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二十六章功越百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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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從牢中出來的時候,已經天亮了,張湯就站在外面不遠的地方,微微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也不敢一聲。
張湯是個小心的人,他不見得對誰最忠心,但是他知道誰能給他權利,所以對待劉徹,也就格外的用心,劉徹讓眾人從牢中出來的時候,張湯不敢走遠,怕皇上再有什麼吩咐。
他沒有走遠,自然聽見了不該聽的什麼,張湯雖然不明白,但是他這個人,不該自己問的決計不會多問一句,所以就本本分分的站著,全當沒聽見。
劉徹出來,只是了他一眼,張湯趕緊低頭。
劉徹道:“沒有朕的旨意,誰也不能見隆慮侯,誰也不能動他。”
“諾。”劉徹又道:“朕一會兒會讓御醫過來,隆慮侯在牢裡的這些子,你要照顧著,他有什麼要求,你都先應下,然後來稟報朕,知道了麼?”張湯一聽,頓時明白了劉徹的意思,這個意思還不明顯麼,原來皇上就是打算關一關嬴政,過些
子就放了,而且這些
子也不能讓牢裡的人受了苦。
張湯立馬就知道了,這個隆慮侯在皇上心裡的地位不低,連忙應聲道:“諾,聖上請放心。”劉徹沒有再說話,抬步就走了出去。
劉徹回了宮,先去換了件衣服,隨即就讓人擺駕往椒房殿去。
衛子夫沒想到劉徹昨天夜裡走了,今兒早上又要過來,當下心中有些驚喜,連忙讓人給自己打扮。
小皇子劉據剛剛起身,還在犯瞪,就見劉徹來了,當即歡喜的扎進劉徹懷裡,笑道:“父皇今
這麼早就來了。”劉徹將小包子劉據抱起來,衛子夫走過來盈盈行禮,笑道:“皇上來得好早。”劉徹笑了一聲,笑意卻不達眼底,衛子夫一下子就聽出來劉徹的笑聲不對味兒,當即有些心慌。
劉徹盯著衛子夫,道:“子夫,你知道昨夜朕去了哪裡麼?”衛子夫連忙扯了一個笑容,道:“妾…妾怎麼敢胡亂猜測。”劉徹道:“朕去了廷尉署的大牢。”衛子夫全身一抖,有些驚恐的看了劉徹一眼,這完全是一副興師問罪的口氣。
劉徹抱著劉據坐下來,道:“子夫,朕和你說過,朕之所以讓你掌管璽綬,是因為你善解人意,而且溫和不爭,但是現在呢?太皇太后去世了,皇太后也去世了,你以為這個宮裡,輪得到你來手朝政了麼?”他說的慢條斯理的,衛子夫卻嚇得面無人
,“噗通”跪下來,顫聲道:“妾…妾從未這麼想過。”小包子劉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看見劉徹的臉
,有些害怕,
不住撅了撅嘴。
劉徹笑道:“你從未這麼想過?但是你卻這麼做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陳蹻他至今是個諸侯,你卻派人對他濫用私刑,衛子夫,朕不記得,讓你手這件事了。”衛子夫已經有些六神無主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圓自己做的事情,畢竟越描越黑的道理她是明白的。
劉徹道:“從今天開始,據兒養在朕的身邊,你從椒房殿搬出去罷。”
“陛下!”衛子夫驚叫了一聲,撲倒在地,連連磕頭道:“妾知錯了,陛下!陛下饒了妾,妾再也不敢了。”劉徹卻不理他,站起身來,拉著劉據的手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淡淡的道:“朕記得去甘泉宮督戰之前,就已經提點你了,你是聰明人,可偏生要做愚蠢的事,往後你就好自為之罷。”劉徹說完,再沒回頭,領著劉據就走了。
劉徹走了以後,御醫天天往廷尉署跑,嬴政身上的本來就是皮傷,有個幾
就癒合的差不多了,但是要全好還需要等些
子,終歸是不痛不癢了。
張湯給嬴政換了一間牢房,裡面桌案榻什麼也不缺,嬴政已經猜出來了,必然是劉徹的意思,不然張湯也不會如此的大膽。
只是嬴政有些冷笑,他心中是不屑的,畢竟在嬴政的眼中看來,劉徹憑藉的是運氣而已,除了運氣,如何能勝的過自己。
