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馬有盡時】(51-60)作者:天下無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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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下無貓
字數:4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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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玉碎
夏簫之前在外面被人圍攻已經受了傷,進到屋裏陡然見到這一幕,更是急火攻心,半跪在地上一口血吐了出來。
林靈睜開眼睛,「揚哥哥,你怎麼了?你受傷了!」林靈這才看到李逸揚右袖上有一道很長的血跡,血的他整條胳膊都是一片鮮紅,身上也到處都是斑駁的血跡,不知是他剛才吐的血,還是身上還有其他傷口。
李逸揚左手撐着劍勉強站起來,伸劍指向夏簫,「我要殺你了!」
夏簫一臉藐視的看向李逸揚,一隻手按着林靈的後頸牢牢把她制在身下。
李逸揚勉強定住心神,提劍向夏簫刺去。
林靈哭道,「老大,你走吧,我求你了!」
李逸揚受傷不輕,這一劍雖有十分恨意,真的刺出去卻是虛浮無力。夏簫掏出間匕首,輕鬆格了開去。
李逸揚又是一劍刺過去,夏簫朝門外高聲喊道,「追影,走雪,把他拿下!」
門外立刻躍進兩個黑衣男子,他們間雖有佩劍卻並未拿出,直接使出擒拿術一左一右同時攻向李逸揚。
李逸氣息紊亂的勉強抵擋了幾劍,追影一掌劈的李逸揚長劍手,走雪從後面起腳凌厲的踹在他腿彎處,李逸揚被踢得半跪在地上,兩人同時制住李逸揚左右肩膀,將他的胳膊向後彎去。
林靈明顯看到李逸揚的右臂被人向後折的時候疼得直皺眉,只能哭喊道,「夏簫,你還要怎麼樣?你要是殺了他,我也絕不獨活!」
夏簫本想就此算了,他又不是真的多喜歡讓李逸揚看他和林靈的活宮,可聽了林靈這話不由得心頭火氣起,冷冷吩咐道,「把李公子給我綁到椅子上,替他點幾個道止血……順便把啞也點了。」
追影、走雪二人動作利落的把李逸揚綁在一張椅子上,李逸揚儘量抑制着腔裏不斷翻滾的血腥之氣,「靈兒,他是不是強迫你?」
夏簫嘲的看着李逸揚,「我強迫她?我在宮裏整整睡了她一年,怎麼,她沒告訴你?」
李逸揚抬頭看着林靈,「靈兒,他説的是真的?」
林靈臉灰白的閉上眼睛,不肯説話。
李逸揚無法接受,語氣也動起來,「是真的嗎?靈兒,你………」這時走雪點了他啞,隨後又點了他身上幾處要暫時止住血的傷口,二人向夏簫行過禮然後關門出去。
室內一時靜默。
李逸揚看着倒在地上的林靈,目光復雜。
夏簫看了李逸揚一眼,打開門,「來人,把這刺客給我押下去,替他打理下傷口,別讓他死了。」
林靈躺在地上還是緊緊閉着雙眼,她聽見有人進來把李逸揚押走,過了一會兒夏簫也關門出去了。
林靈睜開眼睛,屋裏只有一支蠟燭恍恍惚惚的亮着,林靈伸手拿起落在她面前的兩塊碎玉,緊緊握在掌心,心中一片灰暗。
第52章此生再不相見
沒多久有兩個下人抬進一桶洗澡水放到屋裏,林靈低垂着頭坐在地上,手中仍緊握着那兩片碎玉。隨後夏簫也走了進來,把林靈從地上拖起來放到椅子上,然後開始她衣服。
夏簫見林靈右手緊緊握着,掰開一看,她手心裏是那塊之前掉到地上的玉佩,因為斷痕鋒利,林靈又攥的太緊,掌心已經微微滲出血跡。
夏簫皺眉,「林靈,你不是這樣跟我鬧脾氣吧?」
林靈不答話,像個沒生命的布偶一樣坐在椅子上。
夏簫把那兩塊碎玉從林靈掌心撿出來放到茶桌上,「這東西不是那個沒用的小白臉送給你的吧?」
林靈一聲不響。
夏簫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繼續解她的衣服。
林靈的衣服一件一件落到地上,夏簫也除去自己的衣物,抱着她進到浴盆裏。夏簫把林靈受傷的那隻手掌搭在澡盆外面,動作温柔的替她洗去臉上的污穢,梳開凌亂糾結的長髮。林靈心中只覺可笑,這麼狠的一個人,動作卻可以這麼温柔。
夏簫替林靈清洗完以後又拿浴巾給她細細擦乾,然後抱到牀上從藥箱拿出傷藥塗在她掌心的傷口上。
夏簫塗完藥後放下藥瓶,分開林靈雙腿放在自己側。林靈閉上了眼睛,夏簫的手指伸進林靈紅腫的**,在內壁上輕輕摳了一下。
林靈的**因為夏簫之前不管不顧的衝撞而有些輕微撕裂,夏簫的手指正好按到內壁的傷口上,林靈疼的身體瑟縮了一下。
夏簫出手指,指尖上有淡淡的血跡,夏簫又在心裏默默嘆息了一聲,從袖裏掏出個白瓷小盒,剜出一塊藥膏伸到林靈的**裏儘量輕柔均勻的塗抹在裏面。
夏簫塗完藥,吹熄蠟燭抱着林靈躺下。今天下了這等狠招,李逸揚這個心腹大患想來再掀不起什麼大風了,只可惜事無盡善,這丫頭現在也不知道有多恨他。不過終究她已經是自己的人了,馬上就要嫁給他,一輩子的時間慢慢總能教她迴轉心意。
夏簫把林靈摟緊了些,這樣香香軟軟的抱在懷裏,真好。夏簫的下巴抵在林靈的頭頂上,開口問道,「你恨我嗎?」
林靈不説話。
夏簫無奈,只得繼續走威脅路線,「林靈,我願意的話現在就可以殺了李逸揚。他刺殺皇子,證據確鑿。」
林靈終於開了口,「夏簫,你不要這樣。我會跟他説清楚,以後也不會再見他。」
夏簫有些吃味,為了李逸揚才肯開口是不是?可他也知道今天晚上實在把她欺辱夠了,再去相也未必好,只得説道,「你別和我鬧脾氣,惹惱了我,吃苦的還是你!」
林靈不説話,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兩人起牀吃過早飯,夏簫給林靈換上一套做工美的淺藍紗裙,又叫丫鬟給她鬆鬆籠了個雲髻,點綴上幾朵小巧的宮花,臉上薄薄的撲了些胭脂水粉,整個人就襯的嬌美華貴起來。
夏簫滿意的攬過林靈纖,帶着她走出房門。兩人拐過幾個迴廊,停在一間由兩個侍衞把守的房門前。
夏簫推開門,李逸揚被綁在一張椅子上,右胳膊和前都纏着紗布,失血過多加上一夜未眠,讓他英俊清秀的臉龐顯得疲憊虛弱。
聽見推門聲,李逸揚看向門口。
林靈打扮的光彩照人,夏簫摟着她的一對璧人般站在一起。
林靈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李逸揚,我要嫁給夏簫了。從今以後,你我再不相干,你也不要再想着我了。」
李逸揚嘶啞的開口道,「我只問你,你愛的人是他嗎?」
林靈的聲音無波無瀾,「是。」
李逸揚搖頭,「我不信,靈兒,只要你説你對我的心沒變,我就什麼都不管。你告訴我,靈兒!」
林靈的聲音剋制不住的顫抖起來,「信不信隨你,只是你以後都不要再來找我。」説完就轉身走了出去。
夏簫見林靈走了,也不緊不慢的邁出房門,對門口的守衞説,「送李公子回家。」?
夏簫陪着林靈坐上馬車回到林府。
他攬着林靈的走進林家大廳,恭恭敬敬的低頭稱呼林老爺林夫人伯父伯母,又親手奉上幾樣貴重又排場的禮物,隨後還在林家吃了午飯。夏簫在飯桌上表現的很有教養,殷勤的給林靈佈菜,有分寸知禮節的和林老爺、林夫人攀談。
林靈只低着頭吃飯,夏簫給她夾什麼她就吃什麼。
夏簫吃過午飯就告辭了,林老爺和林夫人對這尊貴的未來女婿第一印象還算不錯。
林夫人對林靈説,「我看他對你倒用心,既然是皇帝賜婚,你也就想開些。」
林靈站起來説她很累,轉身回房去了。
林夫人站在林靈閨房門口,停了一會就聽見房裏傳來女兒委屈的哭聲。林夫人知道女兒和李逸揚自小親厚,哭成這樣自然是為他,只得站在門口不住勸。
林靈在裏面噎噎的説,「娘,你讓我靜一靜吧!」
林夫人知道再説什麼也是無用,聽着女兒哭得悽慘,只能也抹着眼淚走了。
林靈在屋裏哭了一下午,聲音才漸漸止了,晚上小雅把飯菜送過來她也不吃。林家夫婦坐在飯廳裏也是吃不下,那七皇子身份再顯貴,也不如李逸揚知知底的對自己女兒好,可事情到了現在還能怎樣?
兩人正低聲商議着,李逸揚倒來了,身上扎着繃帶,臉慘白的嚇人,進來和他們打過招呼就説要見林靈。
林老爺林夫人見了李逸揚不免尷尬,只得説林靈已經睡了,李逸揚又傷的這樣重,還是快回家休息的好。無奈李逸揚堅持要見林靈,林夫人嘆了口氣,還是帶着他來到林靈房門口,愛憐的拍了拍李逸揚的肩膀這才轉身走開。?
李逸揚輕敲林靈的房門,「靈兒,開門。」
裏面沒有聲音。
李逸揚又敲,「靈兒,讓我進去説話。」
林靈哭的有些沙啞的聲音從屋裏傳出來,「李逸揚,你走吧,不要再來找我了。」
李逸揚聽見林靈的聲音只覺一陣頭腦暈眩,連忙一手扶住門框,「靈兒,你把事情全部告訴我。我不信,我真的不信,我從小看你長大,你不是那樣的女人。」
林靈哭道,「我都要嫁給夏簫了,你還要我告訴你什麼?」
「只要你説你是被他迫的,我就帶你走。」
「我們怎麼走?我們走了,我父母怎麼辦?你父母怎麼辦?這是皇上賜婚,你難道讓他們都被壓到刑場處斬嗎?」
李逸揚的手緊緊抓着門框,口撕裂的疼痛,「靈兒,我不能沒有你。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和他那樣!」
林靈站在門前,聽着李逸揚這番話也是撕心裂肺的難受,頭靠在門板上,捂着嘴哭的渾身顫抖。我還要怎麼和你在一起?那樣被你看在眼裏,此生都不能在一起了。
李逸揚在外面劇烈的咳嗽起來,他捂着嘴想要平復呼,攤開手心卻又是吐出的鮮血。李逸揚用力嚥下喉頭的腥甜,「靈兒,你讓我進去。你必須跟我説清楚,你們在宮裏怎麼回事,他是不是強迫你?」
「不是!不是!你什麼都不知道,我一直瞞着你。」
「你為什麼瞞着我?!你回來這些天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我就是這樣。我早和他在一起了,而且我還不告訴你,我就是這樣!李逸揚,你走吧。」
李逸揚又劇烈的咳嗽起來,一邊咳一邊還是説,「靈兒你讓我進去,你當着我的面説清楚!」
林靈絕望的滑坐在地上,「我不會讓你進來的,你走吧。」
「我不走,這樣走了我死都不甘心。你要是不給我開門,我就在門口等着。」
兩人隔着一扇門板也不知過了多久,林靈知道李逸揚還在外面,她靠着門板坐在地上,心裏漸漸生出一種悲涼的絕望,人活着這樣的痛苦,卻又不能死,人對痛苦的忍受力難道是無限的嗎?
門外突然砰的一聲撞響,林靈慌張的起身打開門。李逸揚昏倒在門口,額頭在門前的石板上撞的青紫一塊。
林靈跪下來抱住李逸揚的頭,只見李逸揚臉灰敗,嘴角還有着鮮紅的血跡。林靈知他是昨天受的劍傷還未痊癒,顫抖着用手擦着李逸揚嘴角的血,大滴大滴的眼淚落在李逸揚臉上,「揚哥哥,你醒醒啊。」
有腳步聲走了過來,「讓我看看。」
林靈抬頭,是程浩然。
程浩然扶起李逸揚要進林靈房間。
林靈從他們身後站起身,「不要進去,你帶他回李府。」
程浩然回過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林靈。
林靈抹掉臉上的淚水,「你快帶他回去,好好替他看看。」
程浩然看着林靈,沒再説什麼,把李逸揚背到背上,大步朝外走去。
林靈低頭默默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攏了攏衣服進屋去了。
第53章婚變
小雅走到林靈房門口,「小姐,夜深了,睡吧。」
林靈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還是坐在桌邊一動不動。
小雅剛要走開,卻看見程浩然從前廳那邊走了過來,低身福了一福,「程公子。」
程浩然點點頭,「小雅。」
林靈起身打開房門,程浩然走進來坐到桌邊。
林靈關上門,「我以為你不會過來了。」
「為什麼?」
「因為,我那麼過分,你和李逸揚是好兄弟,肯定會生我的氣。」
「我不過來和你説一聲,你怎麼放心的下。」
林靈苦笑一聲,也走到桌邊坐下,「他的傷嚴重嗎?」
「胳膊上那一劍倒還罷了,前那一劍是斜刺進去的,我看是傷到肺葉了。幸好傷口不算深,逸揚身體底子好,只是今晚實在不該這樣跑到你家來。他好好靜養幾天,應該沒事。」
「……他都吐血了。」
程浩然看着林靈,「你這樣心疼,為什麼不去看他?」
林靈低下頭,「你既然今晚來我家,自然是知道我要和夏簫成婚了,我還去看他作什麼。」
「林靈,你把頭抬起來。」
林靈抬起頭,楚楚可憐的看着程浩然,無助而茫然。
程浩然盡力剋制自己想把她擁在懷裏的衝動,柔聲問她,「七皇子夏簫是不是就是以前刺過你一劍的那個夏侯簫?」
「是。你猜到的?」
「名字這麼像,我很難不猜到是他。林靈,你把事情全告訴我,我來幫你想辦法。」
林靈心中羞愧,只能儘量語氣平靜的説,「在宮裏這一年,我一直和夏簫在一起,但我也沒想到皇上會下旨讓我嫁給他。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好説的,你好好把老大的身體照顧好,以後……他會喜歡上別的姑娘的。」
程浩然一貫淡然的丹鳳眼中是濃重的驚愕和痛惜,「什麼叫你和夏簫在一起了?!你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
林靈難堪的落下淚來,「程浩然,你不要用這種語氣質問我行嗎?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但是……你不要當着我的面這樣。」
程浩然一把將林靈擁在懷裏,「傻瓜,我是心疼你!那個七皇子是不是強迫你?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林靈泣道,「我不是不想説,我一直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老大。浩然,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事到如今,我也沒臉再説什麼了。我把老大害成這樣,連我自己都很討厭自己,你們以後都會瞧不起我,都會不理我。我馬上要嫁進七皇子府了,我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我覺得我的未來本就是毫無出路,我真的都想過去死…………」林靈在程浩然的懷裏越説越哭的厲害,眼淚把他衣服的前襟都打濕了。
程浩然心中痠痛,他抱緊林靈,輕吻她頭頂烏黑芳香的髮絲,「林靈,我不會讓你嫁給夏簫,我一定會幫你。」
林靈泣道,「沒用的,程浩然,違抗聖旨是要出人命的。我爹孃年紀也大了,沒道理因為生了我這個不孝的女兒最後倒要死於非命。我知道,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挽救的餘地了。」
程浩然不説話,只一下下的温柔的拍着林靈的後背。林靈的哭聲漸漸止了,程浩然哄着她上牀躺下,看她睡着了才離開林府。?
