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小館】(01-09)作者:梨花女御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作者:梨花女御
字數:11813
您的支持
************
1。迫
洗完澡我愜意的躺在小牀上,就著温馨的枱燈,捧著一本古繪本一頁頁翻看,倦意一陣陣襲來。在一陣睏倦中我堅持要把那段故事看完,結果不知什麼時候,糊糊摟著書卷睡著,濛濛中看過的故事和我織在一起,模模糊糊轉圈轉個不停。故事和夢恍恍惚惚的糾纏在腦海中。
於是那一覺竟然睡的前所未有的沈。
沈到一覺醒來,世界驚變,我差點又昏死過去……
這,這是什麼情況?
我身上穿著的,是一件布的淺碧羅裙,很是簡單糙,連個刺繡絲邊都沒有,上勉強一束帶就當作了帶。腳上穿著一雙黑的舊布鞋,這鞋子可真破,縫縫補補的,不過,這雙小腳倒真是很秀氣,跟我前世的34碼差不多。
我身在一個很是簡陋的小柴房裏,外邊夜已深,沒有動靜,只有微寒的夜風提醒著大概已經過了早的三更。
我想要動一動,卻發現手腳一點都不靈便!
這才發現自己被麻繩捆了個結結實實,身上都勒的有些疼,忍不住心裏暗暗叫苦:這穿越過來怎麼還這麼倒黴?
是個使丫頭也就算了,怎麼還是個惹了事的?是個惹了事的也就算了,怎麼逃都沒法逃……
正苦惱著,就聽見門外牆邊有些悉悉嗦嗦的腳步聲,我屏聲靜氣,大氣也不敢出,只聽見柴房的門吱呀一聲響了,借著月光,走進來一個年過四旬,腦滿腸肥,大腹便便的老男人,穿著一身褐絲綢,大富大貴的,滿面紅光,三更半夜不見睏意,卻滿臉都是猥瑣的笑意。
男人回身把門一關,偷偷摸摸的表情全都不見,轉臉掛上了得意的笑,著手向我走來。
「怎麼樣?小美人,想清楚了沒有?」
他在我身前蹲下身子,捏起了我的下巴,「眼下夫人已經起了疑心,要處置你。你若是從了我,我拼著被那母老虎咬一口,也納了你做個妾室,你若還是不識好歹,我張大元可是也無心管你了!」
我被他的觸碰驚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可是下巴怎麼擰都掙不。
我剛睡醒,本來就有點起牀氣,再説看見他就開始噁心,見他又這樣冒犯我,氣憤加,也不管什麼身份不身份,情況不情況了,沒搞清楚形狀就先呸了他一口。
「什麼阿貓阿狗,也來威老孃!誰稀罕嫁給你?做你秋大夢吧!」
男人臉由紅轉青,臉上的抖了三抖,捏著我下巴的手勁大的快把我捏碎,「你──你這賤丫頭!真是個養不的!」
我冷哼一聲,卻不再看他,看來這原身也還算貞烈,沒有看見男主人就了心竅。
男人臉變了又變,盯著我看了半天,「關了你一夜,沒想到膽子倒變大了!」
説罷手勁緊了片刻,卻鬆了下來,順著我光滑的頸項摸個不停,突然笑道,「也罷,你姑且嘴硬,老子先跟你生米煮成飯,看你這賤丫頭橫個什麼!」
我剛想説點什麼,卻發現已經來不及,他豬一樣的身子就頃刻撲過來,把我牢牢的抱住,壓在我身上,在我臉邊一陣亂撲亂啃,還貪婪的嗅著我的味道。
唔……好惡心!
我一陣拼命的扭動,可是繩子固若金湯,我怎麼彆扭也還是被他緊緊抱住不放,被他帶著酒味的呼噴在耳邊,大事不妙。
難道我今就要這麼莫名其妙的失身嗎?男主呢?男主在哪裏?
