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1-5完結）【作者：上杉筱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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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上杉筱笙

字數：29，149字

第一章：御姐正太之間輕飄飄的愛情

注：*為上杉筱笙（男主）視角，×為三島千鶴（女主）視角。

×

其實之前我一直不相信什麼一見鍾情的，但是自從遇到了他以後，我好像獨自一人墜入了愛河——三島千鶴。

……

我像往常一樣，復一地在路上散步，欣賞着沿路街道上千篇一律的風景。

今年我已經26歲了，説起來也比較可笑，我這26年的時光裏，甚至沒有談過一次戀愛，從我的學習生涯開始到結束，從幼稚園到大學畢業，我都沒有談過一次戀愛。

因為我一直覺得，戀愛是一種很奢侈的東西，對於我這種人來説，學業已經花費了我大量的力，為了考上好大學，畢業找一份好工作，在之前的青時光裏，我都無暇去顧及戀愛這麼簡單而又令人憧憬的東西。

當然，也是因為我對男朋友的標準有點過高了，否則以我的外貌、身材，都不可能26年裏沒一個男生向我表白過，只是我殘忍拒絕了而已。

我對那些男生沒有什麼興趣，既然沒什麼興趣，就不會去花費多餘的力培養情。

但是，一向對路人毫無在意的我，此刻被一位少年給面撞上了。

「啊喲。」

他似乎很着急的樣子，這一下撞的不輕，只不過憑我多年鍛鍊過硬的身體素質，我只是腳後跟稍稍向後退了一點，但是這位少年可就沒有那麼走運了，他被反作用力給撞倒，整個人失去了平衡要朝後面倒下。

我稍加思索，決定還是伸手扶了一下少年，雖然是他走的着急撞到了我，但我也沒有那麼注意眼前，如果走路沒有那麼分神的話，也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論責任，我並不是一清二白的。

為了不讓少年摔倒在地上，我迅速出手，拉住他的手腕，用力往自己這邊拉。

「嗚哇！」

少年因為我的作用力，再次失去平衡，不過這一次是朝我倒過來。

就這樣，我用雙手撐住他的肩膀，也沒讓他直直撞進我的懷裏，畢竟我還是不太喜歡這樣的接觸的。

確保少年站穩了之後，我這才鬆開了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此刻才有機會端詳他抬起的臉龐。

「很抱歉，是我走路太着急，給你添麻煩了，不過謝謝你，沒有讓我摔倒。」

少年非常禮貌地道歉，這讓我有些愣住了。

因為他此刻帶有歉意的笑，像個孩子一般，眼睛眯成一條縫，就是這樣的笑容，讓我原本平靜的心怦怦直跳。

而且他那樣清澈的眼神。

「如果沒有什麼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少年道完歉，似乎很快就要離開，但我可不會就這樣放他離開，再次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有女朋友嗎？」

我承認，我有點着急了。

但是，我也許真的一見鍾情了。

第一次怦然心動。

所以，不能放開他。

話語從我的口中直接蹦出來了，一點都沒有思考，好像本能代替我的大腦，這是完全不可置信的事情。

少年似乎被我給嚇到了，他有些驚恐地看着我，隨後小聲説了一句。

「有。」

這一瞬間，我有種被甩了的覺。

是不是做夢開始之前，我就意識到這也許是不可能的愛戀。

可我就是喜歡上他了。

明明剛認識不久。

「那能不能，加個Line呢？」

不可以就這樣放棄。

既然已經喜歡上了，就不可以輕易地放手。

我要證明，我有多麼的愛他。

少年看我這個樣子，有些不情願的，但是也許是想到我剛剛幫了他，他還是拿出了手機，示意讓我加上Line。

我立刻從褲兜裏拿出手機，跟他換了Line。

上杉筱笙。

真是個好名字呢。

「那，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少年似乎很想離開，也是，剛剛我的態度，可能讓他以為我是個專門釣小男孩的壞女人吧。

不是很好的第一印象啊。

不過沒關係。

我戀戀不捨地鬆開了他纖細光滑的手腕，他很快退後一步，對我微微欠身，也許是對我剛剛幫助他的謝，然後頭也不回的，朝着人羣中跑去，逐漸消失在了我的視野裏。

*

「呼～呼～」

我一路狂奔，終於是趕在門之前回到了家。

「我回來了！」

整個人就像虛了一般，雙手撐着膝蓋，大口大口地氣。

「太晚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走廊深處傳來媽媽有些責怪的聲音，我只能快速調整氣息，隨後換下了拖鞋。

打開了客廳的大門，看到媽媽就這樣正坐在大廳裏，似乎一直在等着我回來。

我也趕緊跪坐下來，連忙解釋。

「抱歉媽媽，我路上被一個怪女人給纏住了一會兒，回的有些晚了。」

聽我的提到「怪女人」三個字，媽媽的眉一挑，眼裏的責怪也逐漸轉變成為擔心。

「跟你説過了晚上不要在外面多逗留，這次就遇到壞事了吧。」

説着説着，媽媽看到我額頭上還透着密密麻麻的汗珠，隨後也是伸出手來，拿着絲巾給我擦乾淨。

我心裏也是有些愧疚，對媽媽説了謊，但是被怪女人纏住這件事，也算是真的。

「沒事的媽媽，其實對方也算不上壞，她還幫了我的，只是之後一下子問我有沒有女朋友，讓我覺很奇怪而已。」

因為想到對方的善舉，我覺得她可能也不是個壞女人，也是想辦法給她開一下，免得讓她替我背鍋還落了名聲。

媽媽聽我這話眉頭緊皺。

「傻孩子，她都這樣直接問你了，難不成還會是什麼好人嗎？哪會有女人上來抓着一個小男孩這樣問的，一定是那種專門釣小男孩或者人販子，你還替她去説好話？」

又來了。

沒錯，媽媽又開始對我絮絮叨叨的，我明白媽媽這樣是在擔心我，害怕我出事情，但是我覺得我也不小了，有些事情我還是可以分辨出來的。

「你呀，就是心太善良了，在這個世界上，善良的人總是會被欺負的。」

這話一出口，我原本還想反駁的話語被堵在了口中，低下頭保持了沉默。

媽媽説的沒錯。

就是因為太善良了，媽媽被人渣出軌，結果離婚之後還沒有分到什麼財產，法院也把我分到了媽媽這邊。

本來按道理那個人渣還是需要出錢去養年齡尚未成年的我，但媽媽拒絕了，她當時那冷漠而又堅毅的模樣，説出了我這輩子都忘記不了的話語。

「你把你那可恥的錢收着吧，我不需要一個為了享樂而背叛自己子的丈夫的幫助，這對我來説是羞恥的，從此我們分道揚鑣，不要讓我再看到你了。」

據媽媽之後跟我説的，那個人渣是因為傍上了上社會的小姐，這就鬼心竅拋棄了自己的子。

因為受這件事情的影響，我一直都在心中告誡着自己，以後不能成為那樣的人渣，對女孩子，一定要温柔以待。

媽媽見我低頭一直沒有説話，也是料到我心中在想些什麼，微微嘆了口氣，慢慢坐起身來，伸出雙手將我抱在了懷裏。

我臉蛋就這樣緊貼着媽媽的脖頸，閉上眼睛，受着媽媽懷中的温暖，以及她平靜的心跳。

「不要亂想，媽媽早就不在意這些事情了，你也好好地長大了不是嗎？看到你現在的模樣，媽媽還是很欣，你是個善良的男孩。」

輕輕拍着我的後背，媽媽這樣安着我，可我其實並沒有多麼難過，相反的，只是因為媽媽那樣的遭遇，讓我至今都覺得，這樣善良的媽媽，不該被世界這樣殘酷對待。

每一個温柔善良的人，都該被世界温柔以待啊。

也許是因為太累了，我意識逐漸模糊，沒過多久，整個人就這樣靠在媽媽懷裏睡着了。

×

目送筱笙離開，我也很快回到了自己的家。

説起來也比較奇怪，我也就工作了幾年，幾乎比過別人工作了一輩子的人，因為這個房子是我自己的，我用我的個人所得買的，沒有動家長的一分錢，要知道在這樣的一線城市想買房子，可是需要一大筆資金的。

也許你們會猜到，我學生時期努力學習考上好大學，是因為這樣我才可以僅僅幾年就可以衣食住房出行無憂，但實際上這跟我的高文憑沒什麼關係，我從事的都不能算是工作，我畢業之後本沒有去從事什麼工作，反而是用自己僅剩的一點資金去炒股，出人意料的是，我的運氣似乎很不錯，第一次炒股就賺了點小錢。

不過我也因此大概摸清楚了股市的趨勢，從一開始的小賺小虧，到後面逐漸地可以大賺，這才成就了現在的我，僅僅26歲就擁有了別人努力一生都不見得可以得到的資產。

但我並不到快樂，對我來説金錢不過是個數字，在能夠滿足我的生活需求之後，多餘的金錢就顯得蒼白無力。

人一旦失去了目標，就會變得渾渾噩噩的。

於是我開始健身，我用這些錢包下了一個健身房，每天我都會花幾個小時待在健身房裏，去維持我良好的身材。

途中也遇到過不少跟我表白的男人，但是他們眼中的慾望實在太明顯了，我看的出來，他們不是為了我的錢就是為了我的這具身體，實在是有夠骯髒的慾望。

於是僅僅26歲的我，對戀愛也逐漸麻木，每天的生活開始循環往復，沒有一點驚喜。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我閉着眼睛，任由熱水從上到下衝刷着我玲瓏有致的身軀，心臟還在熱烈地跳動，我明白，這是因為一個少年，這麼多年來，它第一次這樣熱烈地鼓動着我。

關掉淋浴頭，我用浴巾擦乾我的身體，換上睡衣，躺到牀上，再次閉上眼睛，腦海裏回味的是他那雙眼睛。

那麼的乾淨，那麼的澄澈。

如同冰晶中折的彩光，乾淨又明亮。

我可以肯定，這是我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見到最乾淨的眼睛了。

美好地令人嚮往，催生出我的保護。

但也不想着，這樣清明如雪的眼眸，能讓他擠出點淚水，又是怎樣讓人瘋狂的風景。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想法逐漸走向錯誤的方向。