第二天一早,程浩然來到李逸揚家。
李逸揚從牀上坐起身來,「浩然你來了,聽説昨天晚上是你把我送回來的。」
程浩然點點頭,「你還是躺下吧。你的傷雖然不嚴重,再這樣不當回事就不好説了。」
李逸揚不肯躺下,靠着牀柱説,「你昨天把我送回來,靈兒説什麼了?」
「事到如今,你有何打算?」
「我必須和靈兒好好談談,只是她不肯見我。但是沒關係,我還會去找她。」
「你再不好好養病,你的肺就要落下病了。」
李逸揚嘆了口氣,「我不和她説清楚,死都不會瞑目。」
「昨天我把你送回來以後還去看過她,她現在這個樣子,你找她也沒用。逸揚,我是旁觀者清,我知道她本不想嫁給夏簫。」
「浩然……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她也不肯跟我説。我現在不問這些,我只知道那個七皇子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等他把林靈娶到手,到時候再説什麼都晚了。逸揚,我今天來是問你到底有沒有什麼打算,還是你就想這麼看着她嫁給夏簫。」
李逸揚沉默了一下,「我想帶她走,只是恐怕不能。」
「你是不能帶她走。你帶她走了,那個夏簫非把整個李府都掃平了不可。我想來想去只有把林靈送走這一個辦法。夏簫如果真的喜歡林靈,我賭他再遷怒也不至於殺了林伯父林伯母,不過我們一旦把林靈藏起來,夏簫肯定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來。所以,第一,我不知道我們有沒有能力讓夏簫找不到她,他是皇子,我們很難鬥得過;第二,我不保證夏簫找不到林靈以後會不會遷怒於你,你説不定會有命之憂;第三,我也不知道林靈肯不肯讓我們把她送走,她未必肯拿着她父母的命還有我們的命去冒險。但是我想了一晚上,除此以外別無他法。」
李逸揚沉默良久,「確實只有這個辦法。我們既然要做就必須從長計議,儘量做到滴水不;如果一切安排的妥帖,靈兒還有可能願意走。只是我必須找她談一談,有些話我一定要問清楚。」?
夏簫和林靈的婚期訂在正月二十八。
還有十多天就要嫁女兒,林家夫婦卻是無事可做,連鳳冠和婚衣七皇子府都妥妥當當的準備好了送到林家。看到那一箱箱的大紅,林靈只是面無表情的走開。林夫人無人處常勸林靈事到如今就不要再慪氣,做媳婦不比在家做女兒,何況又是嫁到皇家,那是要萬分謹慎的。還説到時候會把小雅陪嫁過去,林靈自己也要收斂脾氣,別讓為孃的心。林靈每每聽完林夫人的話,都只是一言不發的走開。
林靈心念自己嫁了夏簫以後不知還有沒有機會見她這幾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某就到天盛武館去找江磊和顧小米,他們二人也輾轉知道此事,不好多問她,三人坐在一起也不像以前那麼自在,一時無話就平添了許多尷尬。林靈笑着起身説我去看看師傅吧,就在顧伯的屋裏待了一下午,晚上才滿腹心事地回家去了。李逸揚又來找過林靈幾次,林靈一律不見,李逸揚心中之事還沒籌劃出頭緒,林靈不見他,他也不去十分勉強,只等着事情有個大概輪廓再和林靈好好談一次。眼看婚期將至,李逸揚心急如焚,雖然吃藥,身上的傷勢卻總不見大好。
夏簫有時會來林府接林靈出去遊玩散心,林靈只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夏簫好幾次都想發火,又不願意在婚禮前和林靈鬧的太不愉快,只有強壓下火氣好言好語的哄她。?
正月二十一。
夏簫調了林靈一會兒,速度漸漸加快,着林靈的耳垂息着説,「我的靈兒,我的寶貝,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邊,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林靈淚眼朦朧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説什麼,不過終究沒發出聲音。
夏簫狠狠吻住她柔軟的櫻,從身後把她整個摟在懷裏,**抵着花心噴薄而出。?
崔家大廳裏是一片喜氣洋洋的紅,今晚喬家正式來家裏下聘禮。
喬尚書、喬夫人和喬清遠坐在左手邊的席位上,崔老爺、崔夫人和崔語歡坐在右手邊的席位上。
崔語歡低眉垂目的坐在位置上,喬清遠看着她嬌美的容顏心裏是説不出的歡喜和滿足。從他兩年前第一眼看見崔語歡他就再忘不了這個美麗的讓他不敢直視的崔家小姐,即使後來崔家搬離了皇城,他還是不死心的求他爹孃去崔語歡的老家提親。喬家就這麼一個兒子,喬家夫婦見兒子這樣懇切,雖然對這門親事不甚滿意,最終還是答應了。
喬夫人拿起桌上一個巧的檀木盒子,「語歡,你過來。」
崔語歡低着頭心裏也不知在想什麼,聽見喬夫人叫她,才心神恍惚的起身走了過去。
喬夫人打開盒子,慈愛的看着崔語歡,「語歡,這是我們喬家世代相傳的金枝鳳釵,從來都只給長孫長媳佩戴,我現在把它傳給你,希望你和清遠和順恩愛,早替我們喬家開枝散葉。」
喬夫人小心的從檀木盒子裏取出一支金碧輝煌的鳳釵,鳳頭雕刻的栩栩如生,展開的翅膀是由細細的金絲勒系而成,金絲上面還纏繞着無數顆米粒大小的晶瑩耀眼的紅寶石。
崔語歡恭敬地伸出雙手,這釵子如此光輝奪目,崔語歡只覺這光芒刺的她心中發疼……
喬夫人微笑着把鳳釵放在崔語歡手中,崔語歡的手卻突然像被燙着似的抖了一抖,那金粼粼的釵子就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
喬尚書和喬夫人的臉立時變了。
崔語歡心跳如擂的蹲下身去,金鳳的翅膀摔歪了,幾顆紅寶石滾落在地上。
喬清遠站起身來,「爹,娘,語歡她是不小心。」
客廳裏一陣難堪的靜默。
崔語歡伸出手撿起一粒紅寶石。
崔夫人也忙站起來圓場,「語歡,你怎麼這麼大意!快點把寶石都撿起來,我現在就去找個能幹的匠人修補好。」
崔語歡握着那顆璀璨的寶石,慢慢站起身,美麗的眼睛裏滿是盈盈的淚水,「喬伯父、喬伯母,對不起,摔壞了你們家的鳳釵。我………不能給你們家做媳婦了。」
崔老爺喝道,「崔語歡!」
崔語歡看着崔老爺,「爹爹,我不想嫁給喬公子。」
喬清遠臉大變的看着崔語歡。
崔老爺一拍桌子,「不肖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説什麼!」
崔語歡跪到崔老爺身前,「爹爹,我早有了心上人,他叫李逸揚,兩年前我們就在一起了。如果不是爹爹當年突然帶着我們全家離開皇城,他一定會來求親的。我不能嫁給喬公子,求爹爹成全女兒吧。」
崔老爺一掌打在崔語歡臉上,怒氣衝衝的站起身卻又無處發,指着崔夫人道,「瞧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崔夫人臉慘白,「語歡,你不要亂説話!」
崔語歡被崔老爺打的趴在地上,她狼狽的爬起身子,捂着臉不肯説話。?
夏簫坐着馬車送林靈回家,這些天他雖然有時也會把林靈帶回七皇子府親熱,但到了晚上一定會把她送回家,這樣做當然是為了不給岳父岳母留下不好的印象。反正沒幾天他們就要成婚了,也不在這一時。
馬車裏,夏簫把林靈攬在懷裏,「靈兒,明天我沒事,陪你到外面逛逛好不好,或者咱們去水月坊聽新戲?」
林靈想了想説,「我不去,明天我有事做。」
「哦?什麼事?」
「明天我想上赤回峯爬山。」
「爬山?寒冬臘月的爬什麼山?」
「我就喜歡寒冬臘月的爬山,又沒叫你也去。」
「你自己一個人去?」
「嗯。」
「好好的怎麼突然要爬山?」
「你又哪知道冬天山景的好處,我以前冬天上過一次赤回峯,山頂有雪景,樹上還掛的冰稜,很漂亮。」
「這幾天又沒下雪哪來的雪景。」
「……山裏有積雪啊。」
「反正你明天就是一定要去?」
「是。」
「好,我陪你去。」
「你不喜歡就別去,我又沒要你陪我。」
「傻丫頭,你也説山上結冰了,一個人去多危險。」
林靈不再説話,只看着車簾外的景。
馬車到了林府門口,夏簫在林靈臉上親了一口,「既然明天要上山,回去就早點睡。」
夏簫看着林靈進了家門,才吩咐馬車回七皇子府去。?
林靈進了門沒回自己房間,走到後院的涼亭裏坐下。
庭院裏寂靜無聲,她看見三個小男孩在她四周騎馬打仗玩的高興,一個五六歲的胖乎乎的小姑娘拿着小子跟在一個眉目俊秀的男生後面喊着,「揚哥哥加油,揚哥哥加油!」
外面還有個十來歲的身穿淡綠輕紗罩衣的女孩,只見她手握竹,遙指天空,擺了個很漂亮御劍式,可惜下盤不穩整個人都在晃來晃去,一邊晃一邊還在那裏催促,「揚哥哥,你快點啊,這樣很累!」
身形拔、斯文儒雅的少年站在涼亭裏的石桌邊,低頭在鋪開的宣紙上一筆筆的畫着,嘴角掛着淡淡的笑容,寵溺温柔。
林靈想人若真有靈魂,也許未必留在身體裏面,而就是這樣一點點分散在每段美好的回憶裏,哪怕有一天已是物是人非,那些回憶卻永遠的留在當初它們出現的地方。
林靈在亭子裏坐了許久,然後起身向外走去。
青梅竹馬有盡時第53章婚變(H)
小雅走到林靈房門口,「小姐,夜深了,睡吧。」
林靈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還是坐在桌邊一動不動。
小雅剛要走開,卻看見程浩然從前廳那邊走了過來,低身福了一福,「程公子。」
程浩然點點頭,「小雅。」
林靈起身打開房門,程浩然走進來坐到桌邊。
林靈關上門,「我以為你不會過來了。」
「為什麼?」
「因為,我那麼過分,你和李逸揚是好兄弟,肯定會生我的氣。」
「我不過來和你説一聲,你怎麼放心的下。」
林靈苦笑一聲,也走到桌邊坐下,「他的傷嚴重嗎?」
「胳膊上那一劍倒還罷了,前那一劍是斜刺進去的,我看是傷到肺葉了。幸好傷口不算深,逸揚身體底子好,只是今晚實在不該這樣跑到你家來。他好好靜養幾天,應該沒事。」
「……他都吐血了。」
程浩然看著林靈,「你這樣心疼,為什麼不去看他?」
林靈低下頭,「你既然今晚來我家,自然是知道我要和夏簫成婚了,我還去看他作什麼。」
「林靈,你把頭抬起來。」
林靈抬起頭,楚楚可憐的看著程浩然,無助而茫然。
程浩然盡力剋制自己想把她擁在懷裏的衝動,柔聲問她,「七皇子夏簫是不是就是以前刺過你一劍的那個夏侯簫?」
「是。你猜到的?」
「名字這麼像,我很難不猜到是他。林靈,你把事情全告訴我,我來幫你想辦法。」
林靈心中羞愧,只能儘量語氣平靜的説,「在宮裏這一年,我一直和夏簫在一起,但我也沒想到皇上會下旨讓我嫁給他。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好説的,你好好把老大的身體照顧好,以後……他會喜歡上別的姑娘的。」
程浩然一貫淡然的丹鳳眼中是濃重的驚愕和痛惜,「什麼叫你和夏簫在一起了?!你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
林靈難堪的落下淚來,「程浩然,你不要用這種語氣質問我行嗎?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但是……你不要當著我的面這樣。」
程浩然一把將林靈擁在懷裏,「傻瓜,我是心疼你!那個七皇子是不是強迫你?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林靈泣道,「我不是不想説,我一直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老大。浩然,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事到如今,我也沒臉再説什麼了。我把老大害成這樣,連我自己都很討厭自己,你們以後都會瞧不起我,都會不理我。我馬上要嫁進七皇子府了,我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我覺得我的未來本就是毫無出路,我真的都想過去死…………」林靈在程浩然的懷裏越説越哭的厲害,眼淚把他衣服的前襟都打濕了。
程浩然心中痠痛,他抱緊林靈,輕吻她頭頂烏黑芳香的髮絲,「林靈,我不會讓你嫁給夏簫,我一定會幫你。」
林靈泣道,「沒用的,程浩然,違抗聖旨是要出人命的。我爹孃年紀也大了,沒道理因為生了我這個不孝的女兒最後倒要死於非命。我知道,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挽救的餘地了。」
程浩然不説話,只一下下的温柔的拍著林靈的後背。林靈的哭聲漸漸止了,程浩然哄著她上牀躺下,看她睡著了才離開林府。?
第二天一早,程浩然來到李逸揚家。
李逸揚從牀上坐起身來,「浩然你來了,聽説昨天晚上是你把我送回來的。」
程浩然點點頭,「你還是躺下吧。你的傷雖然不嚴重,再這樣不當回事就不好説了。」
李逸揚不肯躺下,靠著牀柱説,「你昨天把我送回來,靈兒説什麼了?」
「事到如今,你有何打算?」
「我必須和靈兒好好談談,只是她不肯見我。但是沒關係,我還會去找她。」
「你再不好好養病,你的肺就要落下病了。」
李逸揚嘆了口氣,「我不和她説清楚,死都不會瞑目。」
「昨天我把你送回來以後還去看過她,她現在這個樣子,你找她也沒用。逸揚,我是旁觀者清,我知道她本不想嫁給夏簫。」
「浩然……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她也不肯跟我説。我現在不問這些,我只知道那個七皇子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等他把林靈娶到手,到時候再説什麼都晚了。逸揚,我今天來是問你到底有沒有什麼打算,還是你就想這麼看著她嫁給夏簫。」
李逸揚沈默了一下,「我想帶她走,只是恐怕不能。」
「你是不能帶她走。你帶她走了,那個夏簫非把整個李府都掃平了不可。我想來想去只有把林靈送走這一個辦法。夏簫如果真的喜歡林靈,我賭他再遷怒也不至於殺了林伯父林伯母,不過我們一旦把林靈藏起來,夏簫肯定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來。所以,第一,我不知道我們有沒有能力讓夏簫找不到她,他是皇子,我們很難鬥得過;第二,我不保證夏簫找不到林靈以後會不會遷怒於你,你説不定會有命之憂;第三,我也不知道林靈肯不肯讓我們把她送走,她未必肯拿著她父母的命還有我們的命去冒險。但是我想了一晚上,除此以外別無他法。」
李逸揚沈默良久,「確實只有這個辦法。我們既然要做就必須從長計議,儘量做到滴水不;如果一切安排的妥帖,靈兒還有可能願意走。只是我必須找她談一談,有些話我一定要問清楚。」?
