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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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個天大的陰謀啊…“他頓時叫起天大的委屈來。
“故主葉護,本來就是老汗內定將來的草原的主人,眾望所歸的領頭羊…眼見老汗病重,有意盡付國事…”
“卻無端被構陷殺害老汗,慘遭刀兵,喪身在至今信賴的兄弟和臣下之手…”
“至今沉冤未雪,…王帳推出的新可汗,卻不依不饒,所有臣下部眾不肯毀言揭舉故主,也變成叛逆之屬…”說了這麼多他動的情緒,也漸漸平復下來。
“拔悉密人,雖然與先主善,暗中給了我們不少牛羊,但是總不是長久計…”他們這拖家帶口大兩萬多人,盤橫在這個草原上,不但是吃喝拉撒要佔好多資源,與本地原有的部族。也不免摩擦不斷,連駐守的邊軍,也不免高度緊張。
“您是先主的可以信賴的人,我們這些部眾的身家姓名,就拜託了…”他再次拜倒在地。
“別…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半真半假的苦笑了起來。
“安置你這幾萬人,我可變不出來的…這還得朝廷才能處斷啊…”我可沒心思接手這麼大一個麻煩。雖然聽起來和悲壯,光憑這一面之詞,參合進這沒有一點好處的是非中,可不符合我的做人原則。
“不過,…”我又想了想。
“收容一些為唐出過力的有功之臣,還是可以勉強一試的…”他們這些人可都是草原中原浴血百戰出來馬上健兒,有收歸的價值。
“當然,也包括你們的家人…”
“這…”聽到這個消息,他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陷入複雜的掙扎中,我看著他臉變幻,也不說話端起一杯茶。
這也是我和皇帝小白在出發前前來,商量定下的初步基調。想要獲得大唐的庇護,就要捨棄那些前來投奔,卻沒有親屬關係的部眾,這樣他們也必須全心依靠大唐,永遠沒有迴歸草原的可能了。
只是我才喝了幾口,就看見他站了起了,似乎有所決定“多謝大人的好意…”當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他好像如釋重負的放下什麼正道。
“草原的頭羊,沒有了他的羊群,還能是什麼…”我暗讚歎了一聲,危難出豪傑,這人多少還有些同甘共苦的領袖氣度。
“其實,”他正想辭別,卻被我喚住,卻是我心中剛剛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我覺得你們還有一個選擇…”
“什麼…”看著他愕然的表情,我忽然有種折騰人的快。
“或許你們可以去松漠都督府,那裡有你們悉的敵人,剛剛奪走了室韋人的家園…”我在室內的地圖上某種畫了個圈。
“他們急需要朝廷的幫助,如果你們可以代表朝廷…或許可以讓你們暫編一個軍…”
“或許還有新的家園…”我想了想,又道“我可以做主,讓邊軍借給你兩萬只羊,不過老弱婦孺就不行隨行了,他們得在從事一些勞役,這樣我才有暫時羈留的理由…”
“你可以考慮一下…”
“來人…”送走抵裡達幹後,我在地圖面前坐了一會,又下令道…,“請回紇使臣莫賀達幹大人…來這這兒一趟”不多時,隨行的回紇大臣莫賀達幹被引入我帳中,他面相渾圓,兩眼細長,身材豐厚敦實,看起來相當。另一位大臣俱錄莫,留在了長安,作為常駐的使者。所以他成為北上會盟的引路代表。
