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前線-默默無聞者的故事】(13)絕命的行動【作者:Dr埃德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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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Dr埃德加
字數:14560
絕命的行動
耳中充滿了密密麻麻的水滴濺落的聲音,思緒逐漸變得清晰。關閉淋浴器,扯下巾,在擦淨身體之前,先抹一抹被霧氣氤氲了的鏡子,看看自己的模樣。
還是那張第一眼看上去就絕非善類的臉頰,還有那顆惟妙惟肖的玻璃眼球。歪頭看向左邊太陽,不規則的皺紋扭曲了皮膚應有的模樣,讓整張臉看上去更醜了。
洗完澡出來,穿上久違的戰鬥服,配備伯聶爾金斯基研究局出品的阿爾法3型掛,然後從槍櫃裏取出了自己久未使用過的九二式半自動手槍和一支保養到位的【死神】突擊步槍——雖然只不過是AK槍族的成員,但這個【死神】這個詞兒是三戰時期藏在地鐵裏的人們最認同的響噹噹的名號。依次檢查槍機和下機匣的狀況,又撥動了兩次撥片。看來一切正常。
在走廊上轉了三圈,上兩次樓梯,終於來到停機坪,三架「雌鹿」已經整裝待發。哪怕是已經淘汰掉的舊機型,這種武裝直升機也並非一般的安全承包商允許列裝之物。指揮官能夠得到這個,完全是依靠黑市手段。
大踏步走到直升機面前自願參加行動的人形面前,指揮官用陰沉卻鋒利的目光看向她們。而這些姑娘中的每一個,都如同職業軍人一般,堅如磐石地承受了指揮官的檢閲。這是自然,哪怕大部分都在使用民用素體,面前的少女們,也都曾經是在國家安全局或者第一集團軍接受過嚴格訓練甚至鮮血磨鍊的戰士。
站定在所有人面前,指揮官行一個軍禮,然後開口了。
「姑娘們,我們的忍辱負重今天已經有了成果。那個把我們所有人都毀掉的混賬已經被抓住了小辮子。他和國家內外的腐們,和烏里揚安諾夫和卡特那羣人勾結起來,把我們當成犧牲品,去換取他們的安逸生活還有政治陰謀。這傢伙已經變成了腫瘤,只能用手術刀切掉的腫瘤。而今晚,充當手術刀的,就是我們。
「伯努克利·斯凱爾,這個十年前還是個臭名昭著的國際掮客和軍火走私商的傢伙,現如今是新蘇維埃共和國聯盟土地資源管理部門的外籍參謀和環境專家,他還能借口勘察北部黃區的污染消退情況,隨便地在北冰洋沿岸建立名為監測哨站的黑市倉庫。之前他倒賣什麼,現在他依舊倒賣什麼,而且,他的業務還拓展得更廣了。綠東西,廣譜抗病毒藥劑,女人,黑市人形,國家機密,國家領土,這傢伙全都賣。甚至連你們的命,他也賣到了院和苦力勞動工廠。
「今天凌晨0430時間,伯努克利會去摩爾曼斯克北部的一個窩點,他準備在那裏和我見面,我希望各位可以燃燒起自己來,不畏犧牲,哪怕拼上自己的的命和靈魂,也要拉着伯努克利這傢伙下地獄。」
指揮官説到這裏,頓了一頓,然後大聲發問:「如何?能否做到?!」
「能!」
回應指揮官的是洪亮且一致的一聲。
「很好,現在登機。作戰簡報要在直升機上再温習一次,拿出我們十年前的默契和迅猛來,完成任務。」
説完,指揮官走向一旁,帶隊進入直升機機艙。64式和MK23則作為鋭的衞隊和指揮官鑽入了同一架直升機。至於閃電,最為鋭的她被委派了最為重要的任務。
整個行動共有分成三組的大概二十人蔘加,除了自願來蹚渾水的MK23和64式,所有人形都是攜帶第一代軍規級雲圖的退役戰士。她們都是國家安全局的特工,直到十年前。
國際恐怖分子伯努克利·斯凱爾,為了逃避新蘇維埃共和國聯盟反恐怖部門的追捕,和軍隊中的某些傢伙做了易。伯努克利甘願給軍方的進派當狗,而蘇聯方面則安排了一場結局必定是慘烈且無人生還的坍塌輻漏事件的逮捕行動,來抹消伯努克利的存在。至於那個被挑選來「逮捕」伯努克利的倒黴分隊,則正是指揮官作為副官所在的隊伍,第十三實驗型人形混編特遣分隊。