夏簫和林靈的婚期訂在正月二十八。
還有十多天就要嫁女兒,林家夫婦卻是無事可做,連鳳冠和婚衣七皇子府都妥妥當當的準備好了送到林家。看到那一箱箱的大紅,林靈只是面無表情的走開。林夫人無人處常勸林靈事到如今就不要再慪氣,做媳婦不比在家做女兒,何況又是嫁到皇家,那是要萬分謹慎的。還説到時候會把小雅陪嫁過去,林靈自己也要收斂脾氣,別讓為孃的心。林靈每每聽完林夫人的話,都只是一言不發的走開。
林靈心念自己嫁了夏簫以後不知還有沒有機會見她這幾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某就到天盛武館去找江磊和顧小米,他們二人也輾轉知道此事,不好多問她,三人坐在一起也不像以前那麼自在,一時無話就平添了許多尷尬。林靈笑著起身説我去看看師傅吧,就在顧伯的屋裏待了一下午,晚上才滿腹心事地回家去了。李逸揚又來找過林靈幾次,林靈一律不見,李逸揚心中之事還沒籌劃出頭緒,林靈不見他,他也不去十分勉強,只等著事情有個大概輪廓再和林靈好好談一次。眼看婚期將至,李逸揚心急如焚,雖然吃藥,身上的傷勢卻總不見大好。
夏簫有時會來林府接林靈出去遊玩散心,林靈只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夏簫好幾次都想發火,又不願意在婚禮前和林靈鬧的太不愉快,只有強壓下火氣好言好語的哄她。?
正月二十一。
七皇子府內主卧房的大牀上,紅的牀單一片凌亂,林零赤嬌豔的側卧其上,夏簫在後面緊緊的抱著她。林靈一條腿被夏簫壯有力的手臂撈起來折在前,另一條腿無力的垂在身下,五個白玉小節一樣的腳趾難耐的蜷縮著,男人長的在粉的小花裏有力的來回進出,把嬌豔的花口玩的水光盈盈。
林靈長長的睫微微顫抖著,上面還掛著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貝齒輕咬柔潤的瓣,就是不肯呻出聲。
身後的男人伸出大掌上那兩隻玉兔般滑的小,啃著她的耳垂的低喃,「靈兒,這就是我們的婚牀,你喜歡嗎?嗯?」身下的龍莖抵住林靈的花心纏纏綿綿的廝磨。
林靈的睫抖的更厲害了,一聲呻壓抑不住的從嘴角出來。
夏簫的另一隻手來到林靈身下芳草悽悽的花園,撥開兩片花慢慢摸索到那顆悄然立的小紅珠,夾在兩指間情的,「乖乖寶貝,我喜歡聽你叫,叫出來……」
林靈被夏簫技巧嫺的手指到不行,回過頭羞怯嬌弱的看著他,夏簫忍不住兇狠的在她甜的小裏頂了一下,「小妖,又這樣看我。」
夏簫調了林靈一會兒,速度漸漸加快,著林靈的耳垂息著説,「我的靈兒,我的寶貝,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邊,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林靈淚眼朦朧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説什麼,不過終究沒發出聲音。
夏簫狠狠吻住她柔軟的櫻,從身後把她整個摟在懷裏,抵著花心噴薄而出。?
崔家大廳裏是一片喜氣洋洋的紅,今晚喬家正式來家裏下聘禮。
喬尚書、喬夫人和喬清遠坐在左手邊的席位上,崔老爺、崔夫人和崔語歡坐在右手邊的席位上。
崔語歡低眉垂目的坐在位置上,喬清遠看著她嬌美的容顏心裏是説不出的歡喜和滿足。從他兩年前第一眼看見崔語歡他就再忘不了這個美麗的讓他不敢直視的崔家小姐,即使後來崔家搬離了皇城,他還是不死心的求他爹孃去崔語歡的老家提親。喬家就這麼一個兒子,喬家夫婦見兒子這樣懇切,雖然對這門親事不甚滿意,最終還是答應了。
喬夫人拿起桌上一個巧的檀木盒子,「語歡,你過來。」
崔語歡低著頭心裏也不知在想什麼,聽見喬夫人叫她,才心神恍惚的起身走了過去。
喬夫人打開盒子,慈愛的看著崔語歡,「語歡,這是我們喬家世代相傳的金枝鳳釵,從來都只給長孫長媳佩戴,我現在把它傳給你,希望你和清遠和順恩愛,早替我們喬家開枝散葉。」
喬夫人小心的從檀木盒子裏取出一支金碧輝煌的鳳釵,鳳頭雕刻的栩栩如生,展開的翅膀是由細細的金絲勒系而成,金絲上面還纏繞著無數顆米粒大小的晶瑩耀眼的紅寶石。
崔語歡恭敬地伸出雙手,這釵子如此光輝奪目,崔語歡只覺這光芒刺的她心中發疼……
喬夫人微笑著把鳳釵放在崔語歡手中,崔語歡的手卻突然像被燙著似的抖了一抖,那金粼粼的釵子就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
喬尚書和喬夫人的臉立時變了。
崔語歡心跳如擂的蹲下身去,金鳳的翅膀摔歪了,幾顆紅寶石滾落在地上。
喬清遠站起身來,「爹,娘,語歡她是不小心。」
客廳裏一陣難堪的靜默。
崔語歡伸出手撿起一粒紅寶石。
崔夫人也忙站起來圓場,「語歡,你怎麼這麼大意!快點把寶石都撿起來,我現在就去找個能幹的匠人修補好。」
崔語歡握著那顆璀璨的寶石,慢慢站起身,美麗的眼睛裏滿是盈盈的淚水,「喬伯父、喬伯母,對不起,摔壞了你們家的鳳釵。我………不能給你們家做媳婦了。」
崔老爺喝道,「崔語歡!」
崔語歡看著崔老爺,「爹爹,我不想嫁給喬公子。」
喬清遠臉大變的看著崔語歡。
崔老爺一拍桌子,「不肖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説什麼!」
崔語歡跪到崔老爺身前,「爹爹,我早有了心上人,他叫李逸揚,兩年前我們就在一起了。如果不是爹爹當年突然帶著我們全家離開皇城,他一定會來求親的。我不能嫁給喬公子,求爹爹成全女兒吧。」
崔老爺一掌打在崔語歡臉上,怒氣衝衝的站起身卻又無處發,指著崔夫人道,「瞧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崔夫人臉慘白,「語歡,你不要亂説話!」
崔語歡被崔老爺打的趴在地上,她狼狽的爬起身子,捂著臉不肯説話。?
夏簫坐著馬車送林靈回家,這些天他雖然有時也會把林靈帶回七皇子府親熱,但到了晚上一定會把她送回家,這樣做當然是為了不給岳父岳母留下不好的印象。反正沒幾天他們就要成婚了,也不在這一時。
馬車裏,夏簫把林靈攬在懷裏,「靈兒,明天我沒事,陪你到外面逛逛好不好,或者咱們去水月坊聽新戲?」
林靈想了想説,「我不去,明天我有事做。」
「哦?什麼事?」
「明天我想上赤回峯爬山。」
「爬山?寒冬臘月的爬什麼山?」
「我就喜歡寒冬臘月的爬山,又沒叫你也去。」
「你自己一個人去?」
「嗯。」
「好好的怎麼突然要爬山?」
「你又哪知道冬天山景的好處,我以前冬天上過一次赤回峯,山頂有雪景,樹上還掛的冰稜,很漂亮。」
「這幾天又沒下雪哪來的雪景。」
「……山裏有積雪啊。」
「反正你明天就是一定要去?」
「是。」
「好,我陪你去。」
「你不喜歡就別去,我又沒要你陪我。」
「傻丫頭,你也説山上結冰了,一個人去多危險。」
林靈不再説話,只看著車簾外的景。
馬車到了林府門口,夏簫在林靈臉上親了一口,「既然明天要上山,回去就早點睡。」
夏簫看著林靈進了家門,才吩咐馬車回七皇子府去。?
林靈進了門沒回自己房間,走到後院的涼亭裏坐下。
庭院裏寂靜無聲,她看見三個小男孩在她四周騎馬打仗玩的高興,一個五六歲的胖乎乎的小姑娘拿著小子跟在一個眉目俊秀的男生後面喊著,「揚哥哥加油,揚哥哥加油!」
外面還有個十來歲的身穿淡綠輕紗罩衣的女孩,只見她手握竹,遙指天空,擺了個很漂亮御劍式,可惜下盤不穩整個人都在晃來晃去,一邊晃一邊還在那裏催促,「揚哥哥,你快點啊,這樣很累!」
身形拔、斯文儒雅的少年站在涼亭裏的石桌邊,低頭在鋪開的宣紙上一筆筆的畫著,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寵溺温柔。
林靈想人若真有靈魂,也許未必留在身體裏面,而就是這樣一點點分散在每段美好的回憶裏,哪怕有一天已是物是人非,那些回憶卻永遠的留在當初它們出現的地方。
林靈在亭子裏坐了許久,然後起身向外走去。
第54章這樣的結局
林靈來到李府門口,她踏上門前的台階,手抓住銅製門環卻沒有勇氣敲下去。她和李逸揚成這樣,實在有些不好意思和李伯父、李伯母打照面。林靈想了想還是輕輕把門環放回原位,轉身下了台階,繞到李府後院去了。她不知道自己剛轉過牆角,滿臉淚痕的崔語歡就從另外一個方向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
林靈走到李府後院的圍牆下,看了看四周沒人就不甚靈巧的爬到一棵長在圍牆邊的大葉楊樹上。大葉楊樹冬天亦不落葉,林靈爬上去正好藏身,她看見李家一個僕人正在打掃院子,就輕手輕腳趴在樹上不敢出聲。那僕人打掃完院子就提着簸箕進屋去了,林靈正琢磨從哪裏下腳才好爬進院子,卻聽見吱扭一聲門響,忙又停在樹上不動了。
李逸揚從房中走出來站在院子裏透氣,吃了這些天的湯藥他屋裏一股草藥味,聞多了氣悶的很。他望着對面林靈家後院那棵樹葉凋零的槐花樹,到了末夏初的時候這棵大槐樹的樹枝上就會掛起一串串香氣沁人的小白花。李逸揚每次聞到那股甜絲絲的花香總能想起林靈抱着梯子爬到她家後院牆上的樣子,小腦袋從枝葉繁茂的樹葉裏探出來,白的小花紛紛揚揚落在她頭上,小樹妖一般的靈可愛,她烏黑的眼珠骨溜溜的轉着,大聲朝對面喊,「老大,老大,你在不在啊?」
花期年年會有,可如果從此以後沒有了林靈,一樹繁花開的再熱烈又有何用?她走了一年,我心裏便像等了十年,她若一生再不回來,我又該如何自處?
林靈見李逸揚抬頭朝自己的方向看過來,還以為是發現了她,過了一會兒才察覺他原來是在看別的地方。林靈想出聲又頗覺尷尬,這樣爬到樹上就像做賊似的……
林靈正猶豫着是打聲招呼再跳下去,還是先跳下去再打招呼,就見李家一個下人走到院子裏,「少爺,有位姓崔的小姐來了,説要見您。」
李逸揚一怔,「請她進來。」
不一會兒就有下人帶着崔語歡走了過來,李逸揚遠遠看着崔語歡今天穿了件淺紅的層疊紗裙,頭上高高挽了個髻,點綴着幾樣金翠首飾,整個人看起來甚是雍容華貴;及到走近了才發覺她的髮髻已然凌亂,眼睛哭得紅紅的,一邊臉還很明顯的腫着。
李逸揚驚道,「語歡,你這是怎麼了?」
崔語歡一下撲到李逸揚懷裏,「揚哥哥,我……我…………」
李逸揚有些尷尬的揮手叫僕人走開,然後温柔的拍了拍崔語歡的後背,「語歡,你先別哭,有話慢慢説。」
崔語歡抬起頭,明豔動人的臉上一片哀傷神,「揚哥哥,我爹爹把我趕出家門了,我以後……就只有你了。」
「你爹為什麼把你趕出來?」
崔語歡一邊泣一邊講今晚喬家下聘的始末,當她説到已經告訴父親早在喬家來提親之前她已經和李逸揚在一起了的時候,李逸揚的臉不由得難看起來。可崔語歡哭成這個樣子,他又能説什麼,只好強壓下心中煩躁安道,「你是你爹孃的親生女兒,怎麼會真的不要你?他們一時生氣,不至於到那等地步。」
崔語歡搖頭道,「揚哥哥,你不知道。我爹爹還不到五十歲的人,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辭官,他是在宮裏失了勢,不得已才走的。我們回到南方祖宅以後,爹爹天天不開心,動不動就罵人。後來喬尚書派人來我家提親,我爹爹問都不問我一聲就直接答應了。喬家在宮中勢力非同一般,爹爹再想不到會有這等好事。我們崔家世代為官,爹爹現在落到如此地步他不只心中懊惱,還常常覺得愧對祖宗,所以脾氣才那樣壞。現如今和喬家結了親,我爹爹不知有多高興;他雖不能了,還指望着喬家以後多提攜我弟弟呢,他總想着只要我弟弟還有希望,我們崔家早晚能揚眉吐氣的再回皇城。我深知爹爹心意,所以雖然有十萬個不願意,卻什麼也不敢説。本來我也認命了,可是我見到了你,那天喬落問我想去哪兒吃飯,我不自覺地就走到我們曾經一起去過的那家酒樓,我再想不到還會在那裏碰見你……揚哥哥,我沒辦法,我每天都想着我們以前的事,整個人行屍走一般,我終究是騙不了自己。今天喬家人走了以後,爹爹的樣子都恨不得殺了我,他説我是不孝女,不配姓崔,我跪在地上不敢説話,他就親手把我推出了家門,我娘求情他理都不理。揚哥哥,我知道我爹爹是真的不要我了,我現在什麼都沒了,我只能來找你,你……還要我嗎?」
李逸揚看着崔語歡眼中哀慼的光芒,實在沒辦法當面説出什麼拒絕的話,只能幫她擦着臉上的淚水安道,「語歡,沒事的,我不會不管你。你爹爹只是一時氣話,他不會真的不要你,你先別哭了好不好?」
崔語歡情緒動,哪能止得住淚水,李逸揚半天才把她勸進屋,叫下人打來洗臉水,又叫丫鬟趕緊準備出一間乾淨客房。崔語歡只是抓着李逸揚的手不放,李逸揚被她哭的心慌意亂,不管崔語歡説什麼他只含糊應承着,這才把崔語歡哄進客房睡下了。
李逸揚再次走到院子裏,正月的天氣後半夜還真是寒氣人,李逸揚只覺腔裏面一一的疼痛,崔語歡退婚一事不是玩的,他想要擺乾淨只怕是難了……李逸揚心中隱隱悲涼,一事不平一事又起,他和林靈此生真的還有希望嗎?