“使臣大人,我正有事請教…”我微微一笑道…
在回紇興起以前,鐵勒諸部統稱“九姓鐵勒”但鐵勒並不僅僅包括9個“姓”(部落)鐵勒諸部不下40個,其中在今土拉河北有10個,天山一帶有9個,阿爾泰山西南有4個。
“九”是突厥、鐵勒的吉祥之數,並代表“整數”含有“許多”的意思。
“九姓”實際上和“諸姓”的含意差不多。
九姓回紇是同為語言風俗相近的鐵勒種,在逐漸強大後試圖從薛延陀獨立出來的僕固、同羅、拔野古等大氏族,而成立聯盟,統一在其中實力最強大藥葛羅氏族的旗號下,總稱回紇。他們被稱為內九姓,也就是同常所說狹義上的回紇族,他們以回紇王族為首,佔有最好的水草和土地,最多的牛羊和最強大的軍隊。
其中王姓氏族藥葛羅,居娑陵水側,距離長安六千九百里。隨逐水草,號稱有兵五萬,人口十萬人。這次為了會盟,才移帳南下,到拔古野和拔悉密之間格楞河下游行獵。
而外姓的回紇九族,則是那些與回紇王族通過武裝降服,懷柔聯姻等手段,拉攏羈縻起來的強大氏族,與回紇族一起構成廣義上的回紇國。雖然比不上那些核心氏族,但也是回紇版圖內的一方管理者,有些還同時受領唐朝冊封的官職,承當出兵貢馬等義務…
而兩客部則龐雜的多,說是一部,其實只是為了方便管理從地域上劃分的籠統稱呼,既有為數眾多草原前霸主突厥,薛延陀等族殘餘的後裔,也有海量不知名的大小雜胡部落,乃至內外回紇各部的被放逐罪人和逃亡的失敗者。
除了阿思布等幾個基礎較好的大氏族還可以有點號召力的權威外,其他中小部落平時都是互不相統,甚至為了爭奪一點生存資源而攻殺不斷。基本屬於回紇國裡,被邊緣化的勢力。
此外還有一些靠近草原,與遊牧民族關係密切的城邦小國,也會因為地緣的關係,向王帳臣貢納賦的傳統,不過也就是聊勝於無的象徵意義而已。
大部分官帳體制和風俗,也是承襲自突厥統治的時代。多數以鶻、狼為圖騰,只是式樣不同,和臣屬大唐的突厥、契丹、室韋等族一樣,很多回紇人直接在邊軍中服役,成為大唐邊傍騎兵的來源,如河西道的赤水軍、豆盧軍、關內道的豐安軍…
象和我共事的那位樞密副使僕固懷恩,他既是唐朝的河東節度使副使,也是僕固氏族的首領。
一夜無事,天明繼續上路。我坐在車上,與回紇大臣莫賀達幹,繼續聊昨天的沒說完話題,既然作為使臣,也是相當圓滑健談的人。
他的名字也很有意思,莫賀是出身的部落姓氏,達幹是回紇官職名,合稱莫賀達幹,即莫賀部出身的達幹。
自從草原與中原頻繁,一些中原的習俗也影響了草原,草原上的部民本來是沒有姓氏的,以出生就只有一個很簡單的名字,比如阿斯冷,意為雄健、猛獸,葉護,意味威武之大丈夫。但是隨著與中原的往來密切,為了方便與唐人往,他們也開始用部落名為自己的姓氏。…,比如前突厥的王姓阿史那氏,其實就是阿史那部落,還有我家那位哥舒大小姐,她的哥舒姓,也是來自後突厥政權突騎師中的哥舒部落。
達乾的職責,則是在戰時輔佐大汗,專統兵馬事,也就是可汗常設的軍事顧問、類似幕僚和參佐人員,在回紇的二十八等官中,地位不算最高,卻屬於最有影響力的上等官之一。
他這個名字甚至可以上蒴到,早年的某位突騎師可汗。
當年,由後突厥突騎師國內亂,黃、黑兩種突厥爭權,最強的兩大部落之一酋長莫賀達幹,殺死出身黑種突厥出身末代大可汗蘇祿可汗。另一隻大部落酋長都摩度擁立蘇祿可汗的兒子骨啜為吐火仙可汗,召集各部攻打莫賀達幹,莫賀達幹獨力難支,便求救於唐朝磧西節度使、北庭都護蓋嘉運。
