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篇第一百八十章正在進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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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敵無我”隨著暴喝聲,數枚冒著煙氣的瓶子,拋過矮牆,砸在高舉的排盾上,淌噴濺的火雨焰苗,剎那隨爆碎的殘片,瓢潑在人群中,狠狠燒灼任何沾染附著的物體,饒是有厚重的鎧甲,也無法遏止透骨的疼痛和瀰漫開來的恐慌。
剎那氣洶洶的衝鋒,就變做亂糟糟的閃避衝撞做一團,那些正在翻越各種障礙物的賊軍,眼見後援不繼,在無數的鋤頭鐵耙的熱情招呼下,頭破血的象下餃子一般落進牆前的溝渠裡,人手錯落的碗大石頭再堆砸下來,就沒人能在爬起來了。
只聽的數聲大響,幾處牆缺口上的尖珊轟倒下來,幾部燃燒的推車順勢而下,狠狠撞進混亂中的敵陣,將原本並不緊密的陣形變得更加的稀疏,隨著著推車,無數手執各式器具的鄉民奔湧而出,為首的幾位抬手就十數只亮劃過,將寓意反身衝刺的敵兵翻一排後,刀揮斬如雪撞入敵叢,噴捲起滿目的血光,人剎那那就淹沒了鬆散的敵陣。
“殲敵一團之數,獲橫刀三百六十柄…
臨時的從軍錄事,大聲的報數,在那些駐立圍觀的鄉兵中,掀起一陣驚歎和低呼聲。
那些義勇們是很滿意,被賊軍四下掃蕩,屢起屢敗的慘淡形勢,因為這些帶有關中口音地官軍教頭似乎有所改觀了。自從遠在蜀地皇上大誥暗中頒行河北後,這些自號北軍教導營的人,拿著河北採訪使顏大令公的憑據也出現在地方上。
以縣為單位,散發兵器,招募義勇,逐鄉逐村的教授願意反抗的人們,如何用有限的工具製造陷阱和武器,如何用悉地形和有限的優勢與敵軍周旋。如何發動不能上陣的製作便攜地乾糧。
也讓人大大開了回眼界。原來打戰還可以這般打的,老若婦孺也不是沒有用武之地。雖然有些稍嫌不夠光彩的,可想想哪有拿血和人刀槍去碰的道理,也就心平氣和了。
雖然鄉民的傷亡也不少,可是打戰那有不死人的,河北素來便是民風強悍之地。(以河北為據地對外征戰,自開國以來沒有停息過,是以也練出了安祿山帳下的海量強兵,也培養出了地方上好勇力的民氣)。是漢子自沒有埂脖子等死的,相對之前幾乎一邊倒的情形,多數人已然覺得無可挑剔了。當然,除了這些教官們的要求未免苛嚴了些,整天各種名目把那些號稱身子最小子們給練的叫苦連天的。
在鄉民羨慕加敬畏的眼中,那幾位身著辟紋明光甲的教官,也梢事鬆了口氣。暗歎著總算有個好地開始,卻又各自分工。馬不停蹄支使著這些血勇有餘經驗不足的義勇們分別清理水源、準備飲食,收檢兵器。焚燒屍體,耐心地說明種種戰後防止大疫的手段和道理,還要組織人值勤探哨,派出會騎馬地作為斥候,親帶最好的士卒,嚴巡軍紀。
當然十七令五十四斬的軍條,對這些鬆散民團未免難度高了點,為此遊擊軍建立之初。特頒針對民軍,布了最簡單三死令。私掠者死,姦者死,濫燒殺者死,如果和叛軍一般荼毒地方,驅民於豬狗,那還叫什麼官軍的優越。
(歷史上安史之亂後期,國庫和收入枯竭的朝廷,為了鼓勵官兵作戰,放縱軍隊在敵佔區肆意妄為,結果軍紀敗壞的官軍做造成的破壞,更甚於叛軍。甚至造成了大量地方勢力,重新倒向叛軍,促成了河北三鎮割據勢力的崛起)當然作為能夠被派到遙遠地敵境,便宜從事待機起復的成員,由遊擊軍中經驗最豐富地老兵和武學中膽氣學識最出的士官所構成的,都是抱了九死一生,舍卻殘驅以死報國的信念而來的,作為外來者,他們也做好對應各種意外情形,乃至被告密出賣的打算。
但出呼意料的是,雖然被賊軍反覆肆過,但群起響應的人,比意料中的還多的多。甚至明目張膽的打開旗號,投奔而來,如此情形,一方面,固然是顏真卿滿門忠烈,雖屢挫屢戰百死不悔,在河北路威望極高,另一方面,乃於安軍的一個傳統惡習有關。