李逸揚一夜未曾睡着,早上起來飯也不吃就直接來到林府。就算事情還沒謀劃好,他今天也非見林靈一面不可。崔語歡的事情他想了一夜也沒想出個妥善的解決辦法,但是他知道就算大錯已經鑄成,就算崔語歡再恨他、再怨他,他這輩子也不能沒有林靈。
李逸揚敲響林家大門。
小雅打開門,「李公子。」
「小雅,我想見你家小姐。」
小雅看看門外,「小姐剛跟七皇子出去了,我才關的門。」?
赤回峯山路陡峭,狹窄的石階上不時還有小片的冰凍,林靈一時不當心就險些滑倒,夏簫忙從後面扶住她的。兩人爬了沒多久,林靈就累得坐在石階上直氣,説要休息會兒再上去。
夏簫無奈的看着她,「是你要來爬山,這才走了多遠就走不動了。山上風大,出一身汗再這麼坐着吹風,非着涼不可,起來吧,我們慢慢上去。」
夏簫拉着林靈的手繼續往上爬,快到中午兩人才上到山頂。
林靈找了塊平展的石頭坐下來,「累死人了。」
夏簫站在山崖邊遠眺,「你説的雪景在哪裏?」
林靈一手託着下巴看着四周蒼茫的羣山,「我也不知道啊,今年天氣不夠冷吧。」
「我還真沒冬天上過山,山上竟是這般清冷。」
林靈淡淡答道,「清冷也有清冷的景緻,非要處處花團錦簇的才好嗎?」
兩人在山頂待了沒多久,林靈剛才爬山的那點熱氣就散了,被山風吹的抱着雙肩直瑟縮,夏簫看了她一眼,走過去下灰褐的大皮裘披在她肩上,牽着她的手下山去了。?
下山自然比上山輕鬆許多,夏簫走在前面還不忘回頭囑咐,「別下那麼快,你這丫頭不光心反應還慢,小心滑倒了。」
林靈跟在後面也不答話。
石階邊一棵古松上斜刺裏猛地跳出個蒙面黑衣人,亮如白銀的長劍直朝夏簫林靈的方向刺了過來。
夏簫一把將林靈推開,自己也閃身躲過,他只覺手臂一涼,長劍已然劃破衣袖。
夏簫心神一凜,黑衣人又一劍橫劈過來,夏簫忙凝神應對。
林靈被夏簫推的坐倒在石階上,緊張的看着他和黑衣人纏鬥在一起。
夏簫赤手空拳的接了幾劍,心下又驚又駭,自己就算兵器在手也絕不是這個黑衣人的對手。此人功夫如此高絕,又招招兇狠,夏簫一邊拆招一邊心念電轉,最恨自己的人就是夏穎,可夏穎什麼時候尋來這樣一個絕頂高手?自己居然毫不知情。他難道想在這孤山上殺了我?我真這樣死了,父皇一怒之下哪還會把皇位傳給他?亦或他另有後招?還是説這蒙面人其實是我別的對頭?可放眼整個武林怕哪有幾人有這樣高超的劍術。
夏簫狼狽應付了幾招之後,黑衣人終於尋了個空當一劍劃過夏簫前,夏簫暗金的長袍洇出一道紅痕。傷痕雖淺,夏簫卻已心知無望,他反而不再避退,近到黑衣人身前使出搏命的招數。夏簫一邊出招一邊頭也不回的喊道,「林靈,你快下山!」
林靈急道,「夏簫,我來幫你!」説着也搶身上前。
夏簫心知自己今只怕要命喪在這赤回峯上了,但卻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林靈出事。夏簫招數越出越快,朝林靈吼道,「林靈,你快給我滾!」
林靈不肯先走,拳腳不停地招呼到黑衣人身上。夏簫心急如焚,他這樣的招招快攻已是強弩之末,林靈現在不走哪還走的了!夏簫心神一亂身前就不慎出空門,黑衣人瞅準機會左手一掌擊在夏簫腹處,夏簫被打的連退了三四步,捂着腹痛不可當。
林靈眼見夏簫受傷,着急的一掌向黑衣人口劈去,黑衣人側身避過,同時出腳如電的將林靈掃倒在地。
林靈再不及躲避,黑衣人的長劍已厲如疾風的進她的口。
黑衣人劍法狠準,一劍刺入又瞬時拔出,鮮紅的血跡順着劍尖一滴滴落在青黑石階上。
林靈捂着口,鮮血從她白的指間鮮豔奪目的冒了出來。她睜大眼睛看着黑衣人,慘白着臉咳了一聲,有血跡從嘴角出來。
夏簫怒吼着從地上一躍而起,一拳打向黑衣人。
黑衣人退身避過。
夏簫眼睛猩紅,肝膽俱裂,一拳狠似一拳的帶着風聲朝黑衣人身上打去。黑衣人閃躲了幾招,一腳斜踏在古樹上就勢攀了上去。黑衣人輕功高超,藉着樹枝落腳使力,幾下蜷身翻滾着不見了蹤影。
夏簫回過頭,看着躺在地上不住息的林靈,那鮮紅的血跡清清楚楚的是從她心口的位置滲出來的。夏簫跪下身把林靈抱在懷裏,喉頭發乾,心中慌亂,竟是一句話也説不出來。
林靈的小手拽住夏簫的衣袖,「夏簫,我覺得我快死了……」
夏簫一語不發的把林靈背到背上,順着石階飛速往山下跑去,「林靈,你撐着點!我馬上找大夫救你!」
「夏簫……你不要跑這麼快……我好疼。」
「你忍着點!」
「我不過氣了,夏簫,我真的要死了,我……這樣死了也好,這樣我就不用嫁給你了,也不用再……為難了。」
夏簫吼道,「你給我閉嘴!林靈,你要是敢死,我絕不會放過你!到時候我一定殺了李逸揚叫你死不瞑目!」
林靈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越來越微弱,「夏簫,你不要……這樣,我都要死了……你還計較什麼……我現在突然覺得……也沒有那麼……那麼恨你………我這樣走了,以後你……你好好的吧……我……我……」
林靈再沒説話,腦袋歪在夏簫後頸上不動了。
夏簫的心跳停了半拍。他停下腳步,寒風吹過,刺骨錐心。
夏簫動作僵硬的把林靈從背後放下來抱在前,伸出一隻手顫抖的探到林靈鼻下,林靈已然呼全無。夏簫又伸手去摸林靈脖頸上的脈搏,脈息……也再無跳動。
夏簫不可置信的兩掌緊緊扣住林靈白皙秀氣的小臉,滾燙的眼淚一滴滴落在林靈臉上,聲音嘶啞顫抖,「林靈,你把眼睛睜開!」
林靈雙眼緊閉,長長的睫上還掛着一滴晶瑩的淚珠,夏簫想起她昨夜躺在自己身下承歡時的樣子,眼角掛着淚珠,睫像蝴蝶翅膀一樣微微顫抖着,嬌羞可人不勝寵愛。現在,她長長的睫再不會那樣誘人的輕顫了,她……已經死了。
夏簫的心口如被人生生剜去一塊似的痛,他扒着頭髮眼淚洶湧如,張大嘴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眼神如被入死境的孤狼一樣絕望瘋狂。
夏簫突然又把林靈背起來朝山下狂奔而去。他不能讓林靈死,沒了脈搏又怎麼樣,剛死而已,何醫師醫術高明,一定可以救的活。
逆風颳在夏簫臉上刀割一樣的疼,林靈温熱的身子已經漸漸僵冷,夏簫卻如魔怔了一般的往下瘋跑,他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他不能讓林靈死,他必須再快一些,快一些才有可能把她從鬼門關裏搶回來!她不能死,她死了他怎麼辦?
夏簫着氣越跑越快,突然腳下一滑摔倒在一級整個石面都結着厚厚一層滑冰的台階上。此處是山路轉彎的地方,這幾級石階一面挨着山壁一面臨着深崖,台階窄峭,山勢險峻,原就是整個赤回峯最危險的一處所在,夏簫這樣毫無預警的摔倒,在他背後的林靈就順着的慣力從狹窄的石階上斜斜朝懸崖下滾去。
夏簫探身去抓,眼看着林靈的裙角從他指尖擦過急急落下崖去,夏簫的身體不管不顧的俯衝下去抓林靈那片裙角,這樣的動作竟是要和林靈一起落下山崖才肯罷休!
夏簫身體懸空,整個人的重心眼看着就要朝崖下落去。他絕望的雙眼裏只看得到那塊淡青的裙角,夏簫心中苦楚萬念俱灰,寧可就這樣跟着林靈下去罷了。千鈞一髮之際卻有人猛地抓住他後心提回到石階上,夏簫眼見着林靈單薄的身影如青鳥一般急速墜落下去……
黑衣人重重把夏簫摔在石階上,嘿嘿冷笑數聲,聲音嘶啞怪異,「夏簫,我今天不要你的命,我主子只是讓你知道,別以為這世上什麼都在你的掌握之中!」黑衣人言畢一躍跳到樹上,閃身不見了。
夏簫側過頭去看那萬丈深淵,看到的只有一片模糊的灰褐,哪裏還找得到那抹淡青的身影。林靈,我夏簫一生自命不凡,你卻因我喪命,我心中愛你至深,最後就是………這樣的結局嗎?夏簫野狼一樣的嚎叫出聲,拳頭用力砸在石階上,血模糊。
第55章深愛太久,此生難忘
三年之後。五月下旬。
時辰已過了夜裏巳時,李逸揚一個人待在李家商鋪總店的一間偏房裏。兩年前,李逸揚和崔語歡成婚之後,李老爺就正式把李家的生意給李逸揚接管,自己享清福去了。李逸揚本是聰明之人,接手以後又十分用心,不過兩年時間就打商號打理的有聲有、蒸蒸上。李逸揚為了把商號拓展到其他省區,這兩年裏就沒斷了出門,一出門就是兩三個月,及到他風塵僕僕的回來了,又一頭扎進總商號的事務堆裏,動不動就整夜整夜的留在議事廳裏辦事,如此這般未免冷落了嬌。崔語歡倒是賢惠,極少抱怨什麼。
夜深如墨,萬物寂寥。李逸長身玉立的站在書桌前,他微微傾着身子,在攤開的卷軸上畫着什麼。他着一身素白長袍,清瘦雅緻,拔俊美,整個人恍若遺世散仙般飄逸不凡。
李逸揚擱下手中的紫毫筆,深深凝望畫中的少女,眼神温柔而哀傷。少女調皮的趴在牆頭,一頭長髮半掩在繁茂的枝葉裏,她微微抬頭看着一片即將落在她臉上的花瓣,神情嬌俏可愛。
李逸揚摸着畫中林靈的臉。靈兒,又到了你的生辰,你都走了三年了。
突然有人敲響房門,李逸揚沒想到這個時間還會有人來,沉了一下説,「請進。」
李夫人推開房門,一臉興師問罪的走進房裏。
李逸揚起身,「娘,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怎麼辦?我不來,誰還能請得動你回家!」
李逸揚苦笑道,「娘,您別這麼跟兒子説話。」
李夫人看着李逸揚瘦的微微凹陷的臉頰,嘆氣道,「逸揚,男人重視事業是好,但也不能這樣糟害自己的身體呀。你這麼整夜整夜的熬,熬的可是自己的氣神,等你老了你就知道厲害了;再説你身體又不好,天一涼就咳個不停,你這個樣子讓為孃的多不放心。」
李逸揚一時默然,想了想才答道,「娘,我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
當年李逸揚得知林靈死訊,一時心神大亂,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赤回峯的懸崖下面原無路徑,夏簫帶着手下人在山谷裏艱難尋找,找了一整天也沒搜到林靈的屍體。李逸揚和程浩然也都下了山谷,當他們深夜裏見到不遠處綠油油的狼眼時都絕望的停下了搜索的動作。林靈的屍體只怕十有八九被野狼撕的連骨頭都不剩了……赤回峯底部的山谷狹長,李逸揚和程浩然在裏面無眠無休的找了兩天,寒冬臘月,天上又下起瓢潑大雨,李逸揚執意不肯回去,最終昏倒在山谷裏面。
程浩然把李逸揚揹回家。李逸揚舊傷復發,當夜就開始發高燒,不時還吐出幾口鮮血,這可嚇壞了李老爺李夫人,饒是程浩然的父親名滿皇城醫術超羣,可醫人醫病難醫心,李逸揚如今心如死灰,縱是程醫師也無計可施。倒是多虧崔語歡衣不解帶的夜照顧他,李逸揚燒的神志模糊滿嘴胡話,崔語歡就緊緊握住他的手柔聲勸,每隔一會兒就用清水投一次巾敷在他額上去熱,到了夜裏仍是這般仔細照顧;崔語歡這樣幾天不睡,自然也病倒了,她自己病着卻還放不下李逸揚,要來李逸揚身邊親自看顧,李老爺李夫人看着都覺十分心疼。
半年後,李逸揚的病才大好了,肺卻落下了病,經常整宿的咳嗽。崔語歡仍是悉心照料,親手給他熬藥,每還燉些潤肺的湯水。她是個千金小姐,哪裏做得這些,一雙芊芊玉手割的都是小口子,卻還是一句怨言也沒有。李逸揚病雖漸漸好了,人卻像丟了魂魄一般,對崔語歡只是不冷不熱的。李老爺再看不下去,把他叫到房裏痛斥一頓。李逸揚沉默半晌,只説了句明年我會娶她,其他的就再不肯説了。?
作孃的終究心疼兒子,李夫人摸着李逸揚清瘦的臉頰,眼眶不由得紅了,「你看看你現在都瘦成什麼樣了!我怎麼會不知道你的心意,可靈兒都去了這麼久,你這麼折磨自己又是想怎麼樣?語歡她嘴裏不説,卻經常一個人躲在房裏偷偷地哭。你有這樣的媳婦要知道惜福,你當年病的快死了語歡是怎麼對你的?逸揚,做人要有良心哪。」
李逸揚有些不耐的把臉偏到一邊躲開李夫人的手,「娘,你又説到哪兒去了!」
李夫人擦着眼淚道,「我知道我這老太婆説話惹你厭。你就這樣欺負你媳婦,又這樣傷你孃的心,你大了,我也管不了你。只是今晚上我既來了,你就無論如何得跟我回去!」
「娘,我今天不回去。時辰太晚了,我就在這間偏房睡。」
「時辰晚了!那你是叫你娘自己走來再自己走回去嗎?!」
「我叫下人送您回去。」
「李逸揚,今晚你必須跟我回家。你這樣冷落你媳婦,當初就不該娶她!」
李逸揚沉默,當年我除了娶她,還能怎麼辦?
