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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江陵第三百三十六章關下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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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寫錯了,應該是雲南城,唐朝以姚州置雲南郡管領滇東,同樣的道理,在滇東南沼也有相應雲南城的州治,乃是會川都督府的首治,在其周圍,集中了大量鎮守烏蠻部落士兵及其家眷族人,組成的聚落村寨。象這些重要的城以及附近的土地,都是由親近王族的烏蠻,組成的類似世襲軍戶質的聚落所佔據的。

這座雲南城,應該就是後世的祥雲縣,又稱品甸,即品澹;亦曰澹瞼(同唐朝的州),或曰波州、波大驛,由於鎮守的軍將,連同統領本鎮會川節度使的大軍將,都陷沒在劍南,所以作為先鋒的山羌騎兵隊,氣咻咻的衝進城中時,只有一個留守押房官和幾個總設,還有一干籤事、佐記,聚集數百人在抵抗了一陣,就被殺散了。由於南沼東部的平地並不很多,因此城落都不算很大,而且建築也高腳多層的木樓,大部分依山而建層次分佈,以充分利用空間。但在南沼東部諸城中,算是一個人口集中的大邑了。

向西有通達的道路,聯接的青嶺(今大姚)、棟(今姚安)、龍(今巍山)、葉榆(今大理)、遂久(今麗江)、姑復(今永勝)諸城治,也是南沼東北境的重鎮,此地自漢武帝元封二年(公元前年),漢朝在今祥雲雲南驛設雲南縣。縣名來歷有二:一因山得名,即縣西北百數里有終與雲氣相連的雲山,縣在其南,故名雲南;二因祥瑞徵兆得名。傳說漢武帝夢見吉祥彩雲現於白巖(今彌渡紅巖),縣在其南。故名雲南。蜀漢建興三年(年),諸葛亮三路進軍南征“殺高定,降孟獲,會師滇池”改益州郡為建寧郡,繼而置祥雲郡。治所在雲南縣,歷史上被中原統治過很長一段時間。

因此留下了相當多漢地文化的彩和痕跡,放眼望去南窄北寬的低矮碎石城郭內,盡是充滿西南邊夷風格的吊腳竹樓木棚的民居,彩斑斕中混雜著蜀地風格而古樸厚重地唐式斗拱木架樑的官衙、祠堂、會館、驛所、歌臺等建築,還有遍地可見的各種大小神龕和彩繪木雕。掩映在叢叢的蔭率蒼翠中。看起來相當的雅緻寧靜。

讓我嘆的是。一千多年後,因為朝代的更替和破。原汁原味地唐式建築,甚至要在這些少數民族地區才能重新看見。甚至街上還可以看到許多明顯是漢字體描繪的所謂“白文記事”的招牌、文告、旗燔。這是因為南詔文字受漢文字的影響很深,在南詔官方文書中皆使用漢字。因此南詔使用的白文即用漢字記白蠻語音的文字,或將漢字筆劃作部分增減而成地表意記音文字,是皮羅閣時期開始形成一種獨特南蠻文書。

龍川江分出來玉帶一樣地支,斜斜穿城而過,沿河地各種竹節水車、搗碾、磨輪、舂樁等林立。又分出蛛網一樣的溝渠。延伸城外整齊地田陌村舍中去,收割完的稻杆。一茬茬的被堆在泥水裡漚肥,這一切和大多數川西的邊境城市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城中的椎場上,甚至還有幾分節慶的彩,據說之前正在進行秋收後地慶典,火堆和彩布還沒有來得及撤除,據說這些白蠻地節,如節、清明節、中元節、中秋節、重陽節、冬至節等也與漢家相同。

不過這隻片刻安逸是假象,因為隨著唐軍到來,城裡的大部分青壯都逃進了山裡,只剩下一些老弱婦孺,以及一些附近來不及遷移地中小部落。這裡也是南昭大軍會師伐唐的重要中轉地,因此城中的軍營、匠坊、倉庫的規模都很大。

與那些邊境那些心態複雜態度不明的雜夷不同,越向南就越接近南沼統治的核心勢力,相比數量眾多而相對溫順或者說是麻木的白蠻,各種烏蠻百姓的比例開始大幅上升,對待唐軍不合作的態度從冷漠與麻木,也變得烈起來。隨處可見,幾乎是舉村舉寨的逃亡,甚至自發的焚燒糧倉和尚未收穫的作物,城中的公眾活動的椎場上,城中數十處炊煙裊裊,混雜著動物嘶鳴哀號,和滿地鮮血淋漓,許多人正在宰牛殺羊,去皮梯骨,那是隨火頭營帶來了一整套簡易車載食品加工廠,將一路徵集來的牛羊糧菜,加工成便攜耐放的乾貨,以備軍用。就食於敵,才是戰爭的持久之道。

