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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江陵第三百七十六章又是無聊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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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宮含元殿,穿著紫夾貔貅朝服,難得非值勤的正式列席參加一次擴大朝議的我,不著痕跡的靠著柱子,深深打了個哈欠,在袖子的掩護下,往柱子上又倚了幾分重量。

我的哈欠,似乎也染了周圍隊列裡的一片人,紛紛拿起袖子掩著臉,長聲短嘆的呵呵起來,一些穿短衣束甲的武官,就沒有這個便利,只好張不張的,僵著臉,在維持秩序的御使眼神瞄過來之前,手疾眼快的捏了捏臉郟,還有年紀大身體弱的,在那裡眯著眼睛搖搖晃晃的,不知道還以為是磕了搖頭丸呢。

朝廷上進行的槍舌劍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時辰,真佩服這些大人們,從頭初升到上三杆,口抹飛濺,滔滔不絕的引章據典,攻籲反說上這麼久,居然還是勁頭十足,口水不幹,將各種私心和慾念,明槍暗箭的包裹在或華麗公章,或冠冕堂皇的辭藻和大義中,充分發揮語言的藝術與闢的邏輯推理,拼命往對方象城牆一樣堅實的面坯皮上,潑灑銷鏹一樣惡毒蝕骨,滋滋做響的髒水。

說實話他們正在爭論也不是什麼雞蒜皮,乃是眼下相當迫切的一件國家大事,成功削藩後的國家軍事體制,大規模的屯田和府兵重建,都已經走上正規,但是留下的邊防空白,將如何處理,特別是大量邊軍屢屢調內戍,眾多軍戶中已經出現青黃不接,許多邊防已經薄弱到危險的程度。

而在這些朝臣的最重要分歧,就是分鎮和並鎮之爭。

所謂分鎮。就是保持多設節度使現狀,並將其中最大的節鎮,拆分成了若干個小規模的節度使,以便於控制和分化,當然在朝會上地說法是為國分憂,具體問題具體解決,縮水版的節度使個體上,不容易再有尾大不掉的機會紜紜,既然是分家,成本也不高。不用多費朝廷的庫胬,只要注意地域的劃分。就可以了;並鎮,就是恢復戰亂前天下十節鎮的舊貌,該守哪裡的還就守哪裡,只需要做代價較小的局部調整,理由也很充分。這是一種成的制度,所謂以邊軍防敵,以節帥於要衝應備,凡國家有事,節度的行營兵就是地方預備隊,無論是進攻還是防禦態勢,可以就近輕易進行戰略部署,在他們看來只要適當地削弱其職權,另選忠良之將。保持輪換和晉升制度,就可以避免多數武人專大之患。

這兩種態度背後。也隱隱包含了兩種陣營的較量。

自從南北兩班臣子合朝,大矛盾還沒爆發出來,但是各種小衝突和爭議,卻是屢見不鮮,通常情況下,南邊過來地臣子品級都要比北邊的低一等,規模也要小一些,經過雙方的妥協和爭奪,所以現在變成包括政事堂八九個宰相在內,十幾個加同中書門下平章銜的重臣議事的格局。

其中除三省首長外。還有加平章為使相地藩鎮、加平章為輔相的省下官、寺內官。將來還有搭建完成的樞密院官長。也要加入其中。因此,所謂有大唐特民主集中制的常委班子已經大為擴編。當然人多了心思和想法也多了。

合鎮可以說是代表了老皇帝時期政策的延續,傳統的天下十大節度使,正是由開元天寶年間達到頂峰的;分鎮則是代表肅宗主政以來的成果和產物,基本那些新藩鎮,都是在他手上設立的。此外,就還有西北路背景下地朝廷直屬中軍團體,與河北河東背景下的各大藩鎮外軍團體,通過政治代言勢力之間地無形角力和競爭。

前者說後者是因循守舊,逆而行,後者說前者是破壞體制,後患無窮,當然都巧妙避過了直接涉及到兩代皇帝執政得失的部分,以免背上挑撥天家父子的罪名…

雖然我看他們都理由很充分,也說的都象那麼回事,但我起碼知道一個事實,歷史上後來作亂不止的那些藩鎮,就是這麼被前者給分出來。

所謂理想是好的,現實是殘酷的,最有名的例子就是分川之亂,歷史上劍南道被分為東川西川之後,西川一路要以獨抗南沼和吐蕃的侵擾壓力,以成都一府要供應十數州的邊防所需,長期下來民不堪其負而逃亡為亂愈演愈烈,直到高適帶兵入蜀才得以平息。

