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一章盡洗甲兵長不用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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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接到命令的一小隊近衛騎兵從這裡出發,在一片人仰馬翻,驚懼和慌亂的注視中,穿城而過,來到城市中心區,王公大臣聚居的大型街坊中,“奉偉大的哈里發及首席大臣的命令,”領頭的千夫長,高傲舉起一卷羊皮紙的大聲宣讀到“胡奈特家族的所有成員予以逮捕…查抄一切家產”接他們的是哭喊成一片的聲音…
河中地區中部,法拉瓦河畔,一名當地的德赫幹(領主)卡德拉。伊。希納,正在率領自己召集而來的領地軍隊,沿著河蹣跚而行,他們剛剛將所經過的村莊劫掠一空,青壯男子都裹挾走。
他花費了歷代積蓄下來的家底,也才武裝起兩百名不完全脫產的騎兵,一千名自備武器青壯年,這對這條河支域來說,已經是不小的武裝力量。
這是已經他所能召集最大限度的力量,經過了這次動員後,希納家族名下各地的村莊和塢堡,就基本只剩下老弱婦孺。
卡德拉。伊。希納的祖上是出自布哈拉的卡什卡瓦族部落,這個曾經誕生過庫拔泰王,統治過布哈拉的大部族,在阿拉伯征服者屈底波的武力強迫下,他們的房屋全部讓給阿拉伯移民,而舉族四散遷移到異鄉重新建立了幾百百座堡塢。
按照傳統,每個卡什卡瓦族人,在自己的住堡附近給自己的奴僕和隨從修建了房屋,並在堡門前開闢了園地,種上花果、樹木,進而發展成為當地新的德赫幹。…,希納家族就是其中之一,由於家族帶來了為數眾多的土木工匠,因此以擅長建築溝渠、水壩和其他水利設施而著稱,在其最強盛時,曾經擁有上法拉瓦河畔的七十五個私人村鎮,十幾處商棧發展起來的集市,好幾只駱駝商隊和小型船隊,數萬人為了希納家族的事業奔走勞碌。
但是隨著阿拉伯人對索格迪亞地區滲透和統治的加深,連這些處於當地社會上層的人,也無法置身其外。
由於阿拉伯人在經濟上對中亞實行橫徵暴斂,竭澤而漁的政策。他們按照波斯薩珊王朝的方式,規定了各種稅收。土地稅(哈拉吉)佔農民收成的一半;人頭稅(吉齊亞),最初只向不信仰伊斯蘭教的人徵收。
此外,對於農民和手工業者還課以其他苛捐雜稅和實物貢賦。並且強迫他們為建築房屋、橋樑和城牆,以及開挖渠道等,提供無償勞動。不繳稅的人遭受殘酷的懲罰,並被沒收土地。在不按時納稅的人的脖子上懸掛特製的號牌,直到他們納完稅才能取下。
作為外來征服者的當地駐軍將領和外派官員,不滿足於搶佔城市時所掠奪的財富,他們經常會向當地居民臨時的,派發徵收很多苛捐雜稅,責成居民向他們提供奴隸、婢女、牲畜、糧食、紡織品和各種其他商品,並且充分滿足阿拉伯駐軍的一切需要。
阿拉伯貴族在所征服的地區內,佔領最好的可耕地和灌溉設施,並且隨意的課城市以貢賦。
而這些土著所信仰的祆教、摩尼教、景教和佛教、薩滿教,變成被嚴厲打擊的對象,阿拉伯的統治者更籍以這些宗教為藉口,不分貴庶的懲罰和剝奪他們這些土著居民的財產、土地和人口,哪怕身為一國國王也不能倖免。
歷史上,俱密國王那羅延,在給唐朝的表文中控訴了阿拉伯人對該國的殘酷經濟掠奪:“…今大食來侵,吐火羅及安國、石國、拔汗那國並屬大食。臣國內庫藏寶及部落百姓物,並被大食徵稅將去。”隨著阿拔斯王朝建立,它對中亞人民的經濟掠奪變得更加厲害。例如,在阿拔斯王朝哈里發哈倫。拉希德統治時期,呼羅珊總督阿里。伊本。伊薩在呼羅珊任總督,中亞各地人民大肆蒐括,得來的不義之財數量巨大,足夠1500匹駱駝運載。
在這種背景下,作為當地頗具勢力的“大德赫幹”希納家族也無法避免陷入動亂衰弱和不斷逃亡的困境循環中,進而因為某些下級家臣投靠了阿拉伯人,分裂出了多個新的小德赫幹。
等到了他的父親塔赫利時,除了本家的城堡外,這個德赫幹手中只剩下十幾個遠離河灌溉區的私人村鎮,在伊斯蘭教傳到布哈拉時,也曾為了逃稅而入教,改名為艾哈邁德,直到賽里斯人重新徵服這片土地後,才改回了希納的名字。