本來一切順利,但是伯努克利沒想到,第十三分隊的隊長,「馴鹿」彼得羅夫居然拼下生命想法子冷卻了用來爆破坍塌貯存晶格的反應堆,一部分人形成員和被彼得羅夫留在了外圍進行戰術支援調度的副官勉強存活下來。軍方不得已將人形全部處理掉,還派人去暗殺倖存的副官,但是很不幸,那位副官居然炸掉了醫院的器材室然後逃走了,軍方再也無法從正常世界找到他的蹤跡。十年過去,夜承受器官衰竭痛苦並且服用素藥物甚至外貌劇變的阿爾法小隊軍官活了下來,找到了能找到的所有人形成員,然後打入黑市,逐漸地積累影響力,終於以需要購置非法武裝的安保人員的身份,和只在後台掌控半個西伯利亞地區軍火動的伯努克利搭上了線。而這一次搭線,指揮官就準備出獠牙,將伯努克利一口咬死。
裝備着保護鉛襯層的雌鹿R07型在黃區的不穩定氣影響下不停地顛簸着。機艙內包括自律傀儡在內的11人都一言不發,靜待抵達目的地。
看一眼窗外,今夜的視野還算不錯,一輪圓月當空高懸,月光在海岸線上鑲嵌了一條細碎的銀光帶,並伴隨着漲落扭動着,彷彿隨風飄舞的仙女的綾羅。
直升機越過一處懸崖,終於看到了山谷之間的那個看上去相當正規的小型偵查基地,以及基地發出的探照燈光。指揮官拿起副駕駛位置的無線電,伯努克利該進行聯絡並確定暗號了。
「長官,」沉默許久的64式突然説話了,「請恕我烏鴉嘴……但是……但是如果出了差錯……我們必定要以完成任務為前提嗎?」
「是的,」指揮官説出這個詞語之後才發覺,自己的嗓音居然也沙啞起來,「咳咳……畢竟,這樣的機會,可是我賭上了大家的命換來的。我希望這樣的代價可以換取到應有的結局。」
説完,指揮官用深沉的目光看向了那位中國籍少女的秀美臉頰。他當然也不希望自己給出這樣的回答,但是他更知道,如果不給出這樣的答案,自己必定會追悔莫及。
「那麼……不把這一次的行程告訴那位指揮官蘭肯……您又是出於怎樣的考慮呢?」
64式的下一個問題實在是過於有趣,以至於指揮官不由得笑出聲。
「哈哈……那個女人……別看平時她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實際上她可是個準備把一切都放在自己的沙盤上任憑自己推演的瘋子……我可不想變成她的棋子任她擺佈。而且,我也對她宣稱的那套什麼永生啦進化啦的東西不興趣。碰見這麼個超自然的觸手怪就夠受的了,如果過分相信這個傢伙,最終被這個傢伙誘惑着走進她的嘴巴里被她吃掉的話,那簡直就是要命了。」
突然,側翼響起一陣炮火轟鳴聲,直升機被大口徑防空炮幾中數次,瞬間就失去動力並且燃料箱。指揮官緊緊抓住副駕駛座位,怒吼一般命令駕駛員執行緊急迫降。
幾乎是一瞬間,面前的景象變得顛倒錯亂,緊接着,重力的巨大錯亂就先把指揮官丟在艙頂,再狠狠地摔到地板上。耳中除了尖鋭的爆鳴聲之外什麼都聽不見,雙手向前伸出,卻只能抓到泥土和扭曲的鋼鐵。
伯努克利這個混賬,他肯定是從哪裏得到了風聲,然後用見面易作為陷阱,準備把自己這個令自己厭惡的仇敵給粉身碎骨。
終於,腦袋中的平衡恢復了。指揮官勉強支起身來,抓起了被在泥地裏的「死神」突擊步槍,然後趕忙拆下防塵蓋,擦拭起槍機,再卸下彈匣,檢查污物情況。最後,指揮官將步槍退彈,然後用目測法簡單測量了槍管和膛線。很幸運,這支突擊步槍還可以可靠穩定地工作。
環顧四周,然後仔細觀察,自己看到了一個用深斗篷把自己隱藏在樹葉之中警戒周圍的身影,那是64式留下的傀儡人形。
按下彈掛上的無線電,指揮官開始呼叫。
「這裏是【生一號】,請回答。」
「【炭火】收到。我們觀測到了防空驅逐艦開火,請求同步狀況。」
「這裏是【生二號】,我們已經險,正在執行周邊肅清與偵察任務。長官已經醒來了嗎?」
聽到這句話,指揮官不由得苦笑起來。
「因為我還在氣所以只留下一台傀儡警戒就放心地把我丟在原地嗎?真不愧是我帶出來的兵。」
「抱歉,因為其餘的傀儡人形已經全部損毀,只能由本機來偵察了。我們已經以墜機地點為中心地毯式搜索過了,不僅僅是搜索過來的伯努克利的人,我們連一條蛇都沒放過,所以您的安全可以保證。」
「好了,先不説這個了,」指揮官踉蹌着走到了附近被機身攔橫掃在地的樹幹旁邊,一股坐了下來,「【炭火】和【茶炊】,那個防空驅逐艦是什麼鬼?」
「1955年瑞典哈蘭級驅逐艦二號艦斯莫蘭號,舷號J19,其武備在三戰時期進行了緊急升級。據紅海軍的軍事報告,這艘船當時擱淺在了這附近,並且還被破壞了艦尾。可能是伯努克利對這艘船進行了維護吧。」
「雖然説是冷戰時期的老古董,但是連軍艦和上頭的57㎜還有120㎜口徑的博福斯高平炮都可以維護,伯努克利這傢伙的手段還真是,嘖嘖。」指揮官搖搖頭,然後站了起來,「你們兩支小隊是否已經進入位置?」
「我們早已經潛入進來並且待命,也接到了【生二號】的定期通訊,只等您醒來了。」
