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要如何信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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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解毒藥能解掉的毒量終究有限,就我所知,可能也就管用個兩三次。真被這些蛇蟲咬過一輪,咱們對抗蠱宗弟子的時候,可就危險得多。我看,反正此地已經距離他們近了,用火把嚇走這些蟲蛇吧。”張白蓮略一沉,搖頭道:“不可。”說罷,她低聲下令,命眾人將藥丸含入舌下,揮刀砍殺毒蛇,小心毒蟲,繼續上行。包含蕊和一眾飛仙門弟子也拔出劍來,含藥上去幫忙。袁忠義出真氣護體,一身陰冷,反倒不會落入蛇眸。
包含蕊有他護著,自然無事。可其他女子,就沒有這麼好運。越往深處,林木越密,藤蔓灌木長草錯綜複雜,單靠刀撥,哪裡來得及避過。轉眼幾聲痛哼傳來,顯然已經有人被咬。但這班巾幗倒也堅韌,硬是頂著毒物一步步穿了過去。
包含蕊和一些飛仙門弟子滿臉冷汗面慘白,那些女兵倒是一往無前,絲毫不懼。如此硬闖數丈,終於到了能看清火光的高處。張白蓮一扯繩索,三十個近衛齊齊背刀換弓,張弦搭箭。
蠱宗弟子顯然沒想到會有人在此時上來偷襲,對護法佈下的蛇陣也頗有信心,除了幾個放夜哨的在火堆邊烤東西吃,周圍橫七豎八躺了一地,中間還有一頂皮帳篷,八成是護法睡的。
張白蓮辦事的確利索,略一觀望,發現對方如此麻痺大意,立刻連扯三下繩索,發出指令。錚錚連響,箭如雨下!這種距離,對方人又睡得密集,三十一支飛箭落下,無一空。當即慘叫陣陣。旋即,又是一輪。蠱宗弟子匆忙抄起彎刀,一邊格擋一邊尋找掩護躲避,口中連連呼號。
袁忠義皺眉觀察,轉眼四輪齊下去,光是睡夢中糊糊做了冤死鬼的就得有三、四十個,負傷躲去樹後的,不過十餘人。但另一邊有一處火光較遠,還有不到十個蠻子毫髮無傷。
帳篷被了幾箭,也不知道瑟杜是不是被直接死,裡面連聲怒吼也沒聽到,接著,蠱宗開始反擊,一個個灰白藥丸被遠遠丟來,大概是已經沾了溫水,拖出一串串細長白煙。
“小心,是瘴氣丸!”袁忠義出聲提醒,眼睛卻沒有片刻離開那頂帳篷。張白蓮不屑偽裝中毒,丟下弓箭振臂一呼,率眾殺了下去。飛仙門弟子們也嬌聲呼喝,展開輕功反超到前面,準備跟蠱宗弟子決一死戰。袁忠義知道包含蕊身法不便,叮囑一句讓她莫要太靠前,足尖一點,直向那頂帳子撲去。
這時就聽帳中一聲怒吼,咔嚓嚓一通響,那頂皮帳篷竟從中驟然崩裂,一個黑油油赤著上身的高壯漢子猛然衝出,雙臂滿是銀亮鐵環,呼的一拳劈下,正中最前一個飛仙門女弟子回防雙臂,打得她慘叫一聲倒飛出去,口噴鮮血留下一片紅霧。
袁忠義暗暗一驚,沒想到這瑟杜竟然如此彪悍,看上去比瑪希姆更勝一籌。他慣於偷襲,和高手正面搏鬥的經驗幾乎沒有,心中不略有忐忑,腳下步法展開,一招望月掌先往瑟杜側面試探過去。
瑟杜抬腿橫掃,宛如一段原木揮來勢大力沉。袁忠義急忙提膝抵擋。兩股力道相,他一陣詫異,這路數如此剛猛的蠻子,為何打得他脛骨發冷,小腿陣陣陰寒?