趕緊睜開眼睛，擺正了自己的思想。

一顆心全想着他了。

腦子變的輕飄飄的。

原來戀愛真的有這麼神奇的力量。

怪不得人們都對戀愛這麼嚮往。

人一旦嚐到了甜頭，慾望就會開始膨脹，很容易就收不住。

我也不例外。

我自認為我是個低慾望的人。

對一切都那麼無所謂。

現在我才明白了。

慾望，真的可以驅使一個人。

現在滿腦子都是他。

只想牽起他的手把他擁入懷中。

撫他的頭髮低頭温柔地親吻他。

永遠不要分離。

當然，這一切都還只是幻想。

筱笙是有女朋友的。

也就是説，我得想辦法把他身邊的那個女人給擠掉。

不過我並不是特別擔心。

畢竟我不相信，少年身邊的女人能比我更加優秀。

就是這麼簡單的自信。

突然想到我加了Line。

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準備輸入的手指也停了下來。

這個點，他應該睡了吧。

我這才發現我就這樣躺在牀上，滿腦子思考了好長時間。

既然不早了，那我也早點睡吧。

輸入了「晚安」之後，我也關上了手機，隨後拉上燈，蓋上被子，嘗試進入夢鄉。

*

「嗯……」

再次睜開眼睛，外面已經是透亮一片了。

難得睡了個好覺。

我眯着眼睛，抵禦了一下外面的強光，待眼睛習慣之後，我才徹底睜開眼睛。

回想了一下，好像昨天是着急趕回家，之後貌似倒在媽媽懷裏睡着了。

是媽媽把我送到牀上來的吧。

似乎想起了什麼。

我打開手機，看到三島千鶴這一欄。

「晚安。」

沒錯，我昨天貌似還加了一個怪女人的Line。

稍稍斟酌了一下，我緩緩輸入。

「早安。」

確認發送，剛想放下手機，收到消息的提示音就打消了我的念頭。

我的Line沒有加幾個人，這秒回……

拿起手機確認，沒錯，是三島千鶴的秒回。

「早啊。」

我有些無語，一時間不知道該説些什麼。

這種時候，我一般要回復什麼才對？

不懂這些社的我，此刻陷入了短暫的茫。

「筱笙，醒了就來吃早餐吧。」

媽媽的呼喚將我從茫中拉回來，我連忙打字回覆。

「我先去吃早飯了。」

「好的。」

敷衍完，我就放下手機，換下睡衣，去客廳享用早餐。

問我為什麼沒去上學？

不好意思，我被學校勸退了。

至於為什麼，是因為學校有一些我看不慣的事情。

再加上我不想讓有些人知道我媽媽的事情。

我可以容忍詆譭我的話語，但我不能容忍有些人抓到一些事情就開始大肆宣揚。

如果我媽媽的事情被這些人知道了，那我估計會忍不住做出一些比較出格的事情。

索就在家休學了。

不過幸好的是，我的成績一直不錯。

所以媽媽也接受了我在家休學。

不然就我高三這麼緊張的時候，媽媽是絕對不會讓我休學在家的。

跟媽媽一起享用完早餐，我也是再次窩在了自己的房間。

打開手機，看到三島千鶴又給我發消息了。

發了一張圖片，是一份小點心。

「喜歡嗎？」

很奇怪的發言。

我有些不太理解，但是秉承着禮貌原則，我還是回覆了一句。

「還不錯。」

其實我並不喜歡吃甜食，但是這份點心看起來還不錯，所以我也給出了中肯的回覆。

「那既然這樣，有時間約出來吃頓飯如何？」

呃……

我被這樣的話給一下子砸懵了，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跳躍到這個情況？

正常來講我是不會答應只見過一面的人的要求的，但是對方貌似不是壞人，直覺告訴我，她可以接近。

而且我還騙了她來着，就當是簡單的賠罪吧，去吃個飯，好像也不會怎麼樣。

這樣想着，我的手指已經開始動了。

「那什麼時候呢。」

「我什麼時候都行，看你。」

「那就中午吧。」

我也很閒，索就把時間約在了中午。

媽媽不會限制我的出行，只是要求我不可以太晚回家，所以把這次約會定到中午，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那好，我來選地方吧。」

「可以。」

選地給三島小姐，我對這方面一竅不通，周圍有哪些可以吃飯的地方我都不清楚，對方能主動攬下這個任務還真是不錯呢。

就這樣吧。

我放下手機，定下了鬧鐘，準備打開電腦玩遊戲。

×

「……」

看着屏幕上那大大的「可以」兩字，我一時間心情有些複雜。

筱笙這麼沒有防備的嗎？

我有點頭疼。

這已經不是信不信任的問題了，這是本就對社會沒有一個清楚的認知。

不過也好，起碼我不需要多費工夫去邀請他了。

拋開不必要的擔心，此刻我應該把握好這次機會。

時間約在了中午，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準備。

想了想，我有多久沒有認真地整理過儀表了。

現在似乎就可以確認一下自己的儀表是否端正。

走到了鏡子前，仔細端詳着自己的臉頰，還不錯，看來自己屬於那種不需要化妝品的女人。

確認沒有問題之後，我就開始考慮着裝。

這次約會，該穿什麼出去呢？

我一直都是上身緊身衣下身牛仔褲的，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作為女人應該怎麼去打扮。

「有點傷腦筋啊。」

我可不能就這麼隨意地穿着去約會。

這可是展現我魅力的一次好機會。

雖然我一直沒有在意我作為女人的魅力，但是我很有自信，如果我願意去打扮，那我肯定可以住不少男人，畢竟我沒這麼做都有不少男人來煩我。

筱笙會喜歡什麼樣的呢？

我稍加思索。

連衣裙，絲襪，高跟鞋。

好像女人還可以帶個耳環之類的。

我是有打耳的，但是因為覺得帶這些飾品太過於麻煩，一直都沒去佩戴這些。

回到房間，打開我的衣櫃，從裏面拿出了我幾乎不曾穿過的黑連衣裙，並且配上了我從來沒有穿過的黑絲。

聽説男人都會喜歡這些吧。

順滑的絲襪套上了我的小腳，順着小腿拉到了大腿。

走到鏡子前稍稍晃身。

嗯，算是很了。

我這個身高和身材，配上連衣裙黑絲，效果好像異常的不錯。

我淨身高就有1.78米，三圍也是勻稱且豐滿的那種。

從櫃子裏拿出我買的耳環，為自己帶上。

喔對，忘記換高跟鞋了。

不過高跟鞋是不是氣勢太足了。

我稍加思索，筱笙好像很矮的樣子。

回想一下，他站穩的時候，似乎只到我的前還要下面一點。

我如果再穿個高跟鞋，是不是有點……

有點令人糾結。

但我沒有其他的選擇，我不知道除了高跟鞋之外還能選什麼鞋子。

就這樣吧。

不再為自己添麻煩，我換上了高跟鞋，練地走了一圈，還好，也不怎麼崴腳。

什麼都準備好了，地點我早就選好，不是很高檔的餐廳，只不過是附近的麥當勞而已。

直覺告訴我，筱笙不會討厭的。

嘴角微微勾起，我已經有些忍不住了。

好想見到他。

這才多久沒有見面，我已經到空虛了。

就像魚兒失去了水一般，我正在慢慢地窒息。

不過沒有關係。

再等一會兒，再等一會兒。

現在只是短暫地等待。

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他愛上我啊。

畢竟，我僅僅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深深的被住了。

這可太不公平了。

所以，作為代價。

我也要這個少年上我。

奪走他的所有視線與注意。

讓他的眼睛裏只有我。

啊。

不行。

這樣想着，我已經有些暈乎乎的了。

想到少年愛上我之後。

我可以對他做我任何想做的事情。

關是這樣想，我的腦袋就開始變的輕飄飄的。

不可以妄想啊，千鶴。

不能把這些當成妄想。

既然想了，那就把它們變成現實吧。

我閉上眼睛，開始享受戀愛帶來的輕飄飄的覺。

*

我雖然一直在玩遊戲，但是也是心不在焉的，過Boss的時候總是失誤。

「嗯……」

看到屏幕前死亡的景象，我不由得停住了。

很奇怪。

我之前打遊戲都是很專心的。

今天怎麼會連這麼簡單的Boss都打不過。

心情有點複雜，我關掉了電腦。

躺回牀上，拿起手機，點開Line，看到三島千鶴給我發了一個地址。

好像是附近的麥當勞。

「就約在這裏見面。」

這讓我更放心了。

約在人多的地方，我就更不需要擔心安全問題了。

不過後知後覺的我這才想起來。

這好像是我第一次約會啊。

「嗯……」

約會要見面的啊，我該以一個什麼樣的姿態去見面？

把我難住了。

我低下頭，打量着自己的着裝。

嗯，很休閒。

短袖長褲，很常規的配裝。

但是約會也能這樣穿嗎？

還是上網搜索一下吧。

我放棄了思考。

因為我對這方面沒有任何的知識儲備，就好比你讓一個本不懂物理的人去做物理難題，你讓他做到死也做不出來一樣。

我現在也是這麼個情況。

所以，上網搜索應該是我最為便捷的方法了。

「男約會該如何着裝才得體？」

搜索，撲面而來的是不少着裝選擇，一時讓我有些眼花繚亂。

但是我一眼就鎖定了我最喜歡的。

簡潔一點，整理好面部和頭髮，衣服保證不亂就行。

沒錯，幹嘛要想那麼多。

就這麼簡單。

看了眼時間，11點了。

是時候該出發了。

去洗手間整理了自己的頭髮，好像有點長了。

「媽媽，我出門了，很快就回來。」

臨走前跟媽媽打個招呼，雖然已經提前説過了，但是還是不要讓媽媽擔心。

×

「……」

我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

現在路過的路人都會看我一眼。

因為我就這樣坐在麥當勞旁邊的木椅上，已經很久了。

看的出來我是在等什麼人。

本來是因為在家也沒什麼事情做，乾脆提前出來等筱笙算了。

結果被路人這樣關注，讓我渾身不舒服。

不過也罷，就當是等待我的愛人。

看了一眼手錶。

11點半了。

筱笙應該快到了吧。

我有自信，筱笙不是那種赴約需要對方等很久的那種人。

果然。

我注視着遠處，一眼就從繁雜的人羣中鎖定了那個人。

迫不及待地起身，對着他揮手，示意我在這裏。

而筱笙卻好像沒看到一樣，還在四處尋找我的蹤跡。

心急的我直接快步走向他，沒等他注意就牽起了他的手。

他也被我嚇了一跳，不過看到是我之後，還是放心了。

「原來你已經來了啊。」

這樣的話語讓我到有些奇怪。

「我剛剛對你揮手了，你沒有看到嗎？」

面對我的疑問，筱笙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然後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我的眼睛近視很嚴重，稍微遠一些的我都看不清的。」

我不由得愣住了，既然近視，那為什麼不戴眼鏡呢？

也許是看出我心中的疑惑，沒有等我出口詢問，筱笙就自己説出了原因。

「我不喜歡戴眼鏡，覺戴眼鏡很不適應，而且對我來説只要不是看不見了，我。」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

戴眼鏡並不是什麼很好的體驗，不過嘛，長期不戴似乎也會出問題吧。

「那就跟我來吧。」

本來還期盼着筱笙評價一下我的妝容的，現在看來可能不太行了，畢竟他的近視不會是輕度。

第二章：誤會的產生

*

「……」

被牽起一隻手，我的臉有些發燙，我確實有些近視，但不至於什麼都看不清楚，像這麼近的距離，我跟在千鶴小姐的後面，觀察她的側臉。

好美。

這是千鶴小姐給我最直觀的表現。

還有她的耳環，一晃一晃的，配着她美麗的臉龐，真的很引人注意。

一直被牽着走，我思緒也變得有些恍惚。

以至於已經點完餐坐到了餐桌上，我都還沒反應過來。

「怎麼了筱笙？」

千鶴小姐輕聲呼喚，我才從恍惚的意識中回來。

「啊，剛剛發了會兒呆，沒事。」

收回思緒，但是眼神還是時不時地往千鶴小姐的耳環瞟。

我第一次見這麼適合飾品的女生啊，哪怕是自己的母親也沒給自己這樣的覺。

不過也對，母親從來都沒有帶過這些裝飾品。

……

「千鶴小姐，我能對你拍張照嗎？」

手中捏着悄悄拿出來的手機，我低下頭，直到説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究竟幹了那麼失禮的事情。

