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回憶顧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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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奇怪,但是也沒出聲,不斷地告訴自己若今真的命喪於此,即使做鬼也要找到那個臭道士。
其實顧炎自滅門之後,一直躲在這寺院後面的山之中,他帶著小小逃跑自是不敢出現在眾人之中,只能朝著後山跑去。而且他已經幾天沒吃上一頓飽飯了,沒有多少體力,抱著小小包加費力,跑的氣吁吁也沒跑出多遠。
小小必頭看一眼那三個人,二子和他兄弟漸落下風,張生明顯地已經殺紅了眼,大刀揮得毫不留情。不用多長時間,張生就會追上來的。
小小趴在顧炎的懷裡,輕聲說道:“把我放下來,你自己跑吧。”彼炎不說話,一個勁地拼命跑。
小小又重複了三遍,無奈只得低下頭咬了顧炎一口,氣道:“你是聾子嗎?我讓你自己跑,你聽到沒?”彼炎被咬得生疼,但是也不鬆手,輕喊了句:“不放!”這一聲堅定無比,竟然小小冰冷的臉上有一絲動容,回頭一看,卻見張生已經渾身是血,提著刀快步追了上來,眼看就要追上了。
小小情急之下推開顧炎,卻沒料到顧炎手拽得緊緊的,被她一推身子失去平衡,兩個人一起滾到了地上。
這時張生快步向前一手拽住彼炎的頭髮,嘴裡罵道:“小雜種,敢跟老子搶生意,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說著舉刀就要砍下去。
彼炎死命的咬住嘴,不喊疼,看都不看張生一眼,只是一個勁地用眼神示意小小快跑。
而小小這時反倒鎮定許多,只聽她大聲喝道:“臭要飯的,你放了他,不然我馬上死給你看,我保證你一分錢也拿不到。”張生一聽,也停住了手,腦袋裡突然想起了僱主的吩咐:“只要活口”若這小丫頭死了,自己不但背了幾條人命還一個子兒都拿不到,再回頭看這個小子,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道:“老子今天就放過你,下次再讓老子碰上老子要了你的小命。”撇下顧炎朝小小走去。
可是顧炎卻死死地抱住他的腿雙不放手,不讓張生挪動一步。
彼炎大喊:“洛兒,你快跑啊!”張生掄起拳頭照著顧炎的後背就是一拳,這拳用足了力氣,顧炎頓時覺得頭昏眼花,血腥味湧上喉嚨,噗的吐了一大口鮮血,可就是不放手。張生見狀不愣在那裡。
小小勉強著跪坐在地上,只覺得張生那一拳像打在她身上一樣,眼角下淚來。
這時遠處跑來幾個人,張生見著,慌了神,也顧不著抓小小,只想逃跑,但是顧炎仍不放手,張生又加了幾拳,顧炎已經被打得神志不清,口中不斷湧出鮮血。
小小一直在一旁大喊:“顧炎,你放手,有人來了,你放手。”可是顧炎就像沒聽到一般,那雙手像是長在一塊似的緊緊套在張生的腿上。
無奈之下,小小隻能對著張生喊道:“你不打他,我保你沒事。”張生聽了,停下拳頭,回頭看了小小一眼,再看一眼腳下的小子,一時也沒了主意,眼珠一轉心一橫,剛想舉刀像下砍去,卻又聽了小小鞍道:“另再給你一千兩黃金,送你出京城!”一聽這話彷彿看到了生機一般,手中的刀停了一瞬間,可就在這瞬間,錢叔帶來的家丁圍了上來,一同制住了張生。
那邊錢叔一見小小的狼狽樣,悲從中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立馬脫下了衣服牢牢地包住小小的身體。