2。轉機(微h)
他還嫌不夠,竟然整個身子壓了上來,我渾身被綁著,動彈不得,只能被他壓在身下,口齒不清,臉也因為掙扎和害怕而漲紅,「救……救……」
還沒喊出來,他已經一把手慌忙遮住我的嘴,另隻手覆上了我前的渾圓,上下其手,「小樣兒,平時那麼裝正經,現在還不是得讓我摸扁捏圓?看你一個女子,翻得起什麼風!」
説著也不顧惜手勁,一陣魯的胡亂握,把我整個兒都裹在手中蹂躪,麻團似的來捏去,得我又疼又難過,摸得我掙扎中先失了氣力,又噁心又奈何不得,恨的咬牙切齒。
嗚嗚……
被他手堵著,我的呼救都被堵在口中,只能被動承受噁心的凌辱,在眼睛裏把他的肥千刀萬剮。
好可怕!我拼命蹬著腿,可是幾乎不起作用,還沒有蹬到他,就被他一條腿了進來,輕輕往中間一支,就把我雙腿之間牢牢佔據,讓我無法合攏。他還不老實的用膝蓋往上頂在我部,摩挲我的下身。
我雙腿被迫大大分開,本無法驅逐他的騷擾和侵犯,以一種恥辱的姿態接他的入,空用眼神瞪著他,卻無濟於事。
張大元被我無助的模樣起了強烈的獸慾,撲上來抱住我一陣呼急促的狂亂親吻,把我全身都給摸軟了,兩隻手還前背後的胡亂摸索,恨不能把往沒能佔到的便宜都給補回來。
他下身很快膨脹起來,也摩挲著我的小腹,頂的我生疼。
「哼,賤人,即便你急著被賣出去配人,也要先留下這初紅來……」説著他眼睛泛紅,動作越發暴,幾乎叫我絕望了。
我一邊痛的掉淚,一邊拼命用鼻息息,歪著腦袋想要躲過,卻只動了他霸道的佔有慾,他再也按捺不得,猴急的了幾口,麻利的解開了褻褲,那醜陋猙獰的陽物就暴出來,上面帶著濕的腥味,他提著那活兒就要刺向我兩腿之間……
「不要……」我絕望的乞求,才穿越就這樣了,這子怎麼過啊?換個帥點的男人我也就認栽了,可是這一位……
許是聽見了我的心聲,只聽見柴房外又有了動靜,張大元突然嚇得一靈,死豬樣趴在我身上,不敢動作了。
我趁機惡意耳語道,「來人看見老爺在這裏,恐怕不好看吧,還沒準就是夫人呢……」
張大元聽見「夫人」嚇得一哆嗦,看得我直惡寒,他匆匆提了褲子,螞蟻似的來回打轉,「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外頭動靜漸漸近了,腳步聲接近了門,張大元一慌,惡狠狠叮囑我,「待會不許向人求救,不許説我在這裏,否則,叫你好看!」説完提著褲子慌忙一頭鑽進了柴房後頭的灶台下。
剛蹲下,那柴房門就又推開了,只見一個相貌清秀儒雅的少年郎走了進來,看著外表和衣料一般還出,把門掩好,輕手輕腳的向我這邊摸索過來。
他看起來倒像個讀書人,又風度翩翩,我心裏不像方才那樣戒備,有些愣愣的不明所以。
這──難道老天聽見了我的心聲,給我送來了男主嗎?雖然身材瘦弱了點,長相書生了點,不太像我的菜,不過也還好吧,男主應該不止一個可以選吧?……
3。利誘(微h)
那公子哥也向著我走過來,眼睛裏熠熠生輝,我心裏咚的一下,情知要糟,他那眼神簡直跟剛才的張員外一個模樣,哪裏是讀書人的眼神?