李夫人見他不説話,氣的拽住李逸揚的手往外拉,「你跟我走!」
李逸揚稍稍用力掙開李夫人的手,微垂着頭站在桌邊。
李夫人怔怔的立在原地,半天才伸出手指着李逸揚的鼻子道,「好!好!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李夫人走了,李逸揚低聲嘆了口氣。我怎麼能回去,今天是靈兒的生,我要陪着她的。我知道我對不起語歡,我知道我十分不孝,只是我也沒有辦法,我已經病入膏肓,此生無望了。?
怡紅酒樓,即便到了深夜卻還是鶯歌燕舞,熱鬧非常。
怡紅院最頂層的緻繡房裏,夏簫摟着個眉目極美的女子肆意調笑,兩人酒酣耳熱,正在情濃之際。
美女笑的癱在夏簫懷裏,蔻紅的指甲有意無意的搔過夏簫的喉結,「七少,你壞死了,你説什麼,我都聽不懂。」
夏簫喝的舌頭都有點大了。他捏了捏女子滑膩的香腮,「小蹄子,你再説你聽不懂!」
女子嬌笑道,「人家就是聽不懂,要七少你教我呀。」
夏簫舉着酒瓶哈哈大笑,「我教你什麼?!**的還不好好伺候我!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女子不解的抬頭看他。
酒瓶裏的酒被夏簫揮灑的到處都是,「你忘了?四年前仙兒花魁的處子之身足足拍出了十萬兩的天價。要不是我,你早被採花大盜抓走了。」
此女正是當年的花魁仙兒,她皺着眉頭想了想説,「不是啊,我記得那賊人是被幾個青年公子抓到的,我當年還親自謝過他們呢。」
「啊……我忘了,是李逸揚那個小白臉抓到採花大盜的。」夏簫呵呵笑了起來,「可是,你被採花大盜盯上這事兒可是我告訴月娘的,要不然月娘能把你藏起來嗎?」
仙兒笑道,「原來是這樣。這個緣故仙兒卻是不知道,那我真要好好謝謝七少了。七少,今晚仙兒……一定好好伺候。」仙兒説着扶起夏簫往繡牀處走去。
夏簫喝的着實不少,踉踉蹌蹌的被仙兒扶着躺倒在牀上。
仙兒動手解開夏簫的帶。
夏簫側過頭看着淺粉的牀單,不高興的説,「你怎麼把牀單換了?那時候是條細白花紋的……」當時林靈中了散,便是躺在這張牀上,雙腿熱情的纏住他的,嬌嬈的息扭動,摟着他的脖子小貓一樣的啃咬。
仙兒聽夏簫含含糊糊的説什麼牀單,只當是醉話,也不理他。仙兒掀開夏簫的衣襟,出裏面赤結實的膛,紅熱情的貼了上去。七少常常來樓裏喝酒,卻從來不在哪個姑娘房裏過夜,今竟隨了她來,她自是要使出全副手段籠絡住這尊貴無比的財神爺。仙兒在夏簫口落下一個個香吻,一隻玉手順着夏簫膛向下滑去……夏簫卻突然抓住仙兒的後頸制止了她的動作。
幽暗的牀帳裏,夏簫的聲音似乎清醒了些,「你出去吧。今晚我睡在這兒,你去別的地方休息。」夏簫説完就鬆開放在仙兒後頸處的手。
仙兒尷尬的坐起身來,「七少,我哪裏錯了?」
夏簫煩躁的把手蓋在眼睛上,「我頭疼得很,你快出去,把油燈也熄了。」
仙兒猶豫了一下,終究是不敢忤逆,下牀吹燈走了。
房間裏陷入一片黑暗,夏簫還是一手蓋着眼睛仰躺在牀上。他聞着空氣中濃濃的脂粉香氣,心中悲涼如水,來到這裏又能找到什麼?這已經不是當初自己和林靈待過的那個房間了。今天是林靈的生辰,她要是還活着,就二十歲了。當年林老爺林夫人喪女心痛,變賣房產離了皇城,夏簫知道後忙把林家的府邸買過來,還把林家的下人都重新召集回來,囑咐他們林靈的房間要一點樣子不許變的留着,他自己還常常在林靈的房裏過夜。可那又怎麼樣,三年了,她的味道已經越來越淡,她房裏的東西全都越用越舊,就快留不得了。
靈兒,三年了,你已經走了多遠?是不是已經遠到連這些死物都不再留給我,是不是終有一要讓我無所憑證、無可追憶才算罷休?現在我的人生除了對付夏穎,就是喝酒。可我就算醉死了,心底最深處卻還是該死的清醒,我就是忘不掉我已經失去了你。醉了就想睡覺,睡着就會夢見你,然後就是醒來以後,痛徹心扉。我痛恨夢到你,那就好像你死了又復活,我還來不及高興你卻又死了,這樣的痛苦煎熬,實在比殺了我還難受,或者當年我就該和你一起從赤回峯上跳下去。我沒跳下去,就只好留着命給你報仇。其實我不想那麼快打垮夏穎,他死了,那麼長的人生我還能做什麼。靈兒,我真的太累了,為什麼沒有一種藥可以讓人不做夢,為什麼沒有一種酒可以讓我忘記你。
第56章故人北去,我南行
丹陽城是大夏國南面版圖上最大的一個城市,其繁華熱鬧的程度不在皇城之下,又獨有一番南國水鄉的嫵媚動人。
丹陽城郊的翠竹林裏,一襲青衣的男子正在練武,他出手如電將一對雙鈎揮舞的光溢彩,煞是靈動。一套鈎法演練完畢,青衣男子動作利落的將雙鈎收回間鞘中。此人生的面若桃花,眉翠紅,眼中不笑意卻醉人心絃,臉上淡然無波卻天生一股風氣息,微風掠過,幾縷烏黑的髮絲拂過他緻如畫的眉目,怎得一個美字了得。
青年男子練完雙鈎正要回去,一個生的高高壯壯、佩大刀的中年男子拍着巴掌從竹林裏走出來,「人都説鍾少主二十出頭就使得一手好鈎法,我只不信,今見了,名不虛傳!」
青衣男子微微打量來人一眼,「你是誰?」
「在下東海門巫烈是也!」
「找我何事?」
「我特意前來討教鍾少主的高招!」
青衣男子微微皺眉,「我不想和你比試,你請回吧。」
「鍾少主,我從海門趕到丹陽那可是幾百裏的路程,你總得讓我回去跟兄弟們有個代吧。」
「你有沒有待我管不着。」
巫烈嘿嘿一笑,「鍾少主若是在九華門裏閉不見客,我也無計可施。可今天既然讓我在這兒找到了,你就少不得和我比試一番。鍾少主,在下得罪了!」巫烈説着出間大刀,以橫掃千軍之勢劈了過來。
青衣男子無奈,只得拔出雙鈎戰。
兩人都是快攻快守的招式,殺的翠竹林裏竹葉漫天飄落。巫烈的大刀雖然勁道剛猛,卻不及青衣男子的雙鈎靈活莫測,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巫烈漸漸捉襟見肘起來,幾次險險躲過程浩然的鈎尖。不一時只聽「鐺」的一聲脆響,巫烈的長刀已被青衣男子的銀鈎震落在地。
青衣男子把雙鈎收回間。巫烈臉又紅又白的撿起落在地上的大刀,低頭抱拳道,「我巫烈輸的心服口服。這次回去必定勤練武藝,數年後再來討教!」
青衣男子無奈的説,「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巫烈道,「不敢再耽誤鍾少主時間!」説着自己轉身大步走出竹林。
青衣男子嘆氣,這幾個月每隔一兩天便有這樣的武林人士來找他切磋武藝,當真是不勝其煩。?
青衣男子走出翠竹林,進到常去的那家捲雲茶樓,點了壺雨前龍井在二樓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遠處的丹陽江上波光粼粼,不時有一艘扁舟悠然劃過。丹陽真是個好地方,哪裏都不比皇城差,只是他的回憶全留在皇城裏,這座城市再美,也不是那樣的覺。
這個青衣男子正是程浩然。當年他也曾想過如果林靈和李逸揚真的成婚了他就離開皇城去遊歷江湖,他想出去了才能知道這天下究竟有多少高手,出去了才好在刀光劍影中一點點忘卻心事。只是他再沒想到他真的出去闖蕩江湖不是因為林靈嫁給了李逸揚,而是因為她死了。林靈死了,皇城就只是個傷心地,因為每座橋、每條路都殘留着她的影子。程浩然跟他爹程醫師説他此生立志不在醫學,現在想要去江湖上歷練幾年。程醫師原是個通達透徹的人,兒子既然生來是個武學奇才,那原是命裏註定要走這條路的,於是也不阻攔,只拍着他的肩膀説萬事小心,什麼時候想回家就回來。
程浩然辭別父親,孤身上路。他在外面闖蕩了一年,倒也小有名氣,人們都知道這個新進的少年俠客容貌異常俊美,為人沉默寡言,使得一手好雙鈎,遇上不平之事,一言不發便即出鈎,動起手來不要命一般,當真是遇鬼殺鬼遇佛殺佛。江湖本是險惡之地,程浩然功夫雖好,可終究年紀輕,臨敵經驗又淺,隔三差五的就得一身傷痕,他也不當回事,行事還是一般的不留退路。
一,一個曾和程浩然結過樑子的歹人尋了兩個高手一起來找他報仇,當程浩然和他們鬥得一身血污眼看就要不敵的時候,卻也是機緣巧合,恰好就被江湖第一大門派九華門的門主鍾浩宇碰上了。鍾浩宇一眼看到程浩然的長相竟和月心有幾分像就停下了腳步,再細看之下竟還有兩分像自己,心下大驚,如何能看着他這樣被三人圍攻致死,忙出手救了下來。鍾浩宇一番細查,才知程浩然居然是他和月心的親生兒子。
當年天下第一美女池月心容顏傾城、武功高絕,原是個最傳奇的女子,只是此女一生波折苦難,這裏也不去細表。池月心當年臨死之前把自己襁褓中的孩子給程燁,託付程燁説這孩子我給他取名叫浩然,如今他無父無母,就跟着你姓吧,以後學醫作個大夫也是好的。你若肯替我養大他,你的情意我來世再報。説完之後,一縷香魂就悠悠離散了。程燁一生苦戀池月心,她臨死託孤,自己如何不答應。程燁葬了月心之後就離開了武林是非之地,帶着孩子來到皇城,給他取名程浩然,當做自己的兒子撫養照料起來。
至於鍾浩宇和池月心究竟是怎樣的情債,鍾浩宇卻不肯再提。他看程浩然養好了傷,就問他想不想跟自己學武。程浩然對這突然冒出來的親生父親也説不上是什麼覺,回答説他這一生都是要認程燁做父親的,即使鍾浩宇教了他武功,這一點也不會改變。鍾浩宇點頭道,他養你成人,這是自然的。自此,程浩然便跟着鍾浩宇學武,鍾浩宇原是當今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程浩然又是個天生的武學奇才,鍾浩宇傾盡全力教授數月,程浩然的武學造詣自然突飛猛進,再不是以前那個初出茅廬的小子了。
沒多久,武林上就都知道九華門的鐘門主找到了他和池月心失散多年的兒子,這孩子現今已長到二十歲,生的容貌極像池月心,又是個練武的奇才,多少武林上成名的俠客都敗在他手裏。其實這些話多是子虛烏有,以訛傳訛,但傳的多了漸漸就有些不信的人跑來找程浩然挑戰。程浩然煩擾不堪,又不願天天躲在月華門裏,心裏就漸漸萌生出了離開丹陽再去四處闖蕩一番的念頭。
程浩然飲盡杯中茶水。心道我離開丹陽城又去哪裏好?其實她走了,我去哪兒還不是一樣。林靈以前總吵着要去闖蕩江湖,她若還活着,我與她作對神仙眷侶攜手同遊江湖,那又該是怎樣的風光美景。
一艘快要靠岸的大船緩緩駛到岸邊,一位船客在倉裏待的不耐煩,低身從船艙裏走出來,站在船板上望着明澈寬廣的丹陽江,大大伸了個懶。
程浩然盯着那男子的背影,六月初的強烈陽光像在他身上鍍了層金似的模糊不清,但那朦朦朧朧的輪廓,不就是………林靈!
程浩然拋下酒杯,從茶樓裏飛奔而下向丹陽湖的碼頭跑去。?
及到他微着跑到碼頭,碼頭上只剩船伕在練的收着船錨。
程浩然走過去對船伕比劃着説,「師傅,剛才你這船裏是不是有個這麼高的客人,好像是穿了件灰的衣服。」
船伕笑道,「這位公子,一船幾十個客人,我哪裏記得。」
「客人全都下船了?」
「是。」
「下了碼頭都各自走開了?」
「是啊。」
程浩然向船伕道了聲麻煩,黯然離開。其實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管他走到哪個城鎮,總會在不經意時突然見到林靈的身影,有時他會莽撞的抓住陌生人的胳膊,有時就像今天這樣,遠遠看着好像是她,走到近了卻又無從尋覓,只是……今天的真實似乎特別強烈。靈兒,你都走了三年了,我的心卻好像還是不能接受你已從這世上消失的事實,哪怕見到你的幻影,它也會烈的彷彿要跳出我的腔。究竟要多少年,它才能明白,你已經死了,不管我去到哪裏也再不能見了。
第二,程浩然乘船離開了丹陽城。?
