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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奇蹟】(32)作者:劍走偏鋒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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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劍走偏鋒1219

字數:44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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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奇蹟》Act32所謂好人

一個多禮拜了,齊霽什麼都沒幹,就是每天或者躺在牀上或者躺在沙發上瞪眼看房頂。若不是猛男撒潑,恐怕連樓都不下。他不是故意要擺出這幅悲天憫人的姿態,擺也沒人看,而是確實幹什麼的想法都沒有。

動之於愛情,就像鎮痛藥之於疾病,緩解的只是暫時的,並,治標不治本。

曾經,就在一個月前吧,胡蔚還讓齊霽動了一番。可現如今,除了記得他給他的疼,他已經漸漸淡忘了他所給與過他的其他覺。

胡蔚走了,就像齊霽要求的那樣,再沒有踏進過這個家門,鑰匙就那麼掛在門口的鑰匙箱裏。可人雖走了,遺留下的東西太多太多。卧室衣櫃裏他的衣服、廚房裏他的杯盤、客廳裏他的小純喜歡的貓爬架,衞生間裏他的剃鬚刀,陽台上他的旅行箱。這個屋裏,處處都有他的東西。甚至,矯情點兒來説,還有他的味道縈繞其間。

齊霽兩天前就試圖把這些東西都清理出屋兒,可是倒騰出來卻完全不知道要往哪裏扔,等他翻騰的哪兒哪兒都是的時候,一是不知道如何下手了,二是良知提醒他不帶他這麼乾的。於是乎糟糕伴隨而來,那就是──胡蔚的東西陪他渡過胡蔚離開後的每一天,觸目所及。

這個屋裏,不單單是齊霽無打采,第二個氣兒的猛男也是意識離。兩位時常臉對臉趴著,最後嘆氣一下,都閉上眼睛。

齊霽面臨的問題很嚴峻:他失去了畢生唯一的一次愛情。

猛男面臨的問題也很嚴峻:沒有了乾淨寬敞可以隨意奔跑的房間、沒有了三五不時的燉、沒有了每週不用出門的按摩洗澡、沒有了……看見就煩不見了很想的黑貓小純。

齊霽餓了,搜腸刮肚的餓。這些天他沒有一天好好吃過東西,大多數時候還能省就省。現在也一樣,齊霽本不想從沙發上起來吃點兒什麼,仍舊決定放任自。餓過勁兒也就不餓了。

翻了個身,齊霽換了個姿勢躺在沙發上,瞬間就覺得家裏太安靜了,於是乎就順手開了電視。不知道什麼時候電視上又開始重播西遊記了,豬八戒呵嘍著鼻子喊,大,大師兄。

齊霽看著西遊記越看越困,握著遙控器的手一耷拉,就那麼側著身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是被電話吵醒的,茶几上的手機一邊震動一邊唱歌,在掉下去之前,齊霽伸手抓住了。

來電顯示:杭航。

齊霽猶豫了幾秒鍾接還是不接,可就在這幾秒鍾之內,電話停止了呼喚。

點了顆煙,齊霽坐了起來,腳剛落地就踩著了猛男。猛男幸虧也被電話吵醒了,要不睡著被踩一腳,一準兒啃齊霽腳丫一口。

事情發生了這麼些天,齊霽一次沒有給杭航打過電話,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把事情説出來。齊霽知道自己很需要杭航的安,可如此不光彩的事兒他委實羞於啓齒。越是親密無間的朋友,彼此的隱私越難以向對方透。知己在這一方面酷似敵人,越少越好。

攥著手機,看著一團糟的屋子,齊霽瞬時就在這個霎那崩潰了。他真的不能説清楚自己怎麼就把子過成了這幅模樣。

你是個多麼失敗的人啊。

他在內心深處有而發。

了最後一口煙,將煙蒂碾滅,齊霽按了快捷鍵,給杭航撥了回去。

「你剛乾嘛吶?半天不接電話。」

杭航的聲音仍舊那麼温暖,這聲音竟讓齊霽哽住説不出話來了。

「不是想給我省電話費吧?單向收費確實不錯。唉那你該用座機。」杭航絲毫沒有預見此刻的齊霽是哪般模樣,仍舊逗著他開玩笑。這之後又扯了幾句,當杭航發現都是自己在自説自話的時候,神經末梢才捕捉到了危險信號。

