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這趟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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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飛鳳點頭道:“我家傳的毒針,已經刺在他頭骨之中,雖有鼻息心脈,卻已經是個死人。等不必用他了,拿塊磁石,在頂門將針出,他自會斃命。若嫌麻煩,直接割了腦袋,也是一樣。”林紅嬌神情複雜,輕嘆道:“不知不覺,我…便又成了寡婦。”唐飛鳳微微一笑,道:“天地是我拜的,你只當做寡婦的是我,智信,事不宜遲,我這就去毀屍滅跡,之後叫霍文鶯來,你在這邊準備吧。”袁忠義迅速點頭,拉著林紅嬌進了屋子。霍四方就躺在上。那張又大又寬,鋪滿了華貴被褥,還備了些助興的玩意,一看便是打算好好享用一下新婚之夜。
可惜,如今他已經成了只剩一口氣的活屍,直躺著,再也禍害不到任何人。袁忠義打量一番,暗想,任你權勢滔天,一言可定生死,有些事,也不能做得人盡皆知。
否則,這世上總會有墨家那樣的人,會連命都不要來做些什麼。也總會有覺得民心可用的人,會趁機做點什麼。
知道唐飛鳳動作麻利,袁忠義先握住林紅嬌手腕,運功幫她出一頭大汗,退滿面血,做出驚嚇至極的模樣,跟著叮囑好她前後需要注意的地方,便出門守在外面。
等了約莫一炷香功夫,遠遠跑來兩人。正是唐飛鳳拖著霍文鶯…後者本沒什麼輕身功夫,被拽得踉踉蹌蹌一副要撲倒的樣子。
“到底怎麼了?”才剛站穩,霍文鶯就彎扶膝,一邊大口息,一邊勉強問道“幹嘛…這麼…急著把我,強拉過來?”袁忠義眼睛一掃,她身上衣衫不整,裹布都沒纏,子把衣服頂起了兩個尖兒,一看就是已經在屋裡等著撅股時候被唐飛鳳揪了過來。
霍文鶯說完抬頭,一眼看見他身上到處都是血,這才心裡一驚,臉煞白,顫聲道:“你…怎麼成了這副樣子?”袁忠義嘆了口氣,將她拉進門內,對著早已經佈置完畢的情景道:“文鶯,你爹…遭了雁山派的毒手,我和唐姑娘為他運功解毒,還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來,你…最好心裡有個準備。”
“什麼!?”霍文鶯大驚失,三步並作兩步進到屋裡。
這會兒林紅嬌在自己上開的口子仍未完全乾結,鮮血將衣裳染得觸目驚心,屋裡東西亂七八糟,桌腿被砍斷一條,屏風被劈裂半扇,一地狼藉。
趁霍文鶯心亂如麻,袁忠義將早套好的謊話娓娓道來。林紅嬌一路過來都由唐飛鳳護衛,霍文鶯遇襲一事中,雁山派好手盡喪,功勞全成了唐門和袁忠義的,雁山派那邊就已經有了不滿。
巴遺郡本是雁山派的基所在,霍四方打來之後雖聲稱要維持原樣,卻為了前線戰事屢次約,橫徵暴斂,得不少村鎮居民拖兒帶女逃亡。
雁山派的家業,自然大受影響。青城墨家世代在蜀州隱居,每逢戰亂,便會出手幫助落難百姓,因此在民間聲望極高。
雁山派察覺到墨家要刺殺霍四方,隱隱覺得民心已不同以往…在霍家治下,甚至已有百姓懷念起曾經那些只是貪汙索賄的腐朽官吏。
所以,雁山派選在了這個最容易下手的子,決心剷除霍四方,並備下了專門淬毒的飛針,若是霍家軍追究,便將罪責推給唐門。
但他們沒想到,唐飛鳳做事謹慎,給了林紅嬌兩隻護身用的陰陽透骨釘。靠那巧暗器臨時抵擋了一下,林紅嬌高聲呼救,唐飛鳳趕到,出手抵擋。
袁忠義原本已經準備回去,沒想到半路遇到截殺,帶路丫鬟都被擊斃。他將來敵擊退,覺得情況不對,急忙趕去後院,這才和唐飛鳳聯手,打跑了雁山派那四個反叛的護衛。
袁忠義撫摸著身上傷口,長嘆道:“可以想見,一旦我和唐姑娘敗在這裡,仙姑恐怕也難逃毒手,屆時你再過來,他們四個大概就會說,三江仙姑與唐門勾結,意圖代表民心,將霍四方誅殺。他們四個來晚一步,只好將我們殺了替你爹報仇。”霍文鶯雙手哆嗦,探過霍四方口鼻,發現還有一股溫熱氣息後,才稍稍安定,顫聲道:“這…這是為什麼?我…我們家…一直待雁山派不薄啊!”
