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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一章好消息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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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被兵火譭棄大半,但依舊可以看出全盛時的依稀光景,其中的核心,是規模最大的蓮花湯、海棠湯、太子湯、尚食湯和星辰湯等幾眼天湯泉,以及拱衛在周圍的中小湯泉和各種附屬建築,分別為皇帝、貴妃、太子、大臣所用。

當然最有名的,還是在集靈臺東的長生殿,當然它在歷史上因為一部長恨歌而被人銘記,據說這裡紀念唐明皇與楊貴妃愛情的休閒避暑之地。…,我卻看見幾騎揹著急遞小旗的訊騎,衝進會昌城內…

“樞密院兵科安東特遣站急奏…”把她們留在山上,我先回來,就看見前來報信的迅騎。

除了兼任兵部尚書的樞密副使梁宰之外,李嗣業負責的西北路,僕固懷恩負責的東北路,我以內樞密兼領的西南路和東南路,再加上底下一群的底下樞密知事,樞密直為輔佐,構成本朝的常戰備值班體系。

不過李嗣業年事已高,正在抱病中,僕固懷恩還在前來赴職路上,事實上所有東北、西北路的文牘,都是直接批轉過來的。

“渤海國龍泉京內亂,國人、貴姓夜犯東極宮,殺太上大門藝、國主大欽茂、及都利行、大欽茂、大成慶、胡雅、郎雅、大義信、大琳以下宗室、大臣二十六口,立宗室大元義為新國主、新王棄上京龍泉府(今黑龍江寧安),遷東京龍原府(今吉林琿),改大興年號為正歷。”顯然,渤海朝廷內部,有人試圖招撫史逆,陰為藩屬,被安東軍的特遣隊襲奪了證據,公開揭後,朝廷震怒,以河東軍進據鴨綠府,以安東討擊軍進長嶺府,問罪於渤海,渤海舉國戶口約三百萬,以粟末、白山二部兼併鐵利、安車骨等靺鞨各部為主體民族,並有高句麗、漢、突厥、契丹、室韋等族。高句麗遺族、漢人的聚落村邑以外,大部分還處在氏族社會,其中的突厥、契丹、室韋等別種小部,面對史軍的攻勢紛紛或逃或降伏,作為王國支柱之一,主要分佈在扶余府和中京顯德府的白山部損失最為慘重,大唐的問罪,也成為壓垮內外困的渤海國最後一稻草。

“安東奏進院報,渤海國使者進獻方物鷹、馬、海豹皮、乾文魚、瑪瑙杯、昆布、人參、朝霞綢、魚牙綢、牛黃、金銀、佛像、白附子、虎皮等…自請去震國號,復渤海郡王,忽汗州都督,恢復朝貢、朝覲、賀正、質侍諸禮…”

“渤海既然發生變亂,那叛賊也應該有所反應吧…”我打斷來人開口道“史逆殘部突然西出在望建河(今額爾古納河),號稱馬步五萬,攻破室韋五部之一大室韋部,並牛羊人口奴隸十數萬…蒙兀室韋、落坦室韋不能抗,紛紛棄走…部分族人攜牛馬已經逃入松漠都督府,平盧節度留後陳回光奏請容留之…”

“嶺西室韋、山北室韋、黃頭室韋、小室韋、婆萵室韋、訥北支室韋等其他四族三十姓室韋的莫賀弗(酋首),已經會盟於俱倫泊(呼倫湖),請援朝廷…”蒙兀室韋,這個名字一下抓住了我的耳朵,如果我記得沒錯,這個蒙兀室韋可是後世蒙古部落的起源啊,居然逃進要求內附,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看來歷史向偏移的方向又前進了一步。

“朝廷有什麼對策麼…”

“正在內庭商榷…”

“果然還是商榷啊…”我心中嘆息道,朝廷也要投鼠忌器啊。

許多新制度,龍武軍早期只在內部實行,所以令行止,問題還不是很明顯,一被放大到諸道,問題就凸現出來了。

比如,雖然說內兵輪邊,是一項很好的制度,在關津要衝上以少量北軍、部分衛軍,以及地方軍隊共同值守相互制約,也是有利軍隊穩定的妙手,但是作上卻又許多麻煩。…,首先是輪戍的頻率,軍隊調動是要消耗行軍打戰一樣的錢糧,特別是遠戍,距離越長,支出的越多,如果朝廷撥付不足,就要沿途地方來彌補,很容易變成勞民傷財。