幾個家丁把顧炎抬到了小小的旁邊,小小讓錢叔差人去君堂找個口風緊的大夫來,然後低下頭來看著顧炎慘白的臉,只覺得心像被針紮了似的疼,這時她也分不清了是動氣的疼還是什麼疼。
那邊張生雖被捆著也不老實,滿地打滾,嘴裡唔唔地不知說些什麼,雙眼惡狠狠地望著小小。
過了一會兒,大夫來了,小小把顧炎給了大夫,由錢叔扶著走到了張生面前,讓人拿走在嘴裡的破布,笑著對張生說:“知道今天你會怎麼死嗎?”張生先還不服地瞪著小小,可是見了小小這笑,竟也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渾身發冷。只能嘴裡求饒“姑娘既然答應放我一條生路,求求姑娘放了我吧,以後再也不敢了。”小小冷哼,死死地盯著他,嘴裡說道:“錢叔,把他掛在樹上,用鞭子狠狠地,到死為止。”下人聽了不敢怠慢,幾個人過來硬把張生吊了起來。
張生先是不敢相信一個小女孩竟這般反覆無常、狡猾狠毒,但是火辣辣的鞭子落在自己的身上,也就不得不信了,知道嘴裡強硬不得,一邊哭嚎一邊求饒。
小小聽了,斥道:“把嘴堵上,別擾了人看病。”沒過一會兒,張生被打得只剩下半條命了,錢叔有些擔心,過來求小小放人給官府處理,若這裡鬧出人命不好代。
辮中的張生聽了也像是找到條出路似的抬眼望著小小。
可沒想到小小眼神一凜,嘴裡卻輕描淡寫地說:“不好代?若官府過問,你去打點,告訴官府,這賊人搶我財物後與兄弟分贓不均後相互殘殺致死,被寺裡僧人埋了。繼續打!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在這耗著。”這時大夫過來說需把顧炎移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養傷。
小小想都沒想就說:“帶他上我的馬車,回錢府。錢叔,帶我回去吧。”錢叔馬上上前抱起小小,扭頭見張生被打得死去活來,心下怕惹事,又不問:“那這個人呢?”小小抬起頭,定定地看著錢叔:“錢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絕不饒他,打死他,然後跟他兄弟一起埋了,或者現在埋了他,看他還能有條命來找我報仇。你選!”錢叔聽了,回頭看了張生一眼,只見張生那張扭曲的臉上一雙通紅的眼睛緊盯著小小,錢叔一狠心,丟了句“打死他!”然後緊緊抱住小小跑向馬車,不讓她再看一眼,跑著跑著又因心裡可憐這個才十歲的孩子,眼角不自覺地下淚來。
其實小小憊是看到了張生那雙充滿血仇恨的眼睛,那雙眼睛她至今未忘。
那次之後,無論小小做了什麼決定,錢叔都不曾干涉過,更多的時候錢叔都是站在小小的背後,憐憫地看著小小,那種眼神甚至比張生的仇恨更讓小小無地自容。
風吹了起來,小小轉身想回房去,不料一轉身卻見到風靜石站在院裡一動不動地看著小小。
其實風靜石已經來了有一段時間了,但是見著小小呆呆地坐在那裡,想事情想的出神,特別是那偶爾出悲傷寂寞更讓風靜石震撼不已,不敢去打攪她,也不忍心去打攪她。
而小小憊沒來得及收拾好臉上的表情就這樣毫不掩飾地撞進風靜石的眼裡,小小隻覺得狼狽不已,忙低下頭掩飾。
不料風靜石走過來,把小小緊緊地摟進懷裡,小小愣了一下然後拼命掙扎。
可是風靜石絲毫不放開,緊緊地摟著小小,小小甚至能覺到他瘋狂的心跳聲,過了一會,只聽靜石貼在小小的耳朵上,輕聲說道:“我不會放開你的,不會再放開你了。”小小皺起眉頭,冷聲說:“靜石公子,你越舉了!”然後用那雙使萬物失的眸子冷冷地瞪著靜石。