“文鶯,軍中已有不少出自雁山派,或拜入雁山派門下的將領,如我所料不差,他們是想趁你年紀輕,無力掌控大局,先假模假樣扶你繼位,再逐步將你架空,過河拆橋。
這一年多,朝廷敗象頻現,大勢已去無力迴天,除了那個不知所謂的止戰盟,江湖門派中已經沒什麼人還死死站定朝廷那邊。我猜,雁山派大概是準備來摘蜀州這個大桃子了。”霍文鶯子暴躁,怒上心頭,伸手往霍四方口一陣亂摸,掏出一塊黑沉沉的玄鐵令牌,沉聲道:“我這就領兵滅了那群老匹夫!”袁忠義瞄一眼那令牌,伸手將她拉住,搖頭道:“當務之急,可不是興兵發難,文鶯,千萬不能慌張,沉住氣。”霍文鶯氣得雙手發抖,道:“那你說…當務之急是什麼?”
“如今婚宴未散,軍中將領大都在此,其中所有與雁山派有關的,你找個由頭,把他們召集起來,先將他們斬草除。雁山派門內數百人,與巴遺郡的關係盤錯節,向他們出手,絕不能給他們走脫的機會。這些可能生變的隱患,必須排除。”
“可你們都受了傷,我、我該找誰?”袁忠義微微一笑,道:“這些皮傷,不礙事,那四個叛徒傷得也不輕,未必能走得遠,說不定就在哪裡藏著。
咱們只要夠快,他們就來不及回報,雁山派沒有防備,咱們的勝算便大些。”
“況且,”他用眼往唐飛鳳的方向暗示了一下“雁山派此次得罪了唐門,這等於是給你送了一個好幫手。”霍文鶯早已沒了主意,捏著令牌指節發白,咬牙道:“好,只要能為我爹報仇…就按你說的辦!這些事…這些事…”她舉目四顧,看向林紅嬌,過去撲通跪在邊,噙著淚道:“娘,你…
你雖受了傷,可孩兒實在處理不來這些事情,還請您勉為其難,幫著主持大局啊!”林紅嬌捂著間傷口,神情複雜地望著袁忠義,隱隱竟有幾分畏懼,口中輕聲道:“已經是一家人,我…自然會盡心竭力,更何況,他們也想殺我,我哪裡還有機會…置身事外。”霍文鶯溺水之人抓住稻草一樣緊緊攥著林紅嬌的衣袖,顫聲道:“此前…爹一直跟雁山派暗中好,不少心腹部下都和他們有所牽扯,如果全部清除,之後咱們的大軍,該如何指揮啊?”林紅嬌緩緩道:“重新提拔一些忠勇可靠的便是,這批將領劫掠成,別說兵法,連練士卒的本事也大都不足,不過是群土匪。藉此機會,將霍家軍的名聲重新提振,未嘗不是因禍得福。”袁忠義跟唐飛鳳對望一眼,上前一步,拱手道:“澄兒那裡還有些可用的藥,下到酒裡,賜給他們喝下,就可以兵不血刃解決此事。文鶯,你現在要為你爹執掌大局,事不宜遲,不能再耽擱了。”霍文鶯深口氣,握著林紅嬌的胳膊站起,咬牙切齒道:“好,你去把藥取來,飛鳳,你去讓人準備幾罈好酒,我…這就擬定名單,好好‘封賞’他們!”袁忠義抬起雙手,躬身低頭,沉聲道:“是。”穿過諾大府邸,快步邁出大門,他飛身上馬,揚鞭趕路,不多時,便回到了之前的住處。但他並沒進屋,而是從房簷瓦片下摸出一竹哨,貼在邊,噓溜溜吹響。
旋即,遠遠便有一聲哨響應和。他站在院中,靜靜等待。他準備給霍文鶯用的,是一直隨身帶著的婦心蠱,這趟回來,為的當然不是取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