跟千鶴小姐也不過幾次見面而已，就提出這樣大膽的請求，會被討厭的吧？

偷偷抬眼想看看千鶴小姐的臉，面前美麗的人兒此刻紅了臉龐，不知道在考慮什麼。

「要是不願意的話，我就不拍了。」

低下頭，有些失望地鬆開緊攥手機的手，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失望，但是就是有點，連自己都説不清楚的情緒。

「不，沒關係，我不介意。」

似乎是害怕我放棄一樣，千鶴小姐慌忙地回答了我的問題，雖然回答的語氣聽起來那麼慌忙，但是從面上看，千鶴小姐依然是那麼的冷靜與美麗。

千鶴小姐坐直的身軀跟我恰恰相反，她直的背，好像正在宴會上用餐的貴婦一樣，只是千鶴小姐看着非常年輕，説貴婦未免有些太老了。

但我找不到更合適的詞，比起我有些彎駝背的樣子，千鶴小姐簡直跟我格格不入。

我拿出了手機，對着千鶴小姐的臉，包括她直的背，拍下了關於千鶴小姐的第一張照片。

像是獲得了珍寶一樣，我沒有多看一眼千鶴小姐的照片，很快就將手機雙手握住放在懷裏，臉上洋溢着我自己都沒用察覺的笑容。

……

×

那樣的笑容。

我看呆了。

筱笙這樣的笑容，是我第一次見啊。

我怔怔地盯着筱笙因為臉紅而低垂的臉龐，但是我依然能看到。

他臉上幸福的笑容。

讓我有些飄飄然。

就因為拍了我一張照片，就能出這樣的笑容嗎？

我不幻想。

沒辦法不幻想。

筱笙從來沒有在我面前出過這樣的笑容，看的出來他應該是個不愛笑的男孩。

「……」

我沉默着，也拿出了手機，在筱笙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拍下了關於他的第一張照片。

照片裏的男孩微微垂頭，泛紅的臉頰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此刻我就是認定，他是因為我，因為我才會出這樣的笑容。

面上淡定地收起作案工具，彷彿我自始自終都沒有幹過「偷拍」這麼卑鄙的事情一樣，有時候我都很佩服我的自控能力。

不過，一會兒筱笙突如其來的話語，讓我如墜冰窖一般。

「我，我其實是想給女朋友看看千鶴小姐的耳環，我覺得很好看！」

漲紅了臉的筱笙，就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一般，從口中擠出了這句話。

他不會明白，他説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我自己也不清楚，我是怎麼自控住我的情緒的。

「是……嗎？」

我的聲音第一次開始發生顫抖，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我想落荒而逃，這種覺太讓人討厭了，因為不逃的話，我可能會對面前的男孩做一些很過分的事情。

我引以為傲的自控能力此刻變的有些不堪一擊，身軀因為憤怒不斷顫動，我很想站起來對着面前的男孩因為害羞而漲紅的臉蛋一巴掌，但是我做不到，如果傷害這樣的男孩，我可能會後悔一輩子？

但我不打算再忍氣聲了，此刻作為年上者的寬容已經不重要了。

「你知道嗎？筱笙，在一個女人面前去談論另一個女人，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

我儘量保證聲音的平靜，不讓情緒過多的外，同時觀察筱笙的反應。

面前的男孩突然愣住了，他怔怔地望着我，眼裏突然出一種恐懼的神。

我意識到不對了，不是這樣的，我要的結果不是這樣，我不要筱笙恐懼我，不能這樣……

「對不起。」

「……」

沒有等我道歉，筱笙的聲音已經傳入我的耳朵裏，等我想再次觀察他的時候，筱笙已經不再給我這個機會了，他將頭徹底低下，我沒法看到他的臉上的表情和眼睛裏的神。

我搞砸了……

很想説一些話來挽回，但我發不出一點聲音，我也恐懼了，我害怕因為我的再次失言，會失去更多的信任。

……

「對不起……」

再次道歉，不是我，而是面前的男孩。

他的「對不起」帶着些許哭腔，此時我即使沒法看到筱笙的神情，我也明白了。

我讓我最愛的男孩哭泣了。

語罷，筱笙就從桌上起身，逃離一般地從我身邊掠過。

因為這樣我才可以看清，從我面前逃走的男孩，已經滿臉淚痕。

他在無聲地哭泣。

僅僅一瞥，他哭泣的模樣已經深深烙在我的腦海深處，我可能此生都無法忘記，就在今天，我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

兩個人的餐桌上只坐着我一個人，另一個人已經離開，而我看着桌上的餐盤失神。

在一旁的服務員也看着我，似乎對我失神的樣子到不解。

第一次約會，就以這樣的結局告終。

原來我如此不堪一擊……

*

我一路奔跑回到了家，壓抑哭泣聲跟媽媽説了一聲「我回來了」。

我不想讓媽媽擔心我，沒等她出來看我一眼我就快速回到房間。

真是丟人啊。

人生中第一次跟女約會就是以我哭着逃走告終。

我想笑，因為此刻只有笑才能掩飾我的狼狽。

我笑不出來。

淚水再次無聲劃過臉頰，想到千鶴小姐那有些失望，又有些不滿的語氣，我就沒法抑制自己的悲傷。

好難過。

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難過。

我不太懂這些社辭令，當然不懂千鶴小姐所説的「在一個女人面前去談論別的女人」是一件多麼冒犯的事情。

但是以千鶴小姐的涵養，用那樣的語氣當面指出了我的話語措辭問題，説明我做的確實太過分了。

而且説到底我掛在嘴邊的「女朋友」也是我為了掩飾害羞編造的謊言。

我不僅騙了千鶴小姐，還是用這樣虛假而又過分的話語傷害了她。

那一瞬間我害怕了。

我害怕千鶴小姐因為這件事情徹底討厭我。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開始信任千鶴小姐。

把她當成我珍貴的朋友。

我的朋友很少，所以我害怕失去。

千鶴小姐不是一個壞人，而且甚至是一個很好的人。

而我卻因為不會説話而傷害了她。

我的逃跑只是因為我軟弱膽小，我不敢面對千鶴小姐。

僅僅是蒼白無力的「對不起」，我就逃開了。

千鶴小姐應該對我非常失望吧。

仰面躺在牀上，淚水順着臉頰沾濕了枕頭。

還有沒有辦法挽回呢？

我打開手機，看着關於千鶴小姐的聊天框。

她沒有留言，什麼都沒有説。

這讓我更加恐懼，千鶴小姐果然很失望，就連任何話都沒有説。

不過既然還沒有刪除我，那我還有最後的機會道歉。

手指搭上輸入，卻一下都動不了。

説不出來。

我大腦一片空白，我該怎麼跟千鶴小姐解釋？

告訴她我所説的女朋友是不存在的，我從一開始就騙了她？

還是説他不懂這些，希望能夠得到原諒？

開什麼玩笑！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千鶴小姐，得到對方這樣的答覆，只會覺得後悔認識了這麼一個卑鄙的人吧。

難道我要再編一個謊言嗎？

不，不可以。

我已經不打算對千鶴小姐説謊了，無數的謊言編織起來，到最後得到的會是什麼？

當謊言被戳破之後，留下的能是什麼？

不可以再犯錯了。

我已經無路可退，手指遲遲無法打出道歉的話語。

最終垂下了手，將手機放在了旁邊。

我果然是個無能的人。

悽慘地笑了笑，閉上眼睛，準備放棄思考。

但就在此時，我的房門被敲響。

我猛地坐起，我當然知道是誰敲響的房門，除了母親不會是任何人。

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容，讓我看起來不像是剛剛哭過的樣子。

隨後下牀開門，接母親進來。

「筱笙，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母親前腳跨進房門，就發出了震懾我心的詢問。

我心裏有些苦澀，果然在母親面前怎麼隱藏自己的想法都沒用啊。

但我依然選擇沉默，這種事情我不知道怎麼開口，我不想讓母親失望。

此時我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軀還在微微顫抖，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悲傷，或者兩者都有。

這無疑增添了媽媽心疼的情緒。

母親從正面抱住了我，她輕輕撫摸着我的後背，通過媽媽手掌的觸，我才意識到我的身軀還在無意識地搐。

身後温暖的手掌一下下撫平我顫抖的身軀，讓內心情緒已經岌岌可危的我逐漸恢復正常，我貪戀地靠在媽媽懷裏。

只有在媽媽的懷抱裏，我才能到真正的安心啊。

但是眼淚卻又止不住地出來，這讓我有些驚恐。

不過很快，媽媽用手拭去我眼角的淚水。

我抬眼，看着她温柔的眼神，淚腺如大壩沖毀一般。

媽媽再次將我的臉埋在她的懷裏，絲毫不介意我在她前哭泣，一隻手不斷輕拍我的後背，另一隻手按在我的頭上，輕輕撫摸我的頭髮。

就這樣，直到我停止哭泣之前，媽媽都這樣抱着我，安撫我的情緒。

「……」

等我情緒穩定下來之後，我又有些不敢從媽媽懷裏掙出來。

太丟人了！

多大的人了，還在像小孩子一樣在母親懷裏這樣哭泣。

「沒事了嗎？」

最終是母親開口，我才好意思從她的懷裏離開。

母親拉着我一起，坐在我的牀上。

她偏頭看着我，隨後又拿出自己的手帕，輕輕擦拭着我臉上的淚痕。

我也偏過臉，讓媽媽輕鬆一些。

這是無聲的默契，雖然我很害羞，但是我清楚母親是在關心我，對於這種事情矯情，是對母親極大的不尊重。

完畢，母親收起手帕，隨後擺出了一副嚴肅的樣子。

我也正襟危坐，我知道母親要開始詢問問題了。

「現在可以説了吧，我可是好久沒有見過我的孩子哭成這個樣子了。」

面對母親可以説是「質問」的語氣，我在心裏整理一下言辭，將事情從頭到尾老老實實地告訴了母親。

母親是個很合格的聽眾，她沒有打斷過我的敍述，只是在認真地傾聽，僅僅只是在某些細節處蹙起眉頭，不過很快舒展，不會讓我到壓力。

等一切講述完，我低下頭，等待着母親的批評。

但事情並沒有如我所料，母親沉默了許久，似乎也在整理自己的措辭。

「首先，我很好奇你的態度。」

等待多時，母親終於是開口了。

這也説到了我的難處。

不過我已經不打算隱瞞了。

「我覺得我對不起千鶴小姐。」

不敢直視母親的眼睛，我是垂着頭説出這句話的，但我偷偷注意母親的臉，她似乎對我的回答有些不太滿意。

「你哪裏對不起她？」

母親的追問如同鐵錘一般敲在我的脊柱，果然母親是想讓我認清錯誤吧。

深一口氣。

「我騙了千鶴小姐，騙她説自己有女朋友，不僅如此，我還繼續了這個謊言，沒有跟她坦白，甚至用這個謊言傷害了千鶴小姐……」

「等等。」

母親很罕見地打斷了我的話。

「筱笙你的意思是……」

話説了一半，母親看向我的眼神裏情複雜，有無奈，有生氣，也有心疼？

隨後母親嘆了口氣，她再次開口。

「我們換個方向思考吧。首先，你騙千鶴小姐有女朋友這件事，説到底是迫不得已才對，你沒有義務對一個初次見面向你搭訕的女人説實話，這是很常見的自我保護行為。」

「其次，這個謊言向不向千鶴小姐坦白，也沒有對錯之分，你可以跟她坦白你沒有女朋友，就算一開始是你騙了她又如何？她沒有理由對你發火，是她搭訕在先，你搭理她已經算是很好的涵養了。」