分鎮之後,固然是大為減輕了朝廷地負擔,但也留下一個嚴重地後遺症,軍政合併之後的割據資本。既有其土,又有其財,更兼其兵,自足自用,又何須看你朝廷地臉,受制與人下。

最初是財政枯竭,無力支持軍隊遠征的中央政府,為了討伐叛亂的藩鎮,而就近設立新的藩鎮,以便就地籌措軍用,結果是舊的藩鎮剛討平,新的藩鎮也羽翼豐滿,又開始和朝廷討價還價要好處了,然後再討伐再設藩,最終陷入藩鎮越設越多,朝廷能控制的土地財賦人口,越來越少惡循環的怪圈,其中若是有某位皇帝,能暫時遏止住藩鎮的擴張,讓內戰中的百姓稍稍口氣,就算是難得的中興之世了。

在我看來,這些人折騰的歡,估計是看到李光弼已經乖乖的回來了,那位郭子儀也表示出人老了身體不行要退休的意圖,覺得一片革命形勢大為樂觀,忍不住跳出來要搶這個鼎易革新的不世功勞和名聲了。\\一群傻比,我下了個簡單的結論。不過這些蹦達竄跳的人中,至少除了那位兩上兩下,沒有多少收斂的清宰相房倌之外,其他幾位現任宰相和旁聽前宰相,還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表態。也就這些被推出前臺的傢伙,象猴子一樣的折騰。

看來看去,卻把眼神落在左三排。垂手恭立地執殿武官身上,他是我的老人兼曾經的部下——皇甫皋。

皇甫皋是最後一批迴到長安的行在人員,直接從大明宮西側的九仙門回來,甚至沒有驚動什麼人。,再見皇甫皋,很有些嘆的味道,他還是個管三千羽林軍的將軍,而且這隻軍隊充當儀仗的時間多過作為武裝力量使用的時間,雖然也是正四品下的親檢校勳翊諸衛領羽林中郎將,但是勳職、爵級、還有職事,相比我這個團體就差地遠了。

當年和他同期並肩作戰過。都是西幸宿衛出來的所謂三率六曹十郎將,除了已經陣亡和因傷退養地。最少也是個實缺衛中郎將,散領宣威將軍或明威將軍,勳受輕車都尉或上騎都尉,爵開國子或開國男。

早年追隨的留後諸(將)中,除了皇甫皋去了西北。溫瘍、餘宏、範佐等相繼戰死在河北、聞少名兼職去了武學,解思成了龍武軍馬部都兵馬使、衛伯玉混的最好,已經獨置一軍、的一身傷痕累累的劉昌周還是喜歡戰鬥在最前線、呂希用、高千里各領左右一部、其他人因傷病,退養地退養,外放的外放,竟是換了好些的面孔。

乃至最初文僚幕佐,受職事官的尚書左右司諸司郎中、少府少監、將作少匠、開府司馬、國子司業之的也不在少數。連半途投奔,有歷史問題的留用人員——崔光遠,也已經是督護長史。散受中大夫、權給事中。除了俸祿爵錢外,還有大量兼營的外快。連他的族人皇甫增。也混上了太子庶事。

而他領著個永遠沒有滿編過的羽林軍,這些年幾乎沒有任何出彩或高調地地方,兢兢業業的隱藏在那位陛下地身後。

看著他那張萬古不化的臉,我忽然就有些眼痠,將目光移到這含元殿的巨大斗拱樑柱上去。

這年頭,大凡有點錢的人家修房子,都講究曠達幽深,作為帝王家就更不用說了,窮盡民力奇巧之能,但是縱深有了。採光就不足了。於是就靠足夠的高度來保持光亮,於是柱子越越長。數量越多越好。宏偉到讓人覺得自慚渺小。

作為西內標誌建築的,據說當年修大明宮,光這一個前殿,就用了一百多人抱合柱,光藻頂雕風龍鳥獸的斗拱,就層疊錯了九層,用壁板隔出來的中條大殿,上千號人站在裡面,仍然回給人一種空曠的錯覺。

但自從這些劍南傳入的一個軍工副產品,凝石膏開始應用後,就已經在事實上打破了這個簡直限制,如果不是擔心逾制地考慮,那些坊間樓宅,早就修地又高又大了。

我嘴角剛出會心的笑意,就見這群蹭跳地猴子中,已經有人盯上我了,“不知梁開府有什麼見地。

“什麼…

眼睛,呵聲道“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對面文官隊列中,穿朱服紫的人群騷動了一下,才聽到一個壓抑著情緒的聲音“不知梁開府對我等所議…有什麼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