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江陵第五百五十三章迭起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他這次帶來全家族大部分的男子,甚至有些人是祖輩世襲下來的“桂”每個桂名下,又有自己的跟班和使喚人數人到十數人,都是拿起武器可以戰鬥的青壯,因此他名下的戰鬥人員相對壯,規模幾乎趕上東本名下的直屬百戶,卻要比普通吐谷渾、項百戶,更有戰鬥力一些。
他的父親養育了二十一個孩子,但只有四個男孩能夠活到成年,最年長的偡布繼承了家名和世職。另外三個弟弟,則分別被送到紅山宮去做侍童,或是拜在主部名下,做一名扈從。這次除了在熱雍行宮做侍祭的最小兄弟但是現在,他們恐怕都要留在這片土地上了,看著再次從另一個方向發動夜襲的唐人,他有些僥倖,又有些頹喪和悲哀,從當初下山的志得意滿的憧憬和一路勢如破竹,到一鼓作氣的高歌猛進,再到坐困危局。變化和落差讓人幾乎是措手不及…
“怎麼會這樣…”吐蕃的王帳中,鐵腕隱匿了贊普的消息而利用一個形貌相似的侍人讓吐蕃士兵同仇敵愾,重新將四散的軍隊聚集掌控在麾下,併成功的抵禦了唐人多次圍攻的尚結贊,看著面前的滿身灰土和鮮血的脫裡押等一干軍將,再次面如死灰,覺得天彷彿就要蹋下來了。
這次拱衛贊普行帳到前方的近衛軍“諾爾堪布昂素”除了少量本不知情的紅牌侍衛之外,居然主要是由新徵召的暗軍(後備隊)和那些罰罪的宗貴將領組成。馬向居然已經喪心病狂如斯地步了麼。
“剩餘的登比絨布還有多少”他轉頭向家族出身的部將道“大抵還可以湊出四千騎…”
“讓他們在黎明前待命…”
“傳令部,除了馬軍的坐騎,剩下的的牲畜全部殺掉…”
…
百里之外,剛剛從唐人的合圍中,好容易衝出來大隊的騎兵正在短暫的休息,只是人人都剛剛經過了一番苦戰,灰頭土臉的有些狼狽。
“我們就這樣脫離了本陣,還假令帶走了策零王子的灰部和青海部…”一名孫波茹的千戶,小心的問道。
“他們會我的…”孫波茹的部大將陵卿贊,疲憊的靠在馬背上用嘆息道。
“要追訴我擅專之罪,也要等他們有命回到大弗盧再說了…”
…
,“若我不是在大弗盧裡…”他突然哼哼了兩聲,現在留在營地裡的蘇毗本軍,只剩下一些附族和大量旗幟組成的空架子。但對馬向那些人來說,誰先拋棄了誰,還真的很不好說。
突然空氣中傳來什麼聲音,讓他不由停了下來,看到稍高一些的地勢上,緩慢出現的那條白線,不臉大變,猛然喝令快嗎加鞭,跑上高地去…
又活了下來了,正在趕羊一樣押送這表情麻木的吐蕃俘虜的老尕,對著自己嘆息道。
如果有人說他可以在半個月內,持續參加大小數十次戰,老尕一定是覺得自己瘋了,水一樣的高強度戰鬥,作為補充兵員不停的出現在多個番號中,他居然活了下來,只有一些不要害的小傷口和脫力症狀而已。幾次三番都覺得自己全身傷痛疲乏的下一刻就要死了,但是灌上一些糖鹽水和胡辣湯後,又緩過氣來,拿起刀槍頂了上去。
另外一些人就沒這麼幸運了,被抬回來的時候還能神智清明的談笑風生,但是躺下去休息後,就再也沒能起來,因為脫力猝死而暴斃了,但總體上來說,這批主要出自工場和軍屯莊出身的補充兵,身體素質都很不錯,長期的軍事化管理和充足的食物和營養,讓他們比那些地方上的團結、守捉兵,更容易適應戰場的需求。再加上兵甲犀利,防護好供給足,傷者皆有救治,因此大多數人作戰勇猛敢拼,雖然在人數上往往處於劣勢,卻通過頻繁的出戰,頑強的頂住吐蕃人的攻勢。
相比吐蕃人就遜的多了,他們只有劣的物資和簡單到簡陋的救護手段,傷勢稍微嚴重一些就不得不做好被拋棄的打算,因為這是在唐人的土地上,除非是一些首領或者軍將,否則受傷的吐蕃人是沒有費寶貴的人力物力送到後方救治的必要。