在説最後一點的時候，母親抿了抿嘴。

「最後，也是我最奇怪的地方，她所説的，在一個女人面前談論別的女人很失禮這個説法，對於你們兩人的關係來説是不成立的，你們不是夫也不是情侶，就算是，那也只能説明她是一個善妒的奇怪女人。」

「據筱笙你的描述，你們兩人的關係我只能算是見過面的普通人而已，我知道你很善良，但是你沒有錯的，在我看來錯的反而是你口裏的千鶴小姐，她不該對你説那樣的話。」

母親的話把我説愣住了，什麼意思？我沒有錯，錯的是千鶴小姐？

看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樣子，母親再次嘆氣，她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

「筱笙你啊，是不是愛上你口中的千鶴小姐了？」

「？！」

母親再次語出驚人，我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着母親。

「你先彆着急否定，我是很瞭解我的孩子的，你是個温柔善良的好孩子，但是不代表你對所有人都善良，這一點我很欣。」

我沉默着，實則心亂如麻。

我愛上了千鶴小姐？

我來不及否定，母親下一步的分析就把我壓的啞口無言。

「你不會去對你毫不在乎的人善良，如果千鶴小姐在你心中沒有地位的話，你本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去到內疚甚至是悲傷。」

「你害怕失去她，以至於到束手無策的地步，説明她在你心裏的地位已經很高，而這或許已經不是把她當成朋友一類的角，而是……」

母親沒有接着往下説，但我清楚地明白後面會説什麼。

「你是個很缺愛的孩子啊，我確實很愛你，但是這只是母親對孩子的愛，是親情。但是人的愛可不只有親情：友情，愛情。這都是你缺失的愛。」

再次被母親按着腦袋抱在懷裏，我一句話都説不出來，因為我本找不到任何有力的發言去反駁母親。

「算了，就不為難你了，還是回到之前的問題。」

看出我的難處，母親再次嘆氣，每一聲嘆息都落在我的心上。

「你是不是覺得我講的有道理，但是還是覺得自己有問題。」

我點點頭，母親把問題全都歸結在千鶴小姐那裏的時候，我就覺得很奇怪，但是又説不出哪裏奇怪。

媽媽温柔地撫摸着我的後腦勺。

「你可以覺得我偏心，因為你是我最愛的孩子，但我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溺愛孩子的家長，我是真心覺得筱笙你沒有做錯什麼。」

這樣一直下去不行。

就算母親覺得我沒問題，我也必須要解決這個事情。

「那母親覺得我應該怎麼辦？」

現在已經不是考慮誰對誰錯的時候了，而是解決問題才對。

媽媽此刻攤了攤手。

「還能怎麼辦，你既然對騙了千鶴小姐這件事到非常內疚，那就把事實澄清，至於她責怪你的那句話，應該是她對你道歉才對。」

我再次沉默。

母親説的沒錯，謊言是我一開始許下的，那麼就該我來揭穿自己的謊言。

至於千鶴小姐那句話，我到時候再跟她道歉吧。

「道歉就找個時間見面吧，當面道歉跟隔着屏幕道歉效果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我點點頭，母親總是可以給出很好的建議，不過我原本也沒打算隔着冰冷的屏幕去跟千鶴小姐説這樣重要的事情。

不過嘛……

我抿着嘴，沒有告訴母親的是，我現在就打算約千鶴小姐見面。

……

×

等到我走進自己家門的時候，我幾乎是跌跌撞撞地一路跑回房間。

看着房間裏巨大的落地窗，我有些失神。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環，我不免有些苦澀。

是不是因為這個耳環，如果不戴耳環的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我打消了這樣丟人的想法。

事到如今我還在逃避，真是可笑。

不過是我無理的要求而已。

太過於自我，擅自把筱笙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利用了筱笙的純真，讓他誤以為他真的做錯了。

這樣我還在找理由，將錯誤歸結於可笑的物品上。

如果我當時能拉住筱笙的手，告訴他其實他本沒有做錯什麼。

錯的是她才對。

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我不知道。

起碼不會是筱笙哭着離開我吧。

真是可悲。

直到現在我還在幻想，在逃避。

我無力地打開手機，企圖找到一點奇蹟。

黑暗的屏幕亮起，我瞪大了眼睛。

「千鶴小姐，一會兒能再見面嗎？我想説一些事情。」

奇蹟真的發生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屏幕面前的留言。

筱笙這是打算原諒我？

不，萬一筱笙是對我徹底失望呢？

想到這裏，我準備回覆的手開始顫抖。

這種事情，真的發生了，我該怎麼辦？

剛剛愛上一個人，就要失去了嗎？

我接受不了。

不過，筱笙都直接找我了，我能拒絕嗎？

如果拒絕的話，筱笙會更加失望吧。

退無可退了。

我堅定了決心，做出了我人生裏最重要的回覆。

「你來我家吧，有什麼事情不要在外面説了。」

很快筱笙就回復了我。

「好。」

我立刻分享定位給筱笙，筱笙願意來我家裏，那麼我就還有挽回的可能，要是筱笙連話都不願意跟我説的話，那我連挽回的可能都沒有。

這是機會，即便筱笙來興師問罪，來質問我，我也要誠懇地道歉。

我卸下了妝容，主要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憔悴，摘下了耳環。

要以最真實的一面去跟筱笙道歉。

卸下所有偽裝，要讓筱笙知道，我對他的真心。

第三章：天使的救贖

看着千鶴小姐發來的定位，我沒想到我們家之間居然離的沒有多遠。

不過也好，千鶴小姐答應我的見面，我都已經做好被拒絕的準備了。

我洗了把臉，隨後就踩着自行車，朝着千鶴小姐的家前進。

……

沒有過多久，我就騎行到了一個別墅面前。

我有些難以理解。

千鶴小姐所説的家，意思是這整個別墅都是她的嗎？

因為這很明顯不像小區，沒有保安，也沒有地下室，裏面沒有停車場，這些特點都讓我覺得，這麼大的別墅裏只有一個人住。

正當我要跟千鶴小姐説我到了的時候，一個身着白襦裙的成女走到了門口，為我打開了門。

我知道，這位成女就是千鶴小姐。

不由自主地被千鶴小姐的氣質引，她的步伐穩健且不失風度，不像傳統大和撫子那種小鳥依人的模樣。

我被千鶴小姐引着，一路走到了她的客廳裏。

本來千鶴小姐是要直接把我帶到房間裏，我説我還沒有換鞋子，不要進房間。

結果千鶴小姐直接給我拿出了拖鞋，示意我換鞋子。

我抿着嘴，其實道歉這種事情，在哪裏都一樣吧？

但是讓我去千鶴小姐的房間裏面，我還是有點牴觸。

不過我沒法出言拒絕，只能換上拖鞋，跟着千鶴小姐進入了她的房間。

雖然隨意地打量別人的房間非常失禮，但我還是忍不住憑着本能把房間的佈局一掃而盡。

進門就看到了巨大的落地窗。

外面時間已經不早，夕陽正在緩緩墜入地平線之下，餘暉透過落地窗照入房間，但是隻能照亮一半，千鶴小姐面對着我，站在那一半光芒中。

我能意識到這麼點光芒也在被夕陽一點點地收走，我站在暗處，看着沐浴在夕陽光芒裏的千鶴小姐，如果任由時間這麼一點一滴地逝，那麼接下來，千鶴小姐也會跟我一樣，站在同樣的陰影之中。

她一襲純白的襦裙，光芒裏的她是如此光彩照人。

千鶴小姐沒有戴着見面時的耳環，面上也沒有任何的妝容，不過依然非常美麗，她那白皙的臉蛋上透着紅暈，引着我的眼球。

純白的連衣裙凸現着千鶴小姐傲人的身材，豐滿的部，那纖細的身和翹的部，描繪着完美的比，以及部下面修長的腿。

我不有些臉紅，我之前從來沒有這麼認真地觀察過千鶴小姐的身材，今天我才有這個膽量和機會，目不轉睛地將千鶴小姐的一切收入眼中。

因為我一直沒有説話，千鶴小姐也保持着沉默，只是她依然直背，標準的站立姿勢，就好像我是準備訓斥學員的嚴肅教官一樣。

意識到是我找千鶴小姐説話才對，此刻我收回失禮的目光，看着千鶴小姐的臉龐，深一口氣。

「千鶴小姐，首先我要對你道歉。」

對着千鶴小姐鞠躬，我儘量保持自己的姿勢標準，以表自己的誠意。

因為我低着頭，看不到千鶴小姐的表情，但千鶴小姐遲遲沒有表態，讓我的額頭逐漸溢出汗水，緊張的情緒似乎如兇猛的水要沒我一般。

千鶴小姐不表態，我也不會抬起頭。

每分每秒地逝對此刻的我來説都是煎熬，我的汗水已經可以順着額頭滴到大理石瓷磚上，還好還不至於聽到汗水落地的聲音。

直到讓我如釋重負的聲音響起，我才悄悄地鬆了口氣。

「我能先問一下，為什麼嗎？」

跟母親類似的問題，但我並不知道千鶴小姐的態度如何。

不過這都跟我沒有關係，千鶴小姐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我都要將一切坦白，也許我因此失去很重要的情，但我更不希望這樣的情裏參雜着不乾淨的東西。