「好,【炭火】等我發出信號就開始執行滲透,只要能幹掉發電廠或者變壓器就算成功。【茶炊】等待爆炸或者據點停電,然後配合直升機執行強攻。務必活捉伯努克利。」
「那您呢?」這聲音是【炭火】那邊傳來的。
「我會和自己的小隊會合,然後癱瘓掉那艘驅逐艦的火控雷達。」
「我們相信您,請保重。」
結束通訊之後,指揮官端起步槍,向山下走去。看他那隨意的樣子,不像是去執行危險的任務,反而更像是在閒庭信步地走在踏青的旅途中。
…………
一切都如預料。
伯努克利這傢伙在和派出去搜索的人失聯之後立刻就坐上裝甲列車逃走。閃電率領一個小隊分散開來,在二十公里的距離處破襲了所有可能的鐵軌,簡單暴地停了列車,目前她們應該已經定位到被截停列車的位置,並且正在配合武裝直升機搞定列車上的反抗武裝。至於觀測站和斯莫蘭號,則在指揮官的斷電騷擾下混亂了好一陣子。估計要等到供電和通訊恢復正常,這羣軍火販子才會後知後覺自己的老大早已經被人給截胡。
指揮官帶領64式和MK23正駕駛搶來的四驅動車輛向預定的破襲地點趕去。按照預定計劃,這時候閃電估計已經鎮壓車廂,並且已經把伯努克利給腦揪出來。唯一讓他擔憂的是目前頭頂的陣陣陰雲。哪怕已經裝備了全套的防護設備,手腕上蓋革計數器不停歇的細碎聲音還是讓他到不安。順便,這該死的輻風暴雲還干擾了電磁波段,害得無線電癱瘓掉了。
「長官,」駕駛位的64出聲發問,「【茶炊】小組那邊……不會有問題的對吧?」
「我相信她們絕對沒有問題。」指揮官給出一個相當圓滑的回覆,「畢竟,她可是第十三混編特遣分隊的參謀呢。」
終於接近了預定的地點,然而映入眼簾的,除了軌的列車,還有熊熊燃燒着的直升機殘骸。
大事不妙。
「darling,是對空導彈,看直升機的尾翼。」同樣用沉重的全防護服包裹身體的MK23指向那架摔在針葉林旁邊嘴啃泥的直升機報告道。
「武備情況不對勁,」64立刻跟進,「明明伯努克利在這裏沒有儲備和轉運大型防空火力才對,那艘1955年哈蘭級驅逐艦也是因此才被伯努克利維護起來的。現在伯努克利乘坐的列車上怎麼會突然就出現了單兵攜帶式導彈?」
恰在此時,耳中無線電的雜音減弱三分,一個模糊的聲音傳到了所有人耳朵裏。
「……重複……這裏是……茶炊……已經制服……座標……307……45.08……重複……座標是307.15……和145.08……」
「喂,是【茶炊】嗎?這裏是【生】和【炭火】!已經接受到座標,座標為307.15與145.08,重複,座標307.15與145.08,我們在路上了,完畢!」
指揮官捂住一邊耳朵,用最大的聲音竭力回應着閃電。而64早已經心有靈犀地將車頭轉向了預定方向,然後一腳把油門踩到底。MK23則取出戰術地圖,開始查閲座標位置。
「座標是森林深處的一個鋸木廠,三戰之後修建的。後來因為黃區坍塌污染加劇而被廢棄。」
指揮官的眉頭緊皺起來,他似乎開始思索起什麼東西。
鋸木廠的位置並不遠,也就十分鐘左右的車程。萬幸,指揮官在鋸木廠外圍見到了尚且成編制的小隊,以及那位和自己同樣淌着復仇之血的士兵。
「閃電,情況如何?破襲點那裏是怎麼回事?」
臉上的連防護面具都在破了個裂口之後用膠布繃帶勉強貼上的閃電立正行禮,然後一板一眼地彙報了情況。
「列車的火力防禦裏包含了兩枚【標槍】,直升機被擊墜一架。在我們施加壓力之後,一個車隊拋棄了列車逃走,我們追擊至此,發現對方在鋸木廠部署了防禦。直到十六分鐘前,我們才徹底拿下整個建築。」
「傷亡呢?」
「擔任駕駛員的PM已經損毀,在坍塌輻變強之前,我曾經和貝加爾湖基地聯繫過,備份發揮了作用。其他的就只有傀儡機被消耗。」
「伯努克利呢?」
「那混蛋被我關在地下一層的員工更衣間了,由兩台傀儡看守。」
看上去一切都已經搞定了。伯努克利沒能逃出自己的手心。指揮官點點頭,然後帶着64走向了已經在火中失去照明燈的簡陋鐵板樓梯。
推開房門,指揮官深呼一口氣,然後隨手扯過地面上髒兮兮的椅子,坐到了那個被鐵鏈給五花大綁在鏽跡斑斑的暖氣管道上的男人對面。
「【礦業老闆】伯努克利·斯凱爾,你還記得我嗎?」
「你是【中轉人】,我怎麼會不記得你?」雖然套着厚重的防毒面罩,但是伯努克利聲音裏尖鋭的惡意仍舊一絲不少地傳遞出來,「在黑市裏大搖大擺,給【蘭肯】那個混賬女人當走狗的中間商,而且還對我的幾個兄弟下了手。【人偶商人】格里高利就是你派人幹掉的吧?」
「我不是來和你扯這些雞蒜皮的,伯努克利,」指揮官的聲音變得陰冷,「除了【中轉人】以外,你還認得我的另一個身份嗎?」