林靈從丹陽江的碼頭下了船,她見這丹陽城裏景緻獨好,五步一柳十步一花,街市上車水馬龍的十分熱鬧,人人都着一口軟軟的南國語音,和皇城比起來別有一番意趣。她漫無目的的閒逛着,還買了塊當地特產的蓮湖糕一邊走一邊吃。蓮湖糕甜甜糯糯,吃起來還涼絲絲的,味道很好。
林靈沒有死。當年她到天盛武館去看顧伯,顧伯見她鬱鬱寡歡、愁眉不展,就問她是不是不想嫁給七皇子。林靈無奈嘆道,皇上下的聖旨,我願不願意又能怎樣呢。顧伯沉半晌説,你若相信師傅,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我,這世上我顧老頭做不到的事情還真不多,我一定會盡力幫你想辦法。林靈聽了這話,忙跪倒在師傅身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説了出來。他們幾人十幾歲就跟着顧伯學武,都知道師傅是武藝高超之人;但其實顧伯這些年來一直隱藏身份在這小小的天盛武館中度,就算是對着這幾個小徒弟,他為了謹慎起見也從沒把真正的本事完全顯出來過。顧伯聽了林靈這番話,心中很快有了計較。他叫林靈稍安勿躁,這些子先應付着七皇子,他要花些時間才能把一切佈劃好。顧伯從赤回峯下救回林靈以後,給了她一些銀子,告訴她最好此生都不要再回皇城,林靈父母那裏他也會悄悄轉告他們。顧伯最後囑咐林靈説七皇子是心思縝密之人,説不定還會派人探查你父母的情況。以防萬一這幾年你先不要見你爹孃,就算他們離了皇城你也別去找他們,怎麼也要過了三五年等事情淡了你們才好一家團聚。林靈點頭答應了,當天她就離開皇城,一路向南行去。這三年林靈離漂泊、居無定所,雖然吃了不少苦,但也到過許多地方,長了不少見識。
林靈知道江湖中第一大門派九華門就在這丹陽城裏,不過她雖然心嚮往之,去沒真打算到九華門裏逛逛,出來這幾年她也知道什麼叫江湖險惡,她這樣三腳貓的功夫又沒人幫她,再去多生事端簡直就是找死。不過丹陽鱸魚名滿天下,這是一定要找個酒樓好好嚐嚐的。林靈一時走的累了,正好見到左手邊有家捲雲茶樓,就進去點了壺香片,在二樓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數十天後,一個微風習習的的夏傍晚。
林靈嘴裏叼着一狗尾巴草,盯着碧波盪漾的丹陽江裏自己那小小的魚竿如老僧入定般動也不動,心中怨念無比,我都枯坐一個時辰了,為什麼別人都釣上來好幾條魚了,我這裏卻還連個小蝦米都未曾上鈎。當年跟着老大他們出去釣魚也是這樣,他們一條條的往桶裏裝,只有我什麼都釣不上來。唉,難道她不僅和皇城的魚沒有緣分,和這丹陽江裏又肥又鮮的大鱸魚也是有緣無分嗎?!也不知他們四個現在是不是還常去釣魚,或許不是四個人,我走了不還有崔語歡嗎,老大若和她在一起,大家一起出去玩自然會帶着她。
一條美麗的畫舫從眼前悠然劃過,一個風度翩翩的青年公子和一個秀氣美貌的少女雙雙立在船頭。青年公子微微低下頭和少女説着什麼,少女微笑着看他,兩人眼中皆是含情脈脈。
一身男裝打扮、穿着布衣服的林靈雙手托腮的蹲在岸邊看他們。畫舫啊……當初李逸揚從身後抱住她的,細細吻她的耳垂低聲説,「靈兒,我回去就叫我爹孃選個好子去你家提親好不好?」………那些話彷彿還在耳畔,現在老大是不是經常陪着崔語歡遊湖呢?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也像眼前這對璧人一般你儂我儂的讓人嫉妒?説是要送我的畫舫呀,可惜,我沒有福氣。林靈嘆了口氣,吐出口中的狗尾巴草。三年了,自己走過那麼多地方,可沒有一處讓她想要停留,遇見過許多人,可沒有一個讓她想認識,説到底還不是因為自己不死心。可總不好一輩子這樣吧,當年自己是親眼見到老大幫崔語歡擦去眼淚説我不會不管你,他又以為我死了,他們大概……早就成親了吧。其實就算我沒死,老大當然也會娶她,不娶她難道還會娶我?我都已經這個樣子了。可為什麼過了三年還不死心呢,沒親眼見到他們結為夫婦,心中那份可笑的幻想就是不肯熄滅是吧?這樣………那就回去看看吧,看到老大已經和崔語歡相親相愛的在一起以後大概就可以死心了,然後才能打起神過自己的人生吧。如果老大還是孤身一人,那……大概只能是我做夢。
林靈起身把手中的魚竿隨意往岸邊一丟,快步走到碼頭,「船伕,我要坐船。」
「客官,你要坐南行的船還是北去的船?」
林靈答的乾脆利落,「我要往北去。」
第57章重逢
靜夜,一身男裝的林靈站在李府後院的圍牆外,她輕輕摸着圍牆邊那棵大葉黃楊樹糙的樹皮。三年了,這裏看上去什麼都沒變,只有這棵大楊樹似乎長了些。林靈爬到樹上,動作比三年前捷了不少,好歹這三年師傅教的月影步她還是有練習的。
林靈在樹上小心藏好,看着李家的僕人在院子裏掃地澆花,李家的下人還真是生活有規律,三年前的冬天就是這個時候打算院子,三年後的夏天居然還是這樣。
僕人打掃完院子就出去了,只餘李府後院一片奼紫嫣紅的鮮花開的熱烈。林靈無聊的在樹上等了半天,心想説不定今晚就沒人再到後院來了,她再等一會兒就離開好了,明天晚上再來。林靈告誡自己她這次回來只為確認李逸揚和崔語歡是否已經成婚,這可是夏簫眼皮子底下的地方,她必須打起起十二分的小心,悄悄地來然後悄悄地走,務必不能讓任何人發現。唉……夏簫也不知娶了沒有,這個缺乏道德的男人……我死了他是不是很傷心?不過傷心也是活該,誰叫他當年那樣欺負我。
林靈正趴在樹上胡亂想着心事,突然聽得有腳步聲傳來。林靈心頭一怔,這樣悉的腳步聲,她就算閉着眼睛也能聽出是誰。
李逸揚走到院子裏,在石凳上坐下,眼睛習慣的看向林靈家後院裏那棵枝葉繁茂的大槐樹,眼中的神默然寂寥。
林靈一看見李逸揚,眼眶就不由得紅了起來。老大,你怎麼瘦成這個樣子?林靈的手緊緊抓住樹幹,早忘了自己這次回來是要做什麼,只一眨不眨的盯着李逸揚,心中又苦又酸。老大,能這樣看着你,現在對我來説是多奢侈的一件事,我只希望時間就這樣停止下來才好。
一個温婉的聲音猛然進來打破了林靈的思,「揚哥哥,你還不睡嗎?」崔語歡穿一身鵝黃錦衣羅裙,娉娉婷婷的走了過來。
李逸揚笑道,「我睡不着,你困了就先休息,不要總是等我。」
崔語歡的聲音温柔可人,「你睡不着,我陪你聊天。」
「好。」
崔語歡也在石凳上坐下,「這幾天商號生意怎麼樣,還那麼忙嗎?」
「就那樣吧,總有些事情要處理。」
「你自己多注意身體,婆婆很掛念你的。」
李逸揚握住崔語歡放在石桌上的手,「我知道。語歡,你不要總這樣替我心,沒事自己也多出去走走,找些喜歡的事情做,別一直悶在家裏。我經常不在家,沒多少時間陪你。」
崔語歡柔柔的説,「我們都出去了,誰陪伴公公婆婆?而且你也説了你總不在家,我再出去,我們能在一起的時間不是就更少了。」
「家裏那麼多下人,其實你每天就和爹孃請個安,盡到心意也就是了。」
「下人侍候和兒媳婦在身邊侍候那怎麼一樣?婆婆現在也慣了有我作伴,我一走開她就找我呢。」
李逸揚笑道,「你這樣賢惠,我只覺更愧對你。」
崔語歡笑而不語。
他們夫二人敍了一會兒話,雙雙進屋去了。?
林靈從楊樹上悄悄爬下來,雖説是意料中事,可真見到了只覺心裏空落落的,也説不出究竟是什麼滋味。林靈失魂落魄的沿着青石板路往前走,這樣神恍惚的走了一會兒,一抬頭竟走到了林府門口。林靈看着自家的黑漆木門,苦笑一下轉身想要離開,可走了沒兩步卻又停了下來。
師父當年説會告訴她父母如果捨不得女兒就過幾年搬到外省去住,以後再和林靈相會。林靈不知道她爹孃如今搬走了沒有,三年多沒見父母,她怎麼不想,只覺哪怕能夠偷偷看一眼父母的睡顏,也是好的。林靈心想自己明天天一亮就要離開皇城了,這都到了家門口還是悄悄進去看一眼吧。
林靈繞到林府後院,將耳朵貼在牆壁上聽了聽,裏面寂靜無聲。林靈從圍牆上翻進去,低着身子經過後院的涼亭,前面正對着的就自己的閨房。那是她從小到大住了十六年的房間,自己這三年在外面顛簸離,每晚躺在又硬又響、有時還有難聞異味的牀鋪上時,最想的就是自己房裏那張睡牀,她這輩子大概再沒機會回到那張牀上睡一晚了。
林靈走到房門口,摸着門板上悉的萬字回紋,心中慨萬千,突然腳面上一個熱乎乎軟綿綿的東西貼了上來,林靈「哎呀」一聲低叫,退了兩步低頭看去,一個小小的黑影正蹲在自己腳邊,林靈定睛去看,原來是隻肥肥大大的貓,藉着月光林靈看這貓長得渾身雪白,偏左眼上長了圈黑。林靈心道這不是咪咪嗎?怎的長到如此之胖,又怎麼從宮裏跑到她家來了?林靈心中混亂一時想不清楚。咪咪仰起頭,搖着尾巴衝林靈討好的喵了一聲。
房裏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外面什麼人?」
林靈呆立原地,渾身的血都像瞬間凝固了一般,這個聲音——夏簫!
林靈轉身向後院的圍牆處跑去。
裏面的人冷哼一聲,「想跑?」
夏簫一把推開房門,在清瑩的月光下看見一個正爬在圍牆上的瘦弱男子身影,那肩膀的曲線,纖細的肢……夏簫的心停跳了半拍,墨黑的瞳孔微微收縮,他緊緊盯住那個在月光下映顯着融融清輝的身影,微微低下身抓起門角那隻貓使力丟了過去。
林靈爬到牆頭,雙手撐起身子,一條腿費力的夠到牆沿上,突然一個茸茸熱乎乎的東西帶着風聲猛地趴到她肩膀上,鋒利的爪子還在她脖子上抓出三道熱辣辣的血痕。林靈受驚,心尖一顫雙臂發軟的從圍牆上掉了下來。咪咪喵嗚一聲慘叫,落地之後嗖的一下迅速跑走了。
林靈跌坐在地上,看着在清冷的月光下英俊的像魔鬼一般的夏簫一步步走過來,他緊緊盯着她,眼光像要吃人似的。林靈撐着雙手想要往後退,可只退了一步後背就靠到了圍牆上。林靈睜大眼睛看着夏簫,一動不動的彷彿渾身力氣都憑空消失了,她現在就像被強大的食動物牢牢盯住的小動物一樣只能瑟瑟發抖的等待即將到來的獵殺。
夏簫走到林靈身邊,蹲下身子,一隻大掌顫抖的摸向林靈臉龐,「……靈兒?」
林靈驚恐的看着他。
夏簫又不可置信般的問了一句,「靈兒?」
林靈不説話,心卻一直往下沉,這次,肯定跑不掉了吧。
夏簫展開雙臂把林靈深深摟進懷裏,把臉埋在她的如絲的黑髮裏,喃喃的説,「我又在做夢嗎?」
林靈只覺被夏簫摟的幾乎不過氣來,出聲抗議道,「夏簫,我要被你勒死了!」
夏簫聽見林靈的聲音,有些茫然的把頭從她髮間抬起來,細看她臉上的表情,林靈被他看的骨悚然,剛要説話夏簫卻兇狠的吻了上來。那本不是吻,是野獸一樣的啃咬,齒相磨,夏簫恨不得把她的舌頭都咬下來進肚裏去,林靈嚇的直躲,夏簫哪裏肯讓,把她在牆上用力咬她的嘴,林靈嘴上痛的發麻,眼淚一下子了出來。
夏簫微微抬起頭,烈的舌纏和嘴裏腥甜的血氣似乎讓他多了些真實。夏簫盯着林靈上血的傷口和眼角晶瑩的淚水,語氣裏是無法抑制的狂喜,「林靈,你沒有死!」
夏簫抱着林靈的手臂毫不鬆勁,林靈只覺胳膊都要被他勒斷了,苦着臉説,「我現在就快死了,夏簫你放開我行不行!」
「為什麼?你當初就在我背上斷了氣,你怎麼會沒死!」
「我騙你的,有一種藥吃了以後人就會暫時假死,過了十二個時辰才會醒。夏簫,你放開我好不好,我胳膊快斷了!」
夏簫的表情古怪,也看不出是高興還是氣憤,只一遍遍喃喃的説你沒死,説着説着突然一把扯開林靈的衣襟。
林靈光滑的香肩瞬時顯在淡藍的月光下,上面還有當年夏簫在小木屋裏咬出的那圈齒痕,過了三年,那圈齒痕淡了許多,但痕跡仍在。夏簫輕輕撫摸着那圈痕跡,竟又低頭惡狠狠地一口咬了上去。林靈只覺她肩上那塊都要被夏簫撕下來了,不由得痛叫出聲。她以前也曾想過如果有一天再和夏簫相遇會是怎樣的情景,卻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夏簫這三年是不是已經徹底由人退化為獸了?只有野獸才會這樣撕咬吧!
