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九章徵起適遇風雲會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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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沙布爾山口,一路披荊斬棘逃出生天的老兵穆賽,再次遇到成群結隊的友軍,但不管是普通聖戰者還是正規軍,都已經灰頭土臉衣裳襤褸的看不出太大啊的分別,並且充滿了絕望和頹喪的氣氛。
他們聚集在一起足足有上萬人,卻始終無法突破佔據了山口最狹窄處,數百米殘破城壘上的那些賽里斯人,他們幾乎是像幽靈一樣的從廢墟里冒出來,然後將潰敗的大隊殘兵敗將,封堵在這出山口的要害處。
雖然在他們已經對此發動了好幾次次進攻,卻都被一一挫敗,連臨時推舉出來的頭領,都換了好幾位,低矮殘破的城垣看起來還是那麼遙不可及。
穆賽的到來,正好趕上了他們新一次的進攻,作戰失利後的再次火拼和主導權爭奪中,一位副千夫長,成為新的帶頭人,作為有經驗的老兵,穆賽也被強拉進入了他們的進攻序列中,並得到了一片來源不明的乾,作為臨時口糧。
但他沒有機會在踏上城牆了,隨著號角聲,打著賽里斯人旗號的斥候騎兵,開始零星的出現在後方,地平線上也出現了大隊人馬行進所產生的塵煙。
好容易聚集起來的人群再次崩潰了,他們絕望的四散奔逃,但是這次他們已經跑不了多遠了,連逃亡和作戰積累下來的飢餓疲憊,就足以擊垮大多數人的意志…
隨著木鹿城指揮權的易手,兵不血刃而定,而這也是大食人在呼羅珊平原上。最後一隻成建制的武裝力量。
按照事先涉的條件,赦免木鹿城中僅存的軍民百姓數萬人。確保他們的生命和個人隨身可以攜帶的財產,並不是問題,但是作為歸順和接受新統治者的投名狀,他們必須親自處決和殺死城中,其他存在外省背景的士兵和聖戰者。
然後被隨機籤,打散分遣安置到各個邊緣地區和城市去,比如蒙面先知和他的白衣軍所統治的設拉子以西的波斯東岸地區。是受到選擇去的最多的。
但不是什麼人都有他們的幸運和機遇的,至少還有十幾萬聖戰者在內青壯年,散佈在廣大的平原上,成為唐軍的獵物。對於這些戰俘來說,要想避免被賣為奴隸的悽慘命運,就必須參加唐軍組織的炮灰部隊。
然後作為最底層的雜兵。至少參加三次對大食人的戰場出擊並得以倖存下來。才能初步獲得僕從軍的地位。
作為天字第一號的示範,敵國總督級的降臣,哪怕是過去式的,帶來的影響和連鎖反應也是極其巨大的,他的剩餘價值也被唐軍發揮到了極限。
有他作為帶路黨,一路招降納叛,幾乎望風而定。甚至波及到了阿里米山西麓的大城要鎮古昌城,聚集起來的七千名地方守衛,集體放下了武器,無條件接受了作為自由人遷移到南方去建立新家園的命運。
以古昌城為模版,更多城市和村鎮歸附在唐軍的旌旗下,其中比較堅定的穆斯林,大都被挑選出來遷移南方白衣軍的統治區內。
另一方面,戰亂和拉鋸摧殘。所帶來的饑荒和絕收,對來年生計的絕望也帶來另一個後果。繼大規模自發搜捕聖戰者的運動之後,相當部分當地青年。主動加入了大唐僕從軍的序列,以換取一份,讓補貼自己家庭熬過到來年天的食物配額。…,對唐軍來說,也得以較為低廉的代價,獲得了一批悉當地的輔助部隊,更多的是政治上的意義。雖然他們只有簡陋的武器甚至徒手,但還是被編成了七支千人隊。
立下功勞的巴格達人艾布都,則幸運成了這支新軍的統領者,一位呼羅珊僕從軍的將軍,雖然他從未有過類似職位的經驗和閱歷,但多數時候只要遵照他的唐人副手和佐僚們的建議,發號施令就可以了。