收復清溪關及九城後,整個南昭東境邊防,就象一個脫光衣服的女人,敞開讓你去蹂躪了。而三十萬大軍盡陷劍南後,南詔人的邊境上的抵抗,似乎可以忽略不計了,往往是遠遠看到大軍開過去,那些邊哨堡寨零星守軍,只是象徵的向唐軍的隊伍上一陣不癢不痛的箭只,就一股腦的丟下旗幟關防跑進了山林,身為東境山地要害的箐口、館林山、波羅川、沙野城、訶子渡等盡皆如此,一路順利的讓人有些難以置信。

但一旦深入其中,才發現南沼之境其實並不象我想象的那般蠻荒,特別是與唐接壤的地區,綿延的河谷山林間被開墾出來的空地上,零散分佈著大大小小的村落城寨,同樣是阡陌縱橫,雞犬相聞,道路密佈,人煙綿聯,滿山是散放飼養的豬羊,還有大量被圈養起來很有特的馬匹,個頭矮小而四蹄圓大狀。

據說這時南詔的生產力已達到了相當高的水平,農業、手工業生產水平都較高。由於南詔“土地肥沃,宜稻禾”農業上糧食作物品種繁多,據百年前梁建方的《西洱河風土記》記載,當時滇東、滇中、滇西地區的農作物有稻、麥,豆、麻、黍、稷等。五穀品種齊全,既有北方作物麥、黍、稷,又有南方傳統作物稻,甚至連苦寒地帶的黑麥(青稞)、黃麥(燕麥)、大豆類作物也有種植。

作為一個接近熱帶的叢林,各種蔬菜水果相當豐富。據《蠻書》各種文獻的記載,南詔菜蔬類有“蔥、韭、蒜、箐”等,水果有桃、梅、李、柰、荔枝、檳榔、河黎勒、椰子、甘桔、甘蔗、橙、柚、梨、杏等。所出產基本與漢地地黔中、嶺南、閩中無異。,只是南詔因為特殊的氣候環境。不養桑蠶而養拓蠶,所謂“蠻地無桑,悉養柘”

“食蠶以柘”村邑人家所種柘林多者數頃,柘林樹幹高數丈。初蠶在2月出。3月中出繭。雖然蠶繭要小於漢地,但勝在多產。所之絲織錦絹,別具一格極為緻。這種織物,又被稱為南蠻錦、羅蠻綾,是劍南西川的重要土貢之一,而且南詔也有茶葉生產,則主要在銀生城界諸山附近,即南詔銀生節度之地。今雲南省景東至西雙版納地區。南詔統治者所飲之茶全部來自銀生產地,因為氣候溼熱不耐貯存。因此產生了堆茶發酵工藝,這也是後來聞名中外的普洱茶原形。

由於常年相對氣候溫宜而多山,南沼各種山地特畜牧業也是“六畜興旺”據《西洱河風土記》載:“畜有牛、馬、豬、羊、雞、犬。”《南蠻書》裡亦說“畜產有豬、羊、貓、犬、騾、驢、豹、兔、鵝、鴨,諸山及人家悉有之”南詔所產馬當時已聞名全國,我在山上所看到的那種個頭矮小而四蹄圓大狀的,據說就是可以行山地數百里被稱為神駒的“越”南沼牛馬地飼養是按照季節,不僅在野外放牧,還修建了馬廄,採用槽櫪餵養,一槽有馬數百匹。南詔還廣泛的飼養鹿,據說在西洱河諸山皆有圍山圈養起來鹿,龍尾城東北息龍山南詔王家的養鹿處,要則取之。

不過沿途的那些百姓民眾,他們也似乎沒有做好被侵略的心理準備,唐軍打來的時候,許多村寨甚至沒來得及逃跑,就被堵在裡面,卻也沒有太烈地反映,男女老幼只是躲在寨牆背後地縫隙裡,用一種冷漠而戒懼地眼神,麻木的看著蜿蜒而過地軍隊,和一路被徵集走的糧食豬羊。但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前往徵集物資的士兵發現,這些寨子裡的男子,特別是成年的男子很少看到。

當然,我這一路進軍這麼順利,還要部分謝南詔人的功勞,因為他們自皮閣羅時代,很早就開始發白蠻之力修建,以太和城為中心地連接六鎮節度使駐地地並弛大道,並模仿唐朝的建立起了被稱為“館”地獨特山地驛政制度,隨著南沼版圖的擴張,這種被稱為“國道”