當時,都摩度、吐火仙在碎葉城,黑姓可汗爾微特勒在怛羅斯城,聯兵拒唐。次年八月十五,蓋嘉運攻克碎葉城,在賀邏嶺擒獲吐火仙。疏勒鎮守使夫蒙靈察與拔汗那軍攻入怛羅斯城,擒獲爾微特勒。又攻入曳建城,取河公主,突騎施散發之民數萬,給與了拔汗那王,唐軍威震西陲。
開元二十八年(740年)三月廿八,蓋嘉運帶吐火仙到長安獻捷,唐玄宗赦免吐火仙,封他為左金吾大將軍,以故突厥王姓後裔,阿史那昕為十姓可汗。莫賀達幹為突騎施可汗。
結果,莫賀達幹以為唐朝會封他為十姓可汗,不服阿史那昕,起兵叛亂。在蓋嘉運安撫下,十一月初三,莫賀達幹雖然表面表示接受。卻在天寶元年(742年),在俱蘭城(今吉爾吉斯斯坦境內),襲殺了阿史那昕。是以朝廷大怒發兵討伐,當年正是開元盛世的頂峰,所謂天子一怒,血漂珠、伏屍萬里,天寶三載(744年)五月走投無路的莫賀達幹,被河西節度使夫蒙靈察斬殺。可為一代杯具人物。
自此突騎師國崩潰,以黑、黃兩種,繼續仇殺不斷,又分別向唐稱臣。各部再無強力人物抵禦大食的東進,逐漸被蠶食推進,直到高仙芝的遠征怛羅斯之戰,才告一個段落。
他這個莫賀,就是出自當年被回紇併的其中一部,從突厥人變成回紇人後,繼續做他的達幹,也算是歷史的巧合。
突然開道的前軍,傳來應警的急促鳴號,各種遊騎散隊,迅速收縮到隊伍左右。
只聽得遠方空中鳴鏑如,大地顫顫,地平線上被如山如的遊騎所淹沒,卷蕩起得煙塵,直上雲空,連太陽都變得昏黃暗淡起來。
唐朝就有沙塵暴?我心中剛轉過這個念頭,就通過咫尺鏡看清楚,那不是沙塵暴,那是無數的萬馬奔騰,眾騎縱橫,馳騁揚,彪悍獵獵的勁風飛塵,扶搖直上,撲面而來。
然後更近一些,像洪水一樣淹沒了整個視野的雜皮袍中,夾雜著鐵甲的光芒,就像海中潛藏的鯊群,哪怕在老遠,就充滿了危險的壓迫。
而唐人收縮的軍陣,則變成另一個極端,在很短的時間內,迅速安靜下來,肅殺悚然,又如海暴中的一塊恆古礁岩,無論怎麼風急大,千古聳然而不為所動,將無數次撲擊摔打,反撞的粉碎。
幾次凹陷突出之後,華麗美的旗幟和喧囂,全部消失在一片死寂當中,剎那間變成一陣鋒刃森冷閃亮的鋼鐵叢林。我的四周,也被拿著鐵牌的衛士緊密的包裹起來,只留下一個笑笑觀望的空間。…,隨著洪的近,而沒有絲毫聽下腳步的跡象,依舊去勢不停的上前來。
瞬間車陣中如滾動暗一般,翻起大片的金屬板,爆發出一片熾亮的金光,直接打在那些,背光席捲而出,各種旗幡遮天蔽的騎眾身上,頓時耀花了無數人馬的視野,驟然的閃光,也在水一樣整齊前進的洪當中,驚起連片錯亂的人聲驚喝和坐騎的嘶鳴,密密匝匝的凹陷了一大片堆擠在一起的人馬。還有戰馬翻倒和人被踩到的慘叫聲。
只聽得如烈風呼嘯而過的聲音,他們的身前,已經多了一層密匝匝的箭矢劃出的警戒線,整齊劃一的將最前排的騎手,隔絕在十步之內。
“大唐使團在此,回紇人等速來見…”冷不防爆發出一陣震耳聾的齊聲大喝,如山崩海傾的聲,直接迫進那些萬馬奔的胡騎中,又不免一陣馬驚人跳,那種刻意營造的氣勢已經十停折了七停。
我對虞候將魚同做了v字手勢,第一次相互下馬威的手,1比0。
隨行的回紇大臣賀莫達幹,這是才回過神來,趕忙出陣去涉。對方的軍陣中,號角聲聲,也如闢波逐,湧出一隊挾弓執刃的騎士,相比周圍那些亂哄哄的騎兵,如同鶴立雞群一般的顯目人人具是一水黑的及肩鱗甲,外套大氅,手掌旗幡,看起來形容鼎盛,整齊森然,似乎連個頭都是心挑選過的差不離。由於草原缺少資源,草原民族很少有足夠規模製式的裝備,看來這就是回紇人派來接的儀仗。
“居然是鶻衛啊…”有人嘆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