心念急轉,他頓時明白過來。瑟杜用了逆氣蠱!那逆氣蠱的效果極為怪異,叮咬上去後,能令周身真氣陰陽逆轉,且威力提升幾成。用在敵人身上,可以令真氣忽然和武功不合,用在自己身上,則能臨時拔高實力拼死一搏…
反正蠱宗武學多以外功為主,內力能提高,逆轉陰陽也影響不大,不過一招之,袁忠義也清楚地意識到,瑟杜打不過他。《不仁經》是天下至陰內功中的最強,除了孫斷提到過的一本至陽內功《含元經》外,甚至沒有可以相提並論的。
瑟杜那點陰寒內力打來,與小河入海也沒什麼分別,毫無衝擊可言,而純靠外功蠻力,如今袁忠義一身渾厚至極的恐怖真氣,光憑自然應護體,就儘可以抵擋得住。
嘭嘭嘭…幾聲悶響,如擊革胄。袁忠義連接幾招,確認瑟杜傷不到自己,卻仍不反攻。他留意到,瑟杜上身赤,下身只穿了一條皮短褲,上並無口袋,可見,這位護法的東西,此刻並未隨身。
那能在哪兒?還用問麼?他冷笑一聲,腳下步法微調,背對帳篷所在,只使三分力,一掌揮出。瑟杜蠻大發,當然不去格擋,而是一拳來。
雙方換一招,各中口。袁忠義故意悶哼一聲,順勢向後飛出,小心把控,果然如願摔在了剛才被撕開的帳篷中。他三分真氣,已足夠將瑟杜擊退兩步。但仍不保險,他折下一段撐木,運力打出。
同時雙目急掃,尋找目標,此刻包含蕊見情郎負傷,頓時雙目赤紅,一聲怒喝,帶著幾個飛仙門弟子殺上。長劍寒光連閃,瑟杜不敢怠慢,雙臂格擋,怒吼反擊。
袁忠義裝作受傷,蜷縮一翻,出手如電,將地上皮襯墊旁的一個布囊抓過掀開,定睛一看,藤花教過他辨認的噬毒蠱果然就在其中!時不我待,他馬上捏開蓋子,向外一倒,幾條小小的灰蟲頓時隨著炭粉落在地上。
他不假思索抓起一隻,丟進口中,和著唾下,跟著一掌捏碎盒子,將剩餘僵硬蟲軀掃爛,其他瓶罐挑出兩樣往自己懷裡一,剩下原地一放,翻身一滾,盡數壓碎,不留證據。
這時飛仙門弟子已經不敵瑟杜,兩個被打斷長劍,包含蕊也肩頭中招痛哼後退。但其餘蠱宗弟子,卻沒有防備殺來之人不會中毒,轉眼就已不剩幾人。袁忠義撫起身,長嘯一聲,道:“你們退開!我來戰他!”瑟杜眼見敗局已定,無心戀戰,忽然暴起縱躍,飛身撲向了剛剛砍死一個蠱宗弟子的張白蓮!
袁忠義心中一動,輕功施展,故意裝作受傷樣子慢了幾分。瑟杜一拳砸開張白蓮的單刀,雙臂一環,就將那高挑女將攬入懷中,提膝一頂叫她痛彎了,抓著她一轉,捏住喉頭擋在自己面前,用頗為生硬的漢話大叫道:“不動!都不動!”袁忠義立刻停在原地,一動不動。飛仙門弟子本就不是瑟杜對手,無可奈何。那些近衛更是視張白蓮命如天,哪裡還敢有動作。剩下三個負傷蠱宗弟子跌跌撞撞跑到瑟杜身後,嘰嘰咕咕說著蠻語。
瑟杜瞪著牛一樣的圓眼,聲氣道:“讓我們走,她活,不然,她死!”張白蓮滿面通紅,但喉頭被緊緊捏著,氣息都已不暢,說不出半個字來。這邊並非沒有陣亡,蠻人彪悍,方才一番廝殺,兩邊倒下的人數相差無幾。
袁忠義略略一掃,剩下女子連著包含蕊在內,也就還有三十左右。但蠱宗只剩下了瑟杜和三個負傷蠻子,已絕對沒有勝算。張白蓮不能說話,眾人自然而然看向有令牌在手的包含蕊,包含蕊哪裡拿得了這種主意,便又看向袁忠義。
袁忠義略一沉,輕聲道:“比起一個蠱宗護法,還是張將軍的命重要些。如今蠱宗陰謀已被挫敗…”他語聲陡然轉高,道:“瑟杜,你要如何放張將軍?我們放了你,你不放她怎麼辦?”瑟杜息道:“先讓他們三個走。我來跟你談。”袁忠義對那種小卒本就毫無興趣,擺擺手,道:“請便。”那三個弟子跪下對著瑟杜磕了個頭,起身互相攙扶,跌跌撞撞跑開,這時又有幾個女子虛弱坐倒,靠在樹邊,顯然是毒漫過解毒藥效力,開始發作。
瑟杜盯著袁忠義,緩緩道:“你,中毒,我,帶她走,其他女人,跟著,我覺得安全,放開,女人們回來。”袁忠義皺眉道:“我中毒死了,她們都不是你對手,我要如何信你?”
“不死的,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