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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實受不了竇太主瞎扯,他雖不能把劉徹怎麼樣,但是心裡也一筆一筆記得清楚著呢,竇太主笑呵呵提起來,無疑是給嬴政拱火氣。
嬴政不動聲,臉上也沒有笑意,道:“好了母親,太皇太后裡面還要見您呢。”竇太主信以為真,道:“那娘就先進去了,你注意身子啊。”她說著,走了兩步,忽然回頭道:“險些給忘了,你二哥事兒,你也去和王太后說說,趕緊娶了公主,完了婚,就什麼都行了,免得他長了膽子往宮裡頭跑。”竇太主不知道王太后怎麼看待竇家,畢竟竇太主是被人捧著長大了,就算下嫁了,府裡也是她說了算,她吭一聲,沒人敢吭第二聲,王太后一直笑臉相,竇太主就沒往深裡想。
但是嬴政看清楚,王太后本不待見竇家,只要太皇太后一死,王太后必然翻臉不認人,不要說什麼親事了,這件陳蹻親事,本是竇太主一廂情願,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王太后是一直抻著,想要一拖再拖。
嬴政敷衍道:“您急什麼,二哥還不曾著急,他心裡頭野著呢,娶了公主,萬一怠慢了怎麼辦?這事兒還是先看看再說。”竇太主也覺得有道理,他自己兒子自己能不知道麼,大兒子行事狠辣了些,但畢竟是長子,以後侯位也不用擔心,次子會討人喜歡,但還不夠,他不是長子,侯位幾乎沒什麼可能,竇太主就想著給他某個出路才行。
嬴政將竇太主打發了,剛要回去,就看見一個長者提著寬大官袍下襬往這邊走,雖然是冬天,但是一面往這邊走,一面抬袖子擦著額頭上汗。
嬴政一眼就認出了對方,不是對方有多經常宮中出現走動,而是對方是為數不多,能入得了嬴政法眼人,正是魏其侯竇嬰。
竇嬰是太皇太后侄子,年紀也不小了,東宮臺階多,佈設裝光,竇嬰提著下襬匆匆往這邊來。
嬴政看眼裡,心中就有了計較,臉上掛上微笑,走過去,扶著竇嬰,笑道:“舅舅來了。”竇嬰看到嬴政,連忙笑著還禮,“皇后聖安。”嬴政道:“舅舅還跟我多禮什麼?是來見老太太?太皇太后要讓舅舅負責冬十月事情?”竇嬰擦了擦汗,笑著點頭道:“正是,正是。”嬴政有心拉攏他,自然要和他多說話,好能套近乎關係,一邊扶著他往臺階上走,一邊道:“也是,老太太心裡,別管嘴上對舅舅多苛刻,多不待見舅舅,可老人家心裡頭啊,只有您,才是竇家主心骨兒。”竇嬰全身一顫,猛地抬頭看了一眼嬴政,又自覺失禮,趕緊低下頭,恢復了平裡一派謙恭嚴謹模樣,只是這話似乎勾起了竇嬰一些回憶,不嘆氣苦笑道:“慚愧啊,因為一句話,老太太就把我開除了門籍,哪還有皇后娘娘說那麼好。”嬴政道:“要不我說是太皇太后心裡頭呢。”他頓了頓,笑道:“舅舅,這個道理其實顯而易見,咱們說句真心話,皇上想要防外戚,防竇家這也無可厚非,只是了,別管皇上還是老太太心裡頭,若說起一個信任人,偏只有您,別管您是不是姓竇。這還不夠麼?”竇嬰聽了有一刻屏氣,隨即笑了起來,“阿嬌啊,你這張嘴越來越厲害了,說我都不敢應承了。”他說著,突然岔開了話題,道:“我聽說…皇上派去東甌國特使,沒傷一兵一卒,就把閩越軍給退了?”嬴政笑道:“舅舅平賦閒家,這是好些天前事兒了,功臣們都該回來了。”竇嬰道:“這都是次要,只是我聽說,這特使衛青,是你向皇上舉薦?”嬴政心下突了一下,竇嬰足不出戶,竟然這麼知兒知底兒,也不知道是該稱讚他厲害呢,還是該戒備他心思銳。