我要如同初雪那般純潔的情。

下定決心，一直不敢説出口的話，現在也能跟千鶴小姐坦白。

「我有女朋友，其實是謊言。」

很輕鬆地説出來了。

我自己都到不可置信。

直起身軀，抬起頭，此刻我也看到了千鶴小姐臉上驚愕的神情，似乎還參雜着些我看不透的複雜情緒。

×

「我沒有女朋友。」

筱笙的回答，已經自動在我這裏轉化。

一切的重點，都是筱笙沒有女朋友。

謊言？

不，這本不重要了好嗎！

也就是説，筱笙一切動機的前提都是因為我。

因為我出那麼幸福的表情。

因為我傷心的哭泣。

因為我情緒波動。

一切的一切，筱笙跟我這些天的情。

都是真實的。

都與我有關，而不是跟他嘴中那位虛假的女朋友。

我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表情面對筱笙了。

也就是説，我錯怪了筱笙。

我錯把他對我的情當成對他「女朋友」的了。

「我……我……」

我有些手足無措。

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也不知道該做什麼答覆。

此刻我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

幸福而又茫然。

眼眸前所未有的明亮，明明我此刻才是那個站在光芒之下的人，但我覺得站在暗處的筱笙，才是照亮我的那個。

我再也無法忍耐，一步，一步，緩慢地走向我最愛的那個人。

明明只有一點點的距離，我卻走了好久，面前的筱笙也一動不動，有些茫然地看着正在走向他的我。

筱笙想抬起頭正對眼看我，但刺眼的夕陽光直在他的眼瞳之中。

他此刻滿眼都是我。

最後一步，我快速上前，張開雙臂，將面前的人兒擁入懷中。

我只是輕輕地抱着，不敢用力，因為我能受到懷中的身軀僵硬，甚至還在微微顫抖。

好似懷抱着珍貴的易碎品一般，我輕輕拍着筱笙的後背，安撫着他顫抖的身軀。

原來男孩子抱起來也可以這麼軟。

我還是忍不住意，即使沒有用力地擁抱，但我還是受着筱笙身體的觸。

直到筱笙不再顫抖，呼逐漸平穩之後，我才放開那讓我貪戀的身軀。

「我原諒你了。」

面前如同小獸一般不安的筱笙，聽到我的回答之後，眼中那開心的神情彷彿溢出一般。

看着那因我情緒變動的眼眸，我下定了決心。

「還有，既然筱笙你沒有女朋友，那我可以當你的女朋友嗎？」

毫不猶豫，沒有任何準備，也沒有任何甜的話語。

因為那些都是虛偽蒼白的。

只有我的情，不容懷疑，不容踐踏。

上一刻還因為我的「原諒」到開心的筱笙，下一刻就因為我的告白而手足無措。

真是可愛呢。

可能他都沒有想到過，我會在這個時候對他告白吧。

等待着面前可愛的少年情緒穩定，我沒有再繼續追問。

我都沒有想過筱笙能夠現在給我答覆，那樣非常的欺負人。

但令我意外的是。

「千鶴小姐，你是真的，很喜歡我吧。」

那是自然。

沒有給我開口的機會。

少年笑着，自顧自地説道。

「先開口告白的那個人，是真的很卑微吧，因為主動了，反而陷入了被動，答覆給了對方，同意，拒絕，一念之間，就可以讓告白的那個人升入天堂或者墜入深淵。」

筱笙歪了歪頭，他又變回了我們剛見面時的那個純白無暇的少年，只不過這次他的純白無暇是屬於我的。

「我想知道，千鶴小姐這麼優秀的人，為什麼會對我這樣的人如此卑微？」

什麼叫「我這樣的人」。

我沒有由來憤怒！

「你怎麼樣？」

因為憤怒，我連措辭都失去了冷靜。

筱笙被我的話問愣住，也對，是他向我提問才對。

深一口氣。

「什麼叫你這樣的人？什麼叫優秀的千鶴小姐？」

我就好像要吼出來一般，對着面前可憐的少年質問。

少年明顯被我嚇到了，他沉默着，低下頭不敢看我。

「你覺得很有趣是嗎？你是不是在嘲笑我，覺得我喜歡了一個一無是處的人？」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被我越來越大的質問聲驚嚇，筱笙的雙手纏着，想要解釋的聲音細若蚊鳴，本沒法壓住我憤怒的情緒。

「沒有為什麼，你説的對，先告白的那個人確實很卑微，但是那又怎麼樣？你也許不知道，女人如果愛一個人，她會願意為了他付出很多，卑微算什麼？為了愛，連卑微都做不到，那又憑什麼得到愛？」

「況且在我眼裏，這本算不上卑微。」

「我能為你做的很多事情，都會比這件事情卑微，因為我想得到你，不僅僅得到你的身體，更是要得到你的愛。」

*

「……」

從來沒有見過千鶴小姐這樣失態過。

竭斯底裏一般，對我傾訴着。

真好啊。

我認真地聽着千鶴小姐的話語，無聲地淚。

原來除了母親之外，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這麼在乎我的人。

我一直覺得我是被世界拋棄的孩子，除了母親，沒有人在乎我。

從來沒有認真地活過，因為我的生活是很無趣的。

但是現在。

我找到了我活着的價值。

因為我被愛了。

千鶴小姐似乎沒有注意到我正在落淚，她還在竭斯底裏地對我傾訴。

「你不知道我聽到你有女朋友的時候是什麼覺，你不會知道那個時候我有多難受，好像心臟被掏出來的一樣痛苦，你不知道我聽到你要對我拍照的時候我有多麼開心，你不知道我看着你幸福的表情的時候我又有多麼幸福，你更不會知道在你説出給你女朋友看的時候我的心有多冰冷。」