他走了近來,輕輕湊到我耳邊了幾口,嘖嘖嘆息,「寶貝兒,可算能親到你了……」
他説著過來看我,忍不住嘆道,「你瞧你這可憐的,我娘把你捆在這過夜,也著實委屈了你,這眼淚,看的我真心疼……」
説著又湊上來,親吻我的眼睛,順著淚痕把我的小臉親吻了遍,這麼都躲不開。
我心裏一怯,臉上螞蟻爬過似的觸讓我不適,他給我覺危險沒有少上半分,忍不住就要往後靠,卻被那公子先行一步給攬住了,「小美人!我的乖妹妹!想的哥哥心肝都酥了,看到哥哥來,是不是很歡喜?」
聽他那輕浮的語調,我已經斷定跟方才的張員外是一丘之貉,可是嘴裏還是有些希冀,「這位公子,是要來救我逃出生天嗎?」
公子一愣,又笑起來,挑起我的臉兒,慢慢的蹭,在我耳邊親了一口。
「自然是的,來,乖,聽説娘要把你賣了?今兒把你身子給我,我明兒再去懇求孃親,就説米已成炊,叫她把你許了我,這我娘猜疑的你跟我爹爹那點事就不攻自破了,還能給我當個妾,怎麼樣?」
他自顧自説著,都不等我拒絕,彷彿這樣的許諾是天大的誘惑,徑自就把手滑進了我的衣衫,一把攫住了猶自帶著他父親掌心温度的左,來回放肆的捏不停,還時不時滑過前頭的小蕾,另隻手則滑進我的下身,隔著褻褲捻我的花,嘴裏還喃喃道,「你這小模樣,莫説我那老爹惦記你,就連我也移不開眼去,快把你身子給了我,叫我看看,你是不是乾淨的,明兒回了我娘,就不再有什麼誤會了……」
「別過來……」我惶恐的要退避,卻躲不了絲毫,眼睜睜看著他一頭扎進我的口,蹭著我的雙來回隔著衣衫又蹭又啃,還過分的尋覓著凸起的小粒捏不停。
我被他這撥的功夫得渾身酥軟,麪湯一樣任他宰割,下身都沁出了水來,尖也硬起了。
我有氣無力,半呻半強硬道,「別……別碰我……你……你會後悔的──」
他似是沒想到我會這麼説,驚異的忘了我一眼,放在我下身的手突然捻住了我的小花核,兩指來回。
「這會兒只有我們倆,妹妹還拿什麼喬?哪個女子不想嫁個好人家?你便是瞧我那老爹不上眼,我還總是可以的吧?」他説著竟然撥開我的衫子,隔著肚兜含住了我的蕾,輕輕的啜,口中含糊不清,「何況……我得你不夠舒服麼?……」
唔……雖然很是反,可是尖那熱的濕意和力,都讓我全身騰起棉花般無力的酥,尖被的高高立起,倒像是送上去給人品嚐,小腹一陣空虛,竟隨著他的手指出了濕熱的水來。
我恨恨的看著他,可是眼睛卻隨著他的手指頭泛出難忍的情慾離,這麼下去,我沒碰到男主就要完蛋,絕不能失了神智了。這麼下去我身體越是順從他越得意,因此嘴裏絲毫不肯饒他,巴不得他被怒了一走了之。
我重重閉上眼,深了一口氣,努力從腦中排遣他手指和口舌的騷擾,往側面從他口中扯出蕾,躲開他的臉。
一穿越過來,不是被老子摸就是被兒子碰,這麼失身,還不如死了算了……於是咬咬,蓄了口氣力,又潤了潤唾沫,狠狠罵道:
「胚!撞牆上吊,都比折辱在你手中痛快!今給我個痛快些的吧!」
4。拐賣
老天爺啊!雖然我説叫你送個俊的來更好些,也不帶這樣玩人的啊?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不,多男寡女……難道一定要往我這裏不停的送男人嗎?
許是老天爺又開恩了,柴房外頭又傳來了悉悉嗦嗦的聲音,這次,卻不是一個人,聽起來是有兩個。
公子哥一下子嚇醒了,孟都收斂了起來,臉蒼白,「這可怎麼辦,大半夜的,誰會來?」
他突然瞪向我,陰陽怪氣,「不會是你這賤婢的姘夫吧?」
我嘲諷的回了他一眼,「那你就別躲試試啊!」
這種人,最是外強中乾。
他看我篤定,心也虛了,慌忙提著褲帶鑽進了灶台後。
只聽見灶台後突然傳出幾聲急促的呼,和一聲灶具乒乓碰撞聲。
我心裏偷笑,這兩父子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門又被打開,躡手躡腳走進兩個婦人,一位看著上了年紀,有些發福,穿的上等好料,另一位瘦瘦小小的,臉看起來很是明。
我心裏大鬆了一口氣,這下是個女人,我是不會遭殃了……
