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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五章親耕與會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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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關我事,能顧好眼下我所能掌握的一切,享受好生活就好了,管他死後洪水滔天。

“朕少不得要重用宗室,…”

“知道了…”

“朕還要啟用那些勳貴之後…”

“那就用好了…”

“你難道沒有一點想法麼…”皇帝小白一副被我打敗的表情。

“你煩不煩啊…”我不耐煩的擺擺手。

“你是天子,該怎麼乾坤獨斷,是你的事情啊…”

“動不動跑臣下這兒來討主意做什麼。這算什麼事啊。我的本職是武事好不好,別沒事老讓人彈劾我妄言干政什麼的…”我看了眼站在不遠處,苦著臉都快擰出水來的聞季。

“還有,您下次想偷閒,能不能別拿我做藉口,在這樣下去,我都成了鐵打的佞臣了…”好容易打發走,嘮嘮叨叨找我發了一堆牢騷的皇帝小白,我那些參事參軍、幕僚官佐,才敢走上前來、按照文武兩班的順序,捧著一堆文牘,湊上來給我批閱。

就這麼一個冬天,河西路與吐蕃爆發的戰鬥,就多達一百多次,還不包括那些城邑的頻繁攻守,和零星的遭遇戰,前哨戰。除了最大一次戰果整整吃掉了吐蕃部族聯軍的近兩萬士兵外,其他不過是數百到數千人的規模,但儘管佔了主場的地利和裝備的優勢,如此下來作為河西行臺積累下來的傷亡也達到了可觀的上萬人,其他因為戰鬥和非戰鬥減員的輔助人員的也有數十個營團一萬多人,但據說吐蕃人傷亡是唐人的數倍,因為是冬季,又是犬牙錯的戰局,傷勢較為嚴重的傷員沒法帶離戰場。…,但是河西路,如果要算上因為吐蕃入侵而離失所,死於非命的人口和財產損失就不計其數了。隨著暖花開,道路冰封的解凍,各自陣營更多的人員和物資的投入,雙方也在醞釀著更大的動作和爭鬥。

總章府所屬名下,已經將那些尚且在世,西北軍出身,退養的老將帥全面發動起來,進行戰情通報,會商推演對吐蕃的軍略,以供前方備詢。一時間,往返於河西,長安、洛陽之間,佩戴著加急魚符的朱衣使者往來不絕,雖然修通了平坦的直道,但短短月間還是累死了數十匹役馬。

我卻沒法離開洛陽,連想請假回去等待我的孩子出生都不行。因為皇帝小白不準。

“難道要我用天子的身份下詔群臣留你…”皇帝小白振振有詞的說道。

唯一的好消息是,安東道守捉使在原渤海國鐵利府,呼汗河(牡丹江上游)以西,新開德里、天威兩軍,置大小三城五鎮,二十一戍壘,共計招徠人,亡命、野戶等雜口役三萬一千口,另有九原、林、野室韋、黑水秣鞨等雜歸化人二千一百七十八落,管有牲畜數萬。

定額上番北衛將士三千,防戍人九千,另置城傍義從五千,閒暇就近給牧,戰時入給衣糧軍器…

現在樞密院正在進行一個重要項目,就是規復邊境的軍屯,大概涉及到以數十萬為單位的人力物力的投入。

開元天寶年間,天子好武功重開疆,是重外虛內,兵勁旅,重陳於邊,而朝廷輸給繁複,因此開元天子,重農耕,興水利的同時,也大力倡導拓墾軍屯,從安西北庭到河西隴右,到河北安東的萬里邊疆上,中原百姓及良健子弟,投入眾多人力物力,建立了規模龐大的屯墾區,最盛時共計一千一百一十四屯,又在各道設立營田大使以專屬之。同時兼以草原豐曠之地為軍廄牧監,就近為邊屯提供戰馬軍畜,是以邊軍益龐大而銳。

當然凡是有利也有弊,安祿山造反後,這些經營多年,狀態良好,戰略儲備充足的軍屯和邊廄,也成為了范陽叛軍席捲天下的最大資本。經過這些年的戰亂喪亡,這些邊屯除了除了西北路數道,還尚且保留一個編制空架子,其餘的基本是名存實亡了,或因為被盡丁壯而廢棄,或因為各投陣營的相互攻殺而變成一片廢墟,或者乾脆就缺少援應而被那些藩胡所襲奪佔據。