是啊，我跟千鶴小姐也就見過幾次面，原來在不經意間，我們就產生了這麼多情。

「對不起。」

我笑了。

我理解了什麼叫笑着哭泣。

喜極而泣，就是現在這樣吧。

竭斯底裏的千鶴小姐也因為我的道歉而冷靜下來，她怔怔地看着正在哭泣的我。

「謝謝你喜歡我，千鶴小姐。」

抹乾淨眼淚，我嚴肅地表態。

「我現在還不能答應你的請求，因為我還不太明白愛一個人的覺，我知道千鶴小姐對我的愛是認真的，所以我不能讓千鶴小姐愛上一個沒有愛的人。」

是啊。

説起來可能很多人不信，我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覺。

對所有事情都是那麼無所謂，除了母親，我可能都沒有特別在乎的人。

既然愛是相互的，那麼我就不能接受千鶴小姐單方面的愛。

那是不公平的。

千鶴小姐此刻的神情，開始絕望。

也對，仔細看看就知道，此刻夕陽完全墜入地平線之下，最後的一點餘暉也被收走。

我跟千鶴小姐，站在了同一個陰影之中。

「不過。」

我突然再次出聲。

「我想如果是千鶴小姐的話，我能夠學會如何愛一個人。」

×

宛如救贖一般。

在筱笙説出那句話的那一瞬間，他處在陰影之下的臉龐突然被照亮，好像天使一樣。

隨後一聲巨響，我才意識到，那是因為雷電的閃光。

大雨滂沱。

沒有理會外面的雷聲和雨聲，我緊緊地盯着筱笙，好像他會從我的視線裏消失。

不會再讓他逃跑。

「筱笙，是承認我了嗎？」

我顫抖的聲音，昭示着我不平靜的心境。

可是此刻筱笙卻再次搖頭。

「不，千鶴小姐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是，想要拜託你，教會我愛一個人。」

説到這裏筱笙明顯頓了一下，不過我好像能夠想象到他臉上害羞的紅暈，畢竟他就是這麼可愛的少年啊。

「那個人，你來決定就行。」

啊啊。

我打開了燈。

瞬間整個房間被照亮。

可愛的少年此刻小臉通紅，不敢直視我。

不過都無所謂了。

我贏了。

贏的那麼簡單。

我再也沒有忍耐，再次上前抱住了可愛羞澀的少年。

這一次我沒有留情，緊緊擁抱筱笙，我們的身體貼合在一起，我甚至能受到他鼻子裏呼出的温熱氣息打在我的前，腔裏的心臟有力地跳動着。

此刻它是為了我而跳動。

沒有什麼話語和文字能夠描述我心中的喜悦。

此刻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看着將臉埋在我前，躲避着我視線的小小少年。

我玩心大起。

低頭湊到他的耳邊，輕聲地説道。

「那我可愛的學生，老師要你愛上現在擁抱着你的那個人，你能做到嗎？」

在我輕聲在筱笙耳邊説話的時候，我能清晰地覺到，他的身軀在不斷顫抖，耳都紅透了，想要推開我，卻絲毫沒有力氣。

我意識到了懷中的少年，也許是那種體質。

那真是撿到寶貝了。

不過好像沒什麼影響。

因為在我眼裏，筱笙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寶貝啊。

*

突然被襲擊，我本能地想要用力推開千鶴小姐。

但我此時的力氣在千鶴小姐面前就是螞蟻一樣。

蜉蝣撼大樹，可笑不可自量。

除了我母親沒有其他人知道。

我的身體異常的，除了我之外任何人碰我的身體，我都會癢的受不了。

所以每當有人打算觸碰我的肚子這之類的位置的時候，我都如同形成肌記憶一般，會掃開觸碰我的人。

而我的耳朵屬於異常點，像千鶴小姐剛剛那樣，氣息全打在我的耳廓和脖子上。

我完全無法描述那種覺，就好像有人拿着羽在撓你的一樣。

被挑逗的渾身無力，但我又不能表現出來。

只能像個樹懶一樣，掛在千鶴小姐的身上。

「嗯。」

我也不忘回答千鶴小姐的挑逗，説到底我就是這個意思啊，只是不好意思説而已。

我不懂如何愛一個人，那就讓千鶴小姐教我，如何愛上一個愛自己的人。

「我覺像做夢一樣。」

我和千鶴小姐相擁，千鶴小姐喃喃自語的樣子，倒是逗笑了我。

膽子忽然大了起來，伸出手來對着千鶴小姐白皙的臉蛋捏了一下。

「怎麼會是做夢呢。」

我就在你懷裏啊。

後面一句話我沒説出來。

非常高興，我沒有失去千鶴小姐，甚至得到了千鶴小姐寶貴的愛意。

從來沒有哪一天可以像今天這麼高興。

我這算，有女朋友了嗎？

突然一種莫名的情緒充斥了我的心房，我抬頭看着一臉幸福的千鶴小姐，小心翼翼地問。

「千鶴小姐，我是你的初戀嗎？」

聲音很小，小到我自己都難以聽到。

我開始有些噁心這樣的自己，明明還沒有愛上千鶴小姐，卻想貪婪地佔有千鶴小姐的一切。

話音剛落，本來低下頭的我被一雙手捧住臉頰。

被迫再次抬起頭，直視千鶴小姐的眼睛。

「我可以承諾，我此生只會愛上你一個人。」

我被千鶴小姐的眼瞳給灼燒了。

不敢直視。

我一直不習慣跟別人對視。

也不喜歡所謂海誓山盟的話語。

但是從千鶴小姐的嘴中説出來。

我卻覺得自己的想法被改變了。

原來，只是沒有碰到那個會給你海誓山盟的那個人而已。

「謝謝……」

我準備道謝，但「你」還沒有説出口，就被千鶴小姐用手封住了嘴。

「筱笙你知道嗎？愛你的那個人，是不喜歡你對她口頭上的謝的。」

抿住嘴，我懂那種覺，我對母親就沒有説過謝謝，母親對我也從來都沒有説過。

真正重要的人，不會因為需要謝才重要。

「我跟母親打個招呼吧，就説太晚了，就不回去了。」

看着外面傾盆大雨，雷聲迴盪，我突然心生了一種莫名的衝動。

要不，今天就跟千鶴小姐睡在一起……

千鶴小姐一臉驚愕，我不由得笑了笑。

原來一直都很冷淡的千鶴小姐，在我面前也能出這麼多的表情呢。

真好啊，

能夠了解不同的千鶴小姐，

瞭解她更多的情緒，每個神情。

「你現在，笑的更多了。」

臉蛋突然被捏住，我下意識想要扯開捏住我臉蛋的手，但下一刻千鶴小姐就把額頭貼了上來。

我們額頭貼着額頭，

距離沒有這麼接近過，

我看着千鶴小姐的眼睛，注意到她嫵媚的眼眸，

再細細看，

甚至能數一數她狹長的眼睫。

不知道以後最幸福的事情，

是不是每天數着我所愛的那個人的眼睫入睡呢？

「筱笙啊，你真是太讓我着了。」

千鶴小姐這樣的人，也很讓別人着吧。

想到這裏我有些不太舒服，覺屬於自己的美好事物被別人窺視了一樣。

不知何時，那種佔有慾已經充斥了我的內心。

手裏給母親發消息，以防萬一，我還給母親發了語音。

雖然我已經不小了，但是夜不歸宿還是很讓母親擔心的。

想到這裏，我又有些猶豫。

要不算了？

抿着嘴，扭頭看向一旁的千鶴小姐，此時她正在看着我，也許是看出我有些為難。

「筱笙其實沒必要着急。」

我知道千鶴小姐的意思。

這是讓我不要下決定那麼快。

但我相信千鶴小姐，覺得她不會對我做什麼。

倒不如説，我也不會對千鶴小姐做些什麼。

嘗試跟千鶴小姐住一晚，是個什麼覺？

「媽媽，現在雨好大，我在外面住一晚，不要擔心我，我明天一早就回家。」

説完，發送語音。

很快，母親就發來了回覆。

「明天一早，你把千鶴小姐帶過來。」

我一驚。

好像什麼都瞞不過母親。

我還什麼都沒有説，母親就知道我跟千鶴小姐住在一起？

還要我明天帶着千鶴小姐跟母親見面。

「這是要見家長了嗎？」

千鶴小姐在我身後，看着屏幕上的回覆，似乎有些動。

我反而很緊張。

我不知道母親會不會為難千鶴小姐，如果母親對千鶴小姐有意見，我該怎麼做？

想不明白。

原本因為千鶴小姐幸福的心情此刻卻有些沉入谷底。

我這麼早女朋友，還在別人家裏過夜。

母親一定意見很大吧。

萬一對千鶴小姐進行遷怒。

那也是我的問題才對。

胡思亂想着，一個温暖的身軀從背後貼住了我。

豐滿柔軟的脯頂在我的後背上，我都能想象到那柔軟此刻被壓迫成什麼樣子。

雙手環住在我的間，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

耳邊濕熱的呼打在我左邊的耳廓，讓我左發癢，卻也安心下來。

「不要擔心，筱笙現在什麼都不用想，一切都給我。」

這就是成女的擔當嗎？

我的意識開始有些恍惚，我明白我此刻累了，但我也不想把一切事情給千鶴小姐，那樣太卑鄙。

但我也抵不住千鶴小姐這樣温柔温暖的攻勢，整個人都變的軟綿綿的，癱在千鶴小姐懷裏，眼皮上下打架，也許我的意識再鬆懈一點，就會歸於虛無吧。

「乖，累了就快睡吧。」

千鶴小姐温柔的耳語攻破我最後的防線，在我意識恍惚的最後一刻，我抬頭看向千鶴小姐的臉龐。

真是美麗啊。

最後的嘆，隨後我就渾身力，癱倒在温柔鄉之中。

×

低頭注視着睡在我懷裏人兒的睡臉。

我想我可以這樣一直看到明天天亮。

但我知道我不能這麼做。

明天就要去見筱笙的母親了。

無論如何，要給岳母留下一個好的印象才行。

我將筱笙公主抱起來，徑直走到我的牀前。

牀足夠大，夠我們兩個人睡在一起。

將筱笙輕輕放在牀上，我這才意識到，要不要幫他把衣服了睡呢？

我覺得睡應該會更舒服一些。

才不是想看筱笙的身體，絕對不是。

我平時都只穿內衣睡覺，我想筱笙那樣睡也會很舒服。

但我終究還是沒這個膽子。

我可以只穿內衣誰在筱笙的旁邊。

也沒有在筱笙睡的時候，去光他的衣服。

萬一筱笙醒過來，發現自己衣服沒了，覺得我是個猥瑣之人呢？

沒辦法，我只得自己下衣裙，隨後又想到一個問題。

筱笙還沒有洗澡。

失算了！

沒有洗澡就睡覺，肯定很不舒服。

應該讓筱笙洗完澡再把他哄睡着的。

不過我家裏也沒有準備男式睡衣，我的衣服對於筱笙來説可能也不合身。

索就放棄這個想法。

筱笙雖然接受了我的告白，但不代表這個羞澀的小正太能接受着身體誰在我旁邊。

腦海裏幻想着筱笙赤着身體一臉嬌羞的模樣。

不行。

氣血上湧，我的身軀也逐漸發燙。

趕緊走進浴室，打開淋浴頭。

冷水沖刷着我滾燙的身軀。

我明白這樣對身體不好，但我也不得不這樣。

腦海裏蕩的想法，絕對不可以對現在的筱笙實施。

待我冷卻下來之後，我再將浴缸里加滿熱水，準備洗個熱水澡。

……

身體清洗乾淨，我換上提前備好的內衣，現在天還不是很冷，所以這樣也不會着涼。

快速回到牀前，拿起被子，自己躺到牀上，用被子將我和筱笙蓋住。

我憑着光看着筱笙的睡臉。

沒想到筱笙的睡相其實沒那麼好。

臉貼着枕頭，口水都了一枕頭了。

我不覺得有些好笑，不過筱笙哪怕是這副模樣，在我眼裏都覺得可愛。

用紙將筱笙出來的口水擦乾淨，不久之後我也準備睡覺。

好想抱着筱笙睡覺啊。

睡不着。

我這才意識到，佳人在側，難以入眠是個什麼覺。

我已經儘量不去偏頭看筱笙可愛的睡臉。

但我沒法在這種情況下安然入睡。

心裏嘆氣，我實在沒有辦法。

伸手坦然地將筱笙輕輕抱住，心裏默默道歉。

沒辦法啊筱笙，為了明天神狀態優良地去見岳母，我只能這樣了。

即使筱笙穿着衣服，我都能覺到，筱笙的體温似乎不高。

不再多想，我需要早點入睡。

如果得到岳母的認可，那我就再沒有多少擔心的事情了。

第四章：天使的過去

「嗚。」

我艱難地睜開眼。

外面的亮光已經順着窗户照進來。

我想扭動一下痠痛的身體，但發現紋絲不動。

轉身也不行。

我這才意識到，我好像被誰從身後抱住了。

抱住我的那個人，想都不用想。

一定是千鶴小姐吧。

再次扭動身軀，直到受到什麼柔軟的地方時，我的身體不敢動了。

千鶴小姐不會沒有穿衣服吧？

我不由得要叫醒千鶴小姐。

不過好像不需要我叫醒。

被擁抱的更緊。

「千鶴小姐，你醒着對吧？」

睡夢中的人應該不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不出所料，我的耳朵再次遭到襲擊。

濕熱的氣息衝擊着我的神經。

「不愧是筱笙呢。」

我不明白千鶴小姐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不敢轉身，因為我現在能肯定，千鶴小姐也許除了內衣什麼都沒有穿。

