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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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徐觀濤驚叫。浣兒怎麼可能會是落民間的絳梅公主?他打死都不信,少爺肯定是神智不清了“找不到人沒關係,我們可以慢慢來,你別因為太過灰心失望,就…”
“她腿上確實有梅花胎記!”一語阻斷了徐觀濤的長篇大論,證明他腦袋正常得很,沒因尋人未果而大受刺,心智錯亂。
徐觀濤直覺地反問:“少爺怎麼知道?”接著,在一記凌厲的瞪視下,他很識相地垂下頭“當我沒問。”
“浣兒的父母託你尋她嗎?”
“姐姐!”浣兒跳了起來。姐姐承認了?那…她真的不是喬家的人?
喬織豔拍了拍妹妹的手安撫她,然後才道:“我本以為,可以永遠守住這個秘密的,畢竟我們像家人一樣,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有沒有血緣關係早就不重要了。沒想到,今天會有人來認她,那麼,我是不該再瞞下去了,浣兒也有認祖歸宗的權利。”她冷靜地起身離開,再一次出現在眾人面前時,手中已多了件小小的襖袍,以及一件嬰兒肚兜,光看布料及繡功,便知是出於名家之手,價值不菲。
褚尋陽與徐觀濤主僕倆對望一眼,飛快取餅手中端詳。
“娘是在河邊洗衣時發現她的,見她玉雪可愛,才會和爹商量,收留了她。爹說,娘是因為洗衣洗出了個女兒,乾脆將她起名浣兒,那時我才五歲,只記得自己憑空多出了個妹妹,以及母親在耳邊的叮嚀,要我好好疼愛她,將她當成自家人。爹孃相繼亡故前,將這些東西給了我,她說光看衣物,便知浣兒身世不凡,若有一天,她想尋親,這些可以作為憑證。”沒錯!這些衣物是來歷不凡,純白的襖袍,裡襟內
緻的鳳紋圖騰一是皇室的專屬徽記,還有粉
的肚兜…這些都一一佐證了皇上當時所形容的一切,這些他甚至連觀濤都沒透
過。
再加上浣兒的年齡、身上抹滅不了的胎記,以及喬織豔完全吻合的說詞,在在證明了一點:浣兒真的是失落了十五年的皇室龍女!
他無力地跌回椅中,再也無話可反駁。
“褚大哥。”一雙小手關切地撫上他難看的臉“你的臉好涼哦…”
“浣兒,我們剛才的話,你都聽清楚了?”
“嗯。”爹孃已逝世多年,如今她倒也不會因為驚爆出的身世內幕而有太多的傷“我是不是還有另一對爹孃?是他們要你來找我的嗎?”浣兒的接受度出乎他意料地高,看來他是低估了浣兒隨遇而安的樂天
格了。
“你還有爹,他很想你,所以,浣兒,我必須帶你去見他,你願意嗎?”浣兒想了下,旋即應允:“好。”既然她的爹想她,那她就去看看他好了。
她甚至不曾詢問爹孃當初為何遺棄她。不愉快的事,她一向不會記在心上,只住好處想,想著那是生她的人、想著那個人也許正在思念著她…這就是浣兒最大的優點:不記仇。
“姐姐,你要保重哦!”
“嗯,一路小心。褚公子,浣兒就給你了。”
“放心、放心啦!有褚大哥在,我不會有事的,倒是你這裡…”纖纖小指頂上徐觀濤的鼻樑,浣兒兇巴巴地道“你要照顧好我姐姐哦!要是我回來時,她少了一寒
,你就完蛋了!”自從得知她的身份後,徐觀濤就是有十顆腦袋都沒膽犯上,只能任她指著鼻子訓誡。
他到現在都還是不敢相信,這個野丫頭浣兒,身上居然著尊貴的皇室血統,她全身上下,有哪一點符合畫中美人的絕豔風情?
這大概是惟一不符合條件的一點吧!