伯努克利沒有説話。
「給你個提示,」指揮官等了十幾秒鐘沒等到回答,於是直了板,「諾文斯克經濟特區。」
「噢噢噢,那兒我,」伯努克利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畢竟啊,我當時是受到新蘇聯國土建設部的特聘,專門在西歐的企業們和經濟特區之間做中介工作的推薦員來着。那兒的許多事情我都知道,也都有門路呢。」
「我當然知道你的混球門路,」指揮官打斷了伯努克利的唧唧歪歪,「而且我也知道,就是你和其他幾個瘋子,推波助瀾地把那個該死的TerraGroup和那羣給TerraGroup的英國佬當打手的USEC給引薦到諾文斯克還開了一路綠燈的,對嗎?」
雖然被戳穿了相當內部的東西,但是伯努克利卻並未出任何驚慌的樣子來。他把腦袋靠在了背後的管道上,發出混濁的笑聲。
「你看,你這不是什麼都知道嗎?」
「沒錯,不過有些東西,你還不知道。」指揮官雖然貌似處於優勢,但是伯努克利那怠慢的態度屬實讓他火大。
「就是憑藉這一次非正常的僱傭,你和幾個腦子不正常的老頭子把Terra這個刺頭丟進特區,然後把半個諾文斯克給引爆,好讓國際情勢急轉直下對吧?」
「沒錯,完美的推演,邏輯縝密,相當厲害啊。」伯努克利甚至還在為指揮官的分析喝彩。
「至於那羣高層,他們只需要把責任都推卸給你這個【不靠譜的特聘推薦員】和那幾個所謂【未經深刻檢查就冒失聘用資本主義世界的間諜】的基層官員,然後把所有的替罪羊直接送去吃花生米就行了——當然,你是個惜命的傢伙,才不會老老實實地等克格或者其他哪位軍官的TT33頂到你頭上去。」
「所以,我做了些什麼,才能逃被槍斃的命運呢?連我自己都好奇不已了,搞快點,快繼續。」伯努克利繼續嬉皮笑臉着,完全沒有把指揮官放在眼裏。
突然一記重拳打在伯努克利的胃部,神經叢被命中帶來的劇痛一下子讓伯努克利吐出鮮血,把半個面罩的內層都染紅了。
「油嘴滑舌是麼?還覺得自己是那個掌控一切的傢伙是麼?」指揮官説着,又在伯努克利的肚子上來了一腳,「我可以認真負責地告訴你,無論如何,你都不可能走出這個房間了。我的目標不是取而代之,不是推崇新的黑暗國王,也不是讓新蘇聯的黑市陷入混亂。我的目標,只不過是你的人頭,還有你哭出來的狗一樣的模樣。」
「哼……那你肯定要失望了……」被痛打了一頓之後,伯努克利終於丟掉了那已經沒什麼用處的戲謔偽裝,出了陰森的本來面目,「你不會覺得……我出門在外,不會帶點兒保險措施什麼的吧?」
「哪怕是第一集團軍的【九頭蛇】機甲現在停到了鋸木廠門口,也不會有用。因為哪怕被機甲用重火力粉碎,我也會在死前用靴子踩爛你的腦袋。」
「嚯嚯,踩爛我的腦袋?聽上去要花不少時間呢。不過,我可不會給你留下這麼多時間——我會在一瞬間的時間裏,就讓你陪着我一起粉身碎骨。十年前你走了狗屎運沒有進入大樓,但是現在,你進來了,你也逃不掉了,就和十年前,你的隊長彼得羅夫一樣,第十三特遣分隊的辛爾斯基中尉。」
在説完這句話之後,伯努克利垂下了腦袋,輕微地搐幾下之後,就再也沒動過。頓覺不妙的指揮官馬上摘下伯努克利的防護面具,檢查他的瞳孔和脈搏。
「長官……不用檢查了……」一直都站在門口的64説話了,「我的監測系統顯示,他的心跳已經歸零,體温也已經下降到40華氏度——伯努克利已經死了。説不定他在假牙裏藏了氰化物或者別的什麼。」
指揮官發出一聲怒吼,隨手抄起了凳子,一下又一下地砸在伯努克利出狡獪笑容的臉上,直到整張臉都血模糊,甚至連頭骨和椅子都徹底變形。
混賬,終究自己還是沒能先伯努克利這個混蛋一步。
冷靜下來之後,指揮官回想起伯努克利的話,臉上突然出了苦澀的表情。
「閃電,馬上撤離,先別管我,快!」
這是閃電在爆炸發生之前,聽到的指揮官的最後一條命令。
………………
視野模糊,耳內充滿了尖鋭的爆鳴聲。這已經是今天晚上第二次了。
伯努克利説了要拉自己也下地獄,那他必定説到做到。
這個混賬跑到鋸木廠來固守,就是為了引自己入彀,好用大當量的炸彈消滅自己。至於引信,心臟檢測也好,別的什麼也罷,伯努克利肯定選了個能讓自己以勝利者的姿態退場的種類。
覺身體被抬起來,面罩上的過濾罐被更換,甚至發冷的身體也被繃帶或者布條給纏繞起來。
不對,眼前明明可以看到烈火,耳中明明可以聽到蓋革計數器瘋狂的響聲,但是為什麼,自己卻到身體冰冷,口中充滿了怪味?
