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小小商嫁月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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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小小來到外院海爺的院子。

這院子依湖而造，翠竹圍繞，頗有君子之氣，倒也符合海爺的為人。

月嵐和海爺正在切磋武功，月嵐見小小過來，高興地跑了過來，拽著小小的手不放開，面帶緋紅。

小小打趣道:“什麼時候見到姐姐也開始臉紅了？”月嵐自是聽不出小小在逗她，心裡想著姐姐一定是知道她成天往這跑，許是姐姐怕海爺欺負她。

於是小聲道:“大姐，海爺沒欺負我。”小小明白月嵐的想法，撲哧一笑，用手點了點月嵐的頭說:“怎麼，現在就開始向著外人了？”月嵐聽這話，更加著急，回頭看看海爺，看看大姐，小臉憋得通紅，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埃爺雖不知道這姐妹在說些什麼，但也不忍心見月嵐著急的樣子，上前說道:“月嵐，讓姚青帶你遛馬去，我和你大姐有事商量。”但月嵐生怕姐姐為難海爺，站那不走，那邊姚青見了，便過來拉起月嵐就走，動作極快卻也輕柔。

這邊小小見月嵐走了之後，緩緩地坐在石凳上，客氣說道:“海爺來了這麼長時間，小小竟沒親自招待，還望海爺見諒。”

“錢姑娘客氣！不知錢姑娘找海某何事？”

“海爺明人不說暗話，小小就直話直說了，這是我擬定的計劃，還請海爺過目。”說著就把一個小冊子遞給海爺。

“錢姑娘真是獅子大開口，不知有何把握篤定海某要接受這不平等的條件。”海爺迅速看完冊子，語氣平穩如常，但是若是細聽，仍能聽出海爺壓抑怒火的顫音。

“呵呵…”小小掩面一笑，道:“小小自是有把握不然怎敢如此。小小明說了吧，其實海爺並不吃虧，小小嫁了個妹妹，自是得從錢上找到平衡，還有若海爺不滿意，小小便去找滿意之人…”

“夠了，虧得月嵐以你為天，你卻只以她為生意籌碼，真叫海某替月嵐心寒！”海鈺一聽，猛地站起來，怒道。

“心寒啊？心寒總比心死強啊！埃爺若不放心，就趕緊把月嵐娶回家去，省著錢府留個愚兒讓人笑話。”小小見海爺失了平的沉穩，急忙火上澆油，譏笑道。

埃鈺聽了這話，火冒三丈，不上前攥住小小的手腕狠狠說道:“你果真如傳聞心若蛇蠍，生意的事情隨你，五天之後我只管帶走月嵐。”小小被拽的生疼，但聽到海爺這話倒是打心眼裡高興，毫無顧忌地笑了出來。

那一笑如同一朵白的芙蓉花瞬間開放，在風中搖曳生姿，清純脫俗，宛如仙子墮落人間，令人炫目。

埃鈺見小小這一笑，不似以往的嫵媚誘人，也不似以往的冷酷攝人，甚至有幾許月嵐的童真，這讓海鈺恍惚意識到自己面前的女子是個雙十年華的女子，而不是那個名滿京城、心狠手辣的錢家小小！

埃鈺趕緊收回手，拱手道歉，卻聽小小問道:“海爺可是真心娶月嵐為？”若說之前海鈺還不確定，但是小小罷才那番話卻讓他此刻無比的肯定:決不能把月嵐留在這裡，毫不懷疑，當機立斷，海鈺定定地看著小小說道:“當真！”

“即使月嵐是個愚兒，即使遭人嘲笑，即使月嵐對你沒有絲毫幫助，即使你以後面對的要比現在想的還要殘酷，海爺也要娶她為？”小小說的這些讓海鈺緊皺眉頭，氣那些俗人不懂月嵐的好，氣這個被月嵐看作是天的女人這樣詆譭自己的妹妹，但是一想到月嵐那純真的笑容，那一心一意的眼神，海鈺的眼裡不泛出溫柔的光芒，只聽他柔聲說道:“即使世間之人皆比月嵐好上百倍，我只要月嵐！”這句話鏗鏘有力地砸入小小的心裡，小小終於放下心來:“小小敬海爺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也相信海爺定說到做到，小小在此替先亡的父母謝謝海爺對月嵐的真心！”說完站起來福身一禮，接著又說:“月嵐自小便以我為天，對我的話惟命是從，旁人只以為月嵐腦袋愚鈍不清，但是小小知道，月嵐只是完全信任小小而已。我說東她絕不說西，因為她相信我不會錯，我給她什麼她便要什麼，因為她相信我不會給她差的。月嵐就是這樣單純的子，若相信你便全心全意的相信你，絲毫不會懷疑。他若海爺得到了這份信任，還請海爺莫要辜負才是。另外，外人只知月嵐是愚兒，卻不懂月嵐才是塊真正的璞玉。請海爺多加珍惜…其他小小不便多說，小小把月嵐給海爺，也知道若不允許海爺另娶小妾是為難海爺了，天下有幾個男人不是妾成群的？更何況海爺這樣年輕有為的男人。但是小小以月嵐之姐的身份，請求海爺今後若想再娶，務必要把月嵐放在正室，以保月嵐不被他人欺負，小小靶不盡！”埃爺見小小態度轉變極快，又見小小此番話說的至真至誠，轉念一想，終於明白自己緊張月嵐，竟著了小小的道，放聲大笑“沒想到海珏今竟犯起傻來。”看著小小的眼睛也沒了敵意，心裡不佩服起小小來。