而作為阿拔斯王朝及其臣民,在大呼羅珊地區的最後一片據點和庇護所。位於厄爾布爾士山脈另一端的內沙布爾,這片群山環抱中,廣袤而富饒肥美的土地,陷入戰火和動亂中已經長達一個多月了,藉助當地守衛的混亂和各自為戰,來自南方地區的賽里斯人襲擊部隊,幾乎仗著輕騎快馬,一邊燒殺擄掠,一邊向西北突擊,繞過守衛嚴密的城市而穿過一個又一個城鎮,不停的沿途製造一波波的廢墟和難民。
以至於當內沙布爾聚集並派出足夠的討伐軍後,卻發現他們已經在接近刺夷城的地方,成功和來自北方山脈另一端泰伯裡地區的叛軍合,這些來自庫爾德部族戰士和泰伯裡的山地步兵,以及少量德米赫重步兵構成的混編部隊,幾乎將伊朗高原北部邊緣,變成了一片廢墟,並從當地的波斯遺民中,裹挾了大量的青壯年,變成一股短時間內難以撲滅的心腹之患。
另一方面作為前總督卡塔赫的降敵,在深陷戰火中的內沙布爾地區,則是帶來另一個巨大打擊,在官員和民眾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瀾,這片地區可是卡塔赫重點經營過,作為對抗賽里斯人最終防線的前沿。
這種恐慌的情緒和火苗,很容易就因為一些自發的偶然事件,一下子就演變成某種歇斯底里的清算和猜疑。於是一時間許多有身份的地方人士和官吏,以及地方軍隊裡的頭目被告發和逮捕,他們及其他們的家人,充斥在各座城市的監獄裡而人滿為患。
“這就是你要的結果麼…”行軍宿營的大帳中,滿身披掛的皇太子麥海迪,毫無風度的將短杖馬鞭,摔在自己的首席顧問臉上,任由血紅迸裂開來。
更多人的跪倒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的聆聽這自己恩主的訓示。
自身的王朝重臣,前呼羅珊全權總督卡塔赫的背叛和投敵。對於回到內沙布爾就轉而忙於清剿四竄的賽里斯遊騎的麥海迪及其麾下軍隊,也是幾乎是當頭一的挫折和打擊。
對於這位前呼羅珊總督,他一直有著一種複雜的心裡情節,從某些方面說,他並不喜歡這位政治手腕更勝於軍事才能的總督,卻不得不在一些事務上倚重他,還要時不時予以的限制和壓制。畢竟他只是皇太子,而還不是哈里發,有巨大的權限,卻沒有足夠肆意的資本。
如果有足夠的時間,他不介意收服這個一個充滿波斯商人和官僚世家背景的助力,雖然他天然上與圍繞在麥海迪身邊的傳統派和土地貴族勢力。有著種種的矛盾和分歧。任何上位者都應該有足夠的能力,調和部下的矛盾和派系,以達到效率上的均衡。
但是在情勢危急之下,他就必須有所取捨,摒棄已經揹負著過錯的失敗者,以獲得對自己幫助更大的一方,但是顯然現在卡塔赫的叛離。讓他嚐到了自釀的苦果。…,不僅僅是因為卡塔赫出身的胡奈特家族,是王朝高層中出身東波斯地區,屈指可數最具有影響力和代表的權貴氏族之一,同樣因為他曾經作為呼羅珊全權總督這個身份。
要知道新興不過數十年的阿拔斯王朝,還是一個年輕的帝國,哈里發治下光是地方總督以及相似權利和地位的權貴,就有數十位。但是能夠獲得全權總督這個職銜和權利的,開國以來也不過十幾個。同時在世的就更少了。
這也是僅次於,統領王朝一半或是三分之一軍隊大埃米爾的軍事要職。而且相比只能在軍隊中發揮影響力的大埃米爾,全權總督在地方的民政、宗教、司法、稅收方面擁有更大的權限和發言權。
在特定的戰爭時期。光是全權管轄的範圍,甚至超過了某些宮廷大臣的領域,因此能夠獲得此位置的,基本不是至親的王族成員,也是叱吒一方的傳奇人物,卡塔赫正是其中之一。
雖然已經被罷黜,但是他的叛離,對內憂外患的阿拔斯王朝來說,並不亞於失去大片土地或是軍隊的損害,比如人心和信仰上崩潰的開端,那些意志不夠堅定或是保佑投機心裡的當地人士,一個可以效法的理由和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