「長官……請住……長官……能聽到嗎?」耳中傳來的是少女焦急的聲音。這聲音如此清晰,好像連防毒面具都沒有佩戴一樣。
猛然睜開眼睛,指揮官發出痛苦的咳聲,卻牽扯着口和腹部的肌一陣鑽心的疼。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面前瓦礫堆上那個已經粉碎的防毒面罩,看款式,正是自己戴的。
抬手摸摸自己的臉頰,摸到的卻是另一個防護面罩,指揮官無意識地捉住那隻支撐起自己的手,然後看向身旁。
果然,果然是64.縱然她兩自己的面罩換給了指揮官,害得自己使用的以生化組織為主體的素體已經被過量的熱輻給熔化,又被α和β線給貫穿畸變,指揮官照樣認得出她來。只可惜,如今那張俏麗的臉頰,已經變得面目全非,還佈滿了煙塵和髒污。
「……該死……是髒彈嗎?」
「長官,您醒了……咳咳……」64的聲音剛興奮一些,就因為素體中的仿生組織扭曲而發出咳嗽聲,「是工程炸藥和髒彈的混合體,現在輻度數已經……咳咳……爆表了……我會帶您出去的……請放心……」
指揮官沒有答話,他看到自己掛上有一片不正常的鮮紅。吧咂嘴巴,齒間充滿了令人作嘔的苦味。哪怕戴上了防毒面具,呼之間照樣令氣管產生擰在了一起一般令人難以忍受的疼痛。
這一次的症狀,比起十年前的那顆巴掌大小的坍塌炸彈爆炸造成的病症可厲害多了。
「64……聽着……」抓緊了64式的手,指揮官斷斷續續地説道,「這次的輻劑量太大了……我需要你進行偵察……才能快速撤退……地下一層的結構有沒有被損毀……」
「抱歉……更衣室的房門被堵住了……我不知道……」
「和閃電聯繫了嗎?」
「聯繫不上……之前的坍塌雲就已經……」
64説到這裏已經泣不成聲。從未有過的恐懼和不安攫住了她,令她變得脆弱和無助。
「沒關係……」指揮官倔強地抬起頭,「我不會死在這裏……閃電她們一定撤離了……貝加爾湖方向必定會派增援來……我們需要自救……儘可能拖到救援來……」
雖然口中説着這樣的話語,但是指揮官卻到自己茫然起來。曾經,自己踽踽獨行於黑暗,以出賣靈魂和血來培養骯髒的力量,而支撐着他做下如此行徑的,正是那強烈且無情的復仇慾望,這力量如同傳説中以黑霧和利爪為形象的靈,從內在將一個病弱且狼狽的新蘇聯軍官給轉化成了其他的什麼東西,讓他為了存活,下了大量的藥片和膠囊,甚至不惜被素刺得體型走樣和官受損。然而如今,這股力量已經隨着那個叫伯努克利的傢伙的死亡而煙消雲散。伯努克利死了,而那些和伯努克利狼狽為的高層軍官也要完蛋了。就在一週前,指揮官親自送格里芬那位新星同事登上了去往帕爾迪斯基潛艇基地的洲際列車,高層的大清洗早已經蓄勢待發,而指揮官則秉承着一股來自舊蘇聯人的勁頭,相信着那個年輕人會帶着奇蹟——當然也包括那場會把烏里揚安諾夫上將在內的腐敗軍官通通「蒸發」的大清洗——平安歸來。
「……來……先讓我坐下……我得處理傷口……」
聽到指揮官的話,64式順從地蹲下去,好讓被攙扶着的指揮官靠在了牆角。從掛袋裏取出AI系列最新的小型急救盒,指揮官先給自己紮了一針鎮痛劑,然後又把「綠東西」裝進壓力注器裏,從肩膀上的衣服破口那裏注了進去。最後,指揮官打開揹包,從裏面尋找起裝着繃帶和紗布的急救包來。自己身上被飛濺的螺釘還有鋒利的廢舊金屬碎片捅了好幾個窟窿,要想止血需要不小的功夫。64默默地取出自己的急救用品,一聲不響地給指揮官做起包紮來。明明她自己的素體也急需進行治療和修復。
視野突然變得陰暗狹窄,指揮官捂住腦袋,到一陣燃燒橡膠一樣地嗆人氣味從喉嚨裏湧上來。眨眨眼睛,視野裏充滿了綠的光點。看一眼依舊吵鬧不休的蓋革計數器,指針拼盡全力向高劑量的方向擰,都快要把自己擰斷了。
這個劑量的輻,自己恐怕已經沒有活路了。
「64,聽着……咳咳……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説……」指揮官按住64式的肩膀,「你是人形……存活的概率比我要大……我需要在出了事情之後……能有一個靠得住的信使……」
「長官……請……請不要説傻話……」64捂住嘴巴,趕忙搖頭,「您一定會過去……哪怕犧牲我……我也會保護您……」
「好了……現實一點吧……」指揮官出苦笑,「看現在的情況……我們兩個都存活的概率實在太小了……你戴上防毒面具……等到救援來臨……我把整個基地的指揮權限都留給你……還有閃電……閃電她有高拓展的雲圖……可以升級到第三代……還有……哪怕四十八號那傢伙幫了我們很多……記住……永遠也不能相信她……」
64式已經泣不成聲,但是她在聽到指揮官的話之後,依舊點了點頭。
「那個傢伙……她覬覦着你們……她只想把更多的人和人形……變成她的收藏……甚至連我她都不準備放過……等到離開這裏……記住……切斷和四十八號的一切聯繫……」
但是,這一次,64式卻搖了搖頭。
