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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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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大能開闢一方世界,定名浮黎,陸地五分,中間汪洋。

九州居中,餘下東、南、西、北四洲環繞,天地元氣由最中央向四面動,再回歸天地,化作雨雪,重新在九州落下,形成循環。

不知從何時起,天地元氣卻開始失,自九州出之後,就再無法循環,回到元氣中心去。久天長,九州大陸上的元氣便越來越稀薄,修士也越來越難溝通天地元氣,修煉至高深境界。東萊仙洲多山多靈脈,自上古起便是一座天然的屏障,動的天地元氣經過其上,便有一部分分,被鎖在其中,滋養天地靈物。

久而久之,東萊仙洲之上積聚的元氣漸漸濃郁,在九州中心無法再生出新的元氣的時候,東萊仙洲便取代它成了新的修行聖地。無數修士湧向東方,在原本荒無人煙的山脈中開闢府,潛心修行,漸漸形成了新的宗派,遷移來凡人築起了新的城市,新的村落。

但在玄天劍門與雲天宗面前,他們始終是外來者,這兩個超級宗派在東萊仙洲存在起,便紮於群山之中。那是兩個宗派還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叫玄天宗,一脈劍修,一脈丹修,整座東萊仙洲都在他們的宗門覆蓋之下,這塊土地上的任何地方,都是他們的道場。

在外來的修行者蜂擁而入之後,這個古老而龐大的宗派也顯示出了自己的大度,將兩脈一分為二,將各自的山門往山脈深處遷去,讓出了更多的土地讓外來的修士與凡人立足。在此之後,東萊仙洲上的新興門派漸漸發展,紛紛依附了玄天劍門與雲天宗,也在浮黎世界形成了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

這些小宗門自己所擁有的資源不多,所有如果宗門內有出的弟子,往往會在三年一度的超級宗派開啟山門,收納新鮮血的時候,將這些出的苗子送去選拔。浮黎世界中有四大超級宗派,玄天宗一分為二,成了如今的玄天劍門與雲天宗,於是東萊獨佔兩個名額,剩下兩個超級宗派則是分佈在西屠仙洲與北冥仙洲之上,元氣失得最厲害的九州大陸與南蟾仙洲是一個超級宗派都沒有。

玄天劍門重劍修,雲天宗重丹修,西屠仙洲之上的萬象門則包羅萬象,門中什麼樣的修士都有,唯有北冥仙洲的逍遙宮,是一個基本上全是由妖修組成的宗派,人類的修士在其中幾乎絕跡。萬物均可向道,否則當初那位大能離去的時候,也不會在獸類身上留下道種,逍遙宮的弟子行事正氣,與人類修士無異,所以在修真界中也不會受到差別待遇。

西屠仙洲上的地理氣候與其餘四洲相去甚遠,不僅詭異,而且未開化的妖獸多,處處都是危險。所以一般人家即便有心讓自家子弟拜入超級宗派,也不會將人往西屠送,玄天劍門與雲天宗難入是難入了些,但終歸是有機會,在東萊仙洲修煉,自家也安心一些。

所以每三年一次山門開啟,都有無數少年或是由族中長輩陪伴一同上路,或是獨自趕來,穿得或光鮮或落拓,修為境界或低或高,站在人群中,屏息等待著那座古老卻宏偉的山門在雲霧中現出輪廓,心中生起的都是一個念頭——他們一定要進到其中去!