靜石被瞪得不知所措,心知自己惹惱了小小了,不懊惱今竟失去分寸,放開不是,不放也不是,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呆愣在那裡。
小小用力推開他,退後幾步,別過頭不想讓別人看中自己的心事。
可是看在靜石眼裡卻以為小小不願再見到他,低聲叫了幾聲仍不見小小必頭,他只覺得心裡像被人紮了一刀,眼前天旋地轉,踉蹌走了幾步,最後扶住旁邊的桌子,低頭緩緩地整理一下臉上的表情,然後抬起頭,恢復了那泉水般清冷的嗓音。
小小亦恢復常態,二人皆不約而同地迴避著剛才的失態,彷彿一切都沒發生過一般。
靜石跟小小商量顧炎之事,說到一半卻聽得小小說:“顧炎之事,小小定給風公子一個絕佳的機會,既能讓風丞相永除政敵,又能讓風公子一了心願,公子只要在需要的時候拿出名冊,還顧家一個公道。其餘還望公子末手才是!”小小一氣呵成說完,但是在靜石的腦海裡卻像是輪番轟炸一樣,靜石臉瞬間陰沉了下去,沒想到小小竟能看得這般透徹,轉念一想憑小小的才智和心計想到這層不無可能,但是心中亦是狼狽不堪,過了半響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既然如此,靜石不管就是。”小小聽完剛想回屋,卻被靜石叫住“小小一人之力為顧炎報仇足矣,為何要找靜石?”小小一聽,愣了一下,明白靜石定是知道她跟皇上的事情了,也不隱瞞,微微一笑道:“小小隻想還顧家一個公道而已!”靜石頓時明瞭,世上能正大光明還顧家公道的只有他手上的名冊了,一時之間也不知是慶幸還是悲哀,若沒有這顧炎的名冊,小小貶看他一眼嗎?
靜石定定地看著小小,那雙眼睛不再是初見時的平靜無波,卻像一個漩渦,氣勢洶湧卻讓人莫名心疼,讓小小有種似曾相識的覺。
正恍惚間,只聽靜石的聲音傳來:“小小看透世間事,為何竟看不到靜石之心?”說完留下一隻玉鐲飛身離去。
小小被靜石說得無奈,再看向那隻玉鐲,卻發現竟是自己那時丟的寒玉鐲,小小頓時愣在那裡,自己明明已經丟了,為何會在他那裡?
腦裡突然閃現出顧炎離開時的景象:因為受傷,顧炎的背還不能直,手上拿著一個包袱,遠遠地看著小小,彷彿有話要說卻又硬生生地壓了下去,只是眼裡的專注和溫柔一直都沒變,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父母為他們訂親的時候、被張生打的時候、帶她逃跑的時候,都不曾變過。
若不是因為遇到張生他們,可能小小從頭到尾都不會看他一眼,不過也只有小小才知道,看了一眼之後,她再也移不看了!
也不知是貪戀他眼裡的溫柔,還是貪戀他的包容,總之在小小十歲的時候,她遇到了第一個讓自己掛心的人,但是那人卻怕連累她,堅持要離她遠去。
無奈,小小隻能讓他走,為他準備好了盤纏,在後面看著他上路,而當時站在他旁邊的白衣少年,就是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小小又遇到了那個少年。
一時間小小隻覺得造化人,當時離她而去的那個瘦弱的少年,如今卻已死了八年。而她,亦是為了他賠上了自己的一生…
小小搖搖頭,苦笑起來,腦海裡又浮現出那人的狡猾笑,卻又被她硬生生地壓了下去,不願多想,回屋去了。
又過了幾,小小終於送走了兩對新人。
只是臨走時初也不願看自己一眼,小小不心酸於這些年的姐妹情竟不如一個男人。
那邊星逸正式掌管錢家天天忙得不可開。
一時間錢府突然空曠了許多,幸好還有那風七每送來補品,不然小小真的以為自己已經被人遺忘了,就像個被打入冷宮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