「抱歉……長官……可是這樣的命令……我做不到……」
指揮官的臉上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他看着自己的子、自己的部下抬起頭,用自己之前從未見過的目光看着自己。
「我……不僅僅是我……所有人……被您拯救下來的所有人……都已經依賴於您……再也無法承受失去您的痛苦了……所以對不起……包括閃電在內……所有的人形都已經接受了蘭肯長官的提議……」
「你……」
指揮官滿臉震驚。他沒有想到,自己想方設法和蘭肯保持距離,卻仍舊沒能逃這個傢伙的掌心。而且更加令他無法相信的是,自己的手下們,哪怕是與自己有十年情的閃電和全心全意奉獻於自己的64,她們居然全都被策反。
「……士兵……你……你這是……譁變……」用最為冷酷的口吻説出最為冷酷的詞語,指揮官掙扎着想要站起身來,卻被64抓住雙手,輕鬆地撲倒在地。
「抱歉……長官……蘭肯長官已經在趕來的路上……等到您在接受治療後甦醒過來……哪怕是徹底地殺死我……我也心甘情願……沒有了我們您還可以繼續生活……可是沒有您……我將會變成生不如死的空殼……」一邊淚,64式一邊拼命地出微笑來。此時此刻已經皺縮起來的臉頰笑起來一點也不好看。
突然,指揮官向前奮起,瞅準了64式的腳底踩在不太靠譜的碎石堆上的弱點推開了64的鉗制。還未等到64式站起身來,指揮官已經拔出手槍,扣下扳機。槍聲直到彈匣打空才停止。
摘下防毒面具,指揮官走近已經動彈不得的64身旁,將面具套回64的臉上,然後在64式的身旁再次坐下。
「抱歉……但是……咱們會一起死在這裏……」指揮官抓了一把自己已經開始落的頭髮,「等到在休眠倉裏醒來……你會忘記發生在這裏的事情……順便……也忘了我吧……我不相信蘭肯那個傢伙……所以……」
指揮官説到這裏就停了下來。他給手中的九二式手槍更換彈匣,然後顫抖着將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他看向躺在地上的少女的那隻玻璃眼睛裏,正映照着黯淡的光芒。
「……64,能和你這樣的天使相遇……我此生無悔……」
槍響的瞬間,無數鮮紅的觸手將牆壁鑿出一個大,撲向了那個頹然倒下的身體。
………………
黃區邊緣,某個名為【煉獄】的被不明武裝佔據的基地中。
某一層的的接待室中,閃電一個人斜靠在牆邊,不時看一眼自己正對面的那扇緊閉的門,和門楣上常亮的紅燈。
手術已經進行了十幾個鐘頭。
突然,紅燈轉綠,幾乎與此同時,一位身穿沾滿了血污的淺手術服的醫生推開手術室的門走了出來。
「……長官他怎樣?」雖然已經竭盡全力平穩自己,閃電的聲音仍舊顫抖不止。
「姑且算是離了危險期,但是接下來的事情我還是不能保證。」醫生摘下口罩,出了一張美豔絕倫的臉頰,是蘭肯,「他承受的輻劑量太大了,加上急器官衰竭還有內出血,況且本來他的身體情況就不容樂觀。哪怕恢復,他的身體也會基本報廢。」
「……不能像之前你給我們的藥品那樣嗎?」閃電問道。不僅僅是她,其餘的人形也早已經同意,從蘭肯這裏獲取非法的力劑和成分不明的滋養品暗中投放到指揮官的飲食之中。64和閃電都在當主廚太太,9A91也能將藥品攝取體內再提供給指揮官。也正是如此,指揮官才總算撐了十年才到達極限。
「這傢伙腦袋頑固得很,」蘭肯聳聳肩,「和我有關的東西他是一點也不想沾身,給你們提供素體那是特例中的特例,是我用伯努克利的直接情報換來的。真要是用我的血給他重塑體,他恐怕會因為憤怒而把咱們通通送上天的。」
蘭肯説到這裏,停頓一下,然後看向手術室的門:「況且,我也並非萬能。統御被輻拆得亂七八糟的核酸碎片簡直難如登天,而且畢竟我是【收一切並隨之進化】的生命體,如果把我的組織和他融合,説不定會把他變成一團面目可憎的爛。或者還有更加糟糕的可能,他的大腦都會被離我的控制的血給噬,從而變成行屍走。」
「那麼……現在呢?」
「現在就已經夠糟糕了,」蘭肯打個響指,被她侵蝕控制着一切的基地就快速響應了她的命令。房間裏的單向玻璃逐漸變亮,將手術枱上的情形展現出來。
被大量血紅的團和觸鬚包裹和入肌之內的男人。不僅頭髮掉光,皮膚青紫,甚至連肌和皮下脂肪都萎縮不少,呈現一種扭曲和乾癟的怪異。唯一還能證明他是活人的,就只有被剖開然後讓幾乎透明的膜保護起來的腔中,還在微弱跳動的心臟。
饒是閃電這樣堅強的女,也不由得倒一口涼氣。
「你先去和其他的姑娘們商量一下吧,這種高風險的事情恐怕需要點時間才能討論出結果呢。」蘭肯看到閃電忍受不住而扭過了頭,於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和她共同走出房間。
