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顧不得山坡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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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中的事情,那些女人就算知道得不多,可也沒有傻到認不出他,突然忘了他就是將她們騙來給匪徒蹂躪的罪魁禍首。這麼多張嘴,他就是舌燦蓮花,恐怕也很難說服大姐和姐夫,自己完全無辜吧?
怎麼辦?狗子的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急,山寨的大門在他眼中,恍如一道跨過就要沒命的鬼門關。不對。他是狗子,沒有親人,只剩下自己的狗子。他沒有姐姐,那麼…哪裡來的姐夫呢?這是聞名一方的劍俠,那他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
那麼,誰要殺我,我就殺誰!狗子咬緊牙,看到門外那些惶恐聚成一堆的女子,突然裝作腳下一軟的樣子,靠在了杜太白的身上。杜太白不疑有他,將他一摟,沉肩架起,柔聲道:“孝兒,你走不動了?是不是受了傷?你哪裡…”他的話到此為止。
狗子這一靠,用身體擋住了他的劍,被架起的那隻手,突然運足了內力,狠狠一掌,打在了杜太白的後腦。玉枕本就是致命要害,即便是尋常百姓用石頭給武林高手照此來上一下,那高手也九成九要吃不消,而狗子如今的內功,在江湖已有一水準。杜太白全無防備,哪裡能得住如此一擊?
這名震西南的一代劍俠,帶著滿面驚愕與不解,緩緩轉頭,望著自己千辛萬苦才拯救出的親人,望著自己子孃家最後的血脈,連一句遺言也無法留下,就這樣軟軟倒地,含恨九泉。狗子的手顫抖起來。這一掌,殺掉了杜太白,也徹底殺掉了方仁禮。但馬上,他就重新冷靜下來。他還有事要做。沒有陰元續航,他隨時可能殞命於此。他不惜變成狗子,豁出去了全部,才苟活至今,他如何肯死?他瞪著通紅的眼睛,看向了才被救出來的那些女人。
他還記得那兩個特地留下的女人的樣子。那是他的命!他狂奔過去,此時,那些本已嚇呆的女人才尖叫一聲轟然散開,像是突然見到了狼的羊群,慌不擇路地奔逃。
她們穿的東西都是些布破衣,披頭散髮,看不到臉,哪裡能輕易分出誰是可以救命的那個?狗子心急如焚,一腳踢起幾顆石子,運足真氣劈手打出。那些礙事的孕婦慘叫一聲,被擊破腦袋滾地倒斃。
“誰再跑就得死!”狗子怒吼一聲,試圖震懾住最後那幾個身段苗條的女子。可她們誰也不停。他飛身一跳,抓過一個女子。一見不是,惱怒揮掌擊斃,扭身再追。轉眼再殺兩人,他心急如焚,正要再去追剩下三個,卻聽一聲淒厲慘笑,旋即。
最後殘餘的三個女子,竟然同時縱身一躍,跳下了斷崖絕壁,葬身於萬丈深淵。狗子慘叫一聲縱出數丈,扶著樹幹探頭往下看去。那正是葬送了不知多少屍身的地方,這下面的冤魂,就此平添了三個。
怎麼辦?狗子的右手抖了起來,他伸出左臂握住,眼中,突然一道光芒閃過…“翠兒,你說…太白怎麼還不下來?他上去快兩個時辰了吧?”此時,山下的杜夫人還不知道發生的一切,只是焦急地等在樹陰之下,望著身邊的佩劍侍婢,蹙眉道:“我這眼角…