安祿山帳下多是胡將胡軍,許多人還保留有草原上的習氣視殺戮為耕作,把中原視做獵場,所破之地燒殺擄掠姦無所不為,大量的把士民虜為驅奴,本沒有治理地方或者經營據地的打算,是以民怨沸沸四海,雖然戰據了大半江山,卻沒有治理的能力,更糟糕的是國家象徵還在,官軍依舊有相當的力量,對叛軍暴的反抗愈演烈一刻都沒有停息過。是以史稱“賊每破一城。城中衣服、財賄、婦人皆為所掠。男子。壯者使之負擔。、病、老、幼皆以刀戲殺之”叛軍每當攻破一城,就把城中的衣服、財物和婦女全部搶掠而去,讓壯年男人為他們運送,把老弱病幼者在戲笑中用刀槍殺死。許多繁華庶所,燒殺成白地,許多世家大族,一朝滅頂,所以無論官士農工商,哪怕寒門豪族,無論是兔死狐悲還是亡齒寒,為了自己切的利益,也不得不群起而反抗。
以更多的屠殺對付更多的反抗,其結果是,心懷國仇家恨者比比是,同樣也使得河北境內抵抗格外烈和堅決,更甚於關中。
與此同時,雖然此時河北地區大部落入叛軍之手,但是各地的小規模反抗此起彼伏的,從來就沒有停息過。為了保持對隨時可能出現的潛在反抗的足夠鎮壓力量,安祿偽大燕國建立之初,在每郡最少留駐兵三千,並摻雜於胡兵鎮守。
河北二十四郡,除了賊軍籍以起家的基礎較好的范陽密雲六郡以外,實際上已經攤薄了賊軍相當的軍力。而且很多地方甚至還是朝廷控制區和叛軍佔領區犬牙錯,雖然這些地方官軍多處於守勢,卻也不得不佔用了賊軍的相當兵力。,胡兵參雜漢軍的結果是,雖然可以以相對少的投入,有效維持控制大量的守備部隊,但是這些地方徵來的部隊,無鬥意志還是士氣,都很不穩定,一旦有強大的外部因這些前降軍、抓丁拉差,構成的維持軍,可能成為內部反戈一擊。
因此,賊軍在河北的幾隻銳大軍,也不得不在拆分開來到處充做救火隊,彈壓各種不利的苗頭。而另一路北征軍,尚餘十數萬銳,卻被羈絆在關中之地。
三千郡兵說多不多,對賊軍控制一郡之地來說,也未免太單薄了點,只能將有限投入,控制住幾個要點,因此廣大的鄉村,反成了空白。
自從朝廷大軍圍攻關中以來,遊擊軍能夠施展的空間也益縮小,遂在某種默契下,一拍兩合,逐漸將破襲戰的中心,轉向了賊軍依舊強勢的河北之地,大批經驗豐富的軍將以北軍教導隊和遊擊軍之名,在河北顏氏所代表地方勢力的接應下,大舉滲透河北也就順理成章了。
河北正當遍地開花鬧的熱鬧,關中大軍合戰的也正當烈。
千秋節後的蜀地,繁華盛況之後,又來了新的平靜和安寧。只是偶也有不和諧的因素。
成都太城中軍署“什麼,又不見了”薛景仙的聲音難得帶有點氣急敗壞的咆哮,在值軍堂中大聲響起,驚起一從的鳥雀,饒是那些站班的衛士,也不豎起耳朵側頭傾聽,卻又恍若無物的小心轉回去。
難得見這位素來溫文從容著稱地。軍中三號人物頭上只冒青筋,值事參軍中硬著頭皮走出一人,小心的說:“總大人臨去,特留言說,軍中諸事已經走上軌道,蕭規曹隨便罷,軍中常務可問薛長史,錢糧簿籍找鄭長史。情訊往來有溫長史,文案奏駁有掌書記和眾參軍,軍紀考功兵訓甲杖諸事也有六曹兩司馬可斷…
若有爭疑,依例所斷便可,前方軍情,西軍為主。韋中郎、高左府和衛右府,嚴軍院、在外都是獨當一面的人物,最多就是些兵馬錢糧的需給。實在沒他什麼事了”隨又放低了聲音,揣揣的說“總府大人說了,這冬至十休,乃朝廷法定的休息,就算聖上也不能無故侵佔的”頓時噎的薛景仙,半響沒有聲息,才緩聲道“那說了去處沒有”
“是以和小殿下一同到蛾眉山附近旅遊去了”又偷偷看了這位地臉,繼續道“還說會給大人捎帶些土產。什麼娥眉木葉蝶,琴蛙什麼的”一片默然。久久對視無奈,薛景仙才長嘆了口氣。
看樣子這位大人又犯了顧頭不顧尾的病。臨時跑去偷閒了,凡事喜歡開個頭規劃好體制,鋪下老大的攤子,就就拍拍股甩手讓別人勞去了。還留下話美名其曰“鍛鍊部下的自主、應變能力”
“我要煉就出的是,一支下官能頂上官用,即便缺了首腦坐鎮,也能進退有序自如地鐵軍”紜紜。
因此。若別人說不定恨不得有這抓權的機會,只是遇上了這大人卻沒了這番心情。只能哀嘆逃不了的勞碌命…
旅遊,對沒錯就是去旅遊,按照《唐六典》,官員一旬一休,即十才有一天休假,平時也只能到成都府附近名勝走走,到自家的田莊去農家樂一下。好不容易到了冬至,吃完應節的甜粥後的十天內,就是官方法定的休假,當然那時還沒有黃金週之說,但不影響我和小丫頭到外地旅遊的決心和嚮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