那貴婦的聲音已經響起,「哼,賤婢!活得膩味了跟老爺不清不楚,長得一副狐媚子樣,引得一家男丁心癢癢,就是個娼的命!」
説著還忿忿的踢了我一腳,不怎麼疼,但是卻讓我心頭火起,直直的豎起眼睛瞪起她來。
她見我瞪她,更得意起來,「啪」的甩了我一耳光,打得我半邊臉火辣辣的痛。
「小娼婦,你生的水靈又怎樣,別妄想攀高枝了!留你這種禍害,多一天都是夜長夢多。當我不知道那一對老的小的心裏都打得什麼主意?!」
説著對那瘦小婦人道,「怎樣?驗了貨就把她帶走吧?賣給香樓,可能給你們轉手不少銀子的。」
我半邊臉悶悶的疼,眼淚一下子因為刺了下來,為了不在這悍婦面前示弱,我強忍著眼淚,想要憋回去,一眨不眨的仰頭瞪著她。
那瘦小夫人應聲上前來,盯著我的臉左右看個不停,嘖嘖搖頭,「這眼睛,嘖嘖,水汪汪的,長得跟那小葱似的……不錯,不錯,」説著又有些侷促,「這小模樣,夫人要多少銀子?奴家恐怕……」
貴婦看著我瞪著她的眼睛,得意地打斷她,「分文不取,白給你帶走,記住,三天內必須把她給我賣掉,賣給香樓……不,還是不要賣到附近,搞不好那一對渾的還要去嚐鮮,最好賣的越遠越好!你若答應,人你馬上領走!」
那人伢子喜不自,慌忙作揖答謝,恨不能磕頭。
貴婦不耐阻攔道,「趕緊把人帶走吧,喏,這是她的賣身契,快點從後門離開,深更半夜的,不要叫人起了疑心。」
我被那人伢子連拖帶攙給領了出去,已經無暇去想象那一對父子做何景象。
不管賣去哪裏,起碼我很慶幸能立馬離開這裏,以後怎麼身是以後的事,今夜如果不走,可真不知怎樣被吃得骨頭不剩了……
我們從小門出去上了一輛略微破舊的馬車,馬車一路向南走了好遠,約莫有個一天一夜了,大約是到了別的地界了。
一路上我都被謹慎的綁著,連便溺都要被看著,壓就跑不了,這下我犯愁了,這麼著下去的話,難道真的是娼的命了?
待到了目的地一安置,已經是第三天早上,那婆子把我帶著一路拉到了一處喧囂的場所,我心裏一動,覺得不好,便跟她套話,「這位嬸嬸,這是要把奴家託身何處?」
5。預訂
婆子正要下車,聞言回頭喜滋滋看我一眼,「小娘子,你樣貌生得好,十里八鄉都找不出更好的,託了普通人家是耽誤你前途,埋沒了人才,你瞧那香樓,咱清河縣也有一家,叫做怡紅館,你隨便唱個小曲啊,都能賺個金山銀山,後再尋個大官人嫁了,可一輩子不用愁了!」
我越聽越害怕,沒想到還是要賣到院去,我可不是不懂事的小閨女,哪裏好哪裏壞還聽不出來?於是忍不住懇求那婆子,「嬸嬸,奴家也不求您放了我,可是奴家也是良家出來的女兒,能否高抬貴手,賣了普通人家去?」
婆子又語重心長勸道,「小娘子,普通人家便富貴如那張員外家,又能怎樣?還不是由著他折騰你,跟捏死個螞蟻似的?再貧賤了去,連吃飽穿暖都是問題,我給你尋個!紫嫣紅的好去處,怎麼還犯傻?」
我可沒那麼好忽悠,見她總是想搪我,也知道她是貪賣身錢多,不會幫我善了的了,便鐵了心,「不必説了,你若是把我賣去當下作娼,我寧願一死了之,叫你人財兩空!」説著就死命拿頭去撞馬車,我倒不是覺得死了多痛快,只不過,我想這麼死了沒準直接穿越回去了。
那婆子見我真的拿頭亂撞,嚇得不輕,正好怡紅館已經來了兩個壯丁,她吩咐道,「快!你們倆,快把她這麼抬回去,別叫她破了相!」可不,破了相,就賣不了那麼多銀子了!
那兩個男人看到我狼狽的模樣還是閃過一絲的模樣,隨即很快把我抬了出去,一人扭著一隻手,叫我動彈不了,給押到了怡紅館裏頭。
進了廳堂,走過來一個濃妝豔抹的婦人,放肆的將我打量了一番,對那婆子道,「二百兩,怎樣?我也不跟你壓價,這姑娘皮相好,是個有前途的,你若痛快,領了錢走人,下次有好姑娘記得往我這領。」
婆子也沒想到這麼順利,看似價錢比她預想要的還多,隨即歡天喜地領了錢走人。
我的束縛已經被解開,看著那鴇母靠過來,越來越害怕,心裏慌的貓抓一樣。
那鴇母正要説些什麼,旁邊不知打哪走過來一個濃眉大眼的漂亮公子,臉玉白,眼角含,滿面風,神采轉,穿著身黛青價格不菲的緞子,搖著扇子走了過來。
如果不是在這種地方遇見他,我也不得不讚一聲:好帥的富二代!