嬴政仍然笑臉對答,道:“是呢,我也是偶然發現衛青,原本椒房殿有個叫衛子夫宮女伺候著我,我曾聽起過,他有個弟弟,會拉弓箭,劍法又厲害,只是出身不好,平陽侯府做騎奴,我聽子夫把她弟弟誇得天花亂墜,就引薦給了皇上,沒成想皇上真用了他,還打了勝仗。”竇嬰也沒有懷疑嬴政話,只是點頭道:“不動一兵一卒就能打勝越人,這是個人才啊,你既然能皇上跟前舉薦,也就多勸勸皇上。”嬴政道:“這是應該,只不過…”他順著竇嬰話,就笑道:“只不過我也不懂什麼國家大事,怕勸錯了,豈不是壞了大事兒麼,往後裡還要舅舅多多指點著。”竇嬰仍然沒懷疑嬴政話,道:“不敢當,皇后娘娘問題,老臣自當解答。”嬴政道:“如此就得了,想必老太太還再等您呢。”竇嬰告了辭,這才往殿裡去。
嬴政得到了竇嬰應允,嘴角微微挑了一下,轉身往臺階下面去,楚服趕忙上前扶住,畢竟嬴政身體不便,也磕不得碰不得。
衛青很就還朝了,這次立了頭功,自然還有一同去嚴助。
劉徹聽到衛青還朝消息非常高興,衛子夫正好給劉徹端水,驚喜水都灑了一地,正好劉徹高興,也就不計較什麼,沒有怪罪。
劉徹道:“你這個弟弟,這次可是立了大功,姐姐委婉賢淑,弟弟厚道忠心,朕深欣啊。”衛子夫一聽皇上誇獎了自己,立馬羞紅了臉,道:“奴婢卑微,怎配得上‘委婉賢淑’這四個字,實是折煞了。”劉徹心情好時候,別人和他怎麼說話都行,什麼規矩體統也不乎,尤其衛子夫說還這麼好聽,劉徹心情就是好,道:“誰說配不起?”說話間李延年走了進來,他之前樂府任職,但是之前田蚡話,就被提攜到了劉徹身邊。
李延年笑道:“皇上,衛青和嚴助已經到了宮門口,請示皇上哪裡召見。”劉徹道:“宣室閣。”他說完,李延年剛要回去吩咐,就聽劉徹突然道:“等等。”李延年十分聽話規矩轉身回來,等候劉徹發話。
劉徹道:“不去宣室了,之前是皇后舉薦衛青,衛青這次立了大功回來,也得讓皇后去高興高興,椒房殿召見罷。”
“這…”李延年有些猶豫,召見大臣還從沒椒房殿召見過,畢竟那是皇后寢殿。
他只是猶豫了一下,不過立馬滿臉笑意道:“奴才知道了,這就去傳話。”衛子夫聽他突然就提到了皇后,剛剛好心情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衛子夫眼裡,皇后娘娘待陛下也不如何熱情,但是偏偏陛下總是喜歡往椒房殿跑,衛子夫實是捉摸不透,只能想著,是不是得不到,反而讓皇上想得到。
劉徹換了衣服,到椒房殿時候,衛青和嚴助已經站門口了,但是因為是皇后寢殿,二人只是垂手站著,並不敢進去。
劉徹見了二人,笑道:“別站著,隨朕進來罷。”二人這才應了一聲,低著頭跟著皇上進殿。
嬴政早就聽內侍通傳,皇上要椒房殿召見衛青和嚴助,雖然他不喜歡那些勞什子零碎,但是不能讓人說閒話,也不能讓人抓住了把柄,就吩咐楚服給自己換了件衣服。