「千鶴小姐你快把衣服穿上！」

昨晚隔着衣服描繪着千鶴小姐完美的身材，此刻如果真的用眼去看，那我肯定不行的吧。

「不要叫我千鶴小姐。」

身後如同魅魔一般的人兒還沒有放過我，她伸出手指，用指甲輕輕撓着我的側，嘴貼着我的耳朵，輕聲的耳語和氣息順着耳震懾我的腦海。

「嗚嗚嗚～」

我完全沒辦法抵抗這種攻勢，身體不斷顫抖。

「筱笙如果不能想到一個讓我滿意的稱呼，我就要這樣一直做一早上喔～」

千鶴小姐惡劣的本暴。

我飛速思考，滿意的稱呼？

「千鶴……」

我大膽地説出了千鶴小姐的名字。

既然千鶴都直接稱呼我的名字，那我也可以這樣稱呼千鶴吧。

千鶴的動作停了下來，我微微鬆口氣，至少不需要被千鶴玩到連起牀的力氣都沒有了。

「叫我千鶴姐姐。」

似乎是對我直呼其名不太滿意，千鶴直接提出了稱呼。

「好，千鶴姐姐。」

我這才能覺到擁抱着我的千鶴姐姐放開了我，我忍不住回頭。

但就是這一回頭，讓我漲紅了臉。

千鶴姐姐真的除了內衣什麼都沒有穿，前黑的蕾絲罩，完全擋不住千鶴姐姐呼之出的豐滿脯，白的溝壑就這樣暴在我面前。

再往下是那纖細的身，千鶴姐姐肚子上馬甲線清晰可見，這樣結合起來，給我覺到一種温柔但又野的魅力。

我不敢再往下看了，瞬間低下頭，紅着臉不敢説話。

但僅僅就是這驚鴻一瞥，我就將千鶴姐姐的上半身印在腦海裏，怎麼忘都忘不掉。

「呵～」

千鶴姐姐發出似乎嘲的聲音。

我乾脆轉過身，不讓千鶴姐姐看到我這樣狼狽的模樣。

「明明都是男女朋友了，筱笙連看我一眼身體都會害羞成這個樣子呢。」

「嗚……」

原來是嘲笑我這個。

「千鶴姐姐，趕緊穿好衣服吧，我母親還在等着我們呢。」

沒有辦法，昨天答應了母親，要一早上就帶着千鶴姐姐回去。

拿這個出來當擋箭牌，也是無奈之舉。

果然千鶴姐姐聽到這句話之後就沒有再出聲，而是從旁邊的衣櫃拿出衣服，穿衣服發出的窸窸窣窣聲，也讓我面紅耳赤。

「好了，小男朋友，現在可以轉身了。」

應該是穿好衣服了。

我轉過身，看着千鶴姐姐。

驚為天人。

與昨天一身白連衣裙的千鶴姐姐不同，今天千鶴姐姐穿上了類似於和服但又不完全是的服裝。

我説不出名字。

但此刻千鶴姐姐就像古代裏走出來的賢惠子一般，温文爾雅，落落大方。

不知道用什麼話語來形容面前的千鶴姐姐，我匱乏的詞彙沒法描繪這麼完美的千鶴姐姐。

她不經意地伸手動耳邊的碎髮，就好像也動了我的心一般。

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我因為千鶴姐姐而心動了。

在我的注視下，千鶴姐姐突然轉身面相衣櫃，從櫃子裏又拿出了一套非常現代化的御姐裝，就像那天約會時一樣。

「筱笙喜歡哪一套？」

我瞭解，此刻千鶴姐姐正在詢問我的品味。

我對打扮一竅不通，但我覺得，面前的千鶴姐姐，無論穿什麼樣式的衣服，都非常合適吧。

「就這一身吧。」

雖然御姐風格的千鶴姐姐也很引我，但我非常想看到不一樣的千鶴姐姐啊。

千鶴姐姐似乎也對自己的穿着很滿意，對着梳妝枱不斷轉身，隨後拿起了發刷，坐在梳妝枱上，開始打理她黑亮的長髮。

我坐在牀上，就這樣看着千鶴姐姐將自己的頭髮束成丸子頭。

之前御姐範的千鶴姐姐氣質突然就變了，如果之前是雷厲風行的成女，那麼現在就是個恬靜美麗的深閨小姐。

心裏突然生出一個想法。

如果我能夠坐在千鶴姐姐的身後，為她打理長髮，會是個什麼覺？

可我完全沒有為女生梳頭髮的經驗，如果疼了千鶴姐姐，我也會很愧疚。

「好了。」

千鶴姐姐似乎對自己的打扮滿意了，這才起身，拿起一個簪子，為自己裝飾。

我這才注意到千鶴姐姐的束在身後束成了蝴蝶結，我想起來古代女人這方面是有講究的，但具體是什麼我又説不清楚。

不過這些事情都不重要了。

千鶴姐姐這麼用心地打扮，都是為了給我母親一個好的印象。

我也不能掉以輕心。

我不知道此刻母親的態度會如何，但我必須告訴母親，儘量讓母親接受千鶴姐姐。

「走吧。」

一隻纖纖玉手伸到我面前，我抬起頭，千鶴姐姐一臉温柔地看着我。

我下意識將手搭上去，千鶴姐姐反手就將我的小手包裹起來，十指相扣。

我紅了臉。

原來我的手比千鶴姐姐的手還小啊，這樣覺真是微妙呢。

手心突然癢癢的。

我再次側過臉抬頭，看到千鶴姐姐一臉平靜的樣子。

再次確認，千鶴姐姐的格很惡劣。

剛剛絕對是千鶴姐姐撓了我的手心。

「是開車去還是走過去？」

面對千鶴姐姐的詢問，我不莞爾一笑。

想想穿這一身的深閨小姐，坐到車上當司機。

不過，為了不讓媽媽擔心，還是節約時間開車吧。

×

很快就到了筱笙的家門口，我找到地方停車。

昨晚的大雨已經停下。

外面的地面還濕漉漉的。

筱笙似乎害怕我滑倒，伸出另一隻手攙住了我。

我偏頭看着矮小的少年羞澀卻又強裝鎮定的模樣，內心惡的慾望愈發強烈。

不過已經站在筱笙的家門口了，還是不戲我可愛的小男友了。

不然要是筱笙跟岳母告狀，我的形象會崩塌的話。

開玩笑，我相信即使我戲了筱笙，他也不會告訴自己的母親的。

遲遲沒有按響門鈴，筱笙也沒有拿出鑰匙打開大門，我能覺到，此刻筱笙內心十分不平靜。

我明白可愛又自卑的少年在擔心什麼，其實要説我也不可能一點都不緊張，但我多年的社會經驗讓我將這些藏的很好，不會像筱笙這樣寫在臉上。

不過我沒有出言安，只是這樣跟筱笙牽着手站在門口。

筱笙正在做心理準備，我此時只需要安靜地站在他身邊，作為他的心靈支柱就好。

果然沒過多久，筱笙就拿出了鑰匙，打開了大門。

「我回來了！」

這是筱笙的聲音。

我沒有説話，因為我被站在玄關的女人給驚豔到了。

面前的女人身材高挑，面若寒霜。

身高哪怕是面對我都不多承讓，前的重量似乎比我還要誇張。

往下打量是豐腴的大腿，也許筱笙躺在上面很多次過。

「母親……」

站在我身旁的筱笙此刻似乎有些害怕，也對，他自己的母親出這樣的表情，再加上他昨晚夜不歸宿的行為，害怕是正常的。

「筱笙，你先去吃飯，我跟千鶴小姐單獨談一談。」

對筱笙的語氣非常温柔，但是提到我的名字的時候，語氣明顯重了一些。

手突然被握緊，我轉頭，看到筱笙低下頭，不敢説話的愧疚模樣，我有些不忍心。

彎下湊到他耳邊。

「沒事的，筱笙，接下來就讓我跟你母親談一談吧，你去吃早飯。」

看到可憐少年依然顫抖不安，我再俯下身，在他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乖，別擔心。」

也許是被我突然的親吻嚇到了，筱笙停止了顫抖，沉默了幾秒後，他點點頭，徑直走向了客廳。

送別了筱笙，我的視線回到了筱笙母親這裏。

「來我房間吧。」

我點點頭，跟着這位冰冷女人進了她的房間。

……

很温馨的房間。

出人意料的，這位冰冷女人的房間居然還是跟少女一般的粉調，甚至還有大大小小的動物抱枕。

不過沒等我多打量，筱笙的母親就示意我坐到她面前。

我學着她的樣子跪坐下來，端莊的模樣似乎讓筱笙母親對我的態度緩和了一些。

「我叫上杉若璃，至於你想叫我什麼，據你的意願來就行。」

「我叫三島千鶴，跟伯母你一樣，想怎麼稱呼我都行。」

聽到「伯母」這個稱呼，若璃女士似乎有些不開心。

她沒有急着開口，而是為我倒了一杯熱茶，隨後也為自己倒了一杯熱茶。

若璃女士斟茶的模樣十分優雅，我不在心裏嘆，不愧是筱笙的母親。

「如果你不説話，那麼接下來就該我説話了。」

雙手捧茶的若璃女士終於是發話，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我也不知道該説什麼。

但我內心的鼓動告訴了我。

「我愛筱笙。」

沒錯。

這就是內心的答案。

我也不需要證明什麼。

只需要告訴若璃女士，我愛他。

僅此而已。

若璃女士皺了眉頭，但面上還是沒有過多的表情。

只是接下來的語氣召示了她憤怒的情緒。

「你是個卑鄙的人。」

我一下子説不出話。

不知道如何反駁。

而若璃女士也是沒有理會我的沉默，繼續説道。

「我早就看出來了，筱笙喜歡你，只是他一直不自知而已。」

我抬頭，不解地看向若璃女士，不明白她現在説這些話是為什麼。

若璃女士依然沒理會我。

「我其實我不反對筱笙談戀愛的，但我希望筱笙戀愛的對象是個跟他一樣內心善良的女人，而不是像你這種滿是心機的女人。」

我張嘴，但説不出一句話來。

若璃女士説的對。

我是個卑鄙且心機的女人。

為了接近筱笙，我不止一次地利用了他的善良和純真。

抿着嘴，無法反駁的話語讓我壓力倍增。

但我不打算放棄。

筱笙是我此生所愛。

絕對不會放手。

見我依然沒有説話，若璃女士的心情反而明朗了一些。

「看來你有自知，那樣還算是個正常女人。」

我有些無力了，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一個人壓制的説不出話，雖然我知道是因為筱笙帶來的壓力，但內心想法藏不住的覺實在令人討厭。

……

「你願意聽我講一些故事嗎？」

面前的若璃女士突然放下茶杯，對我發出了奇怪的請求。

我雖然覺得思維有些跳，但我還是點頭，表示同意。

「我曾經愛上了一個男人，他當時很優秀，我很愛他，一直跟他生了孩子之後，我們都很相愛。家裏的經濟情況也過的去，我一直很滿足，覺得這樣的生活能一直持續下去。」

説到這裏，若璃女士沉默了一下，隨後一直沒有表情的臉上出了厭惡的神。

「但後來並沒有如我所願，有一天他領着一個女人來到了家裏，手上拿着一份醫院報告，説那個女人懷上了他的孩子，要跟我離婚。」

「我當時是不可思議的，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會揹着我在外面亂搞，甚至還搞大了一個女人的肚子，而且他就因為這種原因要跟我離婚。」

「那個時候我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笑什麼，也許是在嘲笑自己，也許是在嘲笑對方，但這都不重要了，我將那兩個人請出了我家，並告訴那個男人，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結婚證我會撕毀，到時候你就跟這個女人恩愛吧。」

我沉默着。

覺異常的沉重。

「之後我就跟那個男人離婚了，我拒絕了所有對方的補償，淨身出户，那個時候筱笙還很小，不過6歲。」

若璃女士突然無聲地落淚。

「我永遠不會忘記，有一天筱笙在我懷裏問我，現在他是個沒爸爸的孩子了嗎？」

「當時我沒有説話，但是筱笙繼續説着：我聽到鄰居説，説媽媽沒有了丈夫，真可憐，説我這麼小就沒有爸爸了，這些。」

「我當時呆住了，筱笙就在懷裏那樣看着我，他似乎對於沒有爸爸這件事情並沒有什麼覺，接下來的話他沒有説，但我能一字一句地從他的眼睛裏讀出來。」

「他害怕我重婚，他害怕我再次因為婚姻受傷。」

若璃女士哽咽着，我也難免被這種情緒所傷。

「他當時只有那麼小，失去了父親，卻在為我這個母親考慮，希望我不要受傷。」

「就在那個時候，我堅定了決心，我不能讓我的兒子步入我的後塵。」

説完，若璃女士拿出了絲巾，擦乾自己的眼淚。

「千鶴，知道為什麼我説你是個卑鄙的女人嗎？」

我沒敢説話，只是打算做一個合格的聆聽者。

面前憂傷的女人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始把故事娓娓道來。

「上了小學之後的筱笙，開朗了很多，他入學就到了好朋友，每天興高采烈的模樣讓我覺非常幸福。」

「他總是描繪着友誼的重要，每次都會説，一定要跟好朋友一直走下去。」

「那個時候的筱笙是那麼天真，那麼善良，認為小學的好朋友能跟他一直走到永遠。」

「直到他小學畢業，步入初中之後，我跟着他來到學校報到。」

「筱笙一個班一個班地看名單，似乎想找到自己悉的名字，我知道，他想找到自己在小學的朋友。」

「他一直走，邊走邊看，一直走到頭了，看完了最後一個名單。這才轉頭，看向我。」

「我也不會忘記當時筱笙的眼神，無助，傷心。」

「自從那之後，一直活潑開朗的筱笙變了一個人一樣，他變的沉默寡言，笑容也逐漸消失不見，每天回家都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只有吃晚餐的時候，我才能短暫地看一看他毫無神的臉龐。」

「此後他在網上尋找朋友，因為他覺得網絡上的朋友不會像現實裏面一樣，不見了也沒有回應。」

我屏住呼，似乎已經猜到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沒錯，我想你也知道，這個天真的孩子在網絡上灌注了太多的情，直到有一天，那個他傾注了過多情的朋友，也跟他斷開聯繫的時候，他哭了好久，並且後面幾個月，筱笙都變的渾渾噩噩。」

我不由得捏緊了拳頭，我不知道對方是因為什麼理由跟筱笙斷開聯繫，但我能覺到，筱笙的情被辜負了。

「自從這之後，筱笙算是徹底失去了社興趣，他對所有人都是一種態度，那就是漠不關心，除了作為母親的我之外，哪怕是他的親戚，他也是冷漠對待。」

「所以他關心的人很少，關心他的人更少，不過他一直都裝作很不在乎的樣子，只有我清楚，他是個很缺愛的孩子，只是他一直用遊戲小説麻痹自己，將自己的情徹底隱藏起來，直到後面，他都要活成一個沒有愛的人了。」