從剛才就一直跳啊跳啊,跳得我心慌。翠兒,要不你上山看看,太白若還沒找到,興許是地方錯了,咱們就先回去吧。”那眉清目秀的侍婢莞爾一笑,相貌頓時顯得極為可愛,她自信十足道:“主母不必焦急,主人武功高強,在西南一帶罕有敵手,不過是些山匪,怎能傷得了他。想必是尋到了主母家人的線索,正在設法救人吧。”杜夫人嘆了口氣。用帕子擦了擦掌心冷汗,無力道:“若是如此就好,其實…我都已經放下了,太白卻放不下。我爹孃弟妹落進土匪手中一年有餘,哪裡…還有生還之理。”翠兒嘴快,馬上就開口道:“主母,總還有一線希望。您兩位妹妹都和您一般的花容月貌,山大王搶去,未必捨得害死,雖說…雖說救下之後…哎,人活著就是好事,即便常伴青燈古佛,主母您總算還有可探望的親戚不是?”杜夫人知道這侍婢天真爛漫,並非有心之語,更何況,說得並沒有錯,便點了點頭,說:“若如此,真是最好的結果了。”又是一陣眩暈襲來,她扶著額角搖了搖頭,輕聲道:“無論此山中的結果如何,太白回來後,我是決不肯讓他再找下去了。我…我不能為了自己家人,就拖累了杜家的香火。”翠兒微微一笑,湊近小聲道:“主母,那…你是準備告訴主人咯?”杜夫人玉白麵頰上浮現出淡淡紅暈,略顯羞澀。
她婚後生活順遂,公婆待她著實不錯,只是聽聞孃家噩耗之後,跟著丈夫奔波打探半年有餘,不免清瘦幾分,不如此前那麼珠圓玉潤。
不過豐美可人轉為婀娜纖細之後,姿反而更顯嬌美,畢竟清減皆在身,那飽滿酥可是半寸也沒有見小,常惹夫君愛不釋手。
距離月事應來之已經過去二十多天,往常從不會遲的杜夫人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結論,她那纖纖柳之中,即將為夫君孕育誕下孩兒。
所以,差不多也是向前看的時候了。回到杜家,就為爹孃弟妹立起牌位,將後事虛辦了吧。
“翠兒,我有些渴,你拿水壺再去打些水來。”翠兒張望一眼並無山道的陡坡,蹙眉道:“主母,山溪未必有多幹淨,您此刻可已經不是自己一個了,要我說,咱們還是先走,套車回客店去,奴婢給您燒水喝。”杜夫人心煩意亂,強撐起一個微笑,道:“翠兒,你往上游走些,無妨的。我只潤潤喉嚨,等到太白就走。去吧。”翠兒無奈,只好將佩劍留下,叮囑道:“主母,若是遇到不軌之徒,或是奔走野獸,就一邊大叫一邊拔劍,奴婢一定拼命趕回,護您周全。”杜夫人道:“好了,翠兒,你只管放心去吧。
太白走前將附近趟了一個大圈,不會有事的。”
“那奴婢去了。您和主人碰面,就只管先走,奴婢打水回來不見您二位,就往客店去找,奴婢輕身功夫不錯,主母不必多等。”翠兒說罷,飛身跳上枝頭,提氣縱出,幾個起落,便遠遠向著水聲去了。
山幽林密,溪水之聲不過微弱可聞,翠兒為人固執,若去上游找水,恐怕少說也要一、兩刻才能回來,杜夫人耳邊清靜不少,微笑著鋪下布,靠樹坐下,閉上了略顯失望的雙目。
這一次再找不到,她就不打算再找了。她心中最大恨事,還是方家香火從此斷絕,一想到當年弟弟在自己前撒嬌的模樣,她便不住熱淚盈眶,噎道:“孝兒…姐姐不該請你們來的…”
“姐。”一聲輕喚從旁傳來,語調悉。杜夫人只當是思念親人過久,以至於出現幻覺,額角,喃喃道:“瞧我…竟聽到孝兒的聲音了。”
“姐。真的是我。”她渾身一震,緩緩睜開雙目。
眼前出現了一個少年,破衣爛衫,鬢髮凌亂,一身髒汙。可那張臉,卻分明就是她疼愛了多年的弟弟,方仁禮!
“孝兒!”杜夫人喜出望外,急忙扶樹起身,也顧不得山坡難行,一腳深一腳淺便向著弟弟跑了過去“真是你麼?真的是你麼?你沒死…太好了…”泣不成聲的她,一把將弟弟抱緊懷中,道:“你長高了…以前姐姐還能摟你到口,如今…如今倒比姐姐還高些了。”她還如過往一樣將弟弟的頭按在口,只顧著宣洩久別重逢的昂情緒。
欣喜若狂的杜夫人並未發覺,懷中少年的臉在埋入她柔軟飽滿的膛後,轉眼變得猙獰而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