「媽媽,這小姑娘──」説著,他一雙風的眼睛盯著我瞧個不停,都快要瞧到肚兜裏去了。
鴇母眉眼立即帶了笑,「官人好厲害的眼睛!這個小姑娘也是剛來的!待老身調教好了,自然送過去第一個給官人開苞!」
公子聽著高興又興奮,隨手賞了鴇母一錠銀子,「那我記著媽媽這句話了!可要對小娘子温柔些,尤其不要傷了那處!」説完不住的回頭看我,頗為留戀的哈哈笑著走了。
我見鴇母恭恭謹謹的陪著笑臉把公子送走了,又過來看我,戒備的退了兩步,從頭上拔下銀簪子,冷冷道,「你們不要我!良為娼,也不怕折了陽壽!若是再靠近些,別怪我自盡了乾淨!」
鴇母又驚又惑,滿臉堆笑,「姑娘,我瞧你太認真了些,這現在待在青樓,也未必一輩子就在這裏了啊,你瞧方才那官家不錯吧!後開了苞,定然要捧你,保不齊買回家當個妾室的,這樣的俏公子富貴家我們這裏好多常客,你可要想開了些啊!」
我哼了一聲,毫不妥協,嬌軟的聲音透著一絲也不含糊的倔強,「我不管,我還看不上他們呢,你若是一定要我,我就大不了死在這!看你們青樓出了命案會不會影響生意,要打點當官的多少錢,看止不止二百兩銀子。」
鴇母看著我不像説笑,皮笑不笑,「果真是個倔強的,姑娘這樣作態未免可愛了些!青樓裏不情願的姑娘多了,我有的是辦法叫你生不如死!」
她這麼説著,那兩個抬我過來的男子就褻的看過來,磨拳擦手,想要靠近我……
6。身份
不過我想起剛才要訂了我的那公子哥──估計她也不敢傷了我的皮和下身,更不敢破了我的貞潔。所以,我越發有點有恃無恐起來。
我把抵著喉嚨的簪子移到臉上,「你們現在把我去退貨,還來得及換回二百兩銀子,去買個更好的。若是我自己破了相,你們頂多是花二百兩買了個苦力丫頭,你若是覺得值得,就儘管來吧!你就是用藥昏了我一時,也不能阻的了我一世!」
我豁出去了,我所求不多,我只希望賣到哪裏都好,就是別賣到青樓去。反正她又不敢傷我,手裏一下力,真的在額角劃出一道血印。
鴇母嚇了一跳,盤算了一下,果真覺得兩頭都惹不起,若是留我在這裏,調教我難免得罪那公子,或者傷了我,怎麼都似乎對不住那二百兩,而且,再新鮮的姑娘,破了相了,哪個好要呢……
她還想安撫我,只一邊作勢過來,一邊好聲勸道,「姑娘,這可稀奇了,罷了,就依你吧,你把簪子放下,好好説……」
她賣著笑臉,「你先把簪子放下,我出去的人已經出發了,你同我去房裏坐坐等?」
我可不信她,見她接近,冷笑著,也懶得回答她,毫無周旋的又劃深了一些,這回幾乎深可見骨,血珠子便從額角程了血涎。
鴇母見我僵持,又無法拿下,也嫌了麻煩,剛開始她還高興今天的貨正,一來就有人訂呢,哪想到還沒等被她綁上暈就已經鬧得雞犬不寧,趁著出手的銀子還沒飛遠,她氣急敗壞了半天,招呼人去把那人伢子又找了回來,當面道,「這個姑娘強驢似的,心眼又多,在我這裏保不齊出意外,你領回去吧,把那銀錢還回來!」
人伢子臉便不好看了,「姐姐,這可就不對了,早上出門的時候人錢兩清了,再退貨不太好吧?」
鴇母指著我對她道,「你看看你看看!這一會都自個破相了,這丫頭不知好歹,險些給我這出事故,我還沒怨你給我招惹是非呢,以後還是要做你生意的,你若是不同意,那咱們兩家也就這麼算了!」
那人伢子一聽急了,狠狠瞪了我一眼,還得賠笑,「這是哪裏話,不過一個小妮子,當真不要?」青樓可是她最大的賣家了,為了一個女子得罪,實在犯不著。
老鴇不耐的甩甩手,把我的賣身契又還給她,伸手將銀子搶過來,就作勢攆人,「趕緊帶走,不要耽誤了生意。」
人伢子把我又用馬車帶了回去,一路上氣的對我又揪又掐,還罵罵咧咧,「小娼婦,你既然敢死,我有法子叫你生不如死,看你後不後悔,你不就是不想賣進青樓,我看你進了普通人家是不是笑得出來!」
她徑直把我帶到縣裏一户看起來很破舊的小坯房,對裏頭吆喝道,「人來了!還不快拿錢來?」
只見從裏頭走出一個十分矮小異於常人的男人,一臉驚訝的不得了的表情,「這麼這樣快就找到了?」説著拿出包銀子給那人伢子,「喏,這是五十兩,能過子的姑娘就成了。」
人伢子接過錢指著我道,「這可是二百兩的姑娘,可還滿意?滿意就領回去當婆娘吧。只記得,要死要活跟我可沒有半分關係!」説著踢了我一腳,險些把我踢下車來。
那男人看我狼狽,慌忙一下子把我扶住,小心攙下車來,看著先是高興的有些傻掉,然後看到我額角的血跡一臉擔憂。
我看著人伢子嘲諷看好戲的眼神,特意站直了身子,媽的,本姑娘是穿越過來的人,進了普通人家,還怕十八般逃不掉,走不?