“請小小放心，海珏今生只娶月嵐一人，他若辜負月嵐，海珏將萬劫不復，不得好死！”說著便跪在地上對天起誓。

小小知道海珏一諾千金，笑道:“既然如此，小小先行告辭。”小小離開，向內院走去。走到湖邊，竟見施拓坐在竹林裡的石桌旁，桌上放著一壺酒、一個酒盅。

施拓是這幾人裡小小最為悉的，君堂的葯物往來都是小小親自辦。

小小自不與施拓客氣，問道:“施爺在此飲酒？”施拓楞了一下，低頭看向桌上的酒壺，說道:“是啊！小小可有興致？”小小心裡懷疑，定定地看著施拓，腦裡瞬間閃過種種可能，最後道:“小小不勝酒力，不敢壞了興致。倒是施爺嗜酒如命，喝酒以碗計數，怎麼今竟有如此雅興用這中小家子氣的酒盅了？”施拓沒料到小小竟如此膽大心細，敢不留情面當場揭穿他，也不再轉彎抹角:“小小莫急，我以為小小去找海珏是要嫁給他呢，才去聽聽，嘿嘿…”說到最後，施拓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黝黑的臉上竟有紅了起來。

小小見狀，心知此人雖武功極高，可是幾年接觸下來卻也是直子，有著異族人的敦厚耿直，小小一直心懷好，況且此人雖是苗疆最大的葯商，卻遠不簡單。小小眼神一轉，說道:“小小素來佩服施爺的為人，原本就想哪找施爺賞月品酒，現在想來，擇不如撞，我那有幾壇上好的蔽，施爺可有興趣？”施拓一聽竟有蔽，愛酒如命的他頓時兩眼放光。這蔽酒，顧名思義是說此酒勁頭之大可以蓋過天上那最大的頭。於是小小叫人取了兩壇酒來。

再說這施拓見下人拿了過來，抓起小小的手，竟帶著小小朝城外飛去。

小小也不著急，只是在心裡詫異:這施拓年紀輕輕功夫竟如此了得，讓人不能小窺。

沒一會工夫，他們竟到了京城郊外的君山山頂，只聽施拓笑著說:“既然有好酒，自然要到好地方喝去，莫辱了這千金難買的酒！今天小小有興致，那咱們就不醉不歸，好好享受一番。”說著便斜躺在草地上，拿起酒罈喝了起來。這施拓可謂千杯不倒，即使是喝著這最烈的蔽也毫不遜，一個勁的說著好喝，並無醉意。

此時正是太陽下山的時候，縷縷夕陽斜暉照在山上，竟使得世間萬物相形失。

耳邊傳來了施拓的歌聲，那愜意嘹亮的山歌聲聲入耳，映著這般奇妙的景物，再看著施拓逍遙自在的樣子，使得小小也輕鬆起來，雖不能喝酒，便和著施拓的歌聲唱了起來，一首接一首，直到施拓手中的酒沒了才罷休。

施拓與小小並不說話，看著遠方已經掉落的夕陽，放聲大笑。

小小自出生起也不曾如此盡興過，更是打心眼裡喜歡眼前這個為了有個喝酒氛圍就用輕功帶著她穿過大半個京城任妄為的施拓，心裡頭一次有了親近外人的衝動，便說:“小小與施爺結拜金蘭如何？”那施拓聽小小此話，大聲笑道:“承蒙小小看得起我！”說著就拉下小小一起跪在地上，發起誓來。

直到施拓喝完兩壇酒，才把小小帶回錢府。

而錢府那邊，星逸找不到小小，急得大發雷霆。

這會見到小小竟跟喝醉了的施拓一起回來，更加火冒三丈，上去便與施拓打了起來，這星逸武功本就不如施拓，而施拓雖喝醉了身手更是矯健捷，對付星逸遊刃有餘。

小小見星逸慢慢敗下陣來，叫了聲:“星逸、大哥住手！”二人聽話皆停了下來，小小藉著眾人在場的機會，把與施拓結拜之事大致說了一下，並代星逸向施拓道歉，就帶著星逸、初退了下去。

走在走廊上，小小厲聲問道:“逸兒，你掌管這錢家也有兩年了，怎麼還是沉不住氣？”星逸本想詢問大姐為什麼與那施拓出去，而且這麼晚才回來。可是一見大姐板著臉，到了嘴的話也就硬生生的嚥下去，低下頭不說話。