但是成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是自古以來的定律,嬴政心中也怨不得別人。
忽然聽見有腳步聲,張湯走過來,隔著牢門道:“隆慮侯,有人來看你了。”嬴政抬眼看過去,來人是老人了,但是他怎麼也沒想過,竟然是大將軍衛青。
嬴政看著衛青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劉徹怎麼派你這個木訥的人來遊說?太不明智了。”衛青都沒讓張湯把牢門打開,只是揮手讓張湯下去,隔著牢門看了嬴政一會兒,淡然的開口道:“不是皇上讓我來的,皇上吩咐了,沒有他的旨意誰也不能見隆慮侯,是我託了張大人才進來的。我有幾句話,想要和隆慮侯說。”嬴政笑了一聲,似乎不甚在意,道:“你說罷。”衛青又看了一眼嬴政,語氣都沒有變化,道:“隆慮侯聰明絕頂,睿智過人,是衛某所不能比的,想必隆慮侯已經知道了我的來意。”嬴政坐在矮榻上,瞥了他一眼,道:“霍去病參與兵變,大將軍又是霍去病的親舅舅,想必是想來和我談一談,好想辦法怎麼救霍去病罷?”衛青點了點頭,道:“但是隻說對了一半。去病是我的至親至近的人,我不會希望去病有事,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會救他,這一趟,也是去病託我來的,他託我來看看你。”嬴政垂了一下眼皮,將眼神都藏起來,對衛青說的話無動於衷。
衛青又道:“還有另一半,卻不是為了去病,而是為了皇上。”
“還是來遊說的麼?”衛青的語氣照樣很平淡,似乎不起波瀾,道:“我是個打仗的人,看到的只是表面最
淺的東西,但是這幾
,我也看到了皇上對隆慮侯的態度…可能隆慮侯會在想,這樣一場天衣無縫的兵變,如果不是匈奴人突然打來,我也不會突然擅離職守跑到甘泉宮去,沒準現在的天下已經易主了…但是隆慮侯,你決計沒有想過,是什麼導致的你可以順利帶兵包圍甘泉宮?難道是因為輕易說服了去病麼?隆慮侯你自己想一想,是皇上對你的信任,對麼?”嬴政聽到這句,身體猛地一顫,喉頭急促的滾動了一下,但是表情沒有變化,仍舊是一臉不在意的樣子。
衛青卻不在乎他的反應,繼續說道:“皇上是什麼樣的人,想必隆慮侯比我要了解的多,太皇太后還在世的時候,皇上和太皇太后的關係不好,不只是因為兵權虎符在太皇太后手中,更是因為皇上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皇帝,沒有什麼人都行,並不是缺了別人就頂不起來這個朝廷…但是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你包容退讓,在兵變之後,不但封鎖消息,還找著轍的替你尋找釋放的理由,隆慮侯,皇上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伴君如伴虎,缺了誰都可以,唯獨不能缺了你…他是皇帝,卻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衛青說完了,頓了好一會兒,隨即轉身,道:“衛某言盡於此。”他說著,再不停留,抬步走了出去。
嬴政心中有一陣輕微的痙攣,心臟好像不受控制一般的猛跳,衛青的話狠狠砸在他的耳朵裡。
或許衛青說的都沒錯,嬴政只想到了劉徹的運氣,卻沒有想到,如果沒有劉徹的信任與“縱容”他本不會有舉兵的機會。
但是衛青唯獨沒有看透的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不止劉徹是帝王,嬴政也是,他的骨子裡,也是霸道之極的帝王。
一個是崇尚強權霸術的始皇帝,一個是披著仁愛外衣的法家統治者,如果一起放在朝廷裡,勢必要傷痕累累的。
劉徹召了衛青來討論抵禦匈奴的事情,皇太后大喪期間,匈奴人知道漢人不能起兵,所以開始肆無忌憚的燒殺,代郡、上郡一帶被洗劫嚴重。
劉徹看著地圖一會兒,突然嘆了口氣,道:“朕想重用去病,卻不想他給朕鬧這麼一出。衛青,你說說看,現在朝中的這些武將,誰能比去病更加的出?”衛青聽到劉徹提起霍去病,苦笑了一聲,道:“陛下完全不必憂心這個。”劉徹道:“此話何解?”衛青從寬袖裡拿出一卷竹簡,雙手呈上去,劉徹頓了一下,將竹簡接過去,展開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