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夜宴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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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八章夜宴,行路第五百一十八章夜宴。行路面對這滿堂佳餚,裹著金紫大氅的我,卻是沒有多少胃口,所謂宮廷大菜,沿襲了百餘年積累的底蘊,看起來富麗堂皇,陳華奢事,作為招待這些位於官僚階級頂層的大臣們,更是出類拔萃,但對我來說,還不如後園小灶的巧可口。
我的新爵位是鄴侯,沒錯,就是鄴侯,不管是黑葉猴還是白葉猴,我有些鬱悶的捏捏鼻子,好歹也是一處歷史悠久,人傑輩出的繁華盛邑,雖然比不了西京、東都,卻也做過北朝的古都。
但沒想到的是,來自坊間關於我飛刀標爵的傳聞更離譜,有說最初我標中的其實是北京太原。結果眾人大驚失,有眼疾手快的當場就拔下來到鄴郡去,說的那個是有板有眼,繪聲繪,活靈活現好像就在當場。
還有說鄴城之下,雙方死難將士以數十萬計,後來官軍最終平復後,又以民間私下稱呼並祭祀安史為二聖為由,大肆搜掠屠戮百姓,十室九空,因此地方怨氣沖天,以至於這些年久旱不雨,樞密大人卻是難得災星破敵的格局,是以朝廷用他更強橫的氣運,來鎮壓那些死難的怨魂。
但事實上,我依稀記得這是歷史上宰輔四朝李泌的終極封號才對,居然提前被我搶注了。想到這裡,我看了一眼人群中依舊談笑自若,繁華盛極處依舊一副風輕雲淡的宰相李泌。似乎對他沒有絲毫的影響。
不過我的爵位再高,也沒小丫頭高,她這次也升級了,雍華的封號直接升格為雍國長公主,我的爵邑還是郡縣級,人家已經是國家級待遇了。其中還有個小曲。
據說還有人上表,請加雍國長公主為護國長公主,沒想但這位長公主當場翻臉,用金如意。罵罵咧咧的追打的滿頭包“你這是算在比喻我象太平公主一樣麼…”此事也自然不了了之。
“這是好事啊,若陛下作出追究的姿態,那起碼對此事還是有所在意的,如果不追究,不過是當成一樁笑語,不可置否而已…那些有人人,也扇不起什麼什麼風波來了…”作為屬員同樣列席的崔光遠,說到這個曲笑了起來,他現在官拜權刑部侍郎,也有資格列席這種層次的高級會宴了。
我的五大長史,鄭元和官做的最大,已經是關內布政使;僅次於藩帥都督的二號實權人物,溫哲也是翰林學士,判秘書監;魏方晉也是衛尉寺左丞;只有薛景仙謝絕了品官的實缺,一心埋頭於我的幕府,不過身上至少也有中散大夫,員外散騎侍郎之類幾個頭銜“這個少傅身份,這可是多少人奮鬥一生的終極夢想啊,大人居然說不要就不要了…”崔光遠還在繼續說話“聖上這是有意讓大人以宗卿的身份,監督魯王身邊那些伴從啊…”
“雖說陛下不立儲。以金匱留詔,備待萬一,但是對魯王的崇重,卻是不少人看在眼中的,這次魯王留守長安,更是坐實此論啊,因此後,各種手段到魯王身邊的人,就更多了,陛下是希望大人能以相對超然的尊長身份,稍稍把關一二啊…”
“今年的番臣席次,似乎又增加了…”我耳邊突然有人開口道。
“這些年主要是來自南海的入番,還有些來自比鬼國更遠的極北之地的新貢,據說那裡常年冰封,陸上不同,只有畔海大船可及…”
…
,現在海南水軍所屬的大船,經常分成幾個批次,護送大量的大型商船,在南海定期進行長途巡遊,也是一種保持戰鬥狀態的長途試煉。並由此在南海建立了類似貢船巡遊的環形貿易線路。這也是運行的最成,最穩定風險最小的航線。