小小平時也不忍心說上星逸幾句，明白星逸擔心自己才會如此失態，便說道:“逸兒，你是錢家的主人，怎麼做你自己心裡有數，不要讓我替你心。”說完背過身去，不看星逸。

星逸聽著大姐這話心裡著急，生怕大姐失望，抬起頭看到大姐的背影，恍惚間回到了自己五歲的時候，自己趴在破廟的地上，手裡拿著母親給的桃人，呆呆地看著前面背對著自己的陌生又氣勢凌人的女孩。

過了一會，一箇中年人跑了過來，手裡拿著熱乎乎的包子，這時女孩轉過身來用溫暖的聲音告訴他:“把包子吃了，然後用自己的腿跟我走回錢家！”轉眼間十多年過去了，自己一直看著大姐的背影走過來，如果能繼續待在大姐身邊，自己寧願一輩子都這樣看著大姐的背影。只是，現在，連這點奢望都要吝嗇於他嗎？

星逸心裡難受得很，也不懊惱自己惹大姐生氣，忙道歉:“大姐，星逸知錯了。”說完仍不見小小必頭，心裡頓時被掏空了一樣，吶吶地退了下去。

那邊初見星逸這般失神心中不忍，剛想為星逸說話，就聽小小說:“初兒，我要你嫁給慕容朗玉，與月嵐同成親。”這話小小說的平靜極了，就像在跟初談論天氣，但是在初聽來卻如五雷轟頂，腦袋一片空白。

她本以為大姐出面一定會讓風靜石娶自己，她想著風靜石那溫柔的笑，冷清的眼和溫暖的手，但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等了這麼長時間等到的卻是大姐要將自己嫁給慕容朗玉！

初忘了說話，甚至忘了哭，她只是雙眼毫無生氣地看著大姐，過了很長時間才慢慢地問道:“大姐，真的嗎？他不肯娶我？”小小見初這樣，心裡也跟著難受，體內氣息驟亂，甚至五臟六腑也開始痛，臉上緩緩下冷汗，但仍不動聲，她堅定又霸道地說:“不是，是大姐不讓你嫁給他。”初聽了這話，先是歡快，並不是風靜石不願意娶自己，接著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第一次對這個平最疼自己的大姐提出請求竟這麼被拒絕。

初閉上眼，以為閉上眼眼淚就不會下來，只是眼淚仍是沿著眼角了下來，溼了臉頰—了衣襟，也溼了小小的眼睛。

五臟六腑疼的更加厲害，小小知道這樣下去不行，深一口氣，儘量地用平靜的語氣說:“大姐不會害你，你只管嫁到慕容家就好了。其他不要多想，慕容家不會虧待你的。”說完就轉身離去，不想讓初見到自己慘白的臉，不想讓這個一直以自己為天的妹妹見到姐姐這麼脆弱的樣子。用盡全身力氣才能勉強地挪動不停哆嗦的兩隻腿，待走到拐角處再也撐不下去了，身體一軟，癱坐下去。

小武瞬間現身，扶住小小的去勢，先是急忙點住小小几處大以護住心脈，然後緊緊地摟住小小微微顫抖的身子，滿眼憐惜地看著小小慘白卻仍奮力擠笑的臉“洛兒，你這有何必呢？”小小躺在小武的懷裡，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看著小武不忍地表情，眼淚不又了下來“小武，我…沒有多長時間了…”

“好了，好了，你別說了，我都知道，你別說了，我帶你回洛院去…不管到哪，我們都陪著你…別說了…”看著小小疼得死去活來，仍要開口說話，小武急忙打斷她。飛身躍到屋簷上，向洛院奔去。由於焦急，也失了往常的警覺，所以小武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一雙眼睛一直都在盯著小小。

這邊小小的身體裡仍是***了般的疼，小小知道自己必須平緩情緒，否則將危及命，但是一想到初心碎的表情，怎麼也平靜不下來，況且，現在，她必須這樣…

對於這個妹妹，小小向來覺得矛盾，但是既然入了錢家的門，她自會當自己妹子般對待，只是對於風靜石，她真的無能為力。

若勉強了他娶初，最後可能受苦受折磨的仍是初。畢竟侯門深似海，不是初那軟弱的子能應付得來的；而風靜石本就不愛初。

包何況若這次計劃失敗，風靜石必受牽連，而自己怎麼能把初往火坑裡拉呢…

只是這些都不能告訴初，初只要等著嫁給慕容朗玉就好了，這些子小小看得出來慕容朗玉對初的用心，小小亦是讓他紡並立下字據，承諾會好好照顧初，不讓初受半點委屈。所以小小相信這個選擇不會錯的。

她一步一步極其確地策劃著弟妹三人的未來，卻沒想過，有些東西並不是她能支配得了的，一如星逸，一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