這次規復的,主要是崩壞最嚴重,但戰線相對穩固,藩胡實力較弱的雲中道,以關內軍屯莊已經運作成的模式,以包產到戶的小額信貸為支持,投入豆薯等高產的作物,採用新的農具和生產技術,由戰俘組成的勞役承包團進行道路和建築的先期清理再以兩府名下眾多傍戶為基礎,少量授田將士為核心,將那些荒廢的據點,重新恢復生產,因為是荒廢不超過十年的現成屯墾區,大部分農墾條件還可以,土地也是地,也不用辛辛苦苦的重新開荒,主要的修復道路房舍和年久失修而崩壞的水力設施。

一旦成功定居下來,那些實力雄厚的軍從商,就會以賒欠的形式,向他們提供更多口糧、種子、工具乃至武器等,後續的實物借貸。等到有了收成,就可以以他們的產出,就近提供邊軍,以完成他們承包的一系列向前線供糧的任務,從朝廷獲得相應獎勵和賦稅抵扣,這是一個相當複雜而長達數年的週期,沒有足夠龐大的資源組織能力和資本信用,本玩不轉。…,另外一個消息是,元載在放的路上死了,死因據說是在渡船上飲酒爛醉,失足落水,等人們發現,已經是一句腫脹不成樣子的屍體。這樣很多人可以徹底安心了。

自從年過完後,崔光遠再次從我身邊消失,他一直在負責秋後算帳的事宜,雖然朝廷已經清算過,但是作為龍武軍自己還有一筆私底下的帳要算,而且不太需要執泥於,諸如嚴密的證據和嚴謹的處理程序,約定俗成的官場規則什麼的,於是有一些人不光彩的死去,另一些人註定要家破人亡,失去所擁有的一切,還有一些人將會在放的路上遇到意外,或者乾脆就人間蒸發。還有一些人,只有出他這一生所奮鬥的一切後,才能獲得留下姓名的機會,作為歷次動亂中,眾矢之的直接或間接的當事人,睚眥必報血債血償什麼的可不是說說算了。既然在政治上不能獲得,那就在其他方面取得補償好了,落井下石的派出合適的人選,以各種身份,拷他們榨取最後一點剩餘價值。

自從洛陽宮變不成,天子以雷霆之勢,整頓河北各道後,一直雲山霧繞阻礙重重的河北糧臺案,有了新的突破,新一批涉案人員被吐了出來,涉及歷年好幾批糧草的去向問題,隨便一筆也有十幾萬石的規模。

更糟糕的是,其中甚至牽連到了龍武軍內部,本以為這個團體或比較清廉一些,但沒想到也會給拉下水,所謂環境改變人的力量,時間上潛移默化,還真是不可小覷。

籤閱完這些東西,一天的時光也過去大半,“樞府大人,聖駕已經回宮了…”隨著旗鼓聲的響起,帳外通報道。

“我們下一站程在那裡…”

“是柏谷寺…”不久之後,我就站在莊嚴寶相的內佛堂裡發呆,清理整頓了氏族門閥之後,剩下廕庇土地和人口最多的就是那些寺觀,而且出於信仰和神麻醉之類的,手段和方式也相對廕庇,所以更加不好處理。

而在河北各道,也是寺觀林立的傳統信仰區,從最古老的寺院白馬寺,到禪宗祖庭所在的少林寺,乃至現任南禪七祖神秀大師,就駐錫在洛陽荷澤寺。而中原禪林,無疑一少林一脈最有代表,光是在洛陽本地的下院柏谷寺,就附戶多達數百家兩千多口。

當年乾元天子改授僧官,我掛職的禮部詞部專屬這些宗教事務,還給他們出過按照申報人頭入稅的主意,在佛門已經是“聲名遠揚”開元年間也曾經大規模簡括寺觀,糾正武周以來崇佛興寺的社會風氣,結果一氣就還俗了僧尼近二十多萬。

隨著華美佛雕的大門被推開,一大批袍顯眼的僧人,已經滿臉恭切的侯在廣大佛堂中,最顯眼是是頭派一批被特賜金紫袈裟冠帶的僧官,僧正,高聲齊唱佛號,向我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