮公子若是與姐姐能如此說話就好了。”

“你說舒玉小姐?”馮紫英這才將眼風從地圖上移開。

“不錯,姐姐每次見外人,總是躲在屏風後。她是個極有規矩的人,平裡雖然冷漠,但是為人卻是很好的。”黛玉想到姐姐,心裡湧起絲絲暖意。馮紫英不知為何,也笑了起來,吩咐伴讀清泉打開書箱,從中拿出一條手帕。手帕內解出一袋檳榔。林黛玉雙手送過,卻不解這閩南的土產,問道:“這是什麼呀?”

“檳榔,能助小孩安神靜氣。”馮紫英隨口說了一句。雪雁卻驚喜地跳起來:“我知道這檳榔!聽說對於多咳之症最為有益。小姐在那賈府住了多,身體清減不少,還晚上咳嗽。公子有這等寶物,真是太好了!”

“不是什麼寶物,不過江南不多見罷了。”說話間,馮紫英已經看完地圖,收起來隨手給了侍從。想更深重的,黛玉又是個病弱的女孩子,便讓她早點休息了。一宿胡亂歇息。隔雨勢不減。揚州至京口的這一段是鐘山山脈的綿延,地勢坑窪,土壤鬆軟。汲泉到了第二午時才趕著兩輛馬車來。馮紫英讓眾位女眷乘了馬車,自己騎著個高頭大馬,護送女眷們向著揚州而去。一路上又遇到了幾處洪水攔路,只能繞道而行,這一耽擱又是幾天過去了。

到了揚州時,已經是七八天之後。

林如海已經幾天沒有閤眼睡了,這終於接到女兒到了揚州的消息。卻是再也坐不住了,一大早,晨光熹微之時便去了城外接女兒。卻白白等了一,看落山,馮紫英一行還未到。心中著急不已。又派出驛站的使者去打聽,這才知道馮紫英他們中途斷糧,人員疲乏,只好在營膳郎秦業家歇息了幾個時辰。

林如海只能耐心等待著。

直到夜蒼然,女兒還未到。林如海獨立在江畔,看著漁燈隱映。這人上了年紀,越發看不清景物了。他想著亡,又想著自己年過半百才得了這麼一個女兒,心中百集。不知不覺中,鬢髮又白了幾。到了三更時分,林如海已經在江畔呆站了一天了。小廝回家稟告說:老爺滴水未進。這下林家可炸開鍋了。

畢竟林家雖大,林如海這個長子才是家中的主心骨。林如涵,沈倩並舒玉都陸續趕來了。老太太要不是身體不方便,怕也要來勸勸兒子。

所有人都在勸林如海回家,唯獨轎子裡面的舒玉是準備陪著林如海一起等的。手中纏著一竄紫檀佛珠,這是老太太給她安神用的。

馮紫英是在三更時分到的。

遠遠的,舒玉聽到了林如海的呼喚聲,然後聽到了黛玉妹妹的哭泣聲。這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最近林家多事,幸好老天這回放過了林家一馬。將妹妹平安送回來了!舒玉平生不信佛,這次卻真心真意地念叨了幾句阿彌陀佛。然後,微微挑開車簾,只見不遠處的馮紫英背對著自己站著,穿的卻是尋常的布衣。

以往幾次見面,這個年輕人不是華冠麗服就是靡靡之音,談得上絕頂的富貴,卻不能贏得她的一點兒好。這回,馮紫英只是一介布衣打扮,風塵僕僕的模樣。

舒玉卻意外地,對他有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