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五章骨肉恩豈斷男兒死無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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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圖挑起君士坦丁和羅馬的教義紛爭麼…”
“或者說…”
“無禮的傢伙,你這算是,代表法蘭克王國。對大唐宣戰麼…”
“什麼…”
“公然試圖襲擊派出的外使節。並侮辱東方王朝最尊貴的家系…”
“或者我們可以視做羅馬人,對待條約和外活動的漠視和疏忽麼…”
“我們不需要道歉,我只要結果和態度…”
“如果羅馬無力處理,那請借道給我們…大唐的健兒將自己討還失去的榮譽和公義”
“開…開…開…什麼玩笑”
“這怎麼可能…”接二連三的戰爭宣言,霎那間宴會大廳變成菜市場一樣的喧鬧。
看著死死被拜占庭衛兵壓在地面的邁爾斯及其同伴,正在義正言辭大聲涉的官員。往事彷如浮光掠影一般的閃過。
曾經何時,兩人的差距已經到了如此不可逾越的地步了。以及本不用他出聲和表態,麥爾斯極其同伴的命運,就已經被註定了。
但他心底沒有絲毫的快意和得逞的成就,就像是記憶的角落裡,無關緊要的灰一隅。
賽特很想站起來說點什麼,結束這場索蘭無味的鬧劇。但是卻被妮可給緊握肩膀,硬生生按住。
“請記住,你現在代表的已經不僅僅是你自己,還有你背後的大唐帝國,及其數十萬的西征軍民…”他嘆息了一聲,妮可顯然比自己更加適應這個身份和立場,最後還是遵循了女人的勸告。哪怕邁爾斯及其友人。被定下十惡不赦的罪名,像是屍體一樣的拖出去。也在沒有看過一眼…
昏昏暮中的耶路撒冷城,一如既往的籠罩在眾多教堂、清真寺、禮拜所以及其他宗教建築上空,無數種語言和口音的晚禱聲中,但在此時此刻,這座用希伯來語中的“和平之基石”來命名的,多教聖城和發源地,同樣正在為某種遠方傳聞帶來的陰靄和寒所浸染著。
繼穆聖的家鄉和家族陵園,阿拉比亞文明的發源地,第一個阿拉伯政權的首都——麥地那之後,不遠處群山邊緣的另一處穆斯林神家園和夢想之地——聖地麥加,也遭到了渡海而來阿克蘇姆軍隊的洗劫和摧毀。
一夜之間,多少崇高的家名和血脈,遭到了滅頂之災,多少歷史悠久的清真寺和宗教學校的傳承,連同裡面收藏的典籍和著作一起,以及被屠戮的家長和信徒一起,在烈焰和號哭聲中化為灰燼。
聖地麥加所遭受的慘禍和厄運,已經隨著海陸,多少傳到了這裡,極少數北上逃亡的倖存者帶來的悲慘描述,對耶路撒冷本地的經師、教長和伊瑪目們,造成了巨大的衝擊。
相比那些茫然無知且勞碌於生計中普羅大眾,一種兔死狐悲而人人自危的情緒,已經在這些神職人員的上層中,悄悄醞釀和發酵著,因此在城東,以聖巖大清真寺為中心,規模最大的穆斯林區內,那些得到消息的高等神職者們和虔誠的上層人士,幾乎是成群結隊的躲在封閉的廳室裡,對著麥加所在的方向嚎啕大哭,用淚水和禱文傾訴著自己對聖地毀滅的哀慟和悲痛。
但是也有少數人並不是那麼虔誠和恭敬的,抱著某種幸災樂禍式的心情暗自竊喜著,麥加聖地連同裡面天房克爾白聖石的徹底毀滅,這也意味著ysl世界的宗教和神世界的中心,也勢必發生轉移。
要知道相比其他地方,耶路撒冷從來就不是一座純粹的穆斯林聖地,而是一處以宗教上比較寬容著稱的城市,住在耶路撒冷的基督徒和猶太人在繳納人頭稅後,可以獲得在社區內的自治權。
(歷史上這種局面,直到11世紀初,來自埃及的哈里發下令摧毀耶路撒冷所有的基督教堂和猶太會堂,才宣告終結。)從此以後,耶路撒冷不再是屈居於麥加和麥地那,之後的第三聖地,而成為唯一保全完好的最高聖域,也是穆斯林僅存最後的朝聖地,與之而來的權勢和利益,簡直不可估量。
就在這中煎迫和焦灼的心情中,耶路撒冷需要能夠自保力量的呼聲,開始彙集成某種洶湧出的暗,在來自上層宗教人員的牽頭和串聯之下,大量由巴勒斯坦和約旦河域的本地人組成的新軍,開始分成小股易裝進入耶路撒冷城中,而在城北的猶太區和城南的基督教區,甚至是老城西南角最小的亞美尼亞區,也毫不例外出現了大批持外地口音的朝聖者。
而向拉赫曼的外國人女婿——駐留總督里斯首領陸雙鶴提出的善意和建議,也是這些舉措中的重要一環。
現在,這位外族總督,終於做出了決定,這不由令這些高層人士彈冠相慶。
當夜徹底降臨,位於登霄聖巖最高處的圓頂大清真寺內,也變得燈火通明魚貫而入,汲汲一堂的教職人員和觀禮的上層人士,他們將見證一個重要的歷史時刻。
按照事先的計劃,總督大人在城中召集他的部下,然後以自己為表率帶動這些同胞,集體皈依聖教,在諸位伊瑪目和教長的見證下,舉行沐身、講經,正名的儀式。
這些善戰的外族僱傭軍中,如果不願意皈依的,將被饋贈以財物禮送出境,回到他們的海外同胞中去,然後剩下的人與土著新軍,柏柏爾人軍隊一起組成一個全新的教國。
直到兒臂的鯨油蠟燭都燒掉了大半,他們等了許久之後並沒有等來預期中的總督夫婦。有人想走出去,卻被迫著倒退回來。
隨後,他們看到的是,出現在各個入口和窗格外,閃耀的刀槍和拉滿的弩弓,頓時譁然大亂,各種騷動和咒罵聲像是水一樣的幾乎要將這處殿堂掀翻掉。
事實上,正奔忙在街道上,率領部下鎮壓穆斯林區內掀起的騷亂和衝突的總督大人,也也很有些無奈。更有一種名為坑爹的糾結情緒,和世事無常的無力。
事實上他已經決定接受對方的絕大多數條件了,並且做好相應的準備,比如承受某種程度的內訌和損失,但是一個突然的狀況,或者消息,打亂了他的所有步驟。
一向只存在傳聞中的,大唐嶺西行臺的那位大人,帶著數萬虎狼之師,正在前來耶路撒冷朝聖進香的路上,已經進入北方的敘利亞地區。這讓他原本改弦更佔的勇氣,就像是驕陽下的珠,迅速蒸發殆盡。
在這種情況下,他繼續一意孤行的後果,不是作為數祖忘典的叛賊,被自己欣喜若狂,奮勇恭王師的部下吊死;就是和那些並不可靠,也未必堅定的“本地盟友”一同,被當作不識好歹的絆腳石,一起碾碎的下場。
於是他再也不用實踐他的選擇論了。雖然鎮壓和平定由此引發的從此起彼伏的穆斯林叛亂和騷動,固然令人焦頭爛額,但總比事後被來自東土的本國軍隊,當作反面典型滅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