我從從容容落落大方回她一個微笑,「謝謝嬸嬸成全,你且看我能不能過得好!」
我説著跟男人進了屋子,還聽見背後的罵聲,「呸!得意什麼,長得那個騷樣!我看你能老老實實笑上幾天!」説罷駕著馬車吱吱呀呀的走遠了。
我進到屋裏,男人去手忙腳亂拿藥去了,我看著那賣身契就被男人毫無顧忌的放在桌上,忍不住想,這世道牽制我的也就是那一紙賣身契,若是我將它撕了……那這男人也無法強行娶我了吧?
我想著,便過去真的將那契書拿到手裏,卻在瞄的那一眼嚇得渾身觸電。
潘金蓮!!!
7。兄妹
蒼天啊,不帶這麼玩人的,難道因為我睡前看的是水滸繪本里的這一段我就要穿成潘金蓮嗎?我突然好想自挖雙目,為啥我不看三國不看紅樓呢?為啥我不是小喬不是黛玉呢?
如此這般,我是不是應該慶幸,我沒有看西遊記?
腦中百轉集,一瞬間我大腦缺氧,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睡在一張破舊的小木牀上,旁邊那男人擔憂的看著我,端著一碗水。
這,這,這,我是潘金蓮,那他就是武大郎了!
為了確認,我問道,「哥哥……不會是姓武吧?」
武大毫不驚訝,憨憨一笑,「嘿嘿,的確是姓武,看來妹妹也聽過我,俺其貌不揚,就靠賣炊餅過活,雖然不是什麼了不得的營生,但是手藝還不錯,妹子放心,我武大一定養活的了你。」
我看著他忠厚老實的面容,心裏怎麼也高興不起來,試探問道,「哥哥,那賣身契──?」
武大卻驚嚇道,「姑娘你是看了契書才中昏倒的,我已經收起了,不能再給你看了,否則,萬一出了事就壞了!」
我心裏又好笑又有點動,覺得他那種濃縮的老人臉也順眼了起來,摸摸額角,傷口已經被他細心包紮好了額帶,疼痛已經有些麻痹,「不會的,哥哥,拿給我看看吧,我方才不過是因為傷到了腦袋,又暈了車。」
當務之急,是要把賣身契撕了,不知道這武大是不是真的那麼好騙呢?