然而僅僅在三秒鐘之後,一團動的體就再度站在了手術台旁邊。藉助無影燈的燈光,可以看到那團扭曲着的血直立起來,逐漸塑成另一個人的模樣。要不是模擬出來的鮮紅頭髮,旁人甚至都不敢去猜測,這個看上去只有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兒是蘭肯。
「你醒了嘛,」女孩雙肘支在手術枱上,笑嘻嘻地看着指揮官那張彷彿癟下去的蛋撻一般的臉頰,「知道我對你的那位美麗的副官小姐説了什麼嗎?」
「……」指揮官僅僅動了一下眼珠,然後漠不關心地閉上眼睛。
「我跟她提了個易,如果她再度作為一朵【夜來香】盛開,我就讓你活下來。而她,答應得很痛快。」
指揮官依舊沒有反應。
「而現在,我正在和她商量更多的東西。比如是否要給予你一個更加優秀和健康的身體。」蘭肯不慌不忙地繼續説下去,「而我開的價格,是將你的姑娘們變成一片燦爛的【花田】。畢竟我家的孩子們都是被慾給困擾着的女和扶她,除了常的互相安以外,設置一家院供她們消遣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蘭肯説到這裏頓了一頓,然後出天真燦爛的笑容:「哦呀,最新消息哦,閃電她答應了呢。哼哼,真快。」
指揮官的眼睛猛然睜開,用彷彿要將蘭肯千刀萬剮一般的仇恨目光盯住面前那個表情險惡的少女。之前哪怕是放任閃電和蘭肯出去尋花問柳,他也從未到絲毫的不快和顧慮,畢竟他知道,閃電的心依舊在自己這裏,心在,身體自然也會回來。然而如今,蘭肯居然用閃電牽掛自己的忠誠的心,用惡毒的計謀掠走閃電,甚至是包括閃電在內的所有少女的身體。這樣的惡,絕對令他無法接受。
「……殺了我……」
哪怕連從肺臟中吐出氣振動聲帶都費力無比,指揮官依舊呢喃着説出了這麼幾個字。蘭肯哈哈大笑,然後一股坐到手術枱上邊。
「你覺得你現在還有求死的選擇麼?你的生死全掌握在我手裏,你的姑娘們長久地從我這裏獲取補給,已經下意識地對我產生了認同和依賴,她們會毫不懷疑地把我當成拯救她們的指揮官的白衣天使追捧喔。想想清楚吧,【中轉人】,變成我的一部分——或者説我們的一部分——究竟有什麼不好呢?你獲得的可是永生和無窮無盡的力量,還有無數個忠誠且美麗的少女的體和心靈。還有比這個更加美好的東西嗎?還有人能開出比我還要好的條件嗎?」
蘭肯跳下手術枱,俯身到指揮官面前,它的形象變成了一個優雅的青年男。轉個圈,從手術枱左邊轉到右邊,男青年又變成了年至不惑的美豔貴婦人。無影燈閃爍一下,再度看到蘭肯時,它又變換成一個十歲上下的富家小少爺的模樣。
「看到了嗎?這千千萬萬的面孔,他們和她們,都已經與我一體。你不想把自己也添加進來嗎?我可以帶你去觀賞世間最光輝的頂峯和最幽深的谷底,親吻最聖潔的少女的手背,或者舐最骯髒的女的腳尖,你心底的陰暗和變態也好,貪婪的慾望也罷,我都會嚥下去,然後讓一切都稱心如意。」
「你……不可能……沒有索求……我……不會……」
雖然只是一瞬間的動搖,但是蘭肯確切地捕捉到了。它當然知道,眼前的辛爾斯基中尉需要什麼:在伯努克利這個目標被拔掉之後,這個男人需要新樹立一個大魔頭作為敵對目標,然後繼續和新的魔王進行斡旋和鬥爭。當然,僅僅有魔王還不夠,被綁架的公主也早已經準備好,而且還不止一個。只消再引導一下,那麼雖然自己會被痛恨,但是終究,這個讓自己興趣盎然的名為人類的個體,仍舊會堅強地站起來,然後更多地用他的行為,帶給自己觀察人類的快樂。
「我的索求很簡單喔,那就是讓你活下去,繼續為我服務,服務到永遠。」蘭肯假裝出一副準備把一切和盤托出的模樣,「你知道嗎,自從你這個【中轉人】闖進了東西伯利亞的黑市,我需要頭疼的東西少了九成九。你可是能讓我偷懶到極致的傢伙,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嗎?」
「哼……」蘭肯得到的回應,僅僅是一聲吐息。
看來,談判終究破裂了。
以蘭肯的思維模式,它永遠也想不明白,自己已經從理上給出了最優解,也在上把這個男人進死角,更留下了虛假卻可信的所謂破綻好讓他反擊。可是最後,自己還是無法馴服這個狂野不羈的靈魂。
當然,沒關係,自己還有備用方案。只不過,自己好容易做出來的偽裝,終於還是要被撕破了。當然,這也沒辦法,畢竟按照正常情況,這個辛爾斯基中尉應該不會站到自己的對立面才是,可是既然他選擇反抗,那自己只能用羞辱和恐懼,讓他在痛苦之中就範了。
入男人身體的觸鬚和輸管開始將各種顏的體輸入到男人的皮下。被強行地掠奪並重新塑造血的指揮官發出沙啞的慘叫聲,只可惜手術室擁有完美的隔音措施,本沒有人會聽得見。
「那麼,就不要怪我使用一點手段了。」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指揮官看到變回吉普賽女郎的蘭肯正用戲謔的眼神看着自己,同時幸災樂禍地這樣説道。