「你,沒事兒吧?」

「……我失戀了。」這句詢問讓齊霽説出了電話接通以來的第一句話。

杭航聽到,沈了一下。

「真的。」齊霽補充。

杭航嘆了口氣,「我沒懷疑真假,你就是告訴我火星人剛帶你宇宙旅行去了我也信。」

「今天不是愚人節……」齊霽的聲音暗淡。

「嗯,我也沒本事把曆倒回去。」

「你怎麼都不安我一下啊……」

「安?安是什麼?也就是給你開張處方,我還是做點兒實事藥鋪給你抓藥去吧。」

「呃。」

杭航是在掛了電話後二十分鍾內登門的,瞅見齊霽那樣兒就倒了口涼氣──邋遢的睡衣、亂糟糟的頭髮、泛青的下巴、空的眼神……房間更是慘不忍睹,哪兒哪兒都一團亂,該在哪兒的東西不在哪兒。猛男也慘了,跟成一團的報紙似的,灰不拉嘰。

見杭航進門,猛男奔了過來,一通猛嗅杭航手裏的袋子。杭航俯身拍了拍猛男的頭,「是給你的,但不是吃的。」

「又給它帶東西了?」齊霽抓頭。

「是,我剛才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告訴你給猛男拿了個新的飛盤。」

「呵呵……」

杭航看了看齊霽,摸出了電話,「梁澤……嗯,對我……你過來一趟吧,猛男得洗澡……是,我知道……嗯……嗯……掛了。」

「幹嘛還讓梁澤過來……多……麻煩。」齊霽這叫一個尷尬。

「猛男都成髒狗了!」

「……」

「你看你這模樣吧你……讓我説你什麼好啊!」

「我……」

「去去,洗個澡,刮鬍子,把自己收拾利索了。」杭航皺眉。

「我……」

「現在、馬上。我得把你這屋子拾掇兩把,本沒法兒下腳。」

不容齊霽反對,杭航就把齊霽推進了浴室。齊霽站了一會兒,欣賞了一下鏡子中自己的邋遢尊榮,最後頹然的坐在了馬桶上。

窗外的陽光細碎的灑進來,齊霽看著自己的手,發現那雙手蒼白而無力。

愛情這東西原來如此折磨人,白痴也知道如何開始,卻只有老天爺知道怎麼結束。

杭航正在收拾客廳,就看見齊霽怎麼進去的怎麼又出來了,他還沒來得及呵斥他,就被他的一臉扭曲震懾住了。杭航像行注目禮似的看著齊霽走到櫃子前,開屜,背對他幾秒鍾,然後又走回了衞生間,死死的將門扣上。

齊霽回到衞生間,看著手裏的那瓶氟比汀怒火中燒。他用力的擰開了瓶蓋,而後嘩啦一下把瓶中藥全倒進了馬桶。只見那一片沈沈浮浮的膠囊濺起了小小的水花。

齊霽蹲在馬桶前,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一片膠囊。一粒、兩粒、三粒、四粒……

注視了一會兒,齊霽覺得有哪兒不對。

怎麼……這麼多?

他集中神數了起來。數完拿過瓶子看上面的規格。

只少了四粒。

這一瓶是去年才開的,在此期間只用過兩次,一次兩粒。

……一粒沒少。

齊霽絞盡腦汁的想,可怎麼也是一粒沒少。

這……怎麼可能?

梁澤沒多會兒就過來了,杭航沒讓他進門,直接把猛男給他遞了出去,吩咐──洗澡、剪指甲、陪玩兒。

杭航簡單把客廳整理出大概,還不見齊霽出來,又瞅見開著那屜裏藥箱也開著……崩潰,他不是要……尋短見吧?雖然杭航驚訝於自己的這個念頭,也知道這多半不可能,可人卻不受控制,大步徑直走到了衞生間前。那動靜已經不是敲門了,是擂門==「齊霽!齊霽!!」

齊霽已經把那些膠囊衝了下去,開了水洗澡,並沒有聽清。

門外的杭航急了,大力的拍門,並動了心思把門踹開。他突然就後悔把梁澤打發走了,撞門他肯定不如他。

「齊霽!!!齊霽!!!」

齊霽一直處於失神狀態,好半天才隱約聽見了喊聲。關上水,就聽見杭航動的叫著他的名字。

「啊?怎麼了?」

杭航聽見回應這一顆心突突突還跳著,「你幹嘛吶?怎麼還不出來?你要嚇死人啊?有什麼想不開的?」

「哈?」

「千萬別想不開,沒有什麼過不去的!」

齊霽看著門,又看看鏡中失魂落魄的自己,明白了,杭航是覺得他……

怎麼能夠啊!