身著獸皮、滿面塵土的少年阿七與周圍的人有些不同,旁的雖也有從別的地方趕過來的人,他們哪怕趕路再匆忙,站在玄天劍門開啟的山門前時也是將自己打理得乾淨整齊。唯有這赤`著還有些單薄的膛,背上揹著一把像是由兩片軟木與一塊鐵片做成的劍的少年,身上不僅滿是塵土,背上甚至還有像是被野獸爪子狠狠抓過留下的傷口,只簡單地用草藥做了止血,連包紮都不曾。

他身上的獸皮衣也像在打鬥中被野獸撕破了,他自己用針線笨拙地縫了起來,又穿回身上,整個人灰頭土臉,連氣神都有些萎靡,只有一雙眼睛還像鮮活的小獸一樣,散發著倔強的光芒。每一個看到這鄉野少年的人都在想,他這樣還想來參加玄天劍門的考驗,如何能夠通過?興許走到一半就會倒下去了罷。

只有阿七自己知道,他能夠走到這裡有多不容易。同旁人不一樣,他是一個人從西屠仙洲深處走出來,又輾轉來到了東萊,中間不知經歷了多少波折,有好幾次都差點死在妖獸跟不懷好意的修士手中。他喜歡練劍,所以當他知道玄天劍門這個存在的時候,他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要到裡面去,學習更多的劍法,挑戰更多的劍修,找到他自己的道。

當那籠罩在山門外的雲霧散去,顯出數百個淡青的人影來,影影綽綽,卻是瞬息就到了他們面前。阿七站直了身體,黑的眼睛在看到這些來接引接受考核的少年的人手中的劍之後,一下子放出了更加炙熱的光芒。那是劍,那是真正的劍,同他背上那把用鐵片與木片拼湊成的劍不一樣——尤其,這還是玄天劍門給門下弟子的統一佩劍。

他想要這把劍,他一定要得到。

那數百個接引人像是極其習慣做這些事,很快便將等待參加考核的少年分成了數百列,每列都有二三十人,每人帶了一列便往山門中走去。阿七同樣站到了一列隊伍中,接引他們這個隊伍的是一個五官清俊的青年,穿著淡青的衣袍,身上的氣質顯得越發溫潤。他對著這群少男少女,脾氣極好地笑了笑,告訴他們今天將由他接引他們進入宗門,他們可以叫他文師兄。

確實,這群少年既然能夠到這裡來,就說明天資定然不差,便是在玄天劍門的考核中落了選,想要加入別的宗門那是綽綽有餘。既同是修行中人,依照先來後到,叫他一聲師兄,也不算唐突了。只是這位文師兄待他們這般溫和,面容生得清俊又帶著笑容,並無一般大派弟子的跋扈高傲,倒叫一群少年心生親近,尤其在他們之中有幾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更是對著這位溫潤的青年暗暗動心。

前來接引這群少年的玄天劍門弟子有數百人,文煦似是排在中間,與他所引領的一群少年在側旁站了幾刻,前方已經有數十組人的身影消失在山門之後的階梯上,他才回頭示意身後的少年都跟上自己,朝著前方的山門走去。

阿七打起神,跟隨著隊伍穿過那座古樸的山門,走上了階梯,抬頭一看,這由青石板鋪成的石梯竟像是無窮無盡,綿延至白雲深處。那些先他們一步進來的人如今卻是一個都不見,在這漫長無盡的階梯上,彷彿只有他們一行。

少年皺起了眉,這麼長的路,若是叫尋常人來走,只怕是走到一半就要支撐不住。這般想著,他便去調動體內的元力,試圖運轉功法,將身體的疲憊消除一些。然而這一動就叫他愣住了,他的身體竟像是回到了晉級先天之前,經脈裡頭空蕩蕩的,一點元力都尋不到。

他下意識地向前方看去,前方有個身穿白衣的少年,看上去比他要大一兩歲,阿七當時一眼就看出了,這人是他們三十人中修為最高的一個。在進入山門之前,他似乎已經成竹在,目光淡然卻自信,然而一通過那扇古樸恢宏的門,他的面就微微地變了一下。阿七立刻想到,此人也跟自己想到了一樣的問題,想要調動體內元力,卻發現經脈中變得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阿七見他皺了皺眉,卻依然一言不發地跟在文煦身後拾級而上,彷彿什麼都沒有注意到一樣。阿七單純,見這人不說話,也就同他一樣保持沉默。那些因為進入了玄天劍門範圍而興奮的少男少女圍在身著淡青長衣的青年身邊,大著膽子問這個接引者問題,在得到他的回答之後就愈發興奮。