「我也是很無力的，筱笙會變成這樣，我沒辦法改變，我很愛他，但我更給他的只有作為母親的愛，這世界上最為無私的愛。」

若璃女士説完看了我一眼。

「所以我對筱笙的戀愛沒什麼要求，我不在乎他愛不愛對方，但對方一定要愛他。」

我抿了抿嘴，這個意思難道是，若璃女士接受我了嗎？

「你也許覺得我這種要求非常自私，沒錯，我也覺得很自私，但是無所謂，因為筱笙是我唯一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幸福，他值得被愛。」

若璃女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至於我為什麼説你是個卑鄙的女人，因為你只不過是先來而已，你在筱笙最無助最脆弱的時候，打開了他的心扉，這對普通人來説可能不容易，但對你這種執着的女人來説，卻非常簡單。」

隨後若璃女士又嘆氣。

「不過我反而要因為這件事情謝你，因為如果不是你的話，筱笙真的有可能會這樣一點一點失去愛的能力，我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

我的眼神逐漸明亮。

説到這個地步，我已經明白若璃的態度了。

「我允許你跟筱笙戀愛，但我的條件很苛刻，你要無條件的寵愛他，滿足他的一切要求，並且你絕對不可以背叛筱笙，如果你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態，去接近筱笙，玩他的情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我能受到。

面前的女人此刻，作為一個母親，展示着她無與倫比的魅力。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我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對任何人低頭，但我此刻被若璃折服了。

我對着面前的女人低下頭，幾乎將頭貼到地面上。

「我沒法證明些什麼，但我保證，我會永遠寵愛筱笙，把他當做自己的寶貝，並且永遠不會背叛筱笙，我會用我的一生去愛他，直到我的生命枯竭。」

我的承諾沒有半分虛假。

倒不如説，若璃女士的這些條件，在我眼裏都是常而已。

筱笙就是我最大的寶貝。

只有死亡能將我跟他分開，我的愛意永遠不會枯竭。

「既然如此，現在就叫我母親吧。」

我抬起頭，看到面前驚為天人的美婦，此刻出了讓人為之着的笑容。

「是，母親。」

不管如何，這樣的結果都是令人滿意的。

「我們也去客廳吃飯吧，我想那孩子已經把我們的早餐準備好了，你有幸能嚐嚐我兒子的手藝喔。」

我有些驚訝，看若璃母親這個樣子，筱笙的廚藝很不錯。

不過無所謂，哪怕很難吃，主要是筱笙做的，我都會欣然接受的。

「還傻站在這裏幹嘛？還想讓筱笙在外面擔心你嗎？」

也對，此刻筱笙可能心亂如麻，畢竟他很擔心我被母親為難呢。

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那就讓我的寶貝安心吧

第五章：輕飄飄～輕飄飄～

明明是在自己家裏，我的腳趾卻動個不停，縮在鞋子裏，坐立不安。

我很想去敲響母親的房門，但怯懦的我連從餐桌的凳子上起身都做不到。

真噁心啊。

我低下頭，玩着自己的手指甲。

明明想好不可以讓千鶴姐姐單獨面對這些事情的。

而我卻在母親面前退縮了。

我厭惡這樣的自己，卻又如此的蒼白無力。

我唯一做的事情，就是給我的母親和我期待的人準備好早餐。

就在我沒意識到有人已經走到我面前的時候，我突然被黑暗罩住了。

猛地抬起頭，聽到了某人的驚呼聲。

「呀！」

我也被碰到有些疼了。

等我緩過神來，看到千鶴姐姐捏着自己的鼻子，一臉難以忍受的樣子。

我這才意識到，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千鶴姐姐蹲在了我面前，而我猛抬頭撞到千鶴姐姐的鼻子了。

「不……不好意思！」

原本的神內耗在此刻停止。

我很快起身，想拿開千鶴姐姐的手看看鼻子怎麼樣了。

「很疼吧。」

但我並沒有這麼做，只是自問自答。

「當然很疼了！」

千鶴姐姐不由分説地拉起我的手，讓我觸碰她翹的鼻樑。

我輕輕地摸了摸，覺到上面有些升高的温度。

「那怎麼辦？」

我想找點藥給千鶴姐姐塗一塗，也不知道傷勢到底如何，會不會腫，會不會淤青，如果擦藥會不會好一些。

千鶴姐姐看到我這着急的模樣，突然將我兩隻手都拉住，然後將我緊緊抱住。

我不明所以，深陷軟玉温香之中。

抬頭，看到的是千鶴姐姐標誌的笑容。

「只要筱笙願意在我鼻尖上吻一下，應該就不會疼了。」

我眨了眨眼。

看着千鶴姐姐那絕美的面容，我神使鬼差地就踮起腳，用嘴碰了一下那瓊玉一般的鼻樑。

「咳！」

旁邊又響起一聲很重的咳聲，我的臉一下漲紅，瞬間低下頭整個人縮在千鶴姐姐面前，不讓發出聲音的主人看到我。

沒錯，在旁邊一臉無語地看着我的，就是我的母親。

「雖然我同意了你們的關係，但也不能這麼放肆吧。」

嗯？

母親同意了？

我不由得抬起頭，一下子忘記了剛剛所有的嬌羞。

「唉，男大不中留。」

注意到我一臉期待的模樣，母親也是無奈搖搖頭，瞬間我又恢復成嬌羞男孩，再次縮回千鶴姐姐的懷中。

千鶴姐姐也是非常照顧我的，用一隻手臂環住我，將我靠在她的身上。

母親不再看我們，而是徑直入座，在餐桌前坐下。

「來吃飯吧。」

我原本打算也跟着母親坐下，但是環住我身子的千鶴姐姐沒有給我這個機會，而是在母親的注視下，將我抱起來。

「啊！」

我整個人騰空，失去了重心，下意識回身抱住了千鶴姐姐豐腴的身。

我還沒明白千鶴姐姐要做什麼，很快就被抱着，等到千鶴姐姐坐到餐桌上之後，她才把我穩穩地放在她的大腿上。

沒錯，我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坐在千鶴姐姐的腿上。

「這，這是要做什麼？」

我羞紅了臉，不滿地對着身後始作俑者抱怨。

我不敢回頭，因為我明白後面就是我不能觸碰的柔軟地帶，面前又坐着母親，所以我只能像個鵪鶉一樣，似乎要把頭埋到地底下。

「哼哼～」

而千鶴姐姐似乎一點都不避諱母親，當着母親的面靠了上來，用雙手環住了我，前那柔軟豐滿的房就這麼抵在了我的後腦勺。

「來餵我的小寶貝吃飯啊～」

小寶貝被特意拉長了尾音，而千鶴姐姐又故意湊到我耳邊，那酥軟的氣息與顫音深入我的耳朵，我覺我整個人都要癱軟在她地身上了。

面前的母親皺了皺眉頭，沒有説話，似乎是默許了千鶴姐姐的動作。

我不敢反抗，現在整個人被千鶴姐姐控制，身上的點，只要千鶴姐姐隨便動幾下，我都會丟盔卸甲直接投降。

既然無法反抗，那就好好享受！

自暴自棄一般的，我像個驕傲的公主一般正坐起來，指着我想吃的一道菜。

不需要我出聲，千鶴姐姐就像僕人一般幫我夾過來，不過我打算自己吃的時候，筷子直接湊到了我嘴邊。

正當我不解的時候。

「怎麼不吃，我的小寶貝？」

「嗚～」

又是這樣！

我的耳朵被熱氣侵襲。

「來，張嘴，小寶貝，啊～」

看起來是在對着我説教，實際上我知道，此刻在我後邊的千鶴姐姐也張着嘴，如果我再遲疑一會兒，她就會將我的左邊耳朵整個含住，讓我在母親面前發出一些不成樣子的嬌聲。

沒有辦法，我只能聽話地張開嘴，任由千鶴姐姐將食物喂進我的嘴裏。

「真乖～」

我緊閉雙眼埋下頭，本不敢看母親現在是什麼神情。

……

×

能夠與筱笙相遇，大概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低頭看着坐在自己懷裏羞澀的人兒，那在外面如玉一般白皙的手臂，還有光滑的臉蛋似乎散發着光芒。

無論怎樣，筱笙都是我眼裏最可愛最閃耀的存在啊。

吃完飯，若璃女士似乎看不下去我跟筱笙這樣你儂我儂，獨自回到房間裏去了。

我也是趁着這個機會，把筱笙帶到了他的房間。

「很簡約呢。」

跟我想象的有點差別，但筱笙的房間東西真的好少。

靠在牆邊的是一個木書架，上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

什麼年齡段的都有，看來筱笙是真的很愛讀書啊。

「覺就是像在做夢一樣。」

筱笙坐在牀上，喃喃自語。

這一刻，我似乎看到了。

看到了當初年紀尚小的筱笙，也是這樣獨自一人坐在牀上，雙眼失神，一坐就是一整天。

我的鼻子突然發酸。

上前，張開雙臂，狠狠地將筱笙抱緊。

「辛苦你了。」

將筱笙埋在前，右手輕拍着筱笙的後背，左手一點點地撫摸他順滑的頭髮。

如果不是若璃告訴了我筱笙的過去，我都沒法知道原來這個可憐的孩子為什麼會這樣。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那個時候，僅僅因為我的一句話，筱笙就會哭着離開。

「抱歉，這些年裏，真的辛苦你了。」

幾乎沒有過眼淚的我，此刻也是緊閉雙眼，淚水順着眼眶滑下。

「怎麼了？」

如天使般善良的他，好像並沒有意識到我在因為什麼哭泣。

其實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吧。

這一刻的心情太過複雜。

好像我的一生最為彩的時刻。

就是現在擁抱着筱笙落淚。

從此刻開始，我才真正獲得了愛。

那是世間最為真摯最為純潔，最令人憐惜的愛意。

「沒怎麼，就是太憐愛筱笙了。」

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就翻篇吧。

我已經向筱笙的母親承諾過，我會給他幸福。

筱笙教會了我愛一個人，我會盡我所能，回報他的愛。

放開筱笙，然後惡趣味地掐了掐他的臉蛋。

「不是夢喔。」

「是的，不是夢。」

筱笙笑着。

沒等我反應過來。

突然一雙濕熱的嘴印了上來。

但不等我細嘗滋味，那誘人的瓣就逃開了。

「現在，千鶴姐姐是我的人了。」

蜻蜓點水一般的親吻，可愛的筱笙紅着臉蛋對着我這麼説道，似乎是把我標記成他的所有物了。

真是讓人想要捉的佔有慾呢。

我上前，反過來也將自己的嘴印在了筱笙的嘴之上。

但這次，我要好好品嚐滋味。

「嗚嗚嗚～」

親吻發出的水聲，刺着我和筱笙的聽覺。

身體越來越熱。

等我放過筱笙的時候，他也滿臉通紅，渾身發燙。

「現在千鶴姐姐是你的人了，但是，筱笙弟弟是不是也要歸我所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