大量被拋棄的吐蕃俘虜,還是讓這些留守的人馬應接無暇,高度緊張,每個人都不得不被髮動起來進來臨時看押和分類。
突然城外傳來一陣如山如的歡呼聲,那些忙碌的民夫義勇什麼的也似乎被染了,丟下手下的差役齊聲大跳大叫起來“抓住吐蕃主帥了…”
…
一片歡呼雀躍夾雜著抱頭痛哭嗚咽聲中,河州城內重新聚頭的衛伯玉、李昴等諸將,卻有些氣氛沉悶。這場勝利拿的並沒有那麼容易。
為了這場決戰,河西行臺和長安總部已經準備了數個月的,動用的人力物力難以計數,最後連那些原本只在後方提供輔助的醫用和民壯也被武裝起來,並將成建制的調龍武、金吾本部將士,派遣到他們中去,進行編管和整訓,也是為了預備最壞的情況出現。
一旦戰事不利,那些脫離戰區的軍將和士卒,還可以和他們在關內道和河西、隴右道之間就地組新的防線成,現在總算沒有出現最壞的情況,他們也成為河州大戰最後投入的生力軍。
吐蕃人的遊騎和斥候,在遊擊軍和斬首團的全力獵殺與反獵殺下,雖然大規模的軍事行動本無法對他們保密,但對於頻繁的民夫義勇的動,就無法事無鉅細的面面具到。因此河州城內缺失的防禦力量,被那些地方軍所填充。
但是這種生力軍畢竟是短時內倉促成軍,一旦用起來還是暴出不少問題和不足。吐蕃主帥尚結贊用最後一批登比隆布打著贊普的旗幟和儀仗為代價和誘餌,結果各部爭先搶殺之,讓包括悉補野本部和四族在內至少三萬吐蕃主力突出了重圍,一路向北且戰且退。…,眼看這次會戰,就要給吐蕃人脫出生天,好在河西行臺也留下後手。河州之地富有水草可耕可牧,原本是修築來引湟水支灌溉屯田的水利設施,不知什麼時候被工程兵冒死挖開,從大大小小圍堰中奔出來的河水,雖然衝到廣闊的平原上後很快失去了威力,這場短暫的人造洪水,甚至還沒能淹過小腿,就在肥沃的土地上逝殆盡,卻在河州以北的平原上,製造了大量新生的泥沼。
當然這種臨時的泥沼,只要太陽曬上幾天,就乾的差不多了,但對於正在試圖擺脫唐人追擊的吐蕃軍來說,就是天大的災難了。當時來自吐蕃北路的援軍,匯合了先期撤退的蘇毗青海部就是這麼大片的泥沼,成為阻隔吐蕃接應援軍的天塹,寬達數里到十數里的泥濘,最深處才不過沒腿,卻成了演到吐蕃人的最後一稻草,一路戰鬥的疲力盡的吐蕃殘部,是一片難以逾越的死亡地帶,大批吐蕃人疲力竭的爬過半,就倒在泥濘中,只有極少數踩著同伴身體的幸運兒,成功到達了對面。
吐蕃總帥尚結贊身受重傷卻拒絕投降,試圖自殺被部下攔阻,給抬了回來。
但是繳獲了全副旗幟儀仗,卻沒有發現預期中吐蕃贊普的蹤跡,甚至連同贊普的近衛軍,以及原本在戰鬥序列內的一些有名號的軍隊,都不見了蹤影。
讓這場千辛萬苦來之不易的大捷多少蒙上了一些陰影…
從平康里,“仔細搜,一磚一瓦都不要放過…”程十力的大嗓門中,我站在對面雨簷上,饒有興致的看著巡城營的士兵們拆房子,卻看見從人群中擠出來的沈希宦。
“吐蕃人的旗幟出現在渭州…”他滿臉肅容道。
“往西去的道路和驛馬已經斷了…”
“民間的消息很快就會傳過來…請樞府早做打算”
…
蕭關城上,血水從城磚的間隙中出來,將陳舊的牆體染的殷紅斑駁,聲撕力竭的關內團練總巡,糧院大使嚴武,重重一刀劈在吐蕃,反手斜切將對方的半邊面頰一起削下來。重重唾了一聲。
“天殺的吐蕃蠻狗,…居然賺到這裡來了”這支突然出現在城下吐蕃軍,居然是打扮成商隊來賺城。
以厚金納賄,請求在會見,然後暴起殺掉蕭關的鎮將、鎮副、錄事,兵曹、參軍一干將校,餘部大亂,除了一個武學出身的材官正在盤庫,帶人少數士兵把自己鎖在武庫,拼死抵抗,讓吐蕃人意識無法得手所幸的是,巡查關內防務的嚴武,也到了附近,直接帶著親兵團從尚未來得及關閉的東關門衝進去。
於是,城頭上急速近的如雲旗幟,接他們的是牆頭雨點一般擲下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