南海飛魚大艦在廣州與南海會社名下的船團匯合後,對州以西的沿海各國,進行接力的巡遊貿易,在每個港口短暫停留,收取貢物和特產,易貨物,接送人客,再出發,最後終點是南天竺西端半島上的岬角飛地——大丹戍。然後返程是南下經獅子國,佛事國、柯林國,水真臘、婆羅洲等海上列國,完成返程,等於是一個定期的縮水版鄭和下西洋,通過沿途貿易彌補航行的費用,還大大有餘投入船廠的建設和修造,這些年增置新船的費用就是這麼積累起來的。
而那些新入番的那些國家,也是這麼發展出來的。
我又嘆了口氣。看著滿堂汲汲的人頭冠帶,在皇帝走後,一些邊緣的坐席,已經有人開始四處動起來,無數袍服朱紫緋青的顏,像是正在調製的染版,又像打翻瀉的顏料,不停的變幻出新的彩。
最初唐太宗時的省內外官,定製為七百三十員,曰:‘吾以此待天下賢材,足矣。‘然是時已有員外置,其後又有特置,同正員。至於檢校,兼,守,判,知之類,演變沿襲至今,已經是一個相當龐大的官僚群體。
因此有規定,職事官與散官、勳官合班,則文散官居職事官之下,武散官次之,勳官又次之,大宴的席次上也是如此分佈。
以前還可以坐在人群裡渾水摸魚,就算想偷溜透個氣。也有人給打掩護,但是現在被皇帝指名坐在前列,一舉一動都有人關心注目,和誰親近一點,和誰不假辭,和誰多談幾句,明天說不定就會釀成新一輪的政治風言。
作為殿中的核心和焦點,列位宰相身邊的人動態,也可以反映出他們先下的排位行情,最超然淡薄也最門庭若市的,還是號稱執宰領班的李泌。在宮亂中立場堅定的崔圓次之,崔喚、李揆又次之,至於位列武臣頭班,僅排於他們之後的我,只有幾個相的前來打個招呼外,似乎所有人都小心的繞過我的身邊,最多稍稍點頭致意,因為已經我放出話來,心情不沒事別來煩我。
但是比我更冷清,卻是另一位宰相第五琦,他身邊除了名下的屬員外,似乎所有人都避開了他。不過我知道,這還與他正在主持的項目有關。
挾洛陽宮變大肆清算的風,朝廷在他的主持下,也重新開始清仗這些河北河東大姓門閥名下的產業,結果除了例行沒官的外,還檢出不載籍的私田無數,光是上號的水澆田就有數萬傾,雜地田土十數萬傾,被圈佔的山林湖泊無計…由此可見戰後這些年,這些氏族門閥的勢力,眼睛迅速膨脹到什麼樣令人髮指的程度。
當然,其中很多是河北河東那些軍帥,託籍寄名在地方的田產,這次也倒了大黴了,要是往常,還不知道要鬧將成什麼風波,但這麼許多人眼睛自顧不暇,剩下的人要避嫌,多半也只有捏鼻子下這個苦果。
其中出了大力的,卻是他名下負責的五房判事的戶科房,這些年靠做最原始的人口普查和統計測繪、財賦稽核,很是積累了一批有經驗的人手,雖然這些人對這個龐大的國家來說,他們的力量依舊是杯水車薪,但在有所準備的情況下,針對一批具體對象的行動上。配合地方的舉告制度,還是相當得力的。…,這也讓他成為河北士民和官場眼中的惡人,大名鼎鼎的財計宰相也變成了臭名昭著的破家宰相。
正在無聊中杯葛著,救星就來了,一名殿中執事的內官,向我招了招手。
片刻之後,紫寰殿最高處的角樓上。
“好冷,好冷…”小丫頭把冰涼的小手兒,直接擠在我懷裡取暖,臉頰貼著我的口直呵氣“內朝的朝拜這麼快就好了麼…”我我有些寵溺的笑笑,為了朝拜的需要,小丫頭難得塗上了額紅和眼黛,還眉心貼上了三瓣的焰文花鈿,看起來眼睛顯得大大,特別可愛,再加上一身雀紋簇花彩黃裙,卻又多了些女人嫵媚的味道。
“沒有啦,我是一半溜出來的…”小東西吐吐舌頭,把狐裘的外裹纏的更緊。
“太無聊了餓,一大群人就那麼坐在假惺惺的保持儀態,說著言不由衷的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