賽里斯人到來後,是幾乎兵不血刃的較小代價,獲取這片地區的,因此新當局在沒收阿拉伯貴族產業,清算那些親附派貴族之後,只佔據了位置重要的大中城市,並圈佔靠近道路兩旁的地區。
但對當地其他方面的統治格局,並沒有做太大的改變,這些現存的德赫幹們,只要願意前往撒馬爾罕覲見和朝貢,按照人口和產出,釐定了每年賦稅徭役的基本標準後後,就基本不干涉他們在自己領地內的自治行為。
因此,沒能趕上賽里斯人建立新政權過程中的政治投機行為,也沒能趕在當初局勢混亂的時候,乘機擴大勢力,卡德拉。伊。希納既是失望,又有些慶幸,很是心灰意冷的蟄伏了一段時間,隨著賽里斯人統治的穩定,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將復興家業的指望傳給下一代。…,如今索格迪亞地區的局勢,卻又卡德拉。伊。希納看到了一線希望,對他來說這似乎是上天賜予的良機,取回祖先遺產和榮譽的上好機遇。
在事情明朗,或是大食人重新出現在阿姆河以東地區之前,他雖然不敢公然對抗甚至攻擊現有的唐人政權,但是籍以混亂的局勢,乘機擴大自己的勢力,併周邊的大小領主封臣,攻擊自己有夙怨的家族,卻還是有所依仗的。
無論是賽里斯人戰敗,還是阿拉伯人被擊退,對他所處的地區來說,都是很遙遠的事情。
至少在這場大國爭霸的勝利者,重新手干預之前,他大可抓緊時間,整合好地方上的勢力,以全新的姿態,在新一輪地方政權格局中,獲取更多的地位和資源。
相應的風險,卻是遠要比那些利慾薰心昏了頭,乘亂去直接搶掠唐人直轄區域的傻瓜和瘋子,或是被綁上戰車不能回頭,只能死心踏地的派出戰士,替官府賣命平定地方的少數德赫幹們,都要小的多。
他已經聯合了另外幾個有姻親的遠方德赫幹家族,一同進攻法拉瓦河上游的領主,這也是從希納家族叛離出去的最大一隻前家臣,這個家族以女兒眾多著稱,通過聯姻等手段,屢屢投機成功,現在甚至擁有一座上萬人口的城市。
那也是這個臨時聯盟匯合的地方…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我正在賞玩一件希臘風格的帶翅小金獅,一邊絞盡腦汁構思一份家書,給小東西她們報平安,畢竟預定的歸期被大大拖延了。
當地的藩王諸侯什麼的,不知道從那裡獲得了我早年在從事摸金…嗯哼哼是“考古”行業的傳聞,特意收羅了一大堆各珍奇稀罕的古物玩意兒來結好我,其中很多明顯是新鮮從地下挖出來的東西,也不知道盜掘了當地多少墓地和古蹟什麼的。
因此少不得要找專業人員好好賞鑑辨析一番,其中還真不乏某些大有來頭的文物,挑出些有特的,一併給寄送回去聊表心意。
這隻黃金翅獅,據說是馬其頓人征服索格迪亞當地後留下的遺物,翅展商還帶有代表皇家崇拜密特拉教太陽紋的徽標,小獅子反紐頭身前足高,張口做咆哮狀。我決定回頭讓人焊上一塊黃金底座,作為我私人的收藏印好了。
另外一些則是古代羊皮卷和紙草書製作的古籍,就需要好好妥善包藏,然後再慢慢翻譯出來。
而在圍起來的車陣遠遠的前鋒,則是喊殺連天的遭遇戰,這可以是一場教科書式的戰鬥,已經嚴謹慎密到了無趣的地步,雖然戰鬥場面很烈。
騎馬的遊牧人如水一樣的掩過山坡,揮舞著和叉矛的暴民,如湧動的陰雲一樣緊隨其後,從多個方向包抄向大路上結成的車陣。
但這些揮舞刀槍衝殺的,像是撞上以了一道無形的堤岸,又像是被剝去的洋蔥一般,一層層的倒下,後面的人還沒來得及清楚是怎麼回事,只能拼著盲目的勁頭一個勁的往前衝,然後被掀翻掠倒。
由於初次採用了實驗兵器,新鑄的銅胎子母炮,在噴湧的煙霧後方,大團大團的血霧在人群中噴濺出來,但是那些被大鉛丸擊中的人更加不幸,他們幾乎是沒來的發出慘叫聲,就被巨大貫穿力量,撕扯成如花朵般綻放的碎塊。
這是一場用新式火器堆積而成的屠殺,並沒能持續多久很快就崩潰了,變成藩屬的輕騎兵趕羊式的捕俘活動。
作為前軍統將的杜廊,甚至有空對著滿地血腥狼藉的戰場,無聊的打了個哈欠,然後看著山丘後面姍姍來遲,包抄過來相對的騎兵隊,眯了眯眼囔囔道,“這才有點意思啊…”隨著號角的變聲,戰車上彈出來的火油彈在凌空爆開,然後火焰覆蓋了他們,#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