“郡道”的填土碎石路,也在向四向延伸。

天寶戰爭中,唐軍就是沿著這些“大道”殺到太和城下的。

後來安史之亂爆發,唐朝無暇南顧,南沼卻看到了反攻之機,為了謀取漸進蠶食南川之地,一邊威利誘親附唐朝的邊夷部落,同意邊特地用南境戰爭中數萬驃國奴隸開山伐樹,用六年時間和勞役累死過半的的代價,硬是修建了一條穿越龍川江、小江、普渡河、牛欄江、朱提江、美山、波山…直至大涼山南麓的,橫垮南沼國劍川、會川、棟三鎮境內,被稱為東弛道的邊境通道,這次南沼能夠從全國集結三十萬之眾,並迅速攻入唐境,一路不停的殺到成都城下,這條東弛道功不可沒,因此越過了姚州、攜州之間綿聯的大山後,龍武軍的行軍也上了快車道不過要繞道姚州實在太遠了,因此現在的攜州要衝永安城,駐紮了近萬來自各地的工程團,利用修建蜀道積累下來的工程作業經驗,他們藉助相對先進大型器械,正在陽逢嶺一帶炸山開路,試圖修建一條穿過涼山餘脈南端,勉強可以通行馬車的便道。以縮短南進大軍後勤的路線。

為了平南,那位陛下甚至下令西川諸州的庫存,不必北上成都,直接轉解攜州平南大營,可以說是舉半川之力來供應前方,補給線就拖的相當漫長。

因此三路大軍。伐樹開路,逢水搭橋,在山路上磕磕碰碰半個多月,還是如期殺進了南沼國內。過了雲貴高原邊緣的茂密幽暗綿聯山地,後世稱為大涼山的支脈,就是高原地區相對平緩而溫暖溼潤地丘陵地帶,植被也變的低矮稀疏起來。道路也好走了許多,但是河也多了起來,依水而居的大型城寨也多了起來。

對於唐軍的的到來,那些居住在城邑中的南沼人,也顯得相當混亂和不知所措,一些城邑試圖閉門抵抗卻被付之一炬。另一些舉城出逃。半路又被驅趕回來。由於南沼是一個奴隸部族制國家。居住在城邑中的平民,大多與工戶匠業有關。並且已經形成一片原料產地,圍繞一個手工業中心城落地規模這雲南城,就是集中了附近大多數物產加工易的所在。

說實話雲南,在後世可是一個讓人印象深刻的名字,而南沼國都太和城就是後世的大理城,一說到這些悉的地名,我就不由想起。什麼五朵金花、什麼蝴蝶泉。三月三對歌,火把節、上刀山下火海。少數民族運動會之類,還有著名的風花雪月,還有熱情奔放地少數民族mm,當初打工攢錢旅行地目標之一,沒想到在這個時代以另一種形式實現了,而且是作為征服者踏上這片神奇地土地的。在這種情況下接我地自然不可能有熱情的山歌和山門祝酒,而是死一樣的冷寂和藏在門板背後隱隱的敵意和戒懼。

儘管如此,但也不妨礙我苦中做樂的心情,可惜這時候連過橋米線、氣鍋雞等眾多都沒誕生,就算我想尋訪民間美食,也要提防被充滿不友好和敵意的南沼百姓做點什麼。

不過在那些部下的“努力”下,我還是嚐到了一些原汁原味地南沼食品,比如大名鼎鼎地土龍羹,土龍就是南荒特有的大蟒蛇,秋收後天氣稍冷,當地土人就會將其從冬眠地裡挖出來鑿頭放血切段,用瓦缸加山藥、黃、葛塊悶爛至濃湯脫骨,稍稍冷卻就凍如玉膏,要吃時就加上南野薑和越椒的碎末,煮開還是冷食都十分口。,還有竹節鱔段,就是在秋收後的水田裡抓那種尺長指的黑背金線鱔,剃骨去頭剁尾,將到挖有小孔的竹節中去,用芭蕉葉住,放到火上烤到竹皮炭化,再挖出來食用,青竹本身的汁水悶的鱔酥,可以說是奇香無比。

還有什麼烤山蛤、燒牛尾、狗頭煲、羊八雜、竹鼠灸…可以說這一路是大膾朵彝。當然看我吃起那些南荒食品,頭頭是道的模樣,不免又出一些傳說。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梁氏平南碑…”一身戎裝跟在我身後的崔光遠,看了一眼正陪在周圍,滿臉堆著謙笑,大小纏頭穿著娑羅(木棉)布方幅或桐華布籠段的藩蘭、鄧勿、曲羅、兩林、豐埠、阿都等附近各部首領,意味深長的對我笑笑說。

他們這種有些勉強的謙卑與合作態度,一方面與唐軍接連的勝利有關,他們沒有辦法拋棄土地財產族人跑掉,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兵敗劍南,他們有大量的族人給失陷在唐境內,一些重要的首領大姓家的子弟,需要談判贖回來…

“貞觀年間,太宗命將軍梁建方率蜀兵擊敗松外諸蠻,諸蠻七十部,共十餘萬戶先後歸附,梁建方任酋長蒙和等為縣令,各統所部。並遣奇兵從州走間道突然到西洱河,酋長楊盛大驚,與各部首領十人到軍門請歸附。當年,西洱河大首領楊同外,東洱河(洱河東邊)大首領楊斂,松外首領蒙羽都入朝,太宗各授官秩。戎州都督府亦始置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