夏簫抬起頭,滿嘴血跡,笑容陰冷。他咬牙切齒的説,「林靈,你居然騙我!你居然敢讓我以為你死了!你真有本事啊!」
林靈肩膀上的傷口讓她疼的直氣,她語氣不善的回答道,「是啊,我騙你!那又怎麼樣,你殺了我好了!」
夏簫惡狠狠地盯着林靈,一把打橫抱起,大步朝房裏走去。
第58章重逢之船戲
林靈被夏簫一把摔在牀上,不由得心中苦笑,剛才還在想大概這輩子都沒機會再在這牀上睡一夜了,現在可就睡上了,咳咳,人真是不能不知足,現在她寧可不睡這張牀只怕卻也晚了。林靈初見夏簫不免又驚又懼,等到被他抱進房裏,心知最壞的情況也不過如此,夏簫總不會真殺了她。既然已壞到不能再壞,心情反倒平靜了下來。
林靈從牀上坐起身來,「夏簫,我們先好好談一談!」
夏簫怒道,「談個!你給我閉嘴!」
林靈閉上嘴巴,兩手抓住自己被扯破的衣襟,一臉戒備的看着夏簫。
夏簫伸手就去解林靈帶,林靈忙從衣領處勻出一手抓住夏簫手腕,「夏簫,我才剛回來!我們……先把事情説清楚啊。」
夏簫抬頭看着林靈,「你是不是又想讓我把你綁起來?」
林靈受不了的衝夏簫喊道,「你為什麼總是強迫我,你打算強迫我一輩子嗎?我告訴你我不願意!」
夏簫眼中烏雲暗聚,「你不願意?」
「我當然不願意!夏簫,你當年那樣對我,我要是還願意才真是犯賤!」
夏簫的臉湊近了些,一字一句的説,「林靈,你要是不願意,我就做到你願意為止。」説着一把將林靈推倒在牀上,將她身上那件醜的要死的布男裝扒了下來。
林靈奮力掙扎,可她那點力氣在夏簫眼裏什麼也不是,夏簫撕開林靈纏在前的白布,肚兜也被他暴的一撕兩半丟在牀下。
夏簫幾乎一夜沒閤眼,一直貪戀的看着那張教他夜思念的嬌美容顏。林靈暈了過去後來又被夏簫烈的動作醒,她眼框發紅的貓咪似的哼哼,軟軟的一聲聲求饒,夏簫卻鐵了心的不理她,最後體力透支的林靈還是糊糊的睡了過去。
天矇矇亮的時候,夏簫把一身歡愛痕跡的林靈裹在自己的一件斗篷裏,親手抱着走出林府,坐上馬車朝七皇子府去了。
青梅竹馬有盡時第58章重逢必有船戲(H)
林靈被夏簫一把摔在牀上,不由得心中苦笑,剛才還在想大概這輩子都沒機會再在這牀上睡一夜了,現在可就睡上了,咳咳,人真是不能不知足,現在她寧可不睡這張牀只怕卻也晚了。林靈初見夏簫不免又驚又懼,等到被他抱進房裏,心知最壞的情況也不過如此,夏簫總不會真殺了她。既然已壞到不能再壞,心情反倒平靜了下來。
林靈從牀上坐起身來,「夏簫,我們先好好談一談!」
夏簫怒道,「談個!你給我閉嘴!」
林靈閉上嘴巴,兩手抓住自己被扯破的衣襟,一臉戒備的看著夏簫。
夏簫伸手就去解林靈帶,林靈忙從衣領處勻出一手抓住夏簫手腕,「夏簫,我才剛回來!我們……先把事情説清楚啊。」
夏簫抬頭看著林靈,「你是不是又想讓我把你綁起來?」
林靈受不了的衝夏簫喊道,「你為什麼總是強迫我,你打算強迫我一輩子嗎?我告訴你我不願意!」
夏簫眼中烏雲暗聚,「你不願意?」
「我當然不願意!夏簫,你當年那樣對我,我要是還願意才真是犯賤!」
夏簫的臉湊近了些,一字一句的説,「林靈,你要是不願意,我就做到你願意為止。」説著一把將林靈推倒在牀上,將她身上那件醜的要死的布男裝扒了下來。
林靈奮力掙扎,可她那點力氣在夏簫眼裏什麼也不是,夏簫撕開林靈纏在前的白布,肚兜也被他暴的一撕兩半丟在牀下。
夏簫一見到林靈那對久違了三年的瑩白軟玉立馬紅了眼睛,更為急躁的褪下林靈的褲子,把她整個人赤的壓在身下。
夏簫就像只整個冬天沒進食過的餓狼般盯住林靈,一邊自己的衣服。
林靈慾哭無淚,今天晚上簡直不知要怎麼熬。
很快兩人就赤誠相見了,夏簫把林靈兩腿架在自己肩上,熱乎乎的硬硬的抵在林靈口。
林靈害怕的往後挪動身子,夏簫兩手抓住林靈的小股牢牢定在原地,陽具迫不及待的在小花瓣上磨蹭了兩下,瘦的部驟然一頂,勢不可擋的衝進林靈體內。
林靈尖叫出聲,淚眼朦朧的抓緊夏簫手臂。他居然什麼前戲都不做就這麼衝進來!夏簫的尺寸林靈就算情動時接受起來也不輕鬆,如今她三年未經人事,甬道緊的如處子一般,哪裏受得住他這樣莽撞的直接入。林靈僵直著身子,呼都不敢用力,花顫抖著允夏簫那又又長的陽具。
夏簫俊臉上的表情微微扭曲,他等不及林靈去適應他的存在,就在那緊的讓人發狂的裏衝撞了起來。
林靈被他撞得整個人上上下下的晃動,痛疼、炙熱、強悍的貫穿、長的摩擦、快的讓人靈魂失焦的速度………在顛顛簸簸的合韻律中,曾經那些昏天黑地、靡蕩的回憶,那些花了三年時間努力忘掉的過去,都在這一瞬間水般的湧了回來。那偶爾午夜夢迴時讓人臉紅心跳的夢,夢裏那張斜肆飛揚的英俊臉孔,不容拒絕的強勢貫穿,熱的讓她渾身發軟的熱烈摩擦……林靈悲哀的想為什麼忘掉一件事需要那麼久的時間,再記起來卻只需要一秒鍾。她急促的息著,無望的看著慾念的水將她滅頂淹沒。
夏簫一下下的用力撞著林靈,著的看著她粉的小如何勉強吐他的巨大。他原以為此生只能行屍走般活下去,卻沒想到有一天他的寶貝還能失而復得,還能這樣温熱細膩、柔軟緊緻的躺在他身下承歡。夏簫從來不信鬼神,但他現在只想謝上天。
林靈顫顫的開口道,「夏簫,你輕一些呀。」
夏簫伸出一隻手温柔的撫摸林靈的臉龐,身下的力道卻一點不減,林靈被他撞得花心發顫,小臉嫣紅,兩隻小手抓著牀單扭的指節發白,「夏簫,夏簫,唔……啊……」
夏簫搗的又快又重,林靈受不住的閉上眼睛。
「靈兒,把眼睛睜開,看著我!」
林靈睜開眼睛,夏簫的眼神明亮專注,一滴誘人的汗珠劃過他輪廓深刻的側臉落在林靈小腹上,連他的汗水都那樣燙人………林靈的小忍不住酸痠麻麻的搐起來。
夏簫在林靈臉上用手指貪戀的描畫她眉眼的形狀,身下的速度逐漸加快,「靈兒,這三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林靈無言可答,咬著櫻受漸漸近的窒息快。
夏簫的手指撬開她咬著瓣的牙齒,手指伸進去挑她粉的小舌,「靈兒,稍微等一下,我們一起。」
夏簫又烈的撞擊了幾十下,濃濁滾燙的噴而出。林靈在令人暈眩的高中渾身顫抖著達到了極樂,這個男人,是不是真的是她一輩子都逃不開的宿命??
夏簫躺倒在林靈身上默默息,林靈兩腿玉腿軟軟的從夏簫身上滑下來,他疲軟的還堵在林靈的小裏,一點點順著口出來,不一會兒兩人的合處就變得一片黏膩。林靈前滑膩軟的凝脂被夏簫結實的膛壓在身上,夏簫兩掌扶在林靈側,順著她誘人的曲線曖昧的上下撫摸著。
林靈不適的推了推夏簫肩膀,聲音裏是被疼愛過後不自覺的嬌媚,「你起來啦,好重。」
夏簫雙臂支在林靈身側,抬起身子看她。林靈微微嘟起的小嘴彎著一個甜的弧度,小鼻子上有細密的汗珠,她低垂著眼睛,長長地睫隨著呼輕輕顫動。夏簫低頭親她薄薄的眼皮,用舌頭她又長又翹的睫,輕輕含住她水汪汪的眼珠。林靈嚇的直躲,三年不見,夏簫怎麼添了這麼多病,眼珠也能用嘴巴親?
夏簫緊緊抱住林靈,珍惜的吻她海藻般的長髮,然後逐一而下,耳鬢、下巴、脖頸、鎖骨、口、肢、小腹…………夏簫一邊細密的吻著林靈的身體一邊坐起身來,留在林靈體內的陽具也漸漸膨脹起來。
夏簫把林靈抱起來靠在自己一側臂膀上,讓她一條腿跨過自己的放在牀上,一腿搭在他手臂上,從後面整個攬住林靈的纖,調整好位置起來。
林靈已被夏簫那一個個濕滑温柔的細吻搞得暈暈乎乎不知身在何處,這時受到夏簫身下的動作才有些不適的睜開眼睛,看見自己斜靠在夏簫懷裏又被他了起來,不由得撅起小嘴説,「夏簫,我累了!」
夏簫身下不停地送,吻著她微撅的小嘴,「別跟我撒嬌!現在就累了,後面你要怎麼樣?」
以前林靈和夏簫在一起的時候,夏簫有時做完了還不放她,把她抱在懷裏逗,玩著玩著最後就又做了起來,這也是常有的事。林靈這一個月急急的從丹陽趕回皇城,也沒好好休息一天,身體原是十分疲累,但看夏簫這個樣子哪裏是想放過她,説不得只好打起神應付。?
當夏簫第四次又從後面頂進來的時候,林靈跪立在牀頭,扶著牀欄的雙手都在打顫,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夏簫,我真的受不了了。」
夏簫恍若未聞,大的陽具一下下往裏頂。
林靈的子宮裏裝的滿滿的都是夏簫的,他了三次,卻一次都沒出去過,大部分都還留在林靈子宮深處。林靈只覺肚子裏又酸又漲,夏簫每從後面頂一下,她的子宮就被擠壓的又酸又麻,晃得她心肝發顫。
白濁的體隨著啪啪的合拍打聲一滴滴掉落在素白的牀單上,漂亮的小花已被摩擦的紅腫不堪,卻還是不得不一次次勉強吐著夏簫的巨大。林靈受不住的癱倒在牀上,只剩白的小股還被夏簫抓在手裏。林靈的眼淚很快在牀單上濡濕成一灘小小的水跡,她哭喊道,「夏簫,我要漲死了!求求你,求求你……」
「求我什麼?」
「我好漲,裏面……裏面都是,求求你,讓我休息一下,我不舒服。」
「林靈,你知道我這三年是怎麼過的嗎?你要休息?我都休息三年了,你説怎麼賠我?」
「我……我……夏簫,嗚嗚嗚………」
林靈難受的蜷縮著腳趾,子宮裏的飽脹讓林靈的花變得更為,夏簫一個輕微的摩擦都會惹得她小裏一陣顫抖。夏簫的要死,任她怎麼哭,只是毫不憐惜的著。林靈哭著讓夏簫了幾十下居然也被送入了高,那是種混合著疼痛的致命快,幾乎讓人神志崩潰。
當林靈的花洶湧如的出又被夏簫大的頂的迴到花心裏的時候,林靈什麼話也説不出來,只剩低低泣的力氣了。她的小臉貼在牀上,牙齒緊緊咬著一角牀單,晶瑩的口水順著嘴角到牀上而不自知。夏簫看著她媚到骨子裏的嬌態,心裏是説不出的舒暢快意。他錯過了她三年,但從今往後,他再不會錯過她一秒!?
紅燭燃盡,夜已深沈。
林靈滿臉濕汗渾身紅的癱軟在牀上,夏簫還俯在她身上無休無止的衝刺著。林靈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了,她看著眼前夏簫的俊臉隨著身體的節奏微微晃動著,神志逐漸模糊,身體都要散架了啊……
夏簫見林靈眼睛漸漸閉上,腦袋也猛的歪向一邊,不由得心中一跳,立刻伸出手指探到林靈鼻下……林靈的呼平穩順暢,看來是暈過去了。
夏簫拍了拍林靈臉頰,林靈毫無反應。夏簫把林靈雙腿打的更開一些,繼續起來。
夏簫幾乎一夜沒閤眼,一直貪戀的看著那張教他夜思念的嬌美容顏。林靈暈了過去後來又被夏簫烈的動作醒,她眼框發紅的貓咪似的哼哼,軟軟的一聲聲求饒,夏簫卻鐵了心的不理她,最後體力透支的林靈還是糊糊的睡了過去。
天矇矇亮的時候,夏簫把一身歡愛痕跡的林靈裹在自己的一件斗篷裏,親手抱著走出林府,坐上馬車朝七皇子府去了。
第59章問(上)
林靈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傍晚,她渾身痠痛的睜開眼睛就看見夏簫正坐在牀頭望着她,他眼中毫不隱藏的深情讓林靈呆愣了幾秒鐘才想起自己昨晚已經很不走運的被夏簫抓了個正着。唉,師傅知道了一定會敲她的頭,罵她是笨蛋。可這能怪她嗎,她怎麼可能想到夏簫會深更半夜在她房裏待着呢。
夏簫見林靈驚愕的看着他,有些尷尬的掩起眼中的眷戀疼惜,開口道,「你總算醒了。」
林靈打量着四周,「這是哪兒?」
「我的卧房。你又不是沒來過,都忘記了?」
林靈不説話,有些戒備的看着夏簫。看他現在人模人樣,昨天晚上簡直禽獸不如……
夏簫問道,「你餓不餓?」
「……有點餓。」
「我去給你拿吃的進來。」夏簫説着起身走出房門。
林靈狐疑的盯着夏簫離開的背影。怎麼這麼平靜?平靜的好像她本沒離開過三年一樣。哎呦,我的,酸死了!
夏簫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紅豆香芋粥走進來的時候,林靈正在呲牙裂嘴的,見夏簫進來,林靈忙把身上的薄被往上拽了拽,遮住在外面的香肩。
夏簫來到林靈身邊,扶着她坐起來喝粥。
紅豆香芋粥燉的火候很足,紅豆又沙又軟,芋頭又香又甜,味道很是不錯。夏簫一勺一勺喂的濃情意,林靈小口小口的吃着,心裏卻直嘀咕,沒道理啊,她裝死騙了他三年,現在被他抓回來居然什麼事也沒有,不生氣、不抱怨、不記恨……夏簫有沒有這麼好哇?
林靈被夏簫餵了幾口以後小聲開口道,「我自己吃好了。」
夏簫把碗遞到林靈手中,「小心燙。」
林靈接過去,一邊繼續吃一邊小心看顧着前的被子不要掉下去。
夏簫的大掌來到她身後,力道適中的捏她又酸又痛的肢。以前林靈和夏簫在一起的時候,林靈其實很喜歡夏簫替她按摩,夏簫的大手力氣十足,按摩起來又任勞任怨從不嫌累,比她自己按要舒服多了。
林靈把一碗粥吃乾淨了,放下碗説,「我吃完了。」
「要不要再來一碗?」
「不要了。夏簫,你有什麼話就直説吧!」
夏簫不緊不慢的替林靈按着,「哦?你覺得我有什麼話?」
「是你當年非要娶我,我不願意的啊,我除了裝死還能怎麼樣?我覺得你沒有權利責怪我。當然,你這人一向是不講理的。」
夏簫笑道,「你真的不再吃一碗?昨天晚上你也夠辛苦的,今天睡了一整天又什麼都沒吃,只這麼一小碗粥下肚,等會兒我怕你體力不夠。」
林靈受不了的嚷道,「夏簫,要殺要剮你給個痛快好不好!你到底想要怎麼折磨我?」
夏簫笑的一臉無害,「靈兒,你説這話真是不瞭解我。我那麼喜歡你,怎麼捨得折磨你?」
夏簫説完後拿起林靈手中的空碗放到桌上,從櫃子裏找出一件黑長斗篷給她嚴嚴實實的披在身上,抱起她朝外走去。
林靈急道,「夏簫!你帶我去哪?你總先讓我穿件衣服啊!」
「不用了。穿了衣服還要,的時候你又不配合,多麻煩。」
夏簫抱着林靈在七皇子府裏拐了幾道門,最後走進一間書房,又從書房裏間的內室打開一道小門,順着台階往下走去。
林靈只見前面一片黑的看不清楚,等到下完十幾級台階,林靈才看清前面是一條細長的甬道,紅磚砌成的牆上隔着很遠才點着一個不甚明亮地火把。兩人的身影被火把照得陰森可怖,夏簫帶着回聲的腳步在這密閉安靜的甬道里聽起來響的有些瘮人。
林靈害怕的摟緊夏簫脖子,「夏簫,這是什麼地方呀?」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這裏實在很有殺人滅口的氛圍。
夏簫低頭看着一臉緊張的林靈,「知道怕了?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怕。」説着一腳踢開甬道盡頭一道窄窄的門,抱着林靈走了進去。
林靈見裏面是間中等大小的房間,房中央擺着一張大概一人寬的石牀,石牀周圍的四石柱上都拴着的鐵鏈。在火把忽明忽暗的光影下,林靈還看見牆上掛着許多奇奇怪怪不知作何用途的東西,還有……鞭子!很多條鞭子,或長或短、或或細的毒蛇一般在牆上整整齊齊的掛了一排。
林靈的臉唰的一下白了起來,摟在夏簫脖子上的小手也變得冰涼。她真想不到………夏簫居然會這樣對她!