「杭航你知道吧,耶穌星期五被釘在了十字架上,掛了。那是全世界最絕望的一天。可三天後,人們來了復活節。」

「你胡説八道什麼呢?你先出來。」

「這個事兒教育我們,再不能忍受,也試著等三天。」這一語雙關,齊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説給杭航還是説給自己。

「……」

杭航終於等到齊霽出來的時候,鬆了口氣。齊霽把自己收拾的妥妥帖帖,安然的坐在了沙發上。

「我幹了一件巨……2的事兒。」

杭航想不到,他等來的齊霽的第一句話,是這麼一句。茫然無措,杭航只得豎起兩手指,用另一隻手的食指橫著劃拉,「鋸2?」

「我笑不出來。」

「我也沒盼著你能笑出來,你這沒頭沒腦的一句是?」

齊霽的語言表達能力從沒如此突出過,他從頭至尾的敍述了發生過的種種,毫無保留。反正自己在杭航面前從來沒有過高大形象,反正自己就是事事依賴杭航,反正……那就全説了吧。

杭航喝著茶,越聽眉頭皺的越深。再護犢子,再沒立場,這回他也沒法站在齊霽的這一順邊兒了。更何況他一向幫理不幫親。齊霽的表述讓杭航實難想象──那是他所認識的齊霽所能做出的行為嗎?

而重磅炸彈,就是那一粒不少的藥瓶。

齊霽説完,眼巴巴的看著杭航,比一隻棄狗的眼神還讓人於心不忍。可杭航綜上所述,唯一能得出的結論他知道一定是齊霽不想要的──沒救兒了。

維持一段情,就像倆人合看一台電視,總以其中一位的犧牲為基礎。可,這個犧牲是有限的。包容,不是縱容。

動物因飢餓而獵殺,人,因貪婪。

站在旁觀者的位置上,杭航一眼就窺見了齊霽在與胡蔚這段情中的貪婪。他很想幫助他,他很想拯救他,可他束手無策。人如果不意識到自身問題而自發的改正,那多半一輩子也無法從新開始。

「杭航……」齊霽見杭航一直髮呆而不言語,不推了推他,「你説……你説是不是我……誤會他了?」

「著著實實的誤會,誤以為,會。」

「我……」

「你半分鍾都沒信任過他。」

「這,這不賴我啊,這樣的他,這樣的他我怎麼可能信任?無論他有沒有拿我的藥,他至少是想拿的吧?無論他跟温嶼銘有沒有苟且,他以前就是這樣的人吧?這樣的人,你説,誰能去信任?怎麼可能去信任?」

「你還能再自私一點兒嗎?還能嗎?」

「什麼?」齊霽瞪大了眼睛。

「你就這樣自我為中心吧,你談的戀愛也是以自我為中心。」

「你……你幹嘛這麼指責我?」齊霽把重音落在了『我』上。

「因為有問題的是你啊!什麼都是你揣測出來的!是,沒人能不在乎自己另一半的過去,可,在乎的方式是你這樣嗎?以傷害為前提?」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故意和無心,傷害也終究是傷害。」

「……咱們不説這個了好麼,我……我想你告訴我,他……我怎麼才能……」

「齊霽。」杭航看著齊霽的眼睛,雖然他如此的無助,這個時候,他也不能幫他什麼,幫他,就是害他,杭航越來越明白自己所犯的錯誤了。這情終究是屬於他的,所以,他必須自己解決,他可以替他做很多事,但,唯獨不能替他談戀愛吧?

「嗯?」

「我沒法在這件事兒上幫你出謀劃策,我能給你的觀點是,一,胡蔚可能不會再接受你;二,如果你不從內心深處意識到你自己的問題,肯定驗證我的觀點一。」

齊霽的眼瞼垂了下去,人彷彿墜落到谷底。無依無靠。

杭航陪齊霽吃了飯才離開。當齊霽又剩下自己孤身一人,漫無邊際的寂寞與疲憊、傷心與絕望、後悔與檢討,逐一到來。

他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給胡蔚撥了電話的,結果只換來掛斷。

這也不能讓齊霽死心,他又豎立起信心,堅決的給胡蔚發了條短信。

「胡蔚,我想跟你談一談,我有話想對你説」

回覆來的很快。

「我沒有什麼想跟你説的」

世上的壞事,十之二三是所謂的壞人做的。十之七八倒是無能而又多事的好人做的。

齊霽拿著手機,腦中泛起的就是那天讀到過的這句話。讀的時候並不懂得,現在好像能理解了,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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