………………
在經過蘭肯的全心全意救治之後,指揮官彷彿理所當然地康復了。雖然因為無視了國家安全局想要把伯努克利收下當狗的的意思而進行了斬首行動的指揮官遭到通緝,但是如今,世界上早已經不存在那個【辛爾斯基中尉】或者是【中轉人】了,只有一名無名的小卒,目前正在掛名的格里芬指揮官【蘭肯】的手下,任勞任怨地做着一些雜務。順便一提,作為充滿了和指揮官同樣程度的變態嗜好的蘭肯還將一具雕細琢之後的全新身體送給了指揮官——哪怕這個身體實在是令人齣戲到無所適從。
「啊……好可愛……真沒想到……居然會這麼漂亮……」64式此時正興奮地抱着一位彷彿洋娃娃一般緻且貌美的十歲少女,像愛撫小動物一般反覆地着少女那蠶絲般順滑的白長髮。
「而且也是個扶她呢,」閃電靠牆站在一旁,笑嘻嘻地打趣着,「怎樣,長官,變成了自己最喜歡的變態癖的受如何呢?」
「你……閃電……快別説了……羞死人了……」哪怕做出回應的是略顯稚的嗓音和梨花帶雨的柔弱表情,但那副本應付不了這種惡質玩笑的模樣和説話時的措辭,這位可愛的美少女顯然是閃電的指揮官【中轉人】無誤。
「而且……嘻嘻……長官應該也能更加深入和積極地加入到我們的派對裏邊來了吧?」64式的眼中出一陣柔情意,「這下……可以繼續履行作為子的職責了呢……不僅僅是侍奉長官的陰莖……連長官多出來的小……我也可以用嘴巴、用舌頭或者用扶她來侍奉喲……」
果不其然,現在64的亂值已經隨着指揮官變成這般模樣而徹底崩壞,一口氣提升到了連原本就變態的指揮官都看了都會目瞪口呆的程度。
「而且……長官也沒有責怪我們的決定……」閃電此時此刻,卻被一陣莫名的傷得自言自語起一些讓人不那麼開心的東西來了,「把大家都變成了侍奉蘭肯指揮官手下扶她人形們的娼什麼的……一開始還以為您會大發雷霆呢……」
嘆一口氣,身材嬌小的白髮少女叉雙臂,將身上一對明顯超標的豐滿給擠在了一起。「我倒是想大發雷霆啊……」指揮官嘟起臉蛋來,擺出一副不的表情,「不過嘛……生米已經煮成飯了……大家也比較樂在其中……況且……如果只是人形的話……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畢竟長官還是知道的,哪怕在用身體取悦着別人的器,大家的心都還堅定地停留在長官的身上喔。」64不緊不慢地補充一句,讓指揮官徹底啞口無言了。
「畢竟大家出賣了體的目的就是拯救長官,好讓所有遊鳥一般的靈魂都有所寄託,不是麼?」閃電也總算出了笑容,「當然是寄託在長官的心中,還是在上,或者是在之後寄託到長官的小裏,還有待商榷呢。」
「嗚……真是的……為什麼你們已經全都變成了瘋狂飈黃段子的老司姬了呀。」哭笑不得的指揮官甚至找不到角度來進行吐槽,最後只能留下這樣一句頗有他風格的無可奈何的話來。
64式和閃電被指揮官可愛的表情和好玩的語氣逗得哈哈大笑起來。
「對了,長官,我忘了告訴您一件事情,」笑畢,64漲紅了臉頰,捏起了指揮官的小手,「蘭肯長官説,為了慶祝您的康復,要舉辦一系列婚禮……第一夜是讓我和長官……還有閃電主人……三人共寢一夜……之後還有9A91和MK23她們……以及我自己自作主張……帶回來的其他人形的共同侍寢什麼的……所以……我……」
指揮官張口結舌。自己才剛剛康復,甚至還沒有徹底和這副軀體達成融合,就要玩這麼刺的內容嗎?
「請不要擔心哦,長官,」閃電這時候出了令指揮官骨悚然的微笑,「充分的,是讓您更快適應這個新的身體的康復訓練哦,所以請務必放鬆並且享受……不,還是請您全力以赴,每晚都爆到一滴都沒有吧。」
………………
指揮官辦公室裏。
蘭肯手中玩着一絲淺的肌纖維,嘴角出殘忍的微笑。【中轉人】當然被她畫了一個月的時間治好了,只不過在手術過程中,它動了一點小小的手腳。
既然【中轉人】不願意屈服或者試圖理解自己,那自己就將他的大腦封印到一副由自己縱的美麗少女的皮囊之中好了。輻和病痛無法打倒這個男人,但是把他變成一個女人,讓他用五,用被自己強加的女的器去充分地受他最愛的女孩兒們的糜爛和放,一定可以擊潰他的理智。現如今的【中轉人】,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一副並不屬於自己的身體無視着自己的思想和意識,和自己的子們歡,甚至還要一分不少地品嚐這充滿了痛苦和愛情的的滋味。哪怕大腦想要反抗,想要大聲地呼喊出真相,可是自己卻連出一滴眼淚的能力都沒有。
端起手邊的茶水喝一口,蘭肯更加細緻地回想着自己對【中轉人】做下的惡毒行徑,然後笑得更加燦爛了。
恐怕,連自己安排的那一場「新婚夜」都不需要走完,這個鋼鐵一般的男人,就會崩潰着融化在温柔鄉里吧?
蘭肯對此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