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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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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麻煩請你回去等候通知。”當鍾鈴鈺聽到眼前端莊賢淑的小姐,面不改地對她說出這段話時,心中一股烏鴉氣,生了翅膀不停地在口四周亂飛。

她忿忿地轉身離開,沒品的連一句謝謝都沒講。她今天穿了一件米黃的套裝,搭配約有三寸之高的黑高跟鞋。下樓時,她故意將樓梯踩得滴答響,以發洩她即將滿溢而出的不滿。

蒐集到十個瓶蓋,可以獲得再來一瓶的獎勵,那麼蒐集到二十次的“請回去等候通知”時,有沒有獎勵呢?

答案是,沒有!連放個鞭炮慶祝一下的餘地都沒有。

什麼“請回去等候通知”其實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眾人皆知,那句話等同於“謝謝,再聯絡”!有別的是,它給你幾個臺階下。

“再聯絡就再聯絡嘛!講得那麼好聽,去!”鍾鈴鈺將滿櫃牢騷翻底清空,連帶不雅地噓了一聲。

一畢業即等於失業的八股道理,不留情面的反應在她身上。當她慶幸終於擺脫學校牢籠時,卻發現她又跳入另一牢籠——無“錢”途籠牢。這對她的人生而言,可是一大危機。

對於鍾鈴鈺而言,你可以叫她不吃、不睡,但若叫她不拜金,除非太陽打西邊升起、蔚藍的天下起紅雨!總歸一句——門兒都沒有。附帶的還會回送一句令你為之絕倒的話:“美元是我的母親,新臺幣是我的父親,你怎麼可以叫我‘拋母棄父’呢?”每每與她識的人,莫不對她的自我高見,搖頭嘆息一番。

然而,她本人卻是態然自若的,絲毫不覺羞慚。因為在她的邏輯觀念裡,她認為個人有個人的嗜好,有的人嗜好蒐集古董、鞋子、手錶…難道她就不能嗜好蒐集新臺幣嗎?而且她也不覺得,蒐集新臺幣有任何的錯,所以她大刺刺地態然處之,更從不在朋友面前,掩飾自己拜金的劣

一想到她的存款,她的心就好痛。這半個月來,只出不進的存款,眼看印在存款簿上的數目成遞減狀態,已夠她槌頓足,長嗟短嘆好幾回。

人生在世若沒有錢作為點綴,又與黑白為伍有何差別呢?

心痛至極的為錢包默哀足足達三分鐘之久,鍾鈴鈺強打起神,對自己心戰喊話打氣一番:“美好的‘錢’途正在前方等待著我呢!彆氣餒,向‘錢衝吧!”輔以高舉右手鞏固信念。”適才的陰霧一掃而空,她衝勁十足地朝下一家面試公司大步大步邁進。沒關係!她相信天無絕人之路!總有一天她這匹千里馬會遇上伯樂的。

在走到門口的接待處時,她不小心和旁邊的人擦撞到。

“哎喲!好痛,你這人怎麼這麼不小心…”口中的氣尚未發作完,她就看到十三號星期五已然降臨!

“啊!我的衣服!”她喊了出來,不自覺自己的聲音稍嫌過大,她一心只在意她那所費不貲的套裝。

她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情況——她那價值五千塊大洋的套裝,竟在她面前慘遭汙衊!這比別人摑她一巴掌還嚴重數十倍!

尋著聲源,旁邊的人不投給她——瞥視的一眼。

“真是不好意思!”和她擦撞到的人,趕緊賠了個不是。

“這不是好不好意思的問題,重點是事實已經造成!”她現在是一肚子的烏煙瘴氣,誰惹到她誰倒楣,偏偏這個人不識相,踩到了導火線。要怪只能怪他運氣不好遇上她這個超級拜金女!她什麼事都可以不在乎,唯有對錢的事打了一百八十個結!

她瞥了一眼將咖啡潑到她衣服上的罪魁禍首。是個男子,身穿灰西裝打著一條深領帶,很有都會雅痞的風采,有股英氣人的特質。再看一眼,長得和英俊一詞還頗勾得上邊。但現在不是欣賞帥哥的時候,她也沒心情欣賞,她那價值五千塊大洋的套裝,令她心痛!

“不然我賠你好了,看你是要送洗,還是再買一件?”男於提出和解的意願。

“你以為送洗就洗得掉嗎?你以為同式同款的衣服輕易就買得到嗎?”她其實知道,她這是在雞蛋裡挑骨頭。可是今天一天的遭遇,已經夠教她鬱卒了,偏又遇到這等跟她錢過不去的事。什麼事過不去,她都可以忍;獨獨跟她錢過不去的事,她忍不下去!要怪只能怪這個男子踩到她的痛處。

“那不然你想怎麼樣?”一時口渴才去咖啡機買了一杯咖啡,誰知竟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是個有修養的人,只要人不來犯他,他就不會去犯人。或許和一個女子鬥,有點不太光采,可眼前的女子,得理卻不人。

雖然不小心將咖啡潑到她身上,他有部份的錯,卻不全是他的錯,她也應該檢討一下。現在這樣,好似全是他的不對,他的耐也被磨光,打算來滅滅她的銳氣。

說起來,她其實有點理虧,不太站得住腳。那時她正在替自己加油打氣,沒注意到四周的路況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和他肩與肩的相撞,進而他手中的咖啡潑濺到她身上,講坦白點,她多多少少需負一些責任。

“你這人怎麼這樣,一點道歉的誠意都沒有。”她是一個很衝動的人,在衝動之下,話往往不經大腦而出。管他三七二十一,現在就算錯的人是她,她也死都不認錯。

小姐!我剛問你要不要送洗,你說不要;我又問你要不要再買一件,你還是說不要;我問你想怎樣,你就說我沒道歉的誠意。好!那你說,怎樣才有誠意?”他的口才一向不差,要得人啞口無言是綽綽有餘。畢竟在商場打滾久了,想自保,就得有點本事。他很少為了一件芝麻小事和人爭吵,可看眼前的女子,臉上的彩變幻莫測,他就不想逗她一逗。

這一段話,講得鍾鈴鈺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反駁不出任何話。她心一橫,也不管四周投而來的眼光,不管場合是否丟臉,右手直直往他眼前一伸。

“那,賠我五千塊,恩怨就此一筆勾消!”說到底,她還是隻心痛她的摸ney。面子之於她,還是無關痛癢。

“可以,但我目前身上沒帶那麼多現款,這樣好了,你明天到這來跟我拿。”他從西裝上衣口袋拿出一張約名片大小的紙條,低頭在紙上寫了寫,再遞到她手他並不是有意使她難堪,他是真的身上一時沒帶那麼多現金。況且新月異的社會,而今是信用卡掛巧玲瓏帥的時代,他的說法有絕對站得住腳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