阿七默默地計算著時間,調整著自己全身的肌和行走速度,力求不費身體裡的一分力氣。他的身上本就還帶著傷,若是同那些少年一樣,只怕走不了多長時間就要倒下。在這群人中,最先察覺到無法調用體內元力的便是他和那從一開始就顯得極為悉玄天劍門的少年,然而剩下的人終究不笨,在走了一段路之後,臉上的表情明顯變得凝重,也同阿七一樣開始有意識地調節自己的呼頻率和行走節奏,以保存體力。

他們在這長得看不到盡頭的石梯上走的時間越長,便越多人發現異常,而從頭到尾那位笑容溫和的文師兄都沒有提醒過一句,只是一邊在前方行走,一邊耐心地回答那幾個湊到了他身邊的女孩子提出的問題。阿七已經到身體上的負擔,更加小心地調整呼頻率,不出意外的話,最先支撐不住的就是那幾個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現異狀的少女。

果然,當一行人又行走了一段時間,隊伍中只剩下那幾個嬌俏的聲音,忽然就聽她們之間傳來一聲驚叫:“啊,師兄,這是怎麼回事?為何…為何我應不到體內的元力了?”剩下兩人聽到她這樣說,都從談笑中回過神來,試圖調動體內元力,果然什麼都應不到。

面容清俊笑容溫和的青年略略停住腳步,仍舊用溫潤的聲音對詫異的四人道:“從進入山門的第一刻起,你們體內的元力就已經被封住了,這臺階只能靠你們以身體的力量和意志堅持走完。這便是入我玄天劍門的第一關,若是連這關都過不了,後面的考驗恐怕你們也用不著參加了。”那第一個叫起來的少女受到身體裡失的氣力和疲憊,一雙美目看著面前溫文爾雅的青年,不由地開口道:“那、那師兄為何沒有早些提醒我們…”隊伍中的不少人頓時在心中發出一聲冷笑,聽前方領路的青年聲音和緩地道:“幾位師妹方才一直與我鎮定自若地談笑,未曾對眼前的‘出雲階’出懼,我還以為幾位師妹都已經發覺了呢。”話說到這份上,誰都知道這也是考驗的一部分。這三個花季少女羞紅了臉,若是平時她們定然能夠察覺到其中的異常,只是今遇上文師兄這樣出眾的男子,讓她們芳心大動,爭著與他說話,還要與另外兩人較勁,哪裡還注意得到這些。

身著淡青長衣的青年在心中嘆了一口氣,表面卻沒有顯示出什麼來,只對她們笑了笑,轉身繼續一步一步地拾級而上。但現在所有人都不會覺得自己遇上的這個接引人好相與,就連那幾個少女也是咬著牙,開始用最原始的吐納法,來調整自己的身體狀態。

他們之中大多是直接由煉氣進入先天之境,並不像九州的修士那樣煉體,身體素質自然要差上許多,很快便出了疲態。少年阿七走在隊伍的中部,覺得體力在不斷地失,身體好像被打開了一個口子,無論他再怎麼調整控制,也留不住它們。心跳的聲音開始變響,血衝擊著鼓膜,背上的傷口似乎疼痛也加劇了。

但他仍舊一步一步地走著,沒有人會願意在第一關就被刷下來。他走了那麼遠的路,幾次險些喪命都過來了,如何能夠在這裡停下?

只是這沒有盡頭的階梯實在叫人絕望,所有人到最後都是在機械地走著,手腳沉重得彷彿本不屬於他們自己。止不住的汗從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出來,滲進衣服裡,無論是先天還是已經早早築基的他們此刻都好像變回了一個普通人,無法溝通天地元氣,無法輕易地去除身體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