夏簫見林靈盯着鞭子,眼中出恐懼之意,忙説道,「靈兒你別怕,這鞭子只是掛在那裏而已,我怎麼會傷害你。」
林靈的眼眶不由得紅了,「不會傷害我你帶我來這兒幹嗎?夏簫,你總這樣欺負我,我永遠都不會喜歡你!」
「那我要是不欺負你,你就會喜歡我?」
林靈一時無語,想了想説,「……也不會。」
「既然如此,那你騙了我三年,是不是該付出些代價?」
林靈秀氣的眉微微皺着,小嘴也不自覺的嘟起來,她盯着夏簫,夏簫也毫不退讓的看着她,林靈盯着盯着眼裏的水汽就漸漸上來了。
夏簫見她這幅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中甚覺哭笑不得。這丫頭一狠心就離開他三年,要不是這次機緣巧合抓到她,她説不定就要離開他一輩子!你看她現在倒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明明是她騙得他好苦!夏簫打定主意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三年前的事情盤問清楚,就憑林靈這點末微本事怎麼可能設出這等瞞天過海的騙局,必定是有人在後面幫她。需得查問清楚,才能斬草除永絕後患,不然他如何放心。
夏簫解開林靈前斗篷的帶子,黑的絨料斗篷無聲的滑落在地上,夏簫把林靈放置在那張顏泛白的石牀上,將她四肢分別用鐵鏈鎖在石柱上。
現在雖然是盛夏天氣,可這間地下室裏卻是又陰又涼,林靈躺在冰冷的石板上凍的渾身發顫。她不知道夏簫究竟要把她怎麼樣,如果只是想和她那個,也用不着專門跑到這個鬼地方來吧。林靈心中又驚又懼,只能拼命掙扎着身體説,「夏簫,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林靈忍不住噎道,「夏簫,你到底要怎麼樣?」
夏簫湊到林靈耳邊説,「你猜啊,你覺得我會把你怎麼樣?你不是一向覺得我是壞人嗎,你倒是猜猜我究竟能壞到什麼程度。」
林靈還真想不出夏簫狠起來究竟能做出什麼事,可越是不知道才越覺得恐怖啊。林靈忍不住還是示弱了,「夏簫,你就非要這樣嗎?有什麼事……我們可以商量的。」
夏簫哈哈大笑,原來他的小貓膽子就這麼大。但她這麼膽小都敢裝死離開他,可見是壓不怕他,就是知道他拿她沒轍!
夏簫緩緩開口道,「林靈,你知不知道你死了以後,你的揚哥哥很快就娶了?他夜夜香屋暖閣美人在懷,這三年過的不知有多愜意,只有我像個傻瓜似的的每天想着你。你要和我商量是嗎?好,你若發誓從今以後死心塌地的跟我在一起,心裏再沒有其他男人。我現在就帶你離開這間屋子,怎麼樣?」
林靈聽了夏簫這一席話,只是咬着嘴不肯答言。
「説話啊,你做得到嗎?林靈,只要你發誓説你做得到,這三年裏的所有事情,我只當一筆勾銷。」
林靈閉上了眼睛,「我做不到。」
夏簫不由氣結,明明這麼害怕,可要你答應和我在一起,你就是做不到是嗎?!夏簫剛才還帶着笑意的臉立時冷下來,「林靈,你還是想要離開我是嗎?」
林靈不説話。
夏簫牙咬切齒的説,「別做夢了!我死都不會再讓你離開!你要有什麼企圖最好別讓我發現,教我知道了,我寧可挑斷你的手筋腳筋,也不會讓你走!」
林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夏簫臉上的表情冰冷狠絕,他是當真的。
夏簫再次俯下身子,直視着林靈的眼睛説,「我的靈兒,看來我們是沒辦法商量了。那現在我們就來好好算算這三年的賬吧!」
青梅竹馬有盡時第59章問(上)
林靈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傍晚,她渾身痠痛的睜開眼睛就看見夏簫正坐在牀頭望著她,他眼中毫不隱藏的深情讓林靈呆愣了幾秒鍾才想起自己昨晚已經很不走運的被夏簫抓了個正著。唉,師傅知道了一定會敲她的頭,罵她是笨蛋。可這能怪她嗎,她怎麼可能想到夏簫會深更半夜在她房裏待著呢。
夏簫見林靈驚愕的看著他,有些尷尬的掩起眼中的眷戀疼惜,開口道,「你總算醒了。」
林靈打量著四周,「這是哪兒?」
「我的卧房。你又不是沒來過,都忘記了?」
林靈不説話,有些戒備的看著夏簫。看他現在人模人樣,昨天晚上簡直禽獸不如……
夏簫問道,「你餓不餓?」
「……有點餓。」
「我去給你拿吃的進來。」夏簫説著起身走出房門。
林靈狐疑的盯著夏簫離開的背影。怎麼這麼平靜?平靜的好像她本沒離開過三年一樣。哎呦,我的,酸死了!
夏簫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紅豆香芋粥走進來的時候,林靈正在呲牙裂嘴的,見夏簫進來,林靈忙把身上的薄被往上拽了拽,遮住在外面的香肩。
夏簫來到林靈身邊,扶著她坐起來喝粥。
紅豆香芋粥燉的火候很足,紅豆又沙又軟,芋頭又香又甜,味道很是不錯。夏簫一勺一勺喂的濃情意,林靈小口小口的吃著,心裏卻直嘀咕,沒道理啊,她裝死騙了他三年,現在被他抓回來居然什麼事也沒有,不生氣、不抱怨、不記恨……夏簫有沒有這麼好哇?
林靈被夏簫餵了幾口以後小聲開口道,「我自己吃好了。」
夏簫把碗遞到林靈手中,「小心燙。」
林靈接過去,一邊繼續吃一邊小心看顧著前的被子不要掉下去。
夏簫的大掌來到她身後,力道適中的捏她又酸又痛的肢。以前林靈和夏簫在一起的時候,林靈其實很喜歡夏簫替她按摩,夏簫的大手力氣十足,按摩起來又任勞任怨從不嫌累,比她自己按要舒服多了。
林靈把一碗粥吃乾淨了,放下碗説,「我吃完了。」
「要不要再來一碗?」
「不要了。夏簫,你有什麼話就直説吧!」
夏簫不緊不慢的替林靈按著,「哦?你覺得我有什麼話?」
「是你當年非要娶我,我不願意的啊,我除了裝死還能怎麼樣?我覺得你沒有權利責怪我。當然,你這人一向是不講理的。」
夏簫笑道,「你真的不再吃一碗?昨天晚上你也夠辛苦的,今天睡了一整天又什麼都沒吃,只這麼一小碗粥下肚,等會兒我怕你體力不夠。」
林靈受不了的嚷道,「夏簫,要殺要剮你給個痛快好不好!你到底想要怎麼折磨我?」
夏簫笑的一臉無害,「靈兒,你説這話真是不瞭解我。我那麼喜歡你,怎麼捨得折磨你?」
夏簫説完後拿起林靈手中的空碗放到桌上,從櫃子裏找出一件黑長斗篷給她嚴嚴實實的披在身上,抱起她朝外走去。
林靈急道,「夏簫!你帶我去哪?你總先讓我穿件衣服啊!」
「不用了。穿了衣服還要,的時候你又不配合,多麻煩。」
夏簫抱著林靈在七皇子府裏拐了幾道門,最後走進一間書房,又從書房裏間的內室打開一道小門,順著台階往下走去。
林靈只見前面一片黑的看不清楚,等到下完十幾級台階,林靈才看清前面是一條細長的甬道,紅磚砌成的牆上隔著很遠才點著一個不甚明亮地火把。兩人的身影被火把照得陰森可怖,夏簫帶著回聲的腳步在這密閉安靜的甬道里聽起來響的有些!人。
林靈害怕的摟緊夏簫脖子,「夏簫,這是什麼地方呀?」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這裏實在很有殺人滅口的氛圍。
夏簫低頭看著一臉緊張的林靈,「知道怕了?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怕。」説著一腳踢開甬道盡頭一道窄窄的門,抱著林靈走了進去。
林靈見裏面是間中等大小的房間,房中央擺著一張大概一人寬的石牀,石牀周圍的四石柱上都拴著的鐵鏈。在火把忽明忽暗的光影下,林靈還看見牆上掛著許多奇奇怪怪不知作何用途的東西,還有……鞭子!很多條鞭子,或長或短、或或細的毒蛇一般在牆上整整齊齊的掛了一排。
林靈的臉唰的一下白了起來,摟在夏簫脖子上的小手也變得冰涼。她真想不到………夏簫居然會這樣對她!
夏簫見林靈盯著鞭子,眼中出恐懼之意,忙説道,「靈兒你別怕,這鞭子只是掛在那裏而已,我怎麼會傷害你。」
林靈的眼眶不由得紅了,「不會傷害我你帶我來這兒幹嗎?夏簫,你總這樣欺負我,我永遠都不會喜歡你!」
「那我要是不欺負你,你就會喜歡我?」
林靈一時無語,想了想説,「……也不會。」
「既然如此,那你騙了我三年,是不是該付出些代價?」
林靈秀氣的眉微微皺著,小嘴也不自覺的嘟起來,她盯著夏簫,夏簫也毫不退讓的看著她,林靈盯著盯著眼裏的水汽就漸漸上來了。
夏簫見她這幅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中甚覺哭笑不得。這丫頭一狠心就離開他三年,要不是這次機緣巧合抓到她,她説不定就要離開他一輩子!你看她現在倒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明明是她騙得他好苦!夏簫打定主意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三年前的事情盤問清楚,就憑林靈這點末微本事怎麼可能設出這等瞞天過海的騙局,必定是有人在後面幫她。需得查問清楚,才能斬草除永絕後患,不然他如何放心。
夏簫解開林靈前斗篷的帶子,黑的絨料斗篷無聲的滑落在地上,夏簫把林靈放置在那張顏泛白的石牀上,將她四肢分別用鐵鏈鎖在石柱上。
現在雖然是盛夏天氣,可這間地下室裏卻是又陰又涼,林靈躺在冰冷的石板上凍的渾身發顫。她不知道夏簫究竟要把她怎麼樣,如果只是想和她那個,也用不著專門跑到這個鬼地方來吧。林靈心中又驚又懼,只能拼命掙扎著身體説,「夏簫,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夏簫見林靈白赤的身子在石牀上誘惑的掙扎著,兩腿被鐵鏈向兩邊扯著,這樣的姿勢讓林靈的陰户完全敞開,口兩片稚的小花瓣也誘人的張著,若隱若現的顯出裏面隨著呼輕輕動的粉。夏簫看的身下不由得硬了,摸著下巴嘖嘖嘆道,「我的寶貝怎麼不管什麼時候都這麼誘人。」
夏簫説著俯身輕輕彈了彈林靈因為寒冷而立起來的小尖,「覺得很冷嗎?」
林靈忍不住噎道,「夏簫,你到底要怎麼樣?」
夏簫湊到林靈耳邊説,「你猜啊,你覺得我會把你怎麼樣?你不是一向覺得我是壞人嗎,你倒是猜猜我究竟能壞到什麼程度。」
林靈還真想不出夏簫狠起來究竟能做出什麼事,可越是不知道才越覺得恐怖啊。林靈忍不住還是示弱了,「夏簫,你就非要這樣嗎?有什麼事……我們可以商量的。」
夏簫哈哈大笑,原來他的小貓膽子就這麼大。但她這麼膽小都敢裝死離開他,可見是壓不怕他,就是知道他拿她沒轍!
夏簫緩緩開口道,「林靈,你知不知道你死了以後,你的揚哥哥很快就娶了?他夜夜香屋暖閣美人在懷,這三年過的不知有多愜意,只有我像個傻瓜似的的每天想著你。你要和我商量是嗎?好,你若發誓從今以後死心塌地的跟我在一起,心裏再沒有其他男人。我現在就帶你離開這間屋子,怎麼樣?」
林靈聽了夏簫這一席話,只是咬著嘴不肯答言。
「説話啊,你做得到嗎?林靈,只要你發誓説你做得到,這三年裏的所有事情,我只當一筆勾銷。」
林靈閉上了眼睛,「我做不到。」
夏簫不由氣結,明明這麼害怕,可要你答應和我在一起,你就是做不到是嗎?!夏簫剛才還帶著笑意的臉立時冷下來,「林靈,你還是想要離開我是嗎?」
林靈不説話。
夏簫牙咬切齒的説,「別做夢了!我死都不會再讓你離開!你要有什麼企圖最好別讓我發現,教我知道了,我寧可挑斷你的手筋腳筋,也不會讓你走!」
林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夏簫臉上的表情冰冷狠絕,他是當真的。
夏簫再次俯下身子,直視著林靈的眼睛説,「我的靈兒,看來我們是沒辦法商量了。那現在我們就來好好算算這三年的賬吧!」
第60章問(中)
夏簫湊在林靈耳邊問,「寶貝,牆上掛着的那些東西,你喜歡哪一個?」
林靈這才看出掛在牆上那些奇形怪狀的東西原來都是刑具,雖然不知道是怎麼用的,但可以想象用到人身上後果肯定都很嚴重。
林靈閉上眼睛,一言不發,她其實不太相信夏簫會真把那些東西用在她身上。
「林靈,你要是聰明的話,就老老實實回答我,當年是誰幫你詐死逃跑的?」
夏簫知道那時候李逸揚和程浩然在他和林靈成婚之前偷偷搞些小動作,他只是不想出手而已,他們還沒有那個本事把他夏簫的女人偷偷藏起來,只是夏簫沒想到自己終究還是被人擺了一道。如今他細細想來覺得也不像是李逸揚他們聲東擊西搞的鬼,要不然李逸揚也不會另外娶;既然如此,林靈身後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林靈還是不説話,她心中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不能把師傅招出來。夏簫是不會殺她,但會不會傷害師傅就不好説了。
「不説話?林靈,你就是學不乖,敬酒不吃吃罰酒。」夏簫走到一張石桌旁邊,打開放在上面的鐵盒,這鐵盒裏的東西是他今天特意準備好的。
林靈聽見盒蓋打開的聲音,側過頭去看,不過以她的角度本看不見那個漆黑的盒子裏裝了什麼。
夏簫從鐵盒裏拿出一個靛藍的小瓷瓶,用手掂了掂重量,握在手心走了回來。
林靈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夏簫還有他手裏的瓶子。
林靈低叫一聲,只覺燭淚滴落的地方燙燙的猶如被小蟲子狠狠咬了一口,她不舒服的扭着身子,「夏簫哥哥,你幹嗎呀~」
夏簫不答話,仍是一手斜拿着蠟燭順着林靈的身子慢慢移動。不一時,林靈晶瑩雪白的體上漸漸滴上許多琥珀般的燭淚,林靈早已被仙情散控制的身體只覺刺大過疼痛,夏簫這樣的戲讓她心底遲遲得不到滿足的慾望愈發強烈的升騰起來。林靈低低呻着,鮮活柔軟的酮體在光影明滅的的火光裏女妖一樣魅惑的起伏着,豔紅的燭淚在她曲線玲瓏的身上開出點點紅花,豔麗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