武大盯著我的臉看了一會,點點頭,「果真如此就拿給你看。妹妹注意身子,不要太勞累,好好歇息幾天。」説著從箱底拿出那頁契書遞給我。
我這麼容易拿到契書,一時也顧不上驚異如何這麼輕易,心裏一狠,嘩嘩啦啦撕成了雪花。
這下,終於沒人能制約我了,心裏一陣輕鬆,我僵了面孔看向武大,也不知該怎麼説,就等著一番責難和狡辯,左右就是攤牌而已,心想大不了耍賴,看他個子小,未必打得贏我。
誰知道武大竟然毫無埋怨,愣了一下就呵呵笑道,「是我疏忽了!這契書原該就毀掉的,娘子已經是我家的人了,那些個玩意都是多餘的。」
我看著他開心的真實的臉,想要劃清界限的話卻怎麼也説不出來,半晌沈默,終於出口,「武大哥,我要跟你好好談談,我這是被無奈走投無路才被賣了出來,我也是一個女人,有自己的心,絕不能隨隨便便就嫁了,我不是一件貨物,也不是騾子和馬──」
説出心中的憤懣,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憐,下了牀在他面前跪下,豁出去了,「那五十兩銀子,哥哥若是信我,我起早貪黑幫你擺攤賺錢,想辦法還給你,若是一定要……那奴家只有一死了之──」
話未説完,自己先難過的哭了起來,實在是因為這穿越後的一系列遭遇都算不得愉快,幾乎是晴天霹靂。
武大這才反應過來,急急把我扶起來,「妹妹這是説哪裏話?我武大也是因為弟弟不在身邊,一個人過活實在有些力不從心,想尋個貼心人來持家務。有個內眷,家裏總是方便許多,妹妹既然不願,便幫我持洗衣做飯即可,那些拋頭面的事,我好歹也是個男人,自然一力挑起。」
他看到我哭有些手足無措,「看妹妹也是個苦命人,妹妹若是嫌棄,我便送了你盤纏,讓你自行離去便是,只是怕妹妹沒有合適的去處。何須説那些不吉利的?」
我心裏聽的百轉千回,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説,抬起頭看著他認真毫無偽善的臉,心想,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不會是看我賣身契撕了怕我逃跑故意誆我的吧?於是旋即笑臉相向趁熱打鐵,「哥哥,你肯當我是妹妹再好不過,那擇不如撞,不如咱們今結拜了兄妹吧!後妹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8。搬家
武大的高興一點都不像裝的:
「好哇!你不嫌棄我笨醜陋,俺武大自然也沒有扭捏的道理。」説著我們兩個焚香飲酒,真的拜了兄妹,這下我是真的放下心來,信了這個老實人了。看來武大郎真的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老好人啊……
可是他這麼輕易的許了我自由,我卻不能心安理得,我也勤快忙碌,力所能及的洗衣做飯,並在苦苦思索怎麼掙的起那五十兩銀子──畢竟那是人家原本省吃儉用攢了好久要娶親的銀子。
然而住了一段時之後,我就漸漸不自在了,因為武大原來是獨自住在這裏,人家都對他知知底,我跟他雖然拜了兄妹,但是鄰里都是知道我的來歷的,畢竟沒有血緣關係,背後説起我們都指指點點,編出好些個版本來,我倒是沒有覺得太在意,但是武大哥卻不願意了。
這飯後他來謝我,「妹子,這些子你辛苦了。」
我正在洗碗,連忙笑道,「哪裏話,該是我謝大哥才是,如果不是大哥肯給容身之處,又容我任自私,怎麼會現在還好好的?我做的這些,比起大哥出去辛苦奔波,不過是九牛一了。」
武大憨憨笑了笑,卻又掛上一絲愁容,「妹子,我想,這裏的人都太悉,刨問底的,知道我們並不是親兄妹,又是買來的那一茬,現在住在一起,東家長李家短的,對你不太好……」
我不在意的笑一笑,鬼才知道我會待在這裏多久,「我才不怕呢,清者自清,大哥,由著那幫嚼舌的去説吧!我們過得好好的就好。」
武大犯難的手,「話是這樣説,可是妹子你將來總是還要找個人家比較好,到時這些言蜚語怕是對你不利了。」
我手下一頓,沒想到武大竟然這般善良,這般老實,若説收留我是為了過子有個女眷方便,可是他竟然還為我想到了以後!他是真心把我當作妹子一樣。
我眼裏一濕,落下一滴淚花,突然為自己之前的種種自私猜忌臉熱了一下,這次卻是真心的説道,「大哥,你一個人過子不方便,我總是要跟著你的,真要是沒人要,我也認了,那等迂腐之人,我還不稀罕呢!若是個心地好的,我就招贅他,跟我一起照顧大哥!」
武大嘆了口氣,「妹妹你的心意我知道,不過,清河縣總是有人知道你之前被我買來的事,也許對你之前差一點被賣到青樓也是知道的,我想,不如我們搬到陽穀縣去,以親兄妹自居,你説怎麼樣?」
我心念一動,陽穀縣麼?潘金蓮勾搭西門慶就是在陽穀縣,殺夫也是在陽穀縣,被殺也是在陽穀縣……我突然臉慘白。
武大看我的模樣,嚇了一跳,忙幫我穩住身子,「妹妹你這頭暈的病,不要緊吧?你若是實在喜歡這裏,我們便不搬了!」
我想了想,他説的也是,尤其之前那個怡紅館的公子哥,看我的佔有的眼神,讓我一直後怕,還有那人伢子又知道我的住處,萬一尋了來……
何況,既然我已經穿越了,我就是我,我是潘金蓮,也不是潘金蓮。我既然可以和武大變成兄妹,又為什麼不能改寫別的故事呢?我不勾搭西門慶,不毒殺武大郎,不就沒有那些個破事了嗎?
