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篇第二百五十四章遑遑名利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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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對那些西北朝廷的某些人來來說,某些好消息未必全是真正意義上的好消息。
比如西北的那位肅宗皇帝,他正看著眼前的五份薄厚不均的東西,一份是諸軍聯名的奏貼,一份是河北留守文臣、官吏的合議上書,還有三份則是從不同渠道,不同角度,對河北正在發生一些事情的密報,平涼行在奉安殿,烹煮的濃郁藥香中,已近不惑的肅宗皇帝,富態的臉上滿是病後初愈後的疲和蒼白,半倚在軟塌上,不時陣發的頭疼眉頭輕輕的檸成一個川字,哪怕是燒的正濃郁的,寧心提神的菩提節香,嫋嫋如雲的形狀,也不能讓他稍稍舒解一些。
越來越覺得力不濟的他,也就不斷看著這些前方傳來的所謂捷報和好消息,能讓他神更振奮一些。
“萬眾矚目,晴空霹靂,天降煌雷,一舉而擊之…這是什麼話,難道朕的臣下都去寫神仙誌異了”他自我解嘲的對著垂手站立一旁小心侍侯的親信,內侍監李輔國笑笑。
“不但那些守吏文臣這麼說,怎麼連那些武人也在其中湊合…要是天道這麼有知,還用把半壁江山都打成一片焦土…
再拿起一封,簽印著秘奏字樣的信箋,“武侯遺書,衛公傳人,再加上一舉破敵的神秘利器”他嘆了口氣,有些頭疼的額頂“梁容若啊。你究竟還有多少讓寡人驚訝地東西”真正坐上這大位。才知道太上當年地苦處和艱難,雖然他沒有一個權傾朝野的太平公主做對手,也沒有一群不死心的武周舊黨暗中在一旁添亂。卻要面對一個天下爛,兩京盡失地爛攤子,雖然他努力開賢納士,軍民歸心,恩結臣子,力圖治國經略。平定天下,戰戰兢兢的以勤勉補拙,來縮短與那為文治武功赫赫太上皇之間的差距,也在不斷的告訴自己,謀一箇中興之主的名號,自己也能做的更好,但自從即位以來,陸續發生地事情。就從來沒有能讓他順心過。
而每做一件事,都要想到,成都那裡還有一個曾經英武盛名的太上皇在那裡看著。什麼叫做畏首畏尾,什麼叫做牽一髮而動全身。
儘管那些太醫總說要切忌大驚大喜。但是這河北的風雲變換,大起大落轉變之快。還是讓他生出一種天不由人,的有心無力…
本以為,費了朝廷無數的糧餉錢財,罄盡無數人力物力,曠持久的戰事,終於在自己手上看到一些轉機。
關中賊軍覆滅後,叛黨不戰自亂,安氏授首,部下離心,大軍一蕩而破,困於城,連最大一股的史逆也卑身請降,一時間人人都稱頌皇上的方略和功德,天下平定似乎也指可待。
然後是逐步收回下放地軍權,清理各地氾濫的兵馬,提拔一些權威過重的臣子進入朝廷,重開科舉補士,填補朝廷治理的空白,然後順勢減賦薄稅,修養生息,收結民心,一切都計劃好了,前景也似乎很順利,那段時間他在睡夢中都會輕輕笑出來。
然而一夜之間全完了,史思明所謂投降地姿態,只是營造給朝廷的一個美好地泡影,城大敗,史氏反亂,朝廷苦心經營的數十萬大軍說散就散了,太子也生死不明,壞消息象綿延的陰雨接踵而至,朝中的那些大老也慌了手腳,告病請辭的有之,信誓旦旦往親征的有之,相互攻籲窮究責任的有之,不知所措、空而言顧左右的更有之。
而他突然也發現,那位半吊子的便宜女婿所上告警的摺子,居然一連三份都還留中在內侍省一個多月了。更糟糕了。
正當準備放棄河北,詔令將關中的民夫武裝起來,集所有的兵於潼關據守。並打算派人向劍南請調兵入關,畢竟那裡還有八州六鎮的邊兵,沒有動用過…
卻忽然又聽說史軍已經退走,太子重收兵馬於洛陽,河北局面還沒敗壞到不可收拾的局面,新的問題又出來了,史思明居然在州被龍武軍的殘部,所屬擊成重傷,這功過要怎麼賞,雖然都說是太子鎮定指揮有功的功勞,但他自知自己那兒子的分量,那隻軍隊的作為,可並不在朝廷的計劃中。龍武軍那位再多的功勳,也只會說是太上任有方,而不是朝廷的方略,好在那位便宜女婿也一貫表現的還算識相和知趣,讓大敗之後的朝廷臉面,不至於太過難看,不過…
這段時間的,在不斷出現的意外和驚喜的反覆煎熬和折磨中,為了對應紛紛而至的各種變化和局面,勞心竭神的讓他覺得老的快,哪怕用最好的養生方子也補不過來,也只有在後宮那位溫香柔懷中,才能稍稍找回一些年輕時代的活力和信心。
為了河北的事情,李泌已經不得不外出,再加上在河南穩定局面的張稿,身邊可以拿主義的人,竟然有些捉襟見肘了,要勞心的事情也多了起來…
李太年輕,未免鋒芒太,裴冕老成穩重,但門戶的心思重了點,房倌空有清正名,卻管束不了手下的人受賄的事情,崔煥雖然還算堪用,但是成都那裡的背景重了有待考察,裴尊慶倒是得力,但資歷威望還不夠壓的…
如今朝廷新敗之局,千頭萬緒善後的事情多,滿朝的臣子,卻多半想的是籍以黨同伐異,各有自己的心思和打算,而那些宿老大臣恭謙的背後,卻是琢磨不定地東西。雖然他也努力在暗中培養一些新進提拔。看起來也相當優秀潛力地人選為班底。但是資歷和人望都需要時間來積累,過早的放到過高位置上,不但無益還可能樹立敵意和對立。
—這些煩心事。想的多了不免頭有隱隱發疼起來。
李輔國,察言觀,“主子,該服藥了”惟帳侯命地內官,聞聲從外廳探進頭來,又被他揮出去。,李輔國接了一琉璃盞進來。用橘糖、甘草粉調了小心的遞過來。
肅宗皺著眉頭一飲而半,輕了口氣,又拿起一封,輕輕訝了聲。
“太上特准,以成都府官學,為天下官學樣範”他雖然知道自己那位父皇在位時,就力主推行大辦官學,甚至下旨。非官學不得輕進,以扭轉世間長期以來養成的,免費閉門苦讀,輕學校而重科舉的風氣。但這裡頭的一些名單。卻不由他不得不重視起來。
“輔國”
“是”
“這件事…麼看”
“據說前代宗師王吉摩、山人李鼎、大家傅抱亭等,都受邀在那裡做了講師。科目近百,學子上千,終論事爭辯不休,還有什麼講授聯席會議,以決大小事…
“又是開宗立學,又是著述立說,還引名士為之張目,梁某人還想搞什麼”
“老奴以為”李輔垂下頭小心的用眼角觀察肅宗地臉“…無非是效法黃山四鋯的故事而已”
“什麼”肅宗有些不悅的挑起眉頭,手中的盞兒卻不由自主的輕輕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