“不曉得是當年的畫匠美化了劉妃,還是劉妃忘了多生些美麗給女兒…”他喃喃地咕噥著,未完的話,讓耳力一絕的褚尋陽給瞪掉了。
喬織豔苦笑:“浣兒,你就別為難徐公子了。”怕之前那些地方惡霸再來為難喬織豔,褚尋陽—走,她一個人沒個照應,商量之後,才會決定留下徐觀濤…不過徐觀濤本人倒是十分樂意接受這樣的安排。
“時候不早了,浣兒,我們該走了。”褚尋陽輕聲催促。
“好。”她伸手要牽他,他卻不著痕跡地避過。
浣兒失望地扁扁嘴,默默跟了上去。
一直目送著他們的身影遠去,喬織豔依依難捨,眼底浮起淚光。
她不像妹妹那般天真,自從褚尋陽說明了浣兒的真實身份後,她便已心知肚明,今朝一別,此生怕是再難有相見之了。
傻呼呼的浣兒,卻完全不為自己尊貴顯赫的身世而驚異,只當她有一個很了不起的爹,所以她就有很了不起的身份,僅此而已。
她不懂大家為什麼要這麼震驚,尤其是褚大哥,態度變了好多,不再抱她,也不再親密地與她說說笑笑,甚至連碰她一下都不肯。
找到爹她是很開心,可是她不要褚大哥變成這樣。
她真的想不通,除了多個身份外,她還是他的浣兒,那個愛笑、愛鬧、愛向他撒嬌的浣兒,難道多了個身份,他就不喜歡她了嗎?
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她忍不住開口:“褚大哥,我可不可以不要當這個公主?”
“你胡說什麼!”褚尋陽低斥。多少人巴望生於顯赫的帝王之家都求不來,她有此造化,卻這般不懂珍惜?
“才沒有!我又不一定要當公主,我只要可以當你的娘子就好了。我們已經拜過天地,成了親,也睡在一起了,不許你賴!”褚尋陽口一熱。
是啊,他們是以天地為證,成了親,也有了夫之實,這些是抹殺不了的。
浣兒雖天真,但他相信,她十分清楚在前頭等著她的,是什麼樣的極天富貴,可她卻將身份名利看得極輕,只以他為重…說不動是騙人的,但問題是,她的身份畢竟不同於常人,豈容他任
?原本一場純純愛戀,卡進了世俗所規定的差距,以及“欺君之罪”的考量,皇上能不能諒解都還是問題,難保皇上不會將他的居心給想偏了…光是這些,他與她,便已不再是單純的夫與
了。
使出最大的自制力,他抿不予回應,徑自走在前頭。
浣兒慪在心裡,乾脆賭氣地拿左腳去絆右腳,任身子僕跌在地。
聽見身後傳來的慘叫聲,褚尋陽趕忙繞回去:“怎麼了,浣兒?跌傷沒有?我看看。”
“不要。”浣兒任地推開他的手“反正你都已經不喜歡我了,我的死活也不要你管。”褚尋陽擰起眉,張口想說些什麼,最後卻化成無聲地嘆息。
他有什麼資格訓斥她呢?文武百官見了她,都還得跪下見禮,浣兒說得沒錯,她再怎麼樣,都輪不到他來管了。
浣兒見他光是皺著眉,面容沉鬱,心裡就已經開始後悔了。
她—定是讓他很苦惱了,不然他不會連嘆氣都不嘆出聲。
“褚大哥,你別這樣,是浣兒不好,你罵我嘛,別生浣兒的氣…”她是希望他罵她的,就像以前—樣,罵完之後,又會很寵愛地把她抱進懷裡,別像現在這樣不言不語的啊!
“浣兒,你…”浣兒不由分說,撲進他懷中嗚嗚咽咽地哭泣:“不要這樣嘛,我不喜歡這樣,如果浣兒做錯什麼,你可以說,我會改的,別惱浣兒、別不理浣兒嘛,我好怕你不要我了,那我怎麼辦?浣兒只想和你在一起藹—”
“浣我—”他該拿這個小東西怎麼辦?
褚尋陽動容地深擁住她,向疲於掙扎的心投降了:“我從來就沒有想過不要你,只是眼前的情況太複雜,我需要一點時間解決。”
“真的?”漾著水光的明眸,尋求保證地望住他。
“真的。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我必須想想該怎麼向皇上解釋。”
“那…不可以像之前那樣,都不理我哦!”
“遵命!我的公主殿下。”他拉起她上下打量“跌疼沒有?要不要我揹你?”
“好。”她大大方方地伸長了手。
褚尋陽無奈又認命地“貢獻”出他的背:“請上‘馬’吧!”罷了,從認識她開始,他就明白…這輩子是註定為她“做牛做馬”了!
“嘻!”浣兒將臉兒貼靠在他肩上,藏起畔甜
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