何況,我怎麼可能喜歡三四妾的西門慶,怎麼可能殺掉老好人的武大哥呢?
9。恩情
我點點頭,「恩,哥哥你拿主意吧!去陽穀也不錯。」
於是沒幾天,我和武大避著鄰居,舉家悄悄搬到了陽穀。
我每天儘量的起早貪黑,趕在武大出攤之前給他做早飯,趕在他回來之前做晚飯。我包攬了他的衣服換洗和針線縫補,還幫著給他一起做炊餅。
儘管是這樣,我還是覺得心中有愧,畢竟人家本來是要討媳婦的,可是反而多了一張嘴回來,我就在盤算著,做點什麼能幫他多賺一些錢。
晚上哥哥回來,辛辛苦苦累了一頭汗,我趕忙打了盆水擰了巾遞給他,「大哥,瞧你這辛苦的,我也幫不上你什麼忙,慚愧的很,不如以後我也幫著你去擺攤叫賣吧?多一個人,總是多一些生意啊!」
武大擦了擦臉,勞累的臉卻還是高興,「哪裏話,都是一家人了,還這麼見外,你一個女子,能吃掉多少糧食?還怕大哥養不活你?」
我為難的看著武大,心裏更慚愧了,若真是吃的糧食,或許倒真沒多少,但是武大是個實心眼的,瞧我現在這身白底蘭花的小羅裙,這頭上的羅帕,這腳上的粉緞子繡花鞋……
武大説我是個丫頭,既然是他妹妹,雖然上好的東西買不起,但是衣服用物都不肯短了我,比起在張家當丫頭時候那一身,最起碼也是貧寒人家的一個良家女了。
我其實幾乎足不出户,本用不上新衣服新羅襪,可是武大哥寧願自己儉省,還是都省吃儉用買給我了。
我正發愣,武大從擔子上又摸出一個小包袱,遞給我,「妹子,你打開看看,你們女兒家一準兒喜歡。」
我接過來打開看,卻是一面雕花黃銅鏡和一小盒胭脂。
「哥哥,你又破費了!起早貪黑的也掙不了幾個錢,你看你……」
嘴裏嗔怪著,我還是真的歡喜,因為穿越以來一直顛沛動盪,我還沒看過自己的樣子呢,我忍不住高高舉起了鏡子,打量起自己的相貌來,只見鏡中影像還有些模糊不清,但是不影響從模糊中尋覓那眉眼的冶豔,正是桃花一般的姑娘,柳眉杏眼,瑤鼻櫻,尖尖的下巴,我只消看了第一眼,就知道這正是我現世的樣子。
只不過現在換了古代的髮髻和羅裙,已經完全是個宋代小家碧玉的樣子了。
忍不住嘴角微勾,歡喜的笑出來,一下子釋然了:既然還是我,那做不做潘金蓮又有什麼區別?我只消好好做我自己就可以了啊……我想明白了,又把銅鏡緊緊揣在懷裏,念著武大哥的好。
武大瞧我那樣子,也歡喜的很,「你喜歡什麼,缺什麼,以後便告訴我,也不是什麼難尋的東西,一家子人,何必説兩家話。」
我低頭嗯了一聲,心裏又動又開心,的話再也説不出口,便幫著大哥一起!面做炊餅起來。
説起來,這古代的炊餅倒是很好做,不用調理又不用下油,只要麪的掌握好手勁,再加上發酵時候掌握好酒麴和麪粉的層次,就做得出噴香的大饅頭來!
我便一邊麪,一邊走神,想著武大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真真是待我妹子一樣,怪不得武大會被原本的潘金蓮害死,他人這麼實在,又怎麼會提防別人的兇險之心呢?我下了決心,今後一定要好好幫大哥過上好子。
其實不光是想要報恩,這些天來,我一個人呆在家裏也很悶。
為了防止開窗户掉竹竿打到西門慶,我幾乎從不開窗,為了防止出門遇上王婆,我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樣整天呆在家裏,倒確實誰也遇不上,可是實在悶的夠嗆。
我忍不住抬頭,跟武大又提道,「哥哥,你瞧我也能幫把手的,明兒我跟你一起去出攤吧!」