因此就朝廷來說,最好是輪戍換防的頻率和週期越長越好。但是就將士來說,長期在一個地方,特別在邊荒苦寒之地久了,就不可避免的會出現逃兵和士氣低落。而在富庶的地方,會被地方上利益體系所同化和邊緣化,府兵的崩壞,也證明了這一點。

而本朝構成中外軍隊的府衛邊四大系統,人事、指揮、後勤、兵備體系也不盡相同,協調組織起來極其繁瑣。

府兵相對最簡單,重建後的府兵,現在只是一種正規軍之外的預備役體系,自身有軍屯點為依託,只要提供定期會的錢糧和一些淘汰的軍械,就可以比較好的維持;衛軍是國家中軍的主力,錢糧兵備主要出自司農寺、左藏庫、兵部、樞密院、衛尉寺等好幾個部分;北軍拱衛宮闈待遇最好,常所需除了兵部這些部門外,還有來自中宮和內庫的補貼和賞賜。不過這兩大體系,在重建之後並沒有滿編,壓力還不算大。

邊軍中的戍軍也比較容易處理,作為耕戰一體的世襲軍戶制,他們可以從屯守的土地和邊市中,獲得相對自給自足的比例,剩餘部分才由朝廷輸邊不足,再加上要民對外族時不時的侵擾,可以說進取不足守成有餘。平時只要提供足夠軍械和兵員的補充,就可以維持在一個基本的運作水準。

真正麻煩的,是做外那些二線預備的鎮軍,他們很多前身都是奉命內調勤王的邊戍軍,經過拉鋸的戰爭和無節制的封賞,膨脹到一個相當可觀的規模。他們才是裁軍的主力。

“是時府庫無蓄積,朝廷專以官爵賞功,諸將出徵,皆給空名告身,自開府、特進、列卿、大將軍,下至中郎、郎將,聽臨事註名。其後又聽以信牒授人官爵,有至異姓王者。諸軍但以職任相統攝,不復計官爵高下。及清渠之敗,復以官爵收散卒。由是官爵輕而貨重,大將軍告身一通,才易一醉。凡應募入軍者,一切衣金紫,至有朝士僮僕衣金紫,稱大官,而執賤役者。名器之濫,至是而極焉。”他們通過戰時體制下的就近就食財賦輸軍,佔用了地方大量的產出和資源,但大多數時候因為各種原因,卻沒能表現出與其龐大規模相稱的戰鬥力,保全實力、排擠友軍到結黨營私、魚地方官民,各種事跡倒是層出不窮…因此戰後那些大小藩鎮的節度、經略、防禦使們也成為朝廷最先開刀的對象。

但是以李泌之能,也不敢把這些軍人直接掃地出門,趕回家去自謀出路,而是效法龍武軍的模式,搞了個工程軍為過度,把這些前軍人的銳氣和戒懼慢慢消磨掉,儘管如此,他們還是屢屢受到那些抵制和反對者的暗殺,幾次險死還生。

逃到境外,本為無飄萍的史部,居然經年剿殺不滅,還能屢屢攻城略地,休養生息,再回頭禍於境內,大規模裁汰後,剩下俄朔方、河東諸軍,未嘗沒有養賊自重的嫌疑。以出身朔方體系的重臣僕固懷恩,為值守東北路的樞密副使,未嘗沒有督促和監視的意味。

用分道來分化他們的山頭,提拔新生力量,來削弱他們的控制和影響,用檢點來來限制他們的規模,費盡心機的把地方財賦、刑名、司法、民政諸權,從這些自收自支的軍頭手中逐漸收括回來。

“那西北路又是怎麼回事…”我看著另一位身小旗的迅騎,又問道。

按照本朝銅魚木契的符信體制,軍國機要,傳信符者,以給垂驛,通制命。東方諸州給青龍符,南方諸州硃雀符,西方諸州騶虞(白虎)符,北方諸州玄武符,皆左四右三。左者進內,右者付外,行軍所亦給之。他上掛的半邊,正是代表西方傳訊的騶虞符。

“拓揭軍戰敗了…”

“什麼…”

“拓揭軍已經找到殘餘拓跋項的藏身所,圍堵在山中即將竟功,不想河西西路奴刺等部突然反亂截斷了糧路,搶焚了後續的輜重,那些附從進剿的藩落大亂,主將尉遲勝不能制…最後只有數千人逃回靜邊城…固守請援…”

“那樞密院的特遣隊和教導團呢…”

“一併失陷在山中,還沒有消息…”

“該死…”我看了眼山頂山興高采烈下來的女人們,看來這次溫泉之旅的休假又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