劉徹和衛青嚴助進來時候,已經坐珠簾之後了。
劉徹走過去,掀起簾子,也不知是不是這些天忙著處理東甌國戰後事情,許久都沒來椒房殿了,隔著珠簾影影綽綽樣子,劉徹一下子就想到那裡,自己把持著嬴政腿雙,借住他腿雙發洩情景。
劉徹咳了一聲,過了簾子,輕聲笑道:“阿嬌姐姐今天這身漂亮。”說著還伸手,摸了摸嬴政鬢髮。嬴政既沒動,也沒說話。
衛青和嚴助進來之後,就跪地上,口稱皇后聖安,行禮之後才垂首站起來。
劉徹坐嬴政一旁,因為隔著垂簾,將他手拉著,外面也看不見,劉徹一邊輕輕摩挲把玩嬴政指尖手肚,一邊笑道:“知道為何今天朕要椒房殿召見二位麼?”嚴助自然不知道為什麼,衛青當下就明白了,跪下道:“卑臣謝過皇后娘娘引薦栽培之恩。”嚴助一聽,他可沒想到,皇上叫他去東甌國是皇后娘娘意思,只不過嚴助是聰明人,反應極其靈,當下也跪下來,磕頭道:“謝娘娘栽培之恩。”劉徹道:“都起罷,朕今天高興,二位又立了大功,朕想了半也不知獎賞些什麼給你們,不如這樣罷…”他說著頓了頓,但是手上動作仍然不停,握著嬴政手來回,嬴政屏住一口氣,只當沒看見。
劉徹這才笑道:“朕聽說你們斬了會稽郡司馬汪成?汪成並沒有錯,不見虎符不能調兵,只是非常之時,必做非常之事,汪成太過於死板,但是仍然是忠臣一個,家人要厚待。既然現會稽郡缺了一個司馬,那麼…嚴助,你就來做這個會稽司馬罷。至於衛青,朕可捨不得你跑那麼遠,你仍然待宮裡頭,跟隨朕上林苑打獵。”嚴助當下高興不知所以,他是知道,自己這次可是立了大功,若沒有自己,皇上能從太皇太后那裡拿回來虎符麼?本不能。皇上能掌握這國家兵力,真正掌握國家大權,還是靠自己功勞,說骨一點,他嚴助就是皇上恩人!
雖然會稽郡遠了點,但是衛青幾乎沒升沒賞,所以相比這下,嚴助就覺得自己厲害,高興萬分了。
嬴政聽了,轉頭對劉徹道:“陛下提拔嚴助為會稽郡司馬,本身無可厚非,只是嚴助是一個辯才,如何能做好一個司馬,去管軍隊呢?”嬴政聲音不大,而且隔著簾子,顯然不想讓外面人聽見,外面嚴助只聽見了一耳朵,頓時心下猛敲鼓,雖然嚴助也知道嬴政說很有道理,自己本沒有做司馬經驗,但是他心裡頭可不服氣,因為自己取勝,皇上才能拿到虎符,虎符和一個小小司馬,還這樣捨不得。
劉徹聽了只是笑,揮手道:“阿嬌姐姐你多慮了,嚴助他聰明,而且心思縝密,這次能夠打退閩越軍,嚴助可是有大功勞,一個司馬而已,難道比打閩越軍還難麼?再者說了,會稽郡是小郡,而且地處偏僻,朕讓他過去,也沒想著讓他給朕打仗去了。”嬴政不著痕跡看了劉徹一眼,劉徹說輕鬆,只是嬴政心裡卻猛地一驚,這是一個警戒。以前沒有拿到虎符之前,嬴政說什麼,劉徹信什麼,深信不疑,沒有半點磕絆就答應,而現,劉徹初掌了虎符,或許表面上他對嬴政仍然百依百順,看起來集三千寵*於一身,但是內心裡潛意識已經慢慢脫離掌控了。
嬴政本身就是心思重人,思慮也縝密,自然能以小見大,他嘴上不說,但心中已經默默記住了,劉徹拿到